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古老排水系统：非中央集权情况下也能完成复杂工程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副教授张海、英国伦敦大学学院考古研究所副教授庄奕杰联合领导的研究团队，在一项新研究中描述了中国平粮台古城遗址中有4000年历史的陶瓷水管和排水系统。研究证实，这是中国已知最古老的陶瓷排水系统，是新石器时代人们在非中央集权情况下，合作完成的复杂工程。相关研究结果8月14日发表于《自然-水》。

2014-2019年，考古人员对平粮台城址进行持续性的考古发掘和研究工作。施普林格·自然供图

庄奕杰认为，这个陶瓷水管系统是非凡的。因为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并非依靠中央集权来组织，而是由先民自主进行规划和协调，并使用石器时代的工具建造和维护了这个先进的水管理系统。

平粮台位于河南淮阳、位于淮河上游平原地区。在新石器时代，该镇约有500人，周围有土墙和护城河。4000年前，该地区的气候有鲜明的季节性气候变化特征，夏季季风每年会给该地区带来充沛的降水。

如何疏浚这些雨水对防止洪水灾害非常重要。为了缓解雨季过多的雨水问题，平粮台人民建造并运营了一个两层的排水系统，这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他们建造了简单但协调的排水沟，与一排排房屋平行，以便将住宅区的水引到一系列陶瓷水管中，这些水管会将水带入周围的护城河，远离村庄。

平粮台的陶瓷水管构成了一个排水系统，显示出新石器时代遗址中，集中规划工程的先进水平。虽然装饰和风格有所不同，但每个管段的直径约为20至30厘米、长约30至40厘米。陶瓷水管的两端相互连接，沿着道路或墙壁延伸，以分流雨水，从而便于长距离输水。

研究人员表示，平粮台的排水系统在当时是独一无二的。它的目的是排出雨季的洪水，这与世界上其他新石器时代的排水系统不同，其中许多系统用于污水排放或其他目的。

令研究人员惊讶的是，他们在平粮台遗址几乎没有发现社会等级制度的证据。遗址的房子都很小，没有社会分层的迹象，也没有明显的人口不平等。在该镇墓地的发掘工作中同样没有发现墓葬中存在社会等级的证据，这与同一时期附近其他城镇的情况明显不同。尽管明显缺乏一个集中的“权威”，他们还是完成了这项工程。

这些管道的复杂程度驳斥了考古学领域的一种早期认识，即只有中央集权国家才能召集人力和资源来建立一个复杂的水管理系统。

张海表示，平粮台的排水系统显示了这个地方居民对工程和水文学的超前理解，这在以前只被认为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中才能实现。

研究人员无法具体说明平粮台先民是如何组织和分工建造，并维护这类基础设施的。这种共同协作对建造土墙和环绕村庄的护城河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