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找谢市长吧,这方面的工作她说了算。”于佑安将资料退还给小鸽子,冷冰冰道,目光并没往钱晓通脸上去。
钱晓通有点楞,不过很快又缓过神来:“这个小意思啦,找谁都不要紧,谢市长那边我会找人去说,今天来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我老婆最近不回家,你说这事咋整?”
于佑安头皮一麻,没想到钱晓通真要无耻了,道:“这事该找民政局吧钱老板?”
“好,有秘书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鸽子咱们走,民政局往东吧秘书长。”
“东大街二十三号,往左拐。”于佑安没给钱晓通一点好脸色。
偏巧这时候章山推门进来,后面立着杜育武,几个人全都愣住,尤其章山,脸绿了半天问:“你跑这里来做什么,马上出去!”
于佑安吃了一惊,章山反应怎么如此强烈?
“还有你个不要脸的,给我滚,都滚。”章山说着就要把手里文件夹砸小鸽子脸上,被杜育武拦住,钱晓通哈哈一声笑,并不在乎章山撒野,轻蔑道,“威风了是不,到你地盘了是不,告诉你姓章的,咱俩的帐一笔笔算,有你哭的时候,小鸽子咱们走!”
说完护着小鸽子,扬长而去。章山追出去,谩骂几句被杜育武拉了回来。
于佑安仍旧吃着惊,这是他头次看见章山跟钱晓通干架,依章山性格,就算家里闹多大事,也不会把情绪带单位上来,况且现在大家一起办公,楼里不只是文化局的人,章山出丑不应该出这份上。杜育武陪章山默站一会,不见于佑安说话,心里没底,脚下一抹油溜了出去。
“干嘛发那么大火,是不是觉得很扬眉吐气?”于佑安问。
章山不说话,低着头看自己的脚,脸上却依旧挂着刚才的怒容。于佑安又问一句,章山忽然撑不住似地哭了起来。于佑安慌了,赶忙走过去安慰,哪知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章山哭得愈发凶。
哭泣中,章山抽抽答答跟于佑安讲了一件事,着实把于佑安吓着了,脑子里一遍遍响着一句潜台词,不可能,绝不可能!
章山居然怀疑钱晓通跟她姑姑章静秋有染!
章山说,她老早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家迟早要发生点什么耻辱性的事,让一家人抬不起头来。后来姐姐出了车祸,紧跟着又曝出姐姐和李西岳的私情,姐夫跟姐姐离婚,她以为这就是幻觉里的那一怕,悲伤的同时也侥幸丑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后来……
姑姑对钱晓通好,这点章山知道,刚结婚那阵,姑姑最大的乐趣就是唤他们到家里吃饭,姑姑平日不爱做饭,一个人瞎对凑惯了,只要他们去,立刻就变了样,买菜洗鱼忙个不亦乐乎,有时还刻意从朋友那里弄来食谱,比照着做,说要弄几道拿手的,讨好新姑爷。钱晓通那时就知道照着对方心思来事,变着法子讨姑姑好。时不时要给姑姑送点小礼物,弄得姑姑心花怒放,直夸晓通懂事。这都正常,章山不会白痴到拿这些事乱犯疑。真正的不安来自北京之行,北京那段日子,章山总感觉钱晓通对姑姑过分亲热了些,尤其看到他牵着姑姑的手,或是把身体有意识往姑姑怀里塞,就有一种恶心之类的感觉冒出来,后来她想可能是因为母亲病重,自己心情灰暗,看啥也不顺眼。北京回来后,姑姑不时地会问起钱晓通,还格外关心他们的感情,问着问着她就烦:“操这么多心干嘛,是不是盼着我们姐妹都离婚?”姑姑被她气得翻白眼,骂她没良心。“我是盼着你们好,一个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再有什么变故,让姑姑咋活?”姑姑说着还滴下几滴泪来。章山就觉冤枉了姑姑,所以这次钱晓通回来,不论跟她怎么闹,她都没告诉姑姑。包括钱晓通在孟子歌家鬼混不回家,姑姑问起时她也直摇头,没敢把实情说出去,只道是出了些问题,过段时间就会好的,还劝姑姑不要老在她们身上瞎费神。“我们没事的,吵架吵习惯了,再说现在哪家不是这样,能对凑着不离婚就已很伟大,姑姑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一辈子不结婚也挺没意思的,吵架的乐趣都享受不到。”章山故作俏皮,以疲累的心态逗姑姑开心。
“没正形。”姑姑给了她这么一句,钻进卧室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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