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专访 | 施一公:“我是河南人”

正观专访 | 施一公:“我是河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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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一个午后,在静谧的西湖大学云谷校区校园里,施一公脚步轻盈地向记者走来,他穿着一身深蓝色正装,颀长的身影即便在50米以外也清晰可辨。

访谈中的施一公

施一公的声音温和而儒雅,在交流中,他时不时回忆起自己的心路历程和家乡河南,在场的人无不被他言语中的幽默和哲思所感染。

从一名普通的河南学子到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分子生物物理博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再到如今的西湖大学校长,在外界看来,施一公的前半生不免有着几分传奇色彩。

如今,施一公仍然奋斗在教育科研一线,他把绝大多数时间献给了工作。2022年春天,他下定决心出版一本书,几经波折后,于2023年4月17日正式出版,名叫《自我突围》。

4月17日,施一公在新书发行首日返回老家河南,先后走进郑州外国语学校、自己的母校河南省实验中学等地,并出席“书香河南·名家伴读”读书与成长分享会。据了解,施一公将把自己本次出版图书的所有版税捐赠给西湖教育基金会。

青年人如何一次次自我突围、实现人生理想?这本书也许会给读者带来一些启发。

正观新闻记者专访施一公院士

谈出书:写给关注我的朋友,也写给自己

正观新闻记者:为什么想要出版一本这样的书?

施一公:因为人生总是转瞬即逝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很有限的存在,但书却可以留存下来。

从个人方面讲,我这次出书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想让那些从未谋面的朋友、网友、以及关心关爱关注我的人能够了解到一个真实的我;第二个原因是我很想在20年以后、30年以后,等到我走不动路、难以轻易活动的时候,能够拿起一本属于自己的书,看一看几十年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这种回忆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简单来讲,这本书是写给关注我的人和朋友,也是写给自己。

我更希望那些本来就关注我和西湖大学的人,能够通过这本书更了解我,更了解西湖大学,更了解为什么我会最后走到这条路上来。有句话叫“人生共同途”,这句话对我来讲有特殊的含义,对我来说“同途”是和西湖大学的很多同道走到一起,这也体现了一种理想。

谈家乡河南:酷爱河南烩面,有浓厚的家乡情结

正观新闻记者:您的新书第一节标题是“我是河南人”,您对家乡河南有着怎样的情结?

施一公:我身上有着很多家乡河南的影响。

施一公新书第一章第一节《我是河南人》

作为一个河南人,我酷爱吃河南烩面,每次回河南必须要来上一碗。

有段时间我特别想吃河南烩面,2019年,我在云栖校区附近找到了一家,是许昌的兄弟俩开的,味道特别好。

那家面馆除了羊肉烩面之外,还有牛肉烩面、肥牛烩面,他做的烩面和我小时候吃的不太一样,应该是一种经过“发展”的烩面,但我很喜欢吃。

每个月我都会去吃四五次。三四个月后,我和他哥俩就很熟了。一看到我上门就开始给我做河南烩面,甚至知道我要加什么菜。

让我感到遗憾的是,这家河南烩面馆毫无征兆地在某一天倒闭了,我好伤心。没能在哥俩走之前跟他们告个别。

每个人都会有喜欢的的馆子或食物,而且对此抱有一种期待感。比如我早上起来后,发现晚上有一个空档,我知道我可以在晚餐时间去吃一顿河南烩面,那么我一天都会有一个好心情。

谈“有用”与“无用”之书:任何书都有其价值

正观新闻记者:有一种说法提倡人们既要读“有用”之书,也要读些“无用”之书,您怎么看?

施一公:其实这要看怎么界定“有用”和“无用”。

比说有一个正在做科学研究的博士生,发现一些难以攻克的问题,而后顺着这个问题去查找相关的参考书,如饥似渴地读下来,最终解决了问题,可能这叫“有用”之书。

但同样是一个博士生,他在做完这个课题之后,比如翻阅了一本金庸小说,或者是一本有关哲学的书。这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无用”之书。当然,金庸小说还是很精彩的,他可能会爱不释手。

在我看来,一本书并非在读完以后、在此时此刻能帮上忙就叫“有用”,有些书看似无用,但也许会有利于价值观的形成,也可能会影响你今后职业的改变、道路的选择,甚至有些人生大事也会受到一本书潜移默化的影响。

因此我很难想象书可以用“有用”和“无用”来界定。

谈印象深刻的一本书:你知道容闳吗?

正观新闻记者:您在青年时期曾受到过哪些书籍的影响或启发,能否分享一些有关经历?

施一公:容闳写过一本《容闳自传》,在这本书中有许多容闳对自己身份的描述,以及别人对容闳身份的描述,这本书对我影响特别大。

容闳资料图片

容闳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留学生,他在19岁时跟美国老师布朗前往美国求学。 1854年,容闳从耶鲁大学获得本科学士学位,毕业以后他毅然回到中国。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太平天国时期,清朝日趋没落、各地战火纷飞。

后来容闳又去见曾国藩,两人知己相逢,谈了不久便达成共识。曾国藩让容闳协助创建中国现代工业,并许诺让容闳实现原来的报国梦想。 在容闳和曾国藩等人的努力下,清政府同意挑选120名幼童分4批前往美国读书,在学好科学技术后返回建设中国。所以容闳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

事实证明,这些留学生中确实出现了很多报效国家的人才。包括中华民国的第一任内阁总理大臣叫唐绍仪,清华大学的第一任校长唐国安、主持修建京张铁路的詹天佑。

我在读这本书时世界观早已定型,但容闳在自传中有关科技教育对国家的作用、以及一些对人生的思考,都对我产生了很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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