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22：少年鳏夫，夫妻情深，却连丧两位皇后

上一集我们讲到康熙在陪祖母去汤泉疗养回来的路上，接到皇后病重的奏报，孝庄劝他赶紧回去看望妻子，不要陪着自己的车驾慢慢行走了。但康熙却表示，皇后的健康，自有天意，臣就是回去也没有用啊！臣是来陪太皇太后的，所以必须和太皇太后在一起。是的，清朝的皇帝都是向太后称臣的，不论实际的关系如何，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康熙和孝庄之间也有权力上的博弈，但是在称谓上都是向太后称臣，这是孝道的表现。

那同样也是基于孝道，康熙表示在妻子和祖母之间，还是祖母重要，自己不能离开祖母而去看妻子。孝庄就对康熙说，你把我放在第一位这虽然没错，但是现在皇后病重，你不妨快速回去看看她，如果她病情好转，你再回来迎我也可以啊！而且，陪我是孝顺，听我的话前去看皇后，也是孝顺的表现啊！这样才说服了康熙，他决定即刻启程赶回宫中。可见，康熙皇帝内心对于皇后的病情也是非常焦急的，只不过作为以孝治天下的皇帝，他不能在孝道上有失，所以之前一直推辞。可见，做皇帝也要面临祖母与老婆该选谁的问题啊！之后康熙就快马加鞭，第二天就赶回了京城，第一时间来到皇后的寝宫。病中的赫舍里氏听说丈夫回来了，心情立即大好，病情也跟着好转起来，可见两人的关系的确是很好的，康熙对赫舍里氏很挂念，赫舍里氏对康熙也很依赖。康熙陪伴了赫舍里氏整整一天，看到皇后病情大有好转之后，第二天就出发去迎接祖母，祖孙俩在路途之中相遇，康熙就把皇后病好了的消息告诉祖母，孝庄一听也感到很欣慰，然后祖孙俩一起回到京城。

这次病好之后的第二年，皇后就再次怀孕，到康熙十三年春，她又为康熙诞育了一个嫡子，当时正处在三藩之乱当中，朝廷上下气氛紧张，中宫诞育嫡子的消息可以说给宫里带来一股欢愉的气氛，20出头的康熙皇帝为此也感到很是高兴。只可惜这个高兴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转为悲伤，因为皇后就在诞育嫡子的当天由于难产而于坤宁宫去世，享年只有二十一岁，是清代所有皇后中去世时最年轻的一位。

痛失皇后，也是康熙人生中所遭受的一次重大打击，他宣布辍朝五日，之后又将皇后的父亲领侍卫内大臣噶布喇封为一等公，而且世袭罔替，就是永远承袭公爵，而不实行我们前边讲过的“降袭法”，表现出康熙希望替皇后照顾好她娘家人的想法。在皇后去世之后的27天中，我们前边讲了，这是清朝宫廷礼制规定的守丧时间，康熙每天都去皇后的梓宫前祭奠，直到27天后，康熙又亲自将皇后的梓宫送到京郊的暂安奉处，由于当时康熙还年轻，他的陵墓还没动工，所以皇后的梓宫只能先暂时安放，到康熙二十年景陵竣工之后，赫舍里氏的梓宫才正式安放地宫。那当她的梓宫移奉暂安后，康熙又在此处哀悼良久，直到天黑才不舍地返回宫中，而第三天他就又来这里举行祭奠。有学者进行了统计，在皇后去世的当年，康熙就去祭奠了她34次，第二年去了24次，第三年去了15次，平均每月都要去一两次，可见他与原配妻子的感情之深厚。

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康熙没有再册立皇后，一方面首先是要为赫舍里氏守满三年之丧，另一方面康熙心中大概还是舍不得将原配妻子放下，后来是在孝庄太后的催促之下，他才册立了第二位皇后。这位皇后我们之前也提过，就是辅政大臣遏必隆的女儿钮祜禄氏。我们当时讲到，当年孝庄太后为康熙选择索尼的孙女为皇后时，鳌拜和遏必隆还公开表示过反对，为了平衡局势、调和四位辅臣之间的关系，孝庄就将遏必隆的女儿也纳入后宫。所以，这位钮祜禄氏是和赫舍里氏同时入宫的，只不过赫舍里氏是皇后，她是妃嫔。史料中记载她幼时入宫为妃，说明她入宫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应当与赫舍里氏差不了太多。而且，从赫舍里氏去世之后，钮祜禄氏就毫无争议地接替了皇后之位来看，之前她在后宫当中的地位应该一直是仅次于皇后赫舍里氏的。

我们之前讲了，由于清朝的后妃制度是在康熙在位期间才最终定型的，所以康熙即位初年，后妃制度还没有明确下来，之前除了册封皇后赫舍里氏之外，没有为其他任何后妃举行过册封仪式。直到钮祜禄氏被册立为皇后时，康熙才同时也对其他8位妃嫔进行了册封，这是康熙朝首次举行册封，也奠定了清朝的后妃册封或者晋封的惯例，就是在遇到重大庆典时，比如这次是新皇后的册立，还有时是皇帝后者太后的寿辰等，在这些庆典时为妃嫔集体册封或者晋封。此后，清朝一直保持了这一惯例，除了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单独为某位妃嫔晋封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妃嫔们都是在遇到宫廷庆典的时候集体晋封的，这也是清朝后妃晋封制度的一个重要特点。

钮祜禄氏是在康熙十六年被册立为皇后的，而康熙八年，康熙皇帝就清除了鳌拜集团，钮祜禄氏的父亲遏必隆因为与鳌拜是同党，也被削去职衔，却保留了性命，也没有被捕入狱。到康熙十三年遏必隆去世，康熙特赐了谥号和祭葬。这里面固然有念及遏必隆是开国重臣的身份，同时也应该与他外戚的身份有关，毕竟是皇帝的岳父，较鳌拜的遭遇好了很多。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当时作为妃嫔的钮祜禄氏在后宫之中还是比较受到皇帝看重的。

根据历史记载，钮祜禄氏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喜欢读书。这一特点在清朝前期的后妃中应当是很特别的，毕竟满人一向不重视读书，更别说对女性的教育了，很多满洲贵族家庭的女孩子都不识字，我们至今也没有在史料中看到有清朝公主接受正式教育的任何记载，所以很可能整个清朝的公主文化水平都是比较低的，就跟别说来自不同家庭和民族的后妃了。但钮祜禄氏却不一样，史料记载她入宫后一直坚持读书，阅读了能够接触到的各类书籍。我之前提到过，康熙说鳌拜不识字，遏必隆也是一介武夫，文化水平高不到哪里去。但成长与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下的钮祜禄氏却喜欢读书，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女孩子。我们常说读书的女人最美丽，钮祜禄氏吸引康熙的点就在于她的文化特质。康熙曾说她是“内廷之良佐”，就是说钮祜禄氏是自己的良配，说明两人的确有比较多的共同语言，在精神上也有比较多的共鸣。这应该也是在父亲的政治命运起伏跌宕时，钮祜禄氏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一直能够在后宫之中保持较高地位的原因所在。

只可惜钮祜禄氏命运不济，入宫十余年始终没有生育子女，好不容易当上皇后只有半年，就病逝于坤宁宫。由于史料中没有留下她出生时间的记载，我们只能推测她去世的时候大约也是20多岁。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太皇太后赶了过来，要为孙媳举哀，康熙皇帝再三劝阻，担心过度悲伤会影响到孝庄的身体，把她给劝了回去；但是皇太后，就是康熙的嫡母、顺治皇帝的第二位皇后，则在皇后梓宫前进行了举哀祭奠。这些都是康熙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去世时史料中没有记载过的内容，说明钮祜禄氏做皇后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她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以及康熙为他举行丧礼的规格还是很高的。之后，康熙就将钮祜禄氏的梓宫送到巩华城，和赫舍里氏的梓宫安放在一起，并不时到这里祭奠两位早逝的皇后。

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康熙就连丧两位皇后，这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以至于此后他不再敢轻易册立皇后，只册立了一位皇贵妃来打理六宫事务，让皇后之位一空就是十余年，直到康熙二十八年才册立了第三位皇后。但是，第三位皇后在位仅仅一天就去世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将在下集为大家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