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年间,山东境内有个昌乐县,县里有个卖猪肉的书生叫公秀贤,他祖上均是读书人,奈何无一人考中。
到了他这一辈,对考取功名突然没有了执念,他第一次乡试落榜后,索性就不背那些“之乎者也”了,他用回乡的盘缠在城内搭起了猪肉摊,做起了买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公秀贤卖猪肉的地方是城中绝佳的位置,那个地方北接主城区,南通商业街,西临河道,来城里考试的、做买卖的、探亲的,都会经过这里。
因为公秀贤精通人情世故,尤其善于溜须拍马,那些附近的达官贵人也颇为关照这个落魄书生,买猪肉专认他的摊位,但是有权有势的人不一定都慷慨大方,有一件事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一个大冬天,公秀贤守在摊位前冻的直搓手,大概是气温骤降的关系,前来买猪肉的人寥寥无几,他看着冻的发硬的猪肉,不由得连连叹气。
他准备把这些冻猪肉剁成肉泥装进肠衣里,撒上调料腌制成香肠,应该也会很好卖。他正寻思着怎么处理这堆猪肉时,一个穿着褐色羊绒大衣的人缩着身子向他这边走来。
“这块,那块,还有这一块我都要了!”
公秀贤心想今天真是走运,正愁这摊猪肉怎么卖出去呢!竟就有人来帮他。
“把这块猪肉给我切成三寸长,两寸宽,我们老爷今个儿要做红烧肉吃。”
“好嘞!”
公秀贤把猪肉一块块地打包好,热情地递给对方时,对方没有付钱便要转身离开,他急忙拉住对方的手臂,笑着说道:“老爷,你还没给小的猪肉钱呢?”
对方眉头一皱,低头把腰间的牌子掏出来,不屑地说道:“你连申府的人都不认识吗?我们老爷是这城中的父母官,你们日后若想让他替你们做主,平时就得多孝敬孝敬他!”
公秀贤听罢,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要想在城中立足,哪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能得罪,于是他赶紧又割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塞进对方的袋子里。
“大人说的是,这块肉就当小的孝敬你的,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小的呀!”
待申府的人心满意足的走后,公秀贤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在心里暗想:这个素未谋面的申大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果不其然,两年后,申大人就被朝中的人抓走了,有人告发了他私藏贡品,他现在被羁押在京城的大牢里,只要把丢失的贡品找到,就能坐实他的罪名。
这边,城内乾坤明朗,公秀贤的猪肉生意也越做越好,有钱以后他开始乐善布施?
他知道桥洞的下面住着一些流浪汉,所以早上出摊前,他会把前天卖不完的肉煮熟,然后挑着担子特意经过桥洞,把这些肉分给乞丐们吃。
渐渐地,公秀贤的好名声也传遍了小县城,老百姓都相信他做生意讲良心,因此老主客又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随着年龄大了,他不再抛头露面,雇佣了一批工人来打理猪肉摊,他只负责鉴定猪肉的品色来定价格。
一天,猎户李大脚运来一批“新品种”的猪,来找公秀贤谈价格。
他刚把车停在后院,就眉飞色舞的炫耀起来:“我这批猪好呀!有口福的人才能吃上这种猪肉!”
公秀贤湊到猪笼前,掀开草垫子一看,惊奇的问道:“这是啥品种的猪,怎么头上还长着毛呢?”
“文化人叫他疣猪,咱们民间叫他蓬蓬,这玩意可不好抓,是我在山崖下抓到的。”李大脚骄傲地说道。
“这肉质怎么样?”公秀贤追问道。
李大脚竖起大拇指,说道:“我尝过了,比普通猪肉的味道更鲜嫩多汁!”
说完猪肉的味道,他刻意咽了咽口水,仿佛还在回味无穷。
公秀贤捋了捋胡子,说道:“好,八两银子成交。”
“这价格也定的太低了,只比家猪贵二两,公掌柜,能不能再涨点?”
公秀贤知道李大脚家中有病重的老母亲,急需用钱抓药,所以每次都把价格定的比市场价高一些,然后马上命人领着他去库房拿钱,但这次他没想到这个愣头小子变贪心了,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他看了看李大脚的脸色,面露难色地说道:“大兄弟,我这生意最近也不好干啊,看在你我合作多年的份上,再给你涨一两。”
李大脚心中畅快了不少,说道:“可以,成交。”
当晚正值中秋节,院里宰猪的伙计们回家过节了,趁着月色正浓,公秀贤决定亲自动手,来验一验这批新货的品色。
他把铁钩放在火炭里烧红,然后一头穿进麻绳,待铁钩稍微凉却后,把尖钩挪到猪鼻跟前,那待宰的公猪被钩子扎得撕心裂肺的喊叫,公秀贤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拽了出来。
这时,笼子里的猪崽子被这一幕惊到了,其中一头母猪,突然两只前蹄跪地,垂耳下首,哼唧求情起来。
公秀贤见此深受触动,但他也是左右为难,于是叹道:“你们是我花钱买来的,我也得靠这个吃饭,你放心吧,我会给它一个痛快。”
说完,他掏出一把细长刀,从猪脖子上来回抚摸,在找到脉搏跳动的位置后,他攥紧刀柄,卯足力气,一把刺穿了公猪的心脏,虽然他动手利索,尽量缩短了公猪的痛苦时间,但是他仍然心绪不宁。
第二天,公秀贤把新鲜的猪肉抬到了摊位上去卖,城中老百姓对疣猪前所未闻,一些老主顾们带着好奇心一人割了一块,猪肉很快就告罄了,品尝过猪肉的客人们对其肉质赞不绝口,这让他喜出望外。
可是,府上的下人却突然跑到集市上请他回去,下人在外人面前声称老太太病了,言辞间藏着话,表情很是惶恐。
公秀贤也预感不妙,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
刚踏入家门口,他就看到小儿子抱着肚子在地上难受的滚来滚去,鼻间还流着鲜血。
“爹,我的胸口好疼,快救我!”
公秀贤上前抱住稚嫩的儿子,一边帮他按摩着胸口,一边吆喝着下人去请郎中。
此时院里的丫鬟抹着泪跑来说道:“老爷,郎中都请过了,他们说老夫人和少年得的是怪病,无药可医啊!”
丫鬟在哭诉时,老太太已经咽气。
半柱香过后,小儿子也在痛苦中离世了,公秀贤仰天长叹,哭的撕心裂肺。
公秀贤早年丧妻,他在外谋生,一对儿子在乡下由他母亲抚养长大,他刚接来母亲到城中享福,没想这才几天母亲就去世了,他在心里暗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对他杀生的惩罚?
公秀贤想到这儿,又回忆起昨晚母猪朝他下跪的场面,心中的负罪感如同野草般疯长不止,他指使下人赶紧把剩下的疣猪放了。
这时,旁边的王管家插了一嘴,说道:“老爷,把疣猪贸然放了恐怕不妥,不如把它们放生到狮驼岭吧?那里草木繁茂,地点隐蔽,对这些畜牲来说,是个好去处。”
公秀贤还沉浸在丧母丧子的悲恸中,他袖子一挥,便让下人按管家的意思做了。
公家的下人们在狮驼岭的前面放生,猎户李大脚在后面设下了埋伏,他提前接到了王管家的消息,便匆忙赶到那里埋下了地笼。
李大脚卸下打猎的工具,藏在一棵大树守株待兔,他听着穿林打叶的声音越来越近,继而就是一声巨响,他听到声音两眼放光,但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奇怪,怎么只有一个声音?
李大脚从树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他扒开草窝,往陷阱里一瞧,愤怒地说道:“怎么掉下个不长眼的书生?”
李大脚本来不想救书生上来,但是村里有人见他上了山,若是这书生曝尸荒野,那他的嫌疑就洗刷不清了, 所以他把书生拉了出来,见对方还有气息,他把书生晾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便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其实李大脚在狮驼岭布下了两个陷阱,虽然眼前这个陷阱被书生破怀了,但是他在另一个陷阱里捕到了一头小疣猪。
到了晚上,狮驼岭雾气上行,虎吟狼啸,书生还挂在树上纹丝不动,一滴树叶上的露珠掉下来,浸湿了他的眼角,让他恢复了些许神志。
他听到有女子的哭声在身后萦绕,他努力地睁开眼,恍惚了片刻后,微侧过身子,瞧见一个姑娘正趴在老树根上哭泣,书生从树上艰难的爬下来,走到那女子跟前问道:“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姑娘掏出手巾擦了擦眼泪,委屈地说道:“公子,非也,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我是来找我的亲人的。”
“你的家人去哪了?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刚从外地回来,说不定从途中遇到过他们。”
姑娘抬头,用幽怨的眼神扫了书生一眼,说道:“我的家人,他被坏人抓走了,我们真不该回家探亲的,没想到这里坏人这么多。”
书生还想追问姑娘的身世,但他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转而宽慰道:“真巧,我也是回家探亲的,这地方我熟悉,明天我帮你打听打听。”
“小女子名叫雨蝶,敢问公子是哪的人?”
“在下姓公,名俊,是城中屠夫公秀贤的大儿子。”
姑娘听罢,脸色复杂地说道:“你们家卖的猪肉真好吃,我娘还去你爹摊位上买过猪肉呢!”
他们正一句搭一句的聊着,一位一瘸一拐的大婶打着灯笼,从夜色中走过来,她说道:“这是哪来的小公子?现在时辰不早了,若是你们再在此地待着,恐怕就要引来狼群了,快快随我回家吧。”
此时公俊也听到远处传来狼的叫声,他的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便随着妇人朝不远处的红瓦房走去。
刚进屋,老妇人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千滚水,就要服侍公俊洗脚,公俊赶紧推辞,说道:“您能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我自己来就好!”
老妇人这时开了口:“公子我看你面色发青,唇角泛白,想必是吸了林中的瘴气了,这是麻黄水,专解这种毒。”
“公子不要见外,你们公家有恩于我们,当年我去城中给母亲拿药,欠了药铺盘缠,多亏你爹给我们垫付上,我们才能看上病啊!”站在一旁的雨蝶说道。
公俊本就是出门学医的,他听闻老妇人身体抱恙,便关心了起来:“您哪里不舒服啊?”
这时老妇人掀开了衣裙,露出了大腿上的伤痕,佯装痛苦的说道:“这是老毛病了,我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铁夹子,后来伤口愈合后,里面的骨头依然隐隐作痛。”
书生一听,便知道还有瘀血积存在里面,瘀血一旦被清理出来,骨头就不会有牵绊感了,然后再绑上扶正骨头的绷带,敷上三个月,基本就痊愈了。
妇人感觉公俊学富五车,对医术颇有研究,便问道:“那你可有给人看病的经验?”
公俊见妇人不相信,便从怀里掏出了药包和银针,徐徐说道:“不瞒大婶,其实我是李郎中的徒弟。”
妇人顿时惊诧不已,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知道李郎中是再世华佗,他收徒也只挑选天份高的来脚,想必这书生真有两把刷子,于是妇人同意让对方给诊治。
公俊用银针戳破妇人的伤口,逐渐挤出堆积的血液,又撒上了硫磺粉消毒,妇人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
这时,书生猛一抬头却发现雨蝶拿着匕首站在他身后,他惊愕地叫道:“你要做什么?”
这时坐在前面的老妇,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说道:“闺女,这个书生是个好人,他爹造的孽就让他爹去偿还吧,我们不能放过坏人,但也不能错杀好人!”
“娘,可是爹爹被人杀了,弟弟下落不明,这都是他们公家害的……”
“唉,那公家老夫人和小儿子暴毙,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女儿,我们修行人,该把生死看淡,何况罪魁祸首不是他们公家。”
这对母女俩说着说着,褪去了人皮,化作了青面獠牙的样子,他们的双脚下面生出一层薄雾,轻轻地飘了起来。
妇人对着书生说道:“我的儿子被李大脚抓走了,明天你去集市找他,若你能救下我的儿子,我就放过你。”
公俊吓得面无血色,但是他迫于威压,点头答应了,此时雨蝶又恢复了方才的容貌,俯在他的耳边嘱咐了一些事情。
次日一大早,公俊就赶去了集市,在那里他果然撞见了李大脚,书生把李大脚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把小猪藏到哪里了?”
李大脚早就认出了书生,但是他没想到他是公秀贤的大儿子公俊,此刻他更是做贼心虚,说道:“那头疣猪早就被我炖了,给俺娘补身子了!”
“你胡说!我去你村里打听过了,他们都说见你提了一头小猪回来,在家养着!”
李大脚自知理亏,但是也不服气,便想教训一下公俊,让他知难而退,但是公俊的力气异常大,对方提着他的领子,他仍纹丝不动。
李大脚见状撒腿就跑,可是却被公俊一个箭步追上了,公俊把他抓到了一处院落前,让他敲了敲门,这时一个老妪开了门。
公俊见状,拱手说道:“大娘好,我家有只小猪放在您家喂养,现在我们要带回去了,敢问小猪在何处?”
老妪指了指柴房的方向,此时那只疣猪正在吃食,李大脚见着书生要把小猪带走,心急如焚地说道:“你要是把他带走了,若是让王管家知道了,他会要了小的命的。”
听到这,书生料想到李大脚是被人威胁了,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不为难李大脚的主意,他凑到李大脚耳边,交代了下去。
李大脚听后脸上的肌肉扭到了一起,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样能行吗?”
公俊拍着胸脯向对方保证,一定让李大娘安然无恙。
按照公俊的计划,李大脚把疣猪弄丢了,他赶忙去给王管家报信,李大脚见着对方,一脸无辜地说道:“不好了,俺娘瞒着我,把那头小猪卖了!”
王管家心里一惊,问道:“卖了?卖给谁了?”
“隔壁村的李寡妇家。”
“真是蠢货,你给我要回来!”王管家气的面红耳赤。
“那李寡妇性子泼辣,我可不敢去招惹她,再说我还未娶妻生子,和寡妇见面传出去也不好,你还是自己要回来吧!”李大脚赖皮地说道。
听到小猪还有着落,王管家也没有追究李大脚的责任,李大脚看到王管家的表现平淡,果然和公俊欲想的一样。
于是他追问道:“你那小猪在我家吃了三天猪食,你还给不给我生活费?”
王管家看着李大脚脸皮子变厚了许多,给了几文钱,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打发走了。
待对方走后,王管家一脸复杂,他心想:这猪毕竟是公家放生的,若是光明正大的去要或者买,再被这泼辣小寡妇一闹腾,恐怕要人尽皆知了,于是他想出一个奸计—要不如去偷就好。
晚上按着李大脚说的地点,他悄悄来到了狮驼岭下的瓦房外。
他看着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端着酒菜在屋里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又从厨房烫了一壶酒端了进去,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群衙役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王管家心里一惊,莫非他的秘密暴露了?这时,他瞧见那头小疣猪正在屋里完好无损的吃食,心里便觉得安心了。
等到夜深了,李寡妇屋里熄灭了蜡烛,他特意朝着院内学了几声狗叫,见着没人回应,也没人开门张望,于是他小心的翻过院墙,打开了李寡妇家窗户。
在他轻松进入屋内后,也是深感意外,这时,他感觉身子一斜,后背一暖,突然有人在背后抱住了他。
他刚想挣扎,那双温热的小手搂的更紧了, 他小声地问道:“你是谁?”
“死鬼,除了你姑奶奶我,还有谁呀?”
王管家倒吸一口气,在心里嘀咕道:“莫非这李寡妇把他当成相好的了?既然对方主动投怀送抱,不如就将计就计。”
他转过身子,在黑灯瞎火里,谁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李寡妇揪着着他的腰带把他拉到了床榻上,凑近说道:“死鬼,今晚咋那么老实,快点脱鞋上床吧?”
王管家在对方的挑逗下,也是心浮难耐,急于享受闺房之乐,他褪去衣服爬上了床。
这时,李寡妇一转头,露出一对尖尖的獠牙,顷刻间,她的獠牙已经抵达到了对方的喉咙。
王管家想要挣扎也挣开不了,只能呆呆地怵在那。
李寡妇见对方已被他吓呆,把他推开一点问道:“王管家,为何要把我们族人抓到这城中来呢?”
这时王管家赶紧跪地磕头,说道:“姑奶奶,在下不是非想杀了你们,只是你们族人吞了我的宝贝,我要找回来那个宝贝,我们一家老小才能保命啊!”
“什么宝贝?”李寡妇忿忿的问道。
“宝贝在这呢!”还没等王管家解释,这时躲在一边的公俊,从怀里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那珠子发出的荧光映在墙上分外好看。
“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王管家大惊失色的问道。
“我说,这东西我是在路边捡到的,你信不信?”
这时,公俊拍了拍手,屋外火把的光芒把屋里都照亮了,他开口说道:“申二爷,申大人的亲弟弟,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此刻王管家长叹了一声:“这次在劫难逃了,我也不想躲躲藏藏了。”
外面潜伏的官兵听到了动静,蜂拥而上,把申二爷带回了衙门,李寡妇见状,收起了幻术,变回了雨蝶。
经过衙门严刑逼供,申二爷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贪污贡品的申大人被人举报后,朝中有眼线给他通风报信,于是他揣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连夜逃跑,可是申府上也有朝廷的线人,因此申大人一路逃亡,一路被追踪。
在官兵到来之前,为了销毁证据,他把手中的夜明珠丢进了一群迁徙的野猪群里,而那颗珠子被调皮的小疣猪吃进了肚子里。
申大人的弟弟申二爷,担心事情败露,又想独吞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先把这群野猪抓起来,圈养到在离城内不远的狮驼岭,他本打算等到风声过去,他再去把夜明珠取出来。
可是这群野猪误打误撞被李大脚捉到了,它们被当成猎物卖给了屠夫公秀贤,所以申二爷特意买了管家的身份潜伏在公家,想着有朝一日,能把每头猪都开膛破肚,把夜明珠取出来。
谁知疣猪肉在京城如此受欢迎,打乱了他的计划,因此申二爷为了逼公家把疣猪放回野外,不惜毒害公家老太太和小儿子,也是让人恨得让人牙痒痒。
雨蝶听后,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不禁长叹了一句:“我们一家在散功之时经此磨难,难道是天意吗?”
此时,她对公家的仇恨也不再那么铭心刻骨,反倒佩服起公俊的智慧,她询问公俊:“你是怎么找到夜明珠的?”
公俊缓缓说道:“我见小猪在李大脚家不吃不喝,形体消瘦,猜想它腹中有积食,于是我用催吐的方法给它诊治,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颗珠子。”
雨蝶追问:“如果不把珠子取出,会怎么样?”
“小猪会因厌食而死。”公俊正色回道。
听到公俊救了弟弟一命,雨蝶对公家的恨意全无,此时母亲在林中用秘术呼唤她,她轻应了一声,便化作烟雾消失了。
夜明珠被找到,申大人和申二爷犯的罪行也被坐实,最终他们申家两兄弟一起被斩首示众。
自此,失去两位至亲的公秀贤也不再做屠夫,他被大儿子公俊接到了乡下,过起了平淡如水的生活,儿子给乡亲们看病,他给帮忙抓药,再也不曾提起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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