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篇 老年的浪漫（二）他不老，拼着一身老骨头跟他们干

洗了脸，他对着镜子发呆。他确实不难看，虽然上了点儿岁数，他想起少年的事儿来，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他总是体面的，现在六十了还不难看，瘦瘦的，长脸儿，长黑胡子，高鼻脸儿，眼睛有神。凭这样体面的一张脸，断了弦都不想续，不用说走别的花道儿了。窑子是逛的，只为了陪朋友，对别的妇女是敬而远之，不能为娘们儿耽误了自个儿的事儿。可是自个儿的事儿在哪儿呢？为别人说过，没买过人儿，总是为别人，可是自个儿没占了便宜呀，连应得的好处也得不到。自个儿是干什么的呢？张妈儿端来了早餐，他拼命地吃。往常啊，他是只喝一碗粥和一个烧饼的，今儿个他吃了双份儿，而且叫他去煮了两个鸡子儿。他得吃得充实，自个儿东西吃到自个儿肚子里才不冤呢。吃过饭，用湿毛巾擦顺了胡子，他预备出去，风又大了起来，不怕奔走了一辈子，还怕风吗？他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