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帕斯捷尔纳克

《日瓦戈医生》-帕斯捷尔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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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7点,大家早上好,我是主播小晨,欢迎收听《早晨》今天和大家分享的这篇文章来自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关注早晨,我们一起学习成长。

读过苏俄小说的人会发现,俄罗斯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苏俄小说的内核永远都有一个,那就是苦难。

小说一开场,就是风雪中的一场葬礼。

死去的人,是主人公日瓦戈的母亲。

虽然此时日瓦戈年仅10岁,但他已经遭遇太多的人生变故。

他原本富有的贵族家族破产,自己也跟着被纨绔不羁的生父遗弃。

不久后,母亲因病去世,年幼的日瓦戈从此孤苦无依。

他只能跟着舅舅颠沛流离,兜兜转转,然后被寄养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

好在寄养家庭对他不错,日瓦戈受到了良好教育,长大后成为一名医生,还娶了青梅竹马的伴侣冬妮娅。

如果在顺世,他可能已经实现人生逆袭。

然而他所处的20世纪上半叶,俄罗斯动荡不堪,经历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无产阶级革命等一系列重大事件。

日瓦戈先是被沙皇应征去前线当军医,沙皇倒台后,又被红军抓去西伯利亚当游击队的军医。

被掳走、逃回,再被掳走、再逃回,这种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几乎笼罩了他的一生。

当日瓦戈千辛万苦回到莫斯科,却发现因为政权更迭,国内一度混乱。

自家连最基本的土豆和柴火都常常断供,一家人陷入濒于饿死的困境。

薪水微薄的日瓦戈,只能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偷木桩回家生火。

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为了活下去,一家人商量搬离莫斯科,去遥远的农庄投奔亲人。

一路上,四处都是没钱没食物的流浪人,大家靠着和别人“以物易物”艰难行走。

勃洛克曾写诗比喻,日瓦戈这一代人是“俄罗斯恐怖岁月的孩子”。

无论出身上流社会还是贫民阶层,几乎人人因为战争饥寒交迫、流离失所、满身伤痛,甚至有人一命呜呼。

哪怕是书中无意一瞥,寥寥数笔的小人物都难以逃离命运的搓摩。

譬如在日瓦戈一家从莫斯科逃亡的火车上,遇见了几个劳役队的人,他们几乎没有一个是主动应征的。

那个被叫“出纳”的男人,在街上偶然遭遇“大搜捕”。士兵以证件有问题为由,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押送进兵营;

年仅16岁的小伙子瓦夏,被婶婶骗去劳役队,只为了偷偷替换下被抓住的叔叔;

头发花白的革命家阿穆尔,旧时代就服过种种苦役,到了新时期依旧没有摆脱做劳工的命运……

小说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可怜的、无奈的、苦不堪言的,在乱世中夹缝求生。

身苦,便是生的苦难,行的艰难,挣扎着在乱世里求存,在盛世里求安。

一如叔本华说:“活着即是炼狱,生存即是苦难,我们都无处可逃。”

可是无论苦难怎么延续,生活总要继续。

懦弱的人,听之任之,身苦变为麻木,生活却从未起色。

豁达的人,咽下伤痛,把身苦当作游戏,和命运交个朋友。

风可以吹走一片落叶,但不能吹走一只蝴蝶。

只有勇敢面对命运的人才能从泥潭中爬起,为每一次破茧成蝶咬紧牙关,积蓄力量,最终破茧而出,乘风而上。

德国哲学家尼采有一句名言:“活着就是受苦,生存就是从苦难中寻找意义。”

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曾是日瓦戈生活的意义,他始终坚持,无论什么时候,人的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但偏偏,他是俄罗斯这段悲惨历史的见证者。

一次又一次到战场上做军医,他才发现,原来生命是救不过来的。

从前线运下的伤员一层叠着一层,数量多得吓人。

他们个个血肉模糊,半数以上昏迷不醒,有的还没等到医生,就在不断呻吟中断了气。

残酷的战场上,血肉之躯化为粉尘,所有人看不到荣誉,也看不到光明。

这让日瓦戈觉得,不管这是不是正义的战争,不管它具有怎样伟大的意义,对于无数已经死去了的人来说,胜利的结果没有任何价值。

某天,日瓦戈去城里借书,回来的路上突然被红军游击队截走当军医,他来不及与妻女告别,就被迫一起行军。

18个月后,他终于从游击队里逃了出来。

可他回家后发现,家中却空无一人。

后来才得知,妻子和岳父本已返回莫斯科,又因为局势被驱逐出境,流亡国外。

梦想在破碎、离别即永别,日瓦戈的心灵防线一次次崩塌。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给日瓦戈温暖的,大概就是他遇见了灵魂伴侣拉拉。

拉拉年少曾遭遇母亲的情人科马罗夫斯基的侮辱,后来丈夫也把她抛弃了,但她却倔强成长为独立善良的女人。

在日瓦戈孤独无依时,拉拉温柔陪伴在他身边。

拉拉,成为了日瓦戈灵魂的“缪斯”,和心中美好的寄托。

好景不长,拉拉因为政治的迫害被迫和日瓦戈分开,再一次落入科马罗夫斯基的魔爪。

日瓦戈此时如同行尸走肉,哀莫大于心死。

失去了精神信仰、感情支柱,日瓦戈再次跌到了人生的低谷。

如果说身苦感受最为直接强烈,那么心苦却更为持久和难熬。

因为人往往可以承受命运的残酷,但却受不了命运的恶意嘲笑和捉弄。

很多时候,时代一个浩劫,就让我们的努力杯水车薪,内心千疮百孔。

面对生活种种刁难,日瓦戈引用普希金的诗句描述他想要的生活:“如今我的理想是家庭主妇/我的愿望是平静的生活/还有一大炒锅汤”。

他看透了战争的本质后,就不再被周围的狂热所动摇。

在战场上,除了尽到医者之责,他对一切都保持距离,尽可能抓住一切生的希望。

人生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活好自己。

不让心苦成为刺伤自己的利刃,对生活不离不弃,生活终将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

这样,即便不能对抗身苦的命运,也能抵挡心苦的侵蚀。

在动荡的岁月里,日瓦戈不是力挽狂澜,主宰历史的大人物。

相反,他有保留、有私欲、有懦弱,是那个时代如蝼蚁一般挣扎的小人物。

然而,无论经历身苦,还是心苦,他自有一套处世法则。

他从没有埋怨过命运的不公,也未曾放弃过对苦难的抵抗。

他在有限的范围内以最大努力拒绝虚伪,忠于自己的灵魂。

· 现实中,他直面困难改善生活。

战争开始前,日瓦戈和妻子冬妮娅都过着衣食无忧的贵族生活。

但遭遇生活变故,陷入困苦,他们也没有一丝矫情和娇气。

为了让一家人活下去,他们放弃繁华的都市生活,丢掉曾经富人所谓的面子,想尽办法支撑日益艰难的家。

从莫斯科逃到荒僻的农庄,日瓦戈不再自诩是个医生,很快适应了从早到晚的劳作生活,耕地、盖房子、采伐、捕猎,他反而在忙碌中活得踏实。

正印证了俄罗斯的那句俗语:“解决不了问题时,就要学会带着它生活。”

· 精神上,他用写作追求美好。

日瓦戈逃离到农庄后,辛苦劳作之余,日瓦戈享受自然带来的平静与真实,沉浸阅读诗歌小说。

读书成为他的精神支撑,滋养着他的才华和灵感,他开始写一些诗和札记。

只有创作时,他才能感受到一个知识分子的尊严和思想的自由。

此时的他,有点像瓦尔登湖畔的梭罗,抛弃混乱世俗,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变得十分充实从容。

所以,当人把精神聚焦到自己身上,精神寄托,就能成为勇敢快乐活着的强大动力,让你重新肯定自己的价值。

· 心灵里,他始终保留善与爱。

尽管残酷的现实一直在消弭日瓦戈的理想,但他始终保留着内心的善与爱。

在跟着游击队打仗时,日瓦戈不忍射杀同胞,只瞄准枯树开枪。

他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并放走了敌方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士兵。

还记得日瓦戈逃难时火车上遇见的劳役童工瓦夏吗?

危难中,日瓦戈把他带到莫斯科,设法把他送进学校学习。

日瓦戈曾坚定地说:

我不喜欢正确的、从未摔倒、不曾失足的人。他们的道德是僵化的,价值不大。他们面前没有展现生活的美。

他自己也是如此。

正是对善与爱的追求不弃,才让日瓦戈活得更像真正意义上的人,没有让苦难成为覆盖美好的漫漫黑夜。

经历身苦、心苦,是我们人生路上的必修课。

只有在现实中乐观抗争,在精神上释放自由,在内心深处善良温柔,我们才能找到一个个托举起生活的支点。

所谓人间值得,从来不是上天赐予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为了每一次灿烂勇敢奔赴的人,才能迎来曙光。

日瓦戈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直到故事最后,他都没有没享受到战争过后的岁月静好。

经历数次战争、穿越大半个俄罗斯,忍耐家庭破碎,经历爱人离去,日瓦戈重新回到莫斯科,恍如隔世。

他全身上下只剩一顶灰皮帽,绑腿,还有一件连纽扣都没有的破军大衣。

他的心和外表一样的,孤独零落。

谁还能想到,他曾是一个出身上流社会,受过高等教育,秉承医德的善良医生?

当日瓦戈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回归正常生活时,稀松平常的一天,他因心脏病发作死在了上班路上,还不到40岁。

葬礼是小说的开头,也成为了小说的结尾,这大概是作者对苦难的黑色幽默。

如今,《日瓦戈医生》讲述的故事已经隐于历史深处,但苦难仍在人生某个地方潜伏,身苦和心苦,你我总得经历一样,

如果我们不得不在苦难中拔节生长,你是选择妥协麻木,还是自由向上?

作者帕斯捷尔纳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日瓦戈事件”后,他没有逃离,选择留在苏联继续诗歌创作,在诗歌中对经历的人生苦难进行回答:

但行将就木的我,

相信那样一个时辰:

善的精神必将战胜,

强大的卑鄙和怨恨。

不谈灾难,不谈遗憾,只怀着对未来的祈盼无畏前行,是对命运最好的回击。

感谢收听《早晨》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文章到此结束,接下来给大家分享一首歌曲,来自筠子的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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