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美博弈到“小多边主义”， 世界和平论坛上的“辨与论”丨记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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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无虚席的现场”

7月3日，第十一届世界和平论坛在北京落下帷幕。三天会期，“辩与论”不时出现，令人印象深刻。

今年的世界和平论坛重回线下举办，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注意到，在7月2日论坛开幕式前半小时，现场已经是座无虚席。

世界和平论坛开幕式，现场座无虚席。

世界和平论坛聚焦国际合作与秩序

世界和平论坛创建于2012年，是由清华大学主办、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协办、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承办的中国第一个高级别非官方国际安全论坛。

2023年论坛以“求共识、促合作、稳秩序、护和平“为主题，吸引了近400位外国前政要、各国驻华使节和专家学者。

细看参会嘉宾名单，其中既有巴西前总统罗塞夫、印度前外交秘书萨仁山这样的新兴中国家前政要，也有法国国际战略事务研究所所长博尼法斯、美国卡内基和平基金会杰出学者包道格等发达国家智库学者。

不同的声音、观点直接在论坛上碰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出与会的各方嘉宾在全球安全秩序面临诸多挑战，以及大国间竞争冲突加剧时，希望通过对话来探寻解决之道，并倾听中国的声音。

国家副主席韩正在论坛主旨演讲中开宗明义，强调就当前的国际安全问题进行深入交流和研讨，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印度前外交秘书萨仁山此前曾多次参加世界和平论坛，今年是他时隔四年再度来华与会。萨仁山表示，当前国际形势面临诸多动荡与挑战，“希望通过世界和平论坛这样的对话机制，各国能够在解决全球性问题上达成某种程度的共识”。

中美关系存在“潜在性不稳定根源”

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注意到，今年的世界和平论坛较过往还有一些不同之处。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中美关系的当前走向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担忧。

本届论坛设置了1场闭门圆桌会议、1场合作小组会议、1场午餐演讲、4场大会和18场小组讨论，几乎每一场提问环节，都有关于中美关系的讨论。

世界和平论坛的第三场大会

在主题为“重构稳定的中美关系框架”会议上，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杰出研究员包道格、美国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董事长库普坎都表示，由于过去一段时期两国关系变得不稳定和不可预测，因此对稳定的中美关系“抱有比较低的期望”，而中美军事对话上存在障碍以及即将迎来的美国大选和台湾地区的所谓“选举季” 尤其是“潜在不稳定的主要根源”。

制裁不取消，对话没可能

就此言论，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院创始院长、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缉思在会上回应，中美军事交流之所以不能恢复，一个比较直接的原因是美国把中国国防部长李尚福放进了制裁名单，这是美国犯下的一个错误。

“这个制裁没有取消，所以这个会晤就是不可能的”。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吴心伯则指出，当下华盛顿对中国的氛围非常不友好，反华成为所谓的“政治正确”，两党都是如此，很多美方人士在刻意避免和中国接触，怕因此受到批评。

而针对美国务卿布林肯近期“美国将继续做中方不喜欢的事，说中方不喜欢的话”的有关言论，中国前驻美大使崔天凯在主题为“大国在国际安全中的作用”的会议上直指，“这不是谁要让谁喜欢的问题” 。

崔天凯强调，中国从来没有指望美国说的话、做的事会让中国喜欢，中国也从未承诺会说会做美国喜欢的话和事，但关键是双方需要找到真正相互尊重、实现和平共处的办法。

在这种分歧之下，世界应如何前瞻未来的中美关系走向？美国前助理国务卿拉塞尔告诉直新闻记者，中国和美国一直有着非常不同的制度，“毛泽东和尼克松时期的制度差别再大不过了，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们努力寻找一条共同利益的道路....我们今天需要努力找到一条类似的道路” 。

美国前助理国务卿拉塞尔

“小多边主义”引发警惕

另一方面，美国在亚太地区建立了很多小多边主义机制，例如QUAD和AUKUS，也引发了外界不同的解读。在今年的世界和平论坛上，多位发言人对这种“小多边主义”机制予以了告诫。

世界和平论坛现场的观众

在主题为“变革中的地区合作”会议上，韩国前外交与国家安全事务总统特别顾问文正仁直言：“现在在亚太好像已经变成了区域集团。QUAD不是一个军事安排，但给人感觉有军事的力量在里面。AUKUS虽然离我们很远，但大家也很担心。”

印尼前外长哈桑·维拉尤达则认为，“小多边主义”更多是指向中国的。

外交学院院长王帆强调，现在有泛多边的现象，“多边不是超过两个国家在一起商量事就变成了多边”。他认为，一系列的小多边机制合作，并不利于整个地区的地区安全。

王帆表示，在全球层面，多边第一是要有权威机构，比如联合国的认定；第二，要看多边主义的理念是否先进、是否得到了多数国家的拥护。应对区域层面或全球层面面临的系统性威胁、高质量发展、有序发展、公平发展，这些问题应该成为多边主义推进的重要理念，这才是真正的多边主义，才能有效推动地区的稳定发展。

凝分歧也要聚共识，真理越辩越明

过去几年，世纪疫情和百年变局交织叠加、全球性问题加剧，不稳定性、难预料因素增多。纵观世界和平论坛这场“辩与论”，不是简单的成果展示，也不是单纯难解的问题反映，更不是任性的情绪爆发。

在外部遭遇中美经贸摩擦等不确定性因素的背景下，当“开放”在全球范围内遭遇不确定和犹疑的时候，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在现场深切感受到，这次论坛并不只代表着某一种制度或者声音，三年之后的再次到访，很多嘉宾是带着思考来的：从分歧到共识，在共识之上再寻找一种新的可能性。

接受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专访的文正仁教授

从大国协调与全球性危机应对，到如何重构稳定的中美关系框架，从分析所谓“去风险化”和“脱钩”之间的区别，到探讨“小多边主义”盛行所带来的威胁，来自世界各国的声音通过在世界和平论坛上碰撞，通过亲身所见所听、所思所感，发现问题、提出思考、提供对策，并最终在唇枪舌剑中碰撞交流火花，来探讨分歧，并解决问题。

在中外人文交流回暖的今天，如何进一步“存异求同”，在政治分野之下寻求发展与共识？世界和平论坛让世界各国交流对话又迈进了一步。

作者|田鑫，深圳卫视直新闻驻京记者

编辑|张思南，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编

排版|张静，深圳卫视直新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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