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第九章：盛开的无名花（1）

亲爱的听众朋友，现在要给大家演播的是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作者：啸清。第九章：盛开的无名花（第一节）。由啸清播讲。

正如张耀清预料的，方延这句意味深长的疯话，第二天就通过柳叶青的秘密传递，送到了社会部沈剑平和高波那里。两人反复琢磨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一时间还摸不着头绪，有一点不言而喻，方延反复强调刘玄德，说明这个叫刘玄德的人，也许知道有关英格丽咖啡馆遭袭的缘由。高波反映，地下室暴露之后，与学联负责人的联络转移到了曾惠康的私人诊所。

找曾惠康。沈剑平自信说。

自从方延被捕以后，高波对曾惠康和马永丽产生了怀疑，就向沈剑平提出建议，是不是对这两人展开调查？但阅历丰富的沈剑平始终有一种感觉，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曾惠康身上，而是来诊所碰面的学联负责人中的某一个。如今方延传递的信号，正好可以帮助社会部朝准确的方向迈进。近来的一连串事件，如地下室暴露，程碧云和翟英杰同志的特殊关系，英格丽咖啡馆大搜捕，都证明了这个国民党特务的存在。

第二天，高波独自一人来到曾惠康的诊所，进门坐下后，就对上了暗号。

你好，能不能教我意大利开局？

对不起，我只会法兰西防御。

这个暗号在A支部，只有方延、张船声和曾惠康三人知道，如果有其他人用此暗号，就说明一定是上级组织的人。曾惠康马上起身关紧了门锁，又顺便看了窗外一眼，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你好，他伸手握住高波的手，激动地说，可盼着有人来啊！

高波告诉了他方延在狱中的那句话。曾惠康心领神会，兴奋说，刘玄德就是我。

方延同志原来要找的是你？！高波惊讶说。

是我，平时我和方延，还有张船声，三个人喝酒时经常把刘关张三结义形容彼此，我年龄最大，所以叫刘玄德。

这就表明，方延已经怀疑到曾惠康的诊所，有可能被国民党密探所渗透，这个人肯定是学联属下某个支部的头儿。高波告诫曾惠康，以后千万要小心谨慎，之所以没有让他和马永丽立刻转移，是考虑到那个国民党特务还会来诊所打探究竟，索性就守株待兔。另外保密局为了获得进一步的详细情报，估计目前仍不可能对诊所轻举妄动。

你把英格丽咖啡馆出事前三天的情况，写一份具体材料，尤其是这三天内，到底有谁来你这儿？列个名单，我们社会部准备对此做认真调查。高波吩咐道。

部署完毕，高波回去向沈剑平做了汇报，争取半个月，彻底查出那个潜伏在城工部里的特务。

深夜降临，两个人为驱赶工作后的辛苦疲劳，走出房间，漫步到闽江边。晚风习习，吹得人顿感舒畅清凉。放眼望去，江上来回穿梭的大小船只，正默默地在月光的映照下，朝着各自的目标方向缓缓行驶。偶尔传来汽笛的鸣叫声，仿佛提醒人们，快了，等待黎明之际，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将要把东方晨曦，降临到这座千年古城的上空。

沈剑平倚着护栏，观赏起平静的水面，这些天来的突发事件，让他深感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越是临近胜利，敌人的反扑就越是疯狂。A支部遭到严重破坏，恰好印证了保密局的特务们，在自己的大本营即将崩溃之前，必定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是不是想办法尽快把方延同志营救出来？高波问道。

我也这么想，沈剑平说，最有效的方法，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那个国民党卧底，这样，我们可以同保密局交涉，将他和方延同志交换。

我总觉得，这家伙的级别也许较高，连柳叶青同志都无法知道他的底细，说明此人隐藏得很深。高波分析说。

你说的对，恐怕连张耀清本人也不知晓他的身份，说不定是毛人凤亲自指挥的高级间谍。

在进行调查内奸的同时，沈剑平收到上级的指示，我人民解放军第十兵团已经进入福建境内。

应该说，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解放八闽大地，如今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了。早在今年二月，第三野战军遵照上级《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及部队番号的命令》，在原先苏北兵团机关为主要骨干的框架之下，由叶飞和韦国清搭档，分别担任司令员和政治委员，组成第十兵团，参谋长陈庆先，政治部主任刘培善，下辖三个军。在浩浩荡荡、摧枯拉朽的渡江战役中，叶飞兵团果断扼制住了沪宁铁路方向，一举攻下临近上海的江南重镇苏州。接着南下进发，与宋时轮第九兵团密切配合，两面夹击，彻底消灭企图逃离南京和镇江的国民党五个军。在包围上海的战斗过程中，又同九兵团一起，采用钳形攻击态势，毅然拦截敌军妄想从海上逃生的退路，进一步合围市中心广阔区域，终于将红旗插上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七月，奉上级命令，第十兵团向福建进发，揭开解放全中国的崭新乐章。

对广大解放军官兵来说，福建是极其陌生而又充满神秘的地方。远古时候，在人们常说的百越当中，福建被称作闽越。大禹九州的疆界内属于扬州管辖范围，周王朝时被最高统治者划分七个部落，春秋期间成为赫赫有名的闽越国。后来，秦朝军队乘胜南进，迅速平定百越之地，开始在福建地区设置地方郡县闽中郡。三国鼎立的岁月里又属于孙权的吴国，南北朝的陈武帝特地创立了福建历史上第一个省级区域闽州，唐王朝开元，统治者从福州和建州两地各取一字，设立福建经略军使，从此有了福建的鼎鼎大名。大宋年间，朝廷专门设置了福建路，共有福州、建州、漳州、泉州、汀州、南剑州，兴化军、邵武军等八地，于是，八闽的美名就从这时传扬开来。

巍峨起伏的山峦，掩映在晨光照耀下的朦胧色泽里，河水潺潺，流向遥不可及的东方海洋，肥沃的田野正盛开着金黄色的累累硕果。远远的，一支长龙般的队伍，在沙哑而嘹亮的歌声里，卷起厚厚的尘土飞扬；一面红色战旗迎风飘曳，送来火一般的热血激昂。声音越来越近，响彻四周，抒发着战斗的豪迈和对脚下泥土的深情。看清楚了，他们背着重重的行囊，肩上挎着缴获的卡宾冲锋枪，朴实无华的军装，绑腿下面磨得有点破的老布鞋，轻快利索的脚步急速地行军着。那熟悉的歌词如雷贯耳，让人听来格外亲切，格外动容。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
向全国的解放！

目送士兵们矫健的身影，第十兵团的最高指挥官叶飞站在一块小山坡上，眼睛里透露出难以抑制的万分欣喜，脸上挂着一副悠闲自在的神态，才三十五岁的年龄，显得十分英气勃勃。如果不是穿着军服，人们也许以为这是一个搞研究的知识分子，说来也巧，站在一旁的政委韦国清，也不到三十六岁，两位才俊在解放军的将领中可算得上少年得志，风华正茂也。

正羡慕你啊，韦国清感慨说，不像我，自从参加百色起义离开广西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故地重游了。

别着急，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去饱览桂林山水了，林彪司令员指挥的那些骄兵悍将，一定会打得白崇禧哭爹叫娘。叶飞安慰说。

说的也是，韦国清笑着调侃道，从东北打到我的老家，四野的同志们树立了一个光辉典范，听说还要进军海南岛，旱鸭子跳到海里去，洗个冷水澡。

叶飞突然脸色沉重起来，说，我们的任务也不轻，迟早要越过台湾海峡，陆军的强大毕竟掩饰不了海军的空白啊。

我知道，韦国清善解人意说，打下福州不成问题，最让人不放心的，是要拿下那些分布在大海上的一系列岛屿，从战术上讲，我们并不占明显优势。

不占优势也得打，打赢了是解放军的光荣，打输了，我一个人专程去向朱总司令负荆请罪。

干吗让你单独去请罪呢，再加上我韦国清一个。

两位搭档相视而笑，明白福州战役之后的形势愈来愈复杂多变，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考验他们第十兵团的恶战还在后头，蒋介石是不会甘心束手就擒的。

您刚才收听的是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第九章：盛开的无名花（第一节）。作者：啸清。明天继续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