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品鉴】《宋史·食货志》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各位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我是李克，欢迎您收听崇贤馆与喜马拉雅联合出品的《二十四史》大师课。

世界上最早的纸币是诞生于北宋时期的“交子”，这要早于西方国家六百多年。北宋时期，虽然军事上“积贫积弱”，但商品贸易和经济发展却盛极一时，这也是交子诞生的底层原因。交子算是中国古代在金融方面的一个重大发明，它的出现，直接助推了地区性商业贸易的发展。后来“交子”被政府所垄断，又逐渐发展成了全国通用的“会子”，并且承担了更为重要的职能——缓解财政危机、临时筹措军费。正因为如此，交子、会子在宋朝的经济生活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那么，交子到底是如何诞生，又是如何进行流通和使用的呢？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宋史·食货志》的记载：

会子、交子之法，盖有取于唐之飞钱。【会子、交子的应用之法，仿照了唐朝的飞钱。所谓“飞钱”，就是一种异地兑汇的信用凭证，经商的人凭借它可以在全国各地经商，然后到指定地点兑换成现钱。】真宗时，张咏镇蜀，患蜀人铁钱重，不便贸易，设质剂之法，一交一缗，以三年为一界而换之。【宋真宗在位时，张咏镇守四川，担心当地人使用的铁钱太过沉重，不方便开展贸易，就采取了贸易券契的方法，一张交子代表一贯钱，也就是一吊钱，以三年为一界，让人们按时兑换。】六十五年为二十二界，谓之交子，富民十六户主之。【六十五年间，一共发行了二十二界，称为交子，由当地的富户共十六家一起主持发行。】后富民赀稍衰，不能偿所负，争讼不息。【后来有些富户的财力衰减，不能按时兑换现钱，导致诉讼不止】转运使薛田、张若谷请置益州交子务，以榷其出入，私造者禁之。仁宗从其议。界以百二十五万六千三百四十缗（mín）为额。【于是转运使薛田、张若谷请求在益州专门设置一个负责交子业务的机构，称为“交子务”，来规范交子的发行与兑换，禁止民间私造。宋仁宗听从了这个建议。当时一界交子发行的限额是一百二十五万六千三百四十贯。】

神宗熙宁初，立伪造罪赏如官印文书法。河东运铁钱劳费，公私苦之。【宋神宗熙宁初年，也就是公元1068年，朝廷规定伪造交子罪、告发者的奖赏与伪造官印文书一样。河东运输铁钱非常辛苦且浪费人力，不论官方还是民间都觉得不方便。】二年，乃诏置交子务于潞州。转运司以其法行则盐、矾不售，有害入中粮草，遂奏罢之。【第二年，朝廷下诏在潞州也设立了交子务。转运司因为交子的发行导致盐、矾都卖不出去，对粮草转运到京城也有妨害，于是上奏请求停止发行交子。】四年，复行于陕西，而罢永兴军盐钞场，文彦博言其不便；会张景宪出使延州还，亦谓可行于蜀不可行于陕西，未几竟罢。【熙宁四年，又在陕西发行交子，撤销了永兴军的盐钞场，大臣文彦博说这样不合适；正好张景宪从延州出使回来，也说交子也可以在四川发行而不能在陕西发行，没过多久终于停止了发行。】五年，交子二十二界将易，而后界给用已多，诏更造二十五界者百二十五万，以偿二十三界之数，交子有两界自此始。【熙宁五年，第二十二界交子到了兑换的时候，而下一届的交子发行数量也已经变得比较多了，朝廷下诏再制造第二十五界交子共一百二十五万贯钱，来补足第二十三界交子的数量。从这时候开始，交子就出现了两界同时使用的情况。】时交子给多而钱不足，致价太贱，既而竟无实钱，法不可行。【当时交子的发行量很大，但现钱却不够，导致交子出现了贬值的情况，后来竟然兑换不到现钱，交子的使用出现了危机。】而措置熙河财利孙迥言：“商人买贩，牟（móu）利于官，且损钞价。”于是罢陕西交子法。【负责熙河财务工作的官员孙迥上言说，商人将交子当成货物进行买卖，低价买进、高价兑换现钱，以此从官府牟利，这就对税钞造成了损害。于是再次停止了交子在陕西的发行。】

绍圣以后，界率（shuài）增造，以给陕西沿边籴（dí）买及募兵之用，少者数十万缗，多者或至数百万缗；【宋哲宗绍圣年间以后，基本上每一界都会增加交子发行的限额，来为陕西边境采买军需和招募士兵，少的时候有数十万贯，多的时候甚至到了数百万贯。】而成都之用，又请印造，故每岁书放亦无定数。【而成都缺钱，也请求印造交子，所以每年交子印刷发行的数量也没有固定的数额。】

崇宁三年，置京西北路专切管干通行交子所，效川峡路立伪造法。【宋徽宗崇宁三年，也就是公元1104年，朝廷设置京西北路专切管干通行交子所，效仿四川各路颁布了禁止伪造交子的法律】通情转用并邻人不告者，皆罪之；私造交子纸者，罪以徒配。【知道内情、转相使用连同邻居不告发的，都会被治罪；私自制造交子所用纸张的，全都处以徒刑发配外地。】四年，令诸路更用钱引，准新样印制，四川如旧法。罢在京并永兴军交子务，在京官吏，并归买钞所。【崇宁四年，朝廷下令各路使用按照新样式印制的“钱引”，用以替代交子，四川等地仍然按照原来的方法使用。京城和永兴军的交子务撤销，原来在京的官员也全都合并到买钞所。】时钱引通行诸路，惟闽、浙、湖、广不行，赵挺之以为闽乃蔡京乡里，故得免焉。【当时钱引在各路通行使用，只有福建、两浙、两湖、广东地区没有使用，赵挺之认为福建是蔡京的老家，所以才不用钱引。】明年，尚书省言：“钱引本以代盐钞，而诸路行之不通，欲权罢印制。在官者，如旧法更印解盐钞；民间者，许贸易，渐赴买钞所如钞法分数计给。”从之。【第二年，尚书省上奏说，钱引本来是用来替代盐钞的，但在各路推行得很不顺利，想要暂停印制，在官府的，按照以前的办法来印制解盐钞；在民间的，允许他们进行贸易，逐渐到买钞所按照钞法规定比例分期兑换。这个意见被朝廷采纳了。】

大观元年，诏改四川交子务为钱引务。【宋徽宗大观元年，也就是公元1107年，朝廷下诏将四川交子务改成钱引务。】自用兵取湟（huáng）、廓、西宁，藉（jiè）其法以助边费，较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而价愈损。【自从曹婷派兵攻占湟州、廓州、西宁之后，就开始通过发行交子的方法来补助边境军队的军费，每一界的发行量是天圣年间一界的二十倍，而且贬值的情况也很严重。】及更界年，新交子一当旧者四，故更张之。以四十三界引准书放数，仍用旧印行之，使人不疑扰，自后并更为钱引。【等到换界的年份，新交子的一贯可以折算成旧交子的四贯，所以就进行了改革。把第四十三界钱引按照以前规定的印数、仍然用旧交子的印版去印刷，让人们不至于感到疑惑，而从此以后就全都改用成钱引了。】

好的，本期节目就说到这里，欢迎大家持续关注《二十四史》大师课，我们下期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