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44：康熙的女儿们，养女“大公主”纯禧公主

上一集我们讲到，康熙皇帝一共生了20个女儿，但是有12个都夭折了，只有8个女儿活到出嫁的年龄。此外，康熙还收养了弟弟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也是康熙皇帝唯一的一位养女，这个女儿由于比自己的8个亲生女儿年龄都大，所以在康熙朝被称为“大公主”，此后出生的皇女们就依次被称为二公主、三公主。

实际上，康熙自己的长女出生于康熙十年，是庶妃张氏所生，虽然生母的地位不高，但因为是长女，所以比较受到皇室的重视。只可惜，这个女儿只活到四岁就夭折了，让康熙很是惋惜。就在这个长女夭折的当月，康熙的弟弟常宁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也是常宁的长女，本应收到恭王府的重视，但康熙却表示，我刚失去了一个女儿，你这个女儿过继给我吧，随后就把小姑娘接到宫中来抚养，称其为“大公主”。康熙显然是想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丧女之痛，只是他似乎只顾着考虑自己的情感，而没有考虑到弟弟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长女。大概在康熙看来，自己的这一举动是让这个女孩儿从格格变成了公主，地位提高了，谁会因此而不高兴呢？反映出他霸道的一面。

从此，这个女孩子就成为了康熙朝的大公主，在宫中长大，到康熙二十九年时，二十岁的大公主被封为和硕纯禧公主，下嫁给蒙古科尔沁台吉班第。这里我们顺带说明一下的是，康熙朝的公主虽然也是多下嫁给蒙古王公，但是她们出嫁的年龄都明显比前朝晚，甚至比后面的雍正、乾隆朝的公主出嫁得也晚，都是在十八岁以后才出嫁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康熙对女儿们的疼惜，希望她们能在宫中多待几年，到比较的成熟的年龄再远嫁。纯禧公主就作为长女，就是到二十岁才下嫁给班第。婚后，康熙对班第这个大女婿可以说是非常照顾，让他在北京任职，先后担任了内大臣、蒙古镶白旗都统、满洲正蓝旗都统等职位。在康熙皇帝的9个女婿当中，班第是在京担任要职时间最长的一个，可见康熙对纯禧公主这个养女的照顾和体贴绝不逊于亲生之女。

不过，根据历史记载，纯禧公主与额驸班第并非一直居住在京城，也常回蒙古居住。比如康熙三十七年七月，康熙皇帝前往盛京拜谒祖陵回来的路上，经过科尔沁，就来到女儿家，并驻跸纯禧公主府邸，公主和额驸夫妇两人为康熙设宴洗尘，康熙前后一共在女儿家住了三天，并赏赐给公主白金、绸缎等诸多礼物。康熙的驻跸公主府，不仅体现出他对女儿的关心，看看女儿在蒙古究竟生活得怎么样；对于公主夫妇来说，皇帝亲临驻跸，更是一种巨大的荣誉，让班第在蒙古部落的威望也提高了不少。

康熙四十六年，当时纯禧公主是在北京，打算从京城返回科尔沁部，但是出发前她身体有点不舒服，病情应该是比较轻微，不然康熙也不会同意她带病启程。但康熙还是从太医院中选了一位好大夫随行，让他一路护送公主回到蒙古，之后还让这位太医在蒙古又多待了一个月，直到公主的病都好利索了，才让大夫返回京城。在此期间，这位大夫要把公主的身体情况和治疗情况详细汇报给康熙皇帝。可见，康熙是担心蒙古大夫的医术不够高明，耽误了女儿的病情，因此让太医院的大夫一直跟着，直到病好，自己才能放心，对女儿的照顾和关心可以说是很到位的。

不过，照顾归照顾，纯禧公主出嫁之后，就像我们之前所讲的，康熙就认为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需要和宫廷划分出一定的界限了。比如就在纯禧公主出嫁的之后的第二个月，康熙就下了一道谕旨说：“苍震门乃紧要门户，大公主系已出嫁之人，凡进入必须告知总管奏明，方可放进。何得竟不阻拦，仍令出入，殊属非礼。”由于这个事情并没有其他的相关记载，我们仅从这道上谕的从文字表述上来看，应该是纯禧公主从苍震门进入了内廷，看门的侍卫没有进行阻拦，因而遭到了康熙的斥责，认为大公主已然已经出嫁，就算是宫外之人了，想要进入宫廷就得经过总管奏明自己批准才可以，怎么能任其这样随意出入呢，这是宫廷禁卫体系的严重失职呀！可见在康熙皇帝眼中，规矩大于一切，养了20年的女儿一旦出嫁，就不能再随意出入宫廷了，也反映出康熙想从大公主开始，就要立好这个规矩。此后的公主一旦出嫁，想回宫廷给父母请个安，就要走繁复的批准流程，很难再想以前那样在宫中随意行走了，从中也可以看出康熙作为慈父之外，也有对待女儿的另一个侧面，就是一位不讲情面的君主。

再比如康熙四十三年，不满三岁的皇十九子胤稷夭折了，康熙指示内务府按照之前皇子夭折的先例来进行安葬，皇子、公主、王公大臣都不必齐集送葬。可是当胤稷的棺椁出东华门时，还是有大臣前来哀悼，而且纯禧公主也来了。当时负责此事的大臣就对公主表示，皇上下令所有人不得齐集，所以请公主返回吧！可见，此时的纯禧公主不但人在北京，而且对宫廷事务也很关注，虽然康熙下令大家不要齐集送葬，但她还是赶来想送弟弟一程，虽然这个弟弟是在她出嫁的十二年后才出生的，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交集，但是纯禧公主仍旧把这件事情看做是自家的事情，希望能够积极参与其中。只是，她的做法也违反了康熙皇帝所制定的宫规，所以只好郁闷地返回了府邸。

在康熙所有的女儿中，纯禧公主寿命最长，活了七十一岁，直到乾隆六年十二月去世，一生历经康雍乾三朝，算是盛世之中的公主了。特别是雍正即位之后，将这位长姐破格加封为固伦公主，进一步肯定和提高了她的宫廷地位。到雍正四年，额驸班第去世，考虑到公主一人孀居蒙古会感到孤单，雍正皇帝特意派人将公主接回京城居住，让她继续享受来自皇室的照顾，就这样直到乾隆六年，公主自己病重，她跟侄子乾隆皇帝请求还旗，就是觉得自己应当返回蒙古，完成一个远嫁蒙古公主的人生最后使命。乾隆尊重了姑母的意愿，将纯禧公主护送回科尔沁。同年年底，乾隆就派侍卫及首领太监带着两千两银子，快速赶往科尔沁部探望姑母。临行前并且交待他们说，如果公主病情严重，已经不行了，你们就告诉公主的儿媳固山格格说，你们是朕特差来探丧的，这个银子就是赏给公主家中用来办理丧事的。乾隆皇帝还考虑到公主并没有亲生儿子，而额驸班第的侄子辈又都很年轻，难以承担起公主的丧事，就下令额驸族中的罗卜藏衮布、诺门额尔和图等人，让他们率领额驸的侄辈办理丧事。可以说，乾隆对姑母的后事做出了非常细致和周全的安排。也可见，直到乾隆朝，纯禧公主都始终没有因为是康熙皇帝的养女，而非亲生女，而在皇室受到丝毫的怠慢。她虽然丈夫早逝、没有子嗣，但是孀居后就被接到京城由兄弟和侄子恩养了15载，并且为她妥善地料理了后事，反映出清朝宫廷对公主富有人情味的一面。即便父亲或者养父去世了，兄弟和侄子们也会对她们照顾有加，直到为她们处理后事，皇室这个强大的娘家在公主一生中还是扮演着重要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