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宗洪熙年间,太原城北百余里有个平安镇。平安镇很久以前只是一个依靠打猎维持生计的小镇子,后来因为镇子里的一对好兄弟,这才从一个破落的小镇子,一跃成为比肩州府的富庶之地。
平安镇原先是一个坐落在东灵山脚下的小村子,因为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依靠打猎为生,这才慢慢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子。
相传很久以前,曾有人在东灵山得道飞升,于是东灵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仙山。各种奇珍异草,飞禽走兽更是数不胜数,这才在山脚下聚集了一批又一批的猎户!
其中就有一家姓黄的老猎户,黄老头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大好人,虽然自己的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但还是会时常接济一下日子快过不下去的乡亲们!
黄老头慢慢就变成了猎户心中的话事人,时常帮着解决一下乡亲们的矛盾。可惜黄老头如今已经快年过半百了,膝下却没有一子一女,眼看着半截身子就要入土了。黄老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完全没有效果,没办法只能干着急啊!
可能是善有善报,在黄老头五十岁这年,妻子王氏的肚子总算是有了动静!老来得子最是有福气!这个把老黄给忙坏了,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恨不得自己有个三头六臂,才能把夫人照顾好!
眼看着就快到了临盆的日子,可黄老头却再也笑不出来了!虽然自己的孩子即将出生,确实是一件好事,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老黄和妻子相守半生,靠着一路扶持才能够走到现在,如今妻子王氏年岁已高,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这道鬼门关啊!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老黄头宁愿不要孩子,简简单单的和夫人厮守一生也未尝不可!
“黄大哥,黄大哥,这是我刚刚从山上打下来的野山鸡,最是滋补!眼看嫂子就快生了,最需要这种大补之物,快拿过去给嫂子熬汤喝!”
“林生来啦!那我就替你们嫂嫂先谢过啦!说来也惭愧啊,自从老婆子怀孕之后,你们几个就时不时的拿着各种好东西来,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黄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想当年要不是你和嫂嫂,我们几个还有今天的活路吗?别说是嫂子有孕在身了,就算是无事,你两也大可在家中安养,以后我们四个养着你们就是!”
说话的青壮小伙子叫做林生,十多年前,林生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因为家乡遭了旱灾,一路颠沛流离,流落到东灵山下。
那时候正值寒冬腊月,几个小孩子衣不蔽体的躲在东灵山脚下的一座寺庙里,恰巧上山打猎回来的黄老头看见他们几个。直接将身上的狐裘和吃食全都给了他们几个,还把他们几个都带回了家!
妻子王氏对这几个丈夫带回来的小孩子更是疼爱有加,虽然家里本就没有多少积蓄,但还是三天两头的就给几个孩子开开荤。
过完了这个冬天之后,黄老头更是将自己多年的打猎本领都倾囊相授,这才让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了谋生的行当。
“我们几个无父无母,若不是当年承蒙兄嫂的恩情,恐怕早就是冰天雪地的几具冰雕了。若是一点都不知道报答的话,那和山林间的野兽有什么区别?黄大哥你就只管安心照顾嫂嫂,其它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们几个!”另一个同行的小伙子,眼眶里泪水正打着转,忙着说到。
说话只见,突然一个虚影从几人的脚下“咻~”的一声,就直直的冲进屋子里去了,等几人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涌进屋子里,生怕是什么东西,惊扰了屋内的王氏。
“看把你们几个给急的,只不过是一只黄鼠狼而已!”床上的王氏看着黄老头几个,一个一个的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而此时那只黄鼠狼正站在王氏的被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然后一溜烟又跑出去了!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年龄最大的林生开口了:“黄大哥,嫂子,黄大仙进屋了!我听人说黄大仙进屋是大大的吉兆啊!这下非但不用担心嫂子的身体,黄家以后估计是要出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
或许林生也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某一天,还真被他给说中了,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稍后再聊!
“生了,生了,恭喜恭喜啊!是个双胞胎,恭喜恭喜啊!”
“我老婆子怎么样了?内子的身体如何?”
还未看过产婆手中的孩子,老黄头就着急询问妻子的情况。等听到产婆说母子平安的时候,这才开始端详起手中的孩子来,一时间满脸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可惜好景不长,等到两个孩子刚满十岁的时候,王氏还是先一步离开了丈夫和两个心爱的孩子!
“志平,志安,你兄弟二人要牢记,你母亲当年不顾安危也要生下你们兄弟,你二人这一生定要守望相助,手足同心!无论是为了什么事,都不能闹到兄弟阋墙,貌合神离的地步!”
此时的老黄头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妻子的离世跟是让他悲痛与穷,感觉到自己也快命不久矣,这才想再嘱咐一下两个孩子。
黄志平,黄志安,正是当年产下的一对双胞胎!志向远大,平安顺遂就是黄老头对兄弟二人的期望。
黄志平先出生一刻钟,自然就是哥哥,随了父亲的性格,黄志平自幼便老实憨厚,上山打猎是一把好手,但是一读书就犯浑,总想睡觉!
而弟弟黄志安恰巧相反,拉弓射箭是一窍不通,但是酷爱读书,不到十岁就能认得书里的大部分文字。
起初老黄头对两个孩子都略有遗憾,但后来想想一文一武,也实在妙得很,这才宽下心来!
黄老头走的那天,恰巧也是皑皑白雪,林生带着兄弟四个陪着志平志安,送走了一身凄惨的黄老头。
冰雪消融,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时令就又到了清明!
“你们兄弟俩这是也准备上山去了吗?记得帮我给你父母多上一炷香,告诉他们我们几个想他们了!”
东灵山在蒙蒙细雨的缭绕中显得格外神秘!看着志平志安兄弟俩从自己门前路过,林生悲从心来,又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如今黄大哥和嫂嫂已经走了,因此他们几个对这兄弟俩格外照顾!
“好~,林大叔,我一定带到,那我们兄弟俩就先走了!”
此时的俩兄弟已经年仅弱冠,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但是自从黄老头因思念亡妻过度,撒手人寰之后。家里的重担基本就压在了老大黄志安的身上,弟弟黄志平一心钻在书本中,别的是啥也不会。
虽说黄志安打猎的本事确实得到了父亲的真传,但是十几年来的围猎,现在东灵山上的野兽是少之又少。
为此为了兄弟两人的生活,黄志安还自学了木匠这门手艺,每天出了山上打猎之外,还会给别人修补一下器具。凭借着精湛的木匠手艺,兄弟俩的生活倒也说得过去。
平安镇翻过东灵山就是朴泰县,县里有个姓柳的大户,柳家是是棺木生意的。十里八乡但凡有人故去,都会到这里来订一副上好的棺木。
黄志安无事的时候也会来棺材铺帮忙打打下手。
柳家有一个女儿,名叫柳月如,生的一双丹凤眼,水蛇腰。可已经到了25岁的年纪了,也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的。
按理来说柳家在当地也算得上大户人家,就这么一个独女,再怎样也不至于没人愿意娶啊!
传言柳月如待字闺中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就是因为柳家做的死人的生意,虽说死者为大,但是多多少少有些晦气,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家,恐怕会有损自己家的气运,更怕折了自己的阳寿。
其二就是传言柳月如18岁的时候,就和自家的下人私相授受,破了身子,最终这个下人被打得半死丢出府去。
自那之后,柳月如就整日在府里,跳些个艳俗的舞蹈,纵情酒色,是个水性杨花的角色。
虽说是谣言,但是无风不起浪,也没有人敢拿自己孩子的一辈子去赌。
就这样,从无一人敢去柳家提亲,柳父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货色,一般人家他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嘴。可是从他第一眼看到黄志安的时候,就有了个心思。
能到自己的棺材铺帮忙,说明是个不在乎那些个牛鬼蛇神的说法,而且家中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弟弟。
要是自己以重利引诱,不怕黄志平不答应。虽说自己的女儿名声不好,但终究是自己生养的,也不想让人苛待去了!
于是黄志平发现,每一次自己去棺材铺帮工的时候,柳老爷都会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啥也不知道的黄志平只以为是柳老爷不放心,这才过来盯着自己的。
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柳老爷对黄志平这个年轻人满意极了!为人憨厚老实,待人有礼,除了有点木讷之外,没什么缺点。
当即就和自己的夫人商量,准备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黄志平,虽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到穷苦人家去,但只要自己多多照扶一下,也不用吃什么苦!
“志安啊!想必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与你年纪相仿。这段时间,我看你为人做事,成熟稳重,也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我打算将月如许配给你,你觉得如何?”
虽说黄志平生来木讷,不懂情爱,但是什么叫做名声不好,他也是知道的。
黄家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是自幼父母便教导,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信,但也不能不信,于是张口便要拒绝!
“也不着急回答,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你和你弟弟从小相依为命,你弟弟自幼体弱多病,全靠你一人照顾,要是月如过去了,自然不会苛待志安的!”
听到这番话,倒是打消了黄志平的一些顾虑,但是他还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迟疑之后:“承蒙柳老爷抬爱,虽说自己父母早亡,但成亲是大事,还容我回去和弟弟商量一下,然后再来回复!”
晚上回到家之后,志安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虽然黄志安什么都不会,但还是跟着林生大娘学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这样哥哥回来的时候,至少还有点热菜热饭吃。
“兄长,我打算明年进京赶考,我对自己有信心,此番进京,必定为我们黄家挣一番前途回来,光耀我们黄家门楣!”
“真的嘛~,如此甚好!安弟,你只管用功学习,其它的都不用担心!哥哥我什么本事没有,只有一身的力气,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如若你能踏上仕途,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兄弟俩躺在同一张床上聊了一晚上,自从长大之后,怕耽误弟弟学习,俩兄弟就没再在同一张床上睡过,如今偶尔一次,还是儿时熟悉的感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黄志安又准备去棺材铺帮忙。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迎娶柳家女儿了,一是他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性,倘若弟弟只身赴京,必定时时担心自己在家一人是否安好,如果娶了一房媳妇,也能让弟弟安安心心的上京赶考。
另一个就是自己确实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想有一门亲事本就困难的很,如今眼看着一门亲事送上门来,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日上三竿,黄志平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看着眼前的绵绵群峰,想着弟弟高中后的场景,心情大好的黄志平“啊~”的大叫了一声,没想到还有人回话!
“有人吗?是有人在上面吗?能听得到嘛?”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路的那一边传了过来,黄志平立刻跑了过去,才发现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坐在猎人挖好的深坑里,哀嚎着!
“姑娘,你还好吗?我这就拉你上来,你别急!”
黄志平赶忙取下身上的绳子,将姑娘从坑里给拉了上来。好在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处,只是脚崴了。只见黄志平托着姑娘的脚,趁其不注意,咔~的一声,就治好的姑娘受伤的脚踝。寒暄之下,黄志平才知道姑娘是山间猎户的女儿,一不小心才中了别的猎户的圈套。
告别姑娘之后,黄志平继续赶路,到了棺材铺之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老爷,柳老爷满心欢喜,拉着黄志平,一口一个“贤婿~贤婿”的叫着。活也不干了,两个人就开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等到新婚前的头一天晚上,黄志平才将自己要成亲的消息告诉弟弟,果然如他所料。一听到自己要成亲的消息,黄志安就说这样自己上京赶考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一个人是否安好了!
黄志平看着好像比自己要成亲还高兴的弟弟,思绪又飞到了小时候,父母还在身边的场景,渐渐的眼泪就润湿了眼眶!
第二天,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平安镇的所有乡亲全都来参加了黄志平的婚礼。整个过程中,最开心的就是黄志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新郎官是弟弟黄志安,而不是哥哥黄志平呢!
父母走后,哥哥一直是自己最爱的人,如今哥哥成亲,黄志安自然是高兴的很。
这也是二十几年来,他第二次喝醉!第一次是在父亲走的那个晚上,兄弟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边哭边喝,醉了三四天!
结婚之后,柳月如的脾性就慢慢暴露了出来,非但什么事都不敢,还开始在丈夫的耳边嚼舌根子。说弟弟黄志安什么事也不干,只会吃白饭,让丈夫早点和弟弟分家之类的各种话。
起初张志平也不理睬,只当是妇人家每天找不到事做,就喜欢说些有的没的。而且柳月如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富家小姐,脾气古怪了些也算是正常,并没有和她过多的计较。
可有一次他忙完回家的时候,竟然看见柳月如站在门口,纤纤细指,指着弟弟黄志安破口大骂。
黄志平见状之后,直接给了柳月如一巴掌,要知道弟弟就是自己的命,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辱骂,而且还骂的这么难听!
了解过事情之后,才知道是弟弟给柳月如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柳月如的手。
于是柳月如便把黄志安拉到门前,大声训斥了起来!起先还只是训斥,等到瞅见黄志平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声辱骂,为的就是激怒黄志平,好让父亲退了这门婚事!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柳老爷的耳朵里,但他没有责怪黄志平,而是严厉苛责了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名声本来就不好,如今又嫁为人妇,要是再退婚,恐怕真的得终老一生了!何况本来就是自己的女儿有错在身,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黄志平对柳氏就没了好脸色。弟弟黄志安也多次劝过哥哥,可志平向来木讷,只认死理对错,谁劝也没用。
眼看着上京赶考的日子就不远了,黄志平没有和柳氏商量,直接将家里几年来的积蓄全都给了志安,吩咐他一路注意安全,不用挂念自己!‘
黄志安也知道哥哥的性格,没有过多推诿!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应试,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也为了大哥,他一定要为黄家博一个辉煌的前程!可谁都想不到这一去既然就是三年,三年之后,物是人非……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胸佩红花,身骑烈马,状元郎衣锦还乡。
只见旌旗飘飘,左右的四张番旗上写着烫金的大字“圣上、钦点、状元、及第”。
等一行几十人走到那个熟悉的小木屋时,眼前破落的景象却把马上的黄志安吓了一个踉跄。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兄长,兄长,我的兄长呢!”
黄志安久久不见自己的日思夜想的长兄,无助的哀嚎着。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赫然就是自己的嫂嫂柳月如,只不过在她的身边却站在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志安,是你嘛?你总算是回来了,你果然没让你哥哥失望,果然高中了!可惜你哥哥福薄,竟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嫂嫂,嫂嫂是你!你刚刚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没能亲眼见到,兄长呢?我的兄长去哪了!”
在黄志安的追问下,柳月如才将此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就在黄志安进京赶考后不久,黄志平就在一次捕猎的途中,不小心摔下山崖,尸骨无存。
黄志安不信,于是带着手下在山崖之下找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发现哥哥的尸首,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又能找得到什么呢?
伤心欲绝的黄志安最终还是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问来了兄长衣冠冢的位置,提着一壶上好的酒,独自一人上山去了!
黄志安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兄长的衣冠冢边上,感慨自己如今红袍加身,官至一州通判,荣耀万丈,那又如何呢?
父母不在身边,无兄长庇佑,一切都是浮云。此时的黄志安眼泪早已经流干了,端起酒壶还想再喝一口,却发现所有的酒都喝干了,可自己依旧没能醉倒。
一阵阴风吹起,突然一只棕黄色的影子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等黄志安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居然是一只黄鼠狼。
只见这只黄鼠狼站在兄长的坟墓上,竟然对着自己一顿比划,看见自己没有反应之后,竟然还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小脑袋。
黄大仙看着眼睛这个憨憨,实在没办法,便示意黄志安跟着自己。黄志安站了起来,眼见这个黄鼠狼跑一会停一会,才明白这是让自己跟着它,于是便跟了上去。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从东灵山的一边绕到了另一边,从山腰走到了山脚。
远远的黄志安就看见远处有一间茅草屋,黄鼠狼这时候也不走了,反而跑到了黄志安的身后,用小小的脑袋顶了顶黄志安示意他往茅草屋走去。
就这样一步步的靠近,黄志安这才发现茅屋的院子里貌似有两个人,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还有一个坐着木车的男子。
等黄志安慢慢走进之后,眼泪就开始慢慢流了出来,这个坐着木车的男子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嘛?
“兄长~”黄志安大喊一声,就朝着茅草屋跑了过去。听到声音的黄志平也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泪流满面的黄志安。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一时间都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黄志平才开口道:“花娘~,来!安弟,快来见过你的嫂嫂!”
“嫂嫂?那柳氏呢?”
“柳氏!要不是拜她所赐,我两条腿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还好,也是托她的福,才能再次遇见花娘!”
“兄长,你快把我绕糊涂了,快给我讲讲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早在柳月如嫁给黄志平的时候,就开始背着黄志平偷偷私会情人,而这个情人就是传言柳月如18岁的时候,与她私通的下人柳三贵。
特别是在黄志平因为弟弟的事情,再没给过柳月如好脸色之后,柳月如就更加的放纵了。不再专挑夜间私会,有时候大白天的时候,都会偷偷的溜出去行苟且之事。
就在黄志安进京赶考不久,黄志平就发现柳月如形迹可疑,于是便偷偷的跟了上去。
结果发现柳月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辞辛苦的爬到了半山腰的一间茅草屋,这茅草屋也隐蔽得很,若不是跟着柳月如上来,绝对发现不了这里居然还有个屋子。
见柳月如进去之后,久久不出来,黄志平便悄悄摸了进去,只听得里面传来男女的呻吟声~,这是给自己戴了一定大大的绿帽子啊!
黄志平直接提开门,看着眼前衣冠不整的二人,就要拉着柳月如这个荡妇去报官。可柳三贵可是镇里有名的屠夫,哪里舍得自己的小娇娘被黄志平拿了去,抄起家伙就抡了出去。
眼看不是柳三贵的对手,黄志平就打算先跑再说,没想打情急之下,被张三贵逼到了悬崖峭壁。
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黄志平没有多想直接纵身一跃。
好在被悬崖上的枯树拉了几下,最后也只是摔断了腿。恰巧花娘路过,发现昏迷的黄志平就是之前将自己从陷阱里就出来的人,这才保全了黄志平的性命!
起初黄志平也想过去报官,可自己行动不便,而且无牵无挂,唯一挂念的弟弟也早就远赴千里之外,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花娘的悉心照料下,黄志平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两人慢慢暗生情愫,最后决定在这个小茅屋内厮守一生!
“小弟黄志安见过嫂嫂,嫂嫂大恩大德,志安永生难忘!”听完兄长的叙述后,黄志安直接跪在地上,对着花娘磕了三个响头。
花娘刚要阻止,却被黄志平拦住了。他深知弟弟的脾性,若不让他磕完这三个响头,恐怕他的愧疚之情一辈子都很难抹去。
“好啦!好啦!快尝尝你嫂子做的桂花饼,这么多年我都吃不腻嘞!”黄志平的眼里满是泪水的看着弟弟,宠溺的说到
“诶”黄志安轻声答道。
“兄长,承蒙父母庇佑,如今我官至太原府通判,我一定给你讨要个公道!”一边吃着花娘刚做的桂花饼,黄志安一边恶狠狠的说到
“好啊!好啊!看来小时候林生大叔给我讲的故事是真的,我们老黄家果真出了一个状元郎啊!”
“哦,什么故事,为什么林生大叔没给我讲过?”
这个故事自然就是当年那个黄大仙闯入家门的故事……
“真的嘛?此番我能够找到兄嫂,正是一只黄鼠狼给我带的路,起初我还疑惑,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朴泰县的公堂之上,黄志安坐在中间,两侧的自然是朴泰县令和师爷。
眼看着县令干巴巴的看着自己,黄志安这才开口:“县太爷只管自己审案便是,此事事件清晰明了,我也不过多干涉,您只管放手去审便是”
“堂下罪犯柳三贵,罪妇柳月如,罪大恶极,实难宽恕!案件事实清晰明了,判处二人斩立决,择日执行!”
黄志平拒绝了弟弟进京疗养的邀请,还是选择在这深山的茅草屋内颐养天年。为了方便照顾兄长,黄志平特意命人在茅草屋的不远处,修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
每年临近新年的时候,都会不远万里跑回来和兄长一起大醉一场!就算是最后官至首辅,也不改初心。
几年后,东灵山的山脚下新起了一座寺院,虽然寺庙内供奉的不是大罗金仙也不是观音玉帝,只是一座简简单单的黄鼠狼石像,但是往来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因为每逢年节,当朝首辅都会全家前来祭拜……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