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河流》构绘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的“金色河流”，茅盾文学奖提名作品深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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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全球热点，读懂世间好书。今天，中国文学界的最重要奖项——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的最终获奖作品公布，作家鲁敏创作的长篇小说《金色河流》成为提名作品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十强阶段，本届茅盾文学奖就体现出不同于往届的特点，十位中有四位70后青年作家，表明青年创作群体已成为中国文学长廊中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今天，喜马讲书就为你介绍这本由70后领军作家鲁敏创作的长篇小说《金色河流》。

《金色河流》的作者鲁敏生于1973年，是江苏东台人。自1998年开始小说创作以来，已出版《金色河流》《奔月》《六人晚餐》《梦境收割者》《虚构家族》《荷尔蒙夜谈》等三十余部作品，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冯牧文学奖等多个奖项，作品也被译为14余种语言在海外地区出版发行。

《金色河流》是鲁敏的现实主义长篇力作，全书近40万字，首发于《收获》长篇2021年秋季卷。用鲁敏自己的话来说，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有钱老头，如何处理他这辈子的财富”。

改革开放后，民营企业蓬勃发展，人称“有总”的企业家穆有衡也赶上了这股时代潮流，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的小工人变身腰缠万贯的水泥厂老板。然而，在有总看似光鲜的外表下，埋藏着一个不甚光彩的秘密：早年结交的兄弟何吉祥因帮他而意外死亡，临终前将自己挣下的全部身家一手交托，希望他抚养自己尚未出世的骨肉，而穆有衡却将这笔钱挪作“第一桶金”并就此发迹，导致了缠绕终生的罪与罚。

而穆有衡这边，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大儿子穆沧、痴迷昆曲叛逆无为的次子王桑、身世不幸野蛮生长的干女儿河山，都是穆有衡放不下的软肋和隐痛。不打不相识的特稿记者谢老师长年“潜伏”在穆有衡身边，在随身携带的红皮笔记本里记录下他的淘金“黑料”，本想破解他的财富密码，却最终成了穆总的知己与亲人。

《金色河流》全书由四个主体部分加尾声构成，主题分别为“巨翅垂伏”“尺缩钟慢”“热寂对话录”“一物静，万物奔”和“如涓如滔”，内在结构与河流的发端、受阻、壮大、归海相呼应。这不仅是穆有衡精神状态的写照，也对应了人类生命的各个阶段。正如鲁敏在小说题记中引用的罗素名言：“人的一生就应该像一条河，开始时涓涓细流，被狭窄的河岸所束缚，然后，它激烈地奔过巨石，冲越瀑布。渐渐地，河流变宽了，两边的堤岸也远去，河水流动得更加平静。最后，它自然地融入了大海”。

鲁敏用多重视角的叙事，将改革开放以来的各种时代关键词融入其中，比如经济特区成立、民企涌现、国企改制、下海经商、深交所成立、计生政策、结对助学、昆曲复兴等，如果你经历过那个时代，想必会对此产生强烈共鸣。

鲁敏选取了“河流”这个复杂的象征系统，搭建起河流的隐喻体系，有评论家将其称为“河流诗学”。顾名思义，“金色河流”首先与“金”有关，是一条滚滚向前的财富之河，以穆有衡为代表的草根阶层，随着阵阵商业大潮起落沉浮，创造出自己的财富密码。其次，“金色河流”与“沙”有关，时间的沙漏裹挟一切向前奔涌，闪耀者成为浪花，堕落者沦为泥沙。不管贫富善恶，终将经历生老病死，最终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最后，“金色河流”必然与“水”有关，上善若水，不管是有总的最终选择，几个子女的幡然醒悟，还是谢老师从旁观者到参与者的转变，众人的生命之河都在脉脉流水中抵达了明净与澄澈。

跟随这条宽广起伏的河流，鲁敏还想讨论一个更深层的问题：往大了说，文学应该如何看待物质进步；具体而言，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财富，如何理解物质与非物质的不同创造，以及这两种创造的代际接力。

多年来，文学中的资本家形象多是精明狡诈、为富不仁，他们往往被置身在二元对立的情境中，被故事中的人物及故事外的读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加以审判。相关的书写也较多侧重于精神层面的表达，而把金钱与财富物视为通往生活的一种物化“途径”。鲁敏认为，这种“上层建筑”的情怀视角是一只单筒望远镜，文学还应当有另一只镜筒来对准物质进步。对于“有总”这样纯粹的物质创造者，金钱和财富不是什么手段与途径，恰恰就是生活的道路和价值本身（away for life）。他们也许铸下了某种丑行，但并不妨碍他们达成了一种美德：对商业规则和财富价值的本能守护。

而不管是物质还是非物质，都需要一代代人的接力与延绵，鲁敏将东方式财富观的冲突与变迁放在了穆有衡的次子、热爱昆曲的王桑身上。从一直以来对金钱的叛逆抵触，到最后与父亲达成和解，鲁敏借王桑之口为创造财富的人们正名：“应当公正地看待金钱，像看待阳光和水。应当爱慕商业，崇拜经济规律，像爱慕春种秋收，崇拜季节流转。……他们都是前仆后继创造财富的人啊，是了不起的”。

《金色河流》在出版之前便已获得首届凤凰文学奖；出版之后又先后获得第二届曹雪芹华语文学大奖、2022中国文学好书榜、“中国好书”月榜、江苏省“五个一”工程奖等四十多个奖项和榜单。作品得到《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报》《中华读书报》等百余家主流媒体报道，被中国作协《小说选刊》《长篇小说选刊》等期刊转载，受到文学界和评论界的广泛好评与读者的充分肯定。

“财富观”在《金色河流》中起到了重要的摆渡作用，多位学者认为，鲁敏开创了文学史意义上的新财富观，不是单纯地批判金钱，而是“把钱当作钱”。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邓凯说：“‘金色河流’四个字，是鲁敏为这个时代找到的贴切象征。这是一条充满寓言意味的见证了我们这个民族沧桑巨变的河流。”中国作协副主席吴义勤称：“《金色河流》题材独特，主题复杂，这是一个好小说应该有的一个质地。它正面反映改革开放40年我们时代行走的历程，具有我们这个时代历史前行的温度，时代的凉热。”

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陈福民评价《金色河流》是反叙事的，在他看来，这一结构不仅在技术大有创新，更潜伏着精神层面的隐喻意味。“小说里障碍重重，是通过中断和延宕来完成叙事的。我能够体会到鲁敏这种叙事策略，无论是美学、价值观，还是历史方面的良苦用心。小丫扛大旗，鲁敏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不知此刻正在听书的你，是否也想踏入这片《金色河流》，感受激流勇进中的当代“人世间”呢？好，《金色河流》就为你讲到这里。关于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其他提名作品的解读，请持续关注“热点讲书”，我们与你一起收获新知，通过热点，了解经典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