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仲尼祖述尧舜_虹云朗诵

仲尼祖述①尧舜，宪章②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③。辟④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⑤，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⑦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⑧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⑨。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⑩，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注释】

①祖述：继承遵循。

②宪章：以之为宪章法度。

③律：因循，取法。袭：因袭，随着。

④辟：同“譬”。

⑤错行：交错运行，循环往复。

⑥知：同“智”。

⑦齐：同“斋”。斋戒。

⑧见：同“现”。

⑨说：同“悦”，喜悦。

⑩队：同“坠”，坠落。肫肫(zhūn)：诚恳的样子。

【译文】

孔子继承尧舜的精神，以文王和武王宪章法度为榜样，上取法于天时，下因袭着地理。好象天地一样，没有不能承受的，没有覆盖不到的。好象交错运行的四时，日月交替，万物共同生长发育，互相不违害；各种大道并行而不相矛盾，小德如同河流，大德敦厚化育，这就是天地之所以伟大的缘故。

只有天下最贤明的圣人，才是聪明智慧的，能够君临天下；宽厚温柔，能够包容一切；发奋刚强，能够决断大事；恭敬公正，能够令人尊敬；文章条理，细密善察，能够明辨是非。他的德行，深远无比，随着时序变化而运行。如同天一样广博，如同渊泉一样有根本。他一出现，民众没有不尊敬的；他一说话，民众没有不信任的；他一行动，民众没有不高兴的。所以他的美好名声传遍中原，扩及四方，凡是船车能达到的地方，人力能通行的，天所覆盖着的，地所承载着的，日月所照临着的，霜露所坠落处，凡是有生命气血者，没有不尊敬他亲近他的，所以说圣人的德行是可以与天相配的。

只有天下最诚的人，才能计划天下的大经略，制定天下的大根本，了解天地的化物孕育之道。哪还用着依赖其他的东西？仁德真挚恳切，像水一样的深沉，像天一样浩荡。如果不是聪明贤能，通贯天德的人，谁能了解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