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第272集：我做下丢脸事没脸活人了！

孝文低头耷脑走进来，怯怯地靠在对面的槽帮上。陆三以为孝文和他一样替嘉轩担心呢，却不知道孝文心里有鬼，他很诚恳地劝笑文儿说，甭伤心，你爸缓些缓些就好了。于是雪地里走迷了。肖文靠在曹帮上，低垂着头。他从小儿的窑洞溜回家时，万分庆幸自己不该倒霉，摸着黑钻进被窝儿，才觉得堵在喉咙眼儿上的心。回到原处，当他听到敲门声，又看见鹿子霖背着父亲回来，双膝一软就跌坐在地上，这一切全都被父亲的病逝暂时掩盖着。他除了死再无路途可走，已经没有力量活到天明了，甚至连活到再见父亲一面的时间也挨不下去。他觉得有必要向陆三留下最后一句悔恨的话，于是又走进马号来。他抬起低垂到胸膛上的下巴，说，三叔，我要走了，你日后给他说一句，就说我说嘞，我不是人。陆三猛扎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