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者(1)
四权力者
……至今为止的统治阶级的革命,不过是争夺一把旧椅子。去推的时候,好像这椅子很可恨,一夺到手,就又觉得是宝贝了,而同时也自觉了自己正和这“旧的”一气。
《上海文艺之一瞥》,《二心集》,《全集4》P301
称为神的和称为魔的战斗了,并非争夺天国,而在要得地狱的统治权。所以无论谁胜,地狱至今也还是照样的地狱。
《杂语》,《集外集》,《全集7》P75
若在中国,则一派握定政权以后,谁还来明白地唠叨自己的不满。
《〈奔流〉编校后记(十二)》,《集外集》,《全集7》P191
官场有不测之威,一样的事情,忽而不要紧,忽而犯大罪。
《致杜和銮、陈佩骥/1936年4月2日》,《全集13》P343
政治家最不喜欢人家反抗他的意见,最不喜欢人家要想,要开口。
《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集外集》,《全集7》P113
政治家想不准大家思想,而那野蛮时代早已过去了。
《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集外集》,《全集7》P117
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暴政,时常还不能餍足暴君治下的臣民的欲望。……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暴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赏玩,做慰安。
《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热风》,《全集1》P366
约翰弥耳[1]说: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我们却天下太平,连冷嘲也没有。我想:暴君的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愚民的专制使人们变成死相。
《忽然想到》,《华盖集》,《全集3》P43
约翰穆勒说: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
而他竟不知道共和使人们变成沉默。
《小杂感》,《而已集》,《全集3》P530
但天下有许多事情,是全不能以口舌争的。总要上谕[2],或者指挥刀。
《忧“天乳”》,《而已集》,《全集3》P468
无论是何等样人,一成为猛人,则不问其“猛”之大小,我觉得他的身边便总有几个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那结果,在内,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趋势。在外,是使别人所看见的并非该猛人的本相,而是经过了包围者的曲折而显现的幻形。
《扣丝杂感》,《而已集》,《全集3》P486
凡为当局所“诛”者皆有“罪”。
《小杂感》,《而已集》,《全集3》P533
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捣鬼心传》,《南腔北调集》,《全集4》P617
世间只要有权门,一定有恶势力,有恶势力,就一定有二花脸,而且有二花脸艺术。
《二丑艺术》,《准风月谈》,《全集5》P198
周围捣着鬼,无论如何严肃的说法也要减少力量的,而不利于凶手的事情却就在这疑心和笑声中完结了。
《帮闲法发隐》,《准风月谈》,《全集5》P273
当上司对于下属解释的时候,你做下属的切不可误解这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即使你绝对的不同意,他还是干他的。他自有他的梦想,只要金银财宝和飞机大炮的力量还在他手里,他的梦想就会实现;而你的梦想却终于只是梦想,……
《同意和解释》,《准风月谈》,《全集5》P287
“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若要富,跟着行在卖酒醋。”这是当时的百姓提取了朝政的精华的结语。
《田军作〈八月的乡村〉序》,《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286
孔夫子[3]之在中国,是权势者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做权势者们的圣人,和一般的民众并无什么关系。
《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316
孔夫子曾经计划过出色的治国的方法,但那都是为了治民众者,即权势者设想的方法,为民众本身的,却一点也没有。这就是“礼不下庶人”。成为权势者们的圣人,终于变了“敲门砖”,实在也叫不得冤枉。
《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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