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大家解读的是《佛祖都说了些什么?》,这本书的中文版大约28万字,我会用25分钟左右的时间为你讲解书中精髓:佛教的主要思想和基本理论,以及佛教在中国传播、发展、变迁的过程。
提到佛教,可能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人在庙里烧香拜佛的场景,似乎离我们的日常生活很遥远,其实并非如此,佛教早已融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两个熟人在无意中碰面,会说“咱俩真有缘分啊。”当我们突然被人点通,明白了一件事,会形容为“当头棒喝”,这里的“缘分”和“棒喝”其实都是佛教概念。在这本书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佛教思想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地渗透到生活里的。
与拗口的佛经不同,本书语言通俗易懂,即使从未了解过佛学的人,也可以从中收获丰富的佛学知识,感受佛学的发展变迁。佛教宗派繁多、竞争激烈。对于普通大众来说,艰深的佛法、严苛的修行无疑是没有吸引力的,所以佛教从最初的小乘佛法发展到后来的禅宗,经历了一个“限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轻松”的过程。如今,我们还常常在网络上看到一些禅宗小故事,其实已经与早期艰深的佛法相去甚远。
本书作者林欣浩,博览群书、涉猎广泛,理工科背景为他提供了缜密的逻辑思辨能力。他将复杂的问题梳理的极其通透,深入浅出地讲述了佛教变迁的来龙去脉。
好了,介绍完这本书的基本情况和作者概况,那么下面我就为你来详细讲述书中内容。
第一个重点是,佛教在中国广受欢迎的原因是它具有严密的逻辑,还为人们提出了解决痛苦的方法。
第二个重点是,佛教的发展更迭经历了一个“限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轻松”的过程。
第三个重点是,笑到最后的儒家思想。
好,我们先来看看第一个重点内容:佛教在中国广受欢迎的原因是它具有严密的逻辑,为人们提出了解决痛苦的方法。
佛教最初是由印度传入中国的,它的很多主张其实是和汉文化相悖的,比如出家,要离开父母、抛弃家庭,传统上看来这是忤逆不孝;还有,佛教主张众生平等,但在儒家文化里,人与人之间要遵守森严的等级制度。
而且,中国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其他的地方都是蛮夷之地,对其他地方的知识一向不屑一顾。在这种不利局势之下,佛教在中国却大受欢迎,一举超越了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它究竟有怎样的特殊优势呢?
作为一个宗教,最基础的一点是要解释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生命是怎么回事,这样才能帮助人们解除迷惑、驱散生活中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道教一直存在着一个问题——没有确定的理论体系。
比如,道家追求长生不老,将老子奉为祖师,但《老子》明确指出“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意思是说,人怎么能长生不老呢?这不就和道家的终极追求矛盾了吗?
类似这样自相矛盾的问题,道家还有很多。
那么,中国历史上那么多思想,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吗?
还真有一门学问是专门来探究人如何摆脱痛苦的——玄学。现在很多人把玄学理解成鬼怪、灵异之学,其实是曲解。
玄学主要研究《老子》、《庄子》和《周易》这三本书。但这几本书都有一个问题——不好好说话。比如,《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又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正常人听了之后会觉得这是什么玩意儿。老庄大喝一声:这就对了!
老庄认为,语言永远无法描述真理。比如“我很高兴”究竟是什么心情?就算描述得再具体,别人也感受不到。
但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如果不用语言,那该怎么讨论、传播玄学呢?正是由于如此,这门学问到了魏晋以后基本上没人再研究,差不多就等于消失了。
而佛教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它有非常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严谨的逻辑。
佛教的一个基础理论叫做万法缘起。“万法”指的是世间的一切事物,就是说,万事万物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比如我们常说,两个人见面因为有缘分,他们并不是无缘无故地见到的,而是“缘分”这个因让他们遇到的。物体的形成也有缘起,对于桌子来说,木头、钉子和制作的过程就是桌子存在的“因”。
产生万物的本源也是属于“万法”,本源也是由一个“因”产生的,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本源,佛祖也没有创造世界,只是众生中的一员。这一点就解决了创世的问题。
一切既然是因为因缘而起,因缘散了,事物也就消失了,没有什么能永恒存在。
“我”是会消失的,“无我”才是世界的本质。如果认为“我”实有,按照佛教术语来说,就是陷入了“我执”;万物也是会消失的,叫做“万法无常”。如果认为万物实有,按照佛教术语来说,就是陷入了“法执”。
人们见到一个宝贝,觉得自己拿到了就可以永远拥有它,这是“法执”。人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享乐下去,于是不断地积累财富,这是“我执”。众生因为欲望而痛苦,只有破除了“我执”和“法执”,才能得到快乐。
如果人们遇到特别喜欢的东西,想一想它终究也是会消失的,自己也只能暂时拥有,那么占有欲就会淡了。欲望少了,痛苦就也少了。
到这里,佛教已经说明了世界本源、万物起源还有破除痛苦的方法,宗教最重要的几个问题就此被解决了。
好了,上面为你讲述的就是第一个重点内容:佛教具有严密的逻辑、为人们提出了解决痛苦的方法,所以在中国广受欢迎。
说完这个,咱们接下来说第二个要点:佛教的发展更迭经历了一个“限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轻松”的过程。
佛教传入中国的初期,全国研究佛学人士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比如说,佛教认为万法虚无,既然一切都是虚无的,那么僧人还要不要吃饭、穿衣服了呢?
再比如说,佛教常说世界的本质是“空”,那么佛、佛经、佛理是否也是虚无的?有人认为,假如说佛祖是虚无的,怎么能听到佛祖教诲呢?如果修行是虚无,那人还为什么要修行呢?所以,佛祖是实有的。但有人反驳,如果佛祖是实有的,那么佛祖传播教义,是不是也在种一个“果”?这个果又不断产生新的“果”,那么万法岂不是实有了?
当时的很多佛学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他们之间无法互相说服。因此就需要最权威的佛经来验证他们的观点。但当时很难得到梵文的经书,而且同时懂梵文和汉文的人也很少,佛学的研究就此陷入了困境。
这时候,西域的佛学家鸠摩罗什出现了。
《西游记》里经常有这么一个片段,唐僧在长安说法时,观世音菩萨化作老和尚对唐僧说,你讲的是小乘佛法,西天才有大乘佛法。这才有了后来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
但事实上,早在后秦,鸠摩罗什就把大部分的大乘佛法引入了中原。
所谓“大乘”和“小乘”是两个佛教学派。释迦牟尼去世之后,佛教教众对教义有了分歧,新出现的学派管自己叫“大乘”,叫之前的学派“小乘”。
大乘佛法究竟与之前的小乘佛法有什么不同呢?
小乘认为,普通人不能成佛。大乘认为人人都有佛性,都可以成佛,而且,不单要自己修行成佛,也要帮助他人跳出苦海。
大乘佛法里的“中观学”还解决了之前佛学家的困惑,所谓“中”就类似于中庸,中观学指出,不能过于极端,万法实有和万法虚无都是错的。事物的本质是万法“假有”。就是说,它们既不是永存的,也不是不存在的。我们认同它们的存在,但也要知道它们终究会消失。只有一个终极真理是永恒存在的——佛性。佛性就是修行的终极追求。
前面问了,佛、佛经、佛理也都是“空”吗?中观学认为,是的。
我们看到的佛经是用文字表达的,佛理是语言表达的。文字和语言也是假有的。我们读佛经不是要重复它的内容,而是应该学会终极真理——佛性。知晓佛性之后,语言和文字都是可以丢弃的。佛陀和菩萨也是假有的,他们的形象是为了让普通人接受而幻化出来的。
鸠摩罗什有一个弟子,叫做道生。道生提出了一个对于当时来说惊世骇俗的观点。
佛教中,如果一个人犯了极为严重的罪,比如毁谤佛法,拒绝信佛,那么他就属于“一阐提”,那个时候的佛经里说,一阐提是没有佛性的。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成佛。
但道生说,既然万法都是“空”的,罪属于“万法”,当然也不是恒常的,也会消失。
如果说他们犯的罪也是永远存在的,岂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恒常的除了佛性,还有一阐提犯的罪吗?
因此,一阐提也是可以成佛的。
这个观点提出来的时候,所有僧人都慌乱了。在当时人的观念里,毁谤佛法是佛教里的重罪,会下地狱永世不能成佛。
建康的僧人要求把道安驱逐出城,皇帝同意了。
没想到,在道生被驱逐一两年后,印度僧人翻译的更权威的佛经传到建康,上面明确指出,一阐提也可以成佛。
道生的威望迅速增加,“一阐提可以成佛”的观点慢慢地深入人心了。但在二百多年后,突然又有一个僧人横空出世,说一阐提不能成佛。
这人就是玄奘,我们一般称他为唐僧。
如我们所熟知的,唐僧为了到达印度克服了重重困难险阻,披荆斩棘,取回了他认为最完美、最优秀的佛经——《瑜伽地师论》。
他回国之后,在这本经书的基础上建立了慈恩宗。慈恩宗主张的学说是“唯识学”,非常复杂,《瑜伽地师论》一本经书就有近一百万字,而且包括大量的术语和哲学概念,在这里只介绍一下它核心的部分。
玄奘认为,中观学太强调“空”,如果一切都空,那么我们普度众生的时候,是在普度谁呢?所以,人一定有一个实有的东西。
人有八识,眼、耳、鼻、舌、身、意、末那识、阿赖耶识。这个实有的东西就是第八识——“阿赖耶识”,它不是空的,一个人成佛的主体就是他的阿赖耶识。
那这不是违背了佛教的“无我”吗?
对此,唯识学解释,第七识“末那识”让我们产生了我的概念。末那识是空的,所以“我”也是空的,也就是“无我”。
这么听着似乎是在玩文字游戏,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唯识学还认为,一阐提的阿赖耶识里是被“业”污染了的种子,所以不能成佛。
一阐提可以成佛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也更加契合孔子“有教无类”的思想,这个时候,唯识学又提出“一阐提不能成佛”,受到了佛学界的批评和抵触。
因为太过复杂,又违背了人们的惯有看法,唯识学在中国始终难以发展。
当时中国的佛教已经非常发达,佛学家们提出,时间和空间只是人用来描述事物的概念,并非客观存在,也是空的。破除了时间和空间才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质,就是“佛性”。
既然破除了空间概念,那么众生与佛之间,为什么会有距离?
既然破除了时间概念,修行为什么还要时间?
这就引出了一个著名的故事。在李治和武则天政权交替的年代,有一个叫做弘忍的法师,让弟子做偈子。大弟子神秀先做了一首: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他有一个师弟叫做慧能,不识字,每天只是在磨坊干体力活,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做了一首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听到之后大惊失色,把衣钵传给了他,指定他为本门的继承人。
虽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存疑,但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禅宗的思想。神秀用“菩提树”比喻身体,“明镜台”比喻佛性,“尘埃”比喻修行的障碍。说人们要刻苦修行,消除人和佛性之间的障碍,才能成佛。但是,当人们产生了“我和佛性间有距离,我需要修行”这种想法,难道不也是一种欲望吗?
所以慧能说,世上根本没有菩提树和明镜台。只有放下所有想法,不去追求佛性和修行,破除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才能真正成佛。
这就是中国禅宗的理论基础。
慧能认为,“佛向心中坐,莫向身外求。”我们对佛性的一切追求都是错误,佛性就在自己的内心中,不需要外界的修行。
那么,既然有了这种说法,守不守戒也不重要了,打坐也不重要了,甚至佛经也不重要了。
正如慧能所说,佛经也是由理性的文字来记载的,不是真理本身,只是人类修行的工具。如果不从自己内心领悟佛性,那么读再多佛经也没有用。
禅宗强调“顿悟”。从人到佛,只需要悟就可以。
佛教以前也有 “顿悟”的说法,但是和禅宗的“顿悟”有所不同。以前的顿悟是说,虽然人可以顿悟成佛,但是需要累世的修行,才能够做好顿悟的准备。
但现在,既然时间的概念也被破除了,累世修行当然也没必要了。人根本不需要修行,可以直接顿悟。
那问题又出现了,人追求“顿悟”不也是一种执著吗?不是也应该放下吗?那就只有一种方法来学佛了:放弃任何追求,不用任何方法。
有一个禅宗故事说,一人问大珠慧海禅师怎么修行?
大师说道:“饥来吃饭,困来即眠。”
那人又问,大家都是饥来吃饭,困来即眠,那大家都在修行吗?
大珠慧海回答,不懂佛法的人虽然不刻意修行,但是他们还是有各种欲望。吃饭的时候想着饭不好吃,睡觉的时候想着多赚点钱,所以不能叫做修行。
禅宗有大量的对话,都在强调不刻意。
比如,问:如何是古佛心?答:镇州萝卜重三斤。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答:老僧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答:七颠八倒。
这些回答千奇百怪,但都在讲述同一个道理,修禅要抛弃自己的理性思维。当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在费尽心思寻找答案,就是落入了执著。唯一正确的回答是不按照逻辑的、随性的回答。回答不重要,对理性的否定才重要。
我们听过一个词叫做“棒喝”。“棒”就是说,禅师不用语言回答问题,直接棒打提问者;“喝”的意思是说,禅师回答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
棒喝不借用语言,直接用声音和动作回应,这比答非所问还能破除理性思维,所以更加有效。而且禅师认为,吓人一跳可以让人惊醒。
棒喝的确更符合禅宗的理论,但是当大批人争相模仿、人人皆知的时候,就没什么效果了。试想一下,一个僧人问问题,老师上来就打。两人本来好好说着话,一个人突然开始大喝,另外一个人也跟着大喝。这是来演喜剧的吗?
唐代禅师兴化存奖感慨当时的风气:“我只闻长廊也喝。后架也喝。诸子汝莫盲喝乱喝。”意思就是说你们都别乱喝了。
为了破除惯性思维,有人用了新的方法。
一个禅宗故事讲,有一个僧人往佛像上吐痰,别人问他,你怎么能往佛身上吐痰呢?他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何处没有佛?
这么一来,质问他的人反而是执着于外在,境界不够了。
禅宗继续往下发展着,风气越来越奇怪了,可以从几句话中感受一二。
有僧问文偃:“如何是佛?”文偃答:“干屎橛。”
释道原说:“释迦是牛头狱卒,祖师是马面阿婆。”
临济义玄说:“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在传统的僧人来看,这些用脏话骂菩萨佛祖,动辄声称要杀罗汉、杀佛祖的行为简直惊世骇俗。
但禅宗认为,如果对佛性的追求是执著,那对佛祖的敬仰不也是一种执著吗?
既然语言是错误的假象,那么用虚假的语言骂一个虚假概念描述的佛,又怎么能算罪呢?
禅师真净克文说,“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只要佛性在心,吃肉、喝酒、出入青楼怎么能算犯戒呢。
在外人看来,禅宗法师什么都不用做,不念佛经、不守戒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自称是在悟道,这简直太可疑了,但禅宗仍然成为了佛教影响最深远的一个宗派,季羡林对此的解释是:天国入场券,越卖越便宜。
大意是说,玄奘的慈恩宗的门票贵了点,买的人就少。而禅宗说不必苦修,只要悟一下,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这不是最便宜的吗?这不就是禅宗流传的最广,流行时间最长的原因吗?
其实这个说法符合佛教的发展规律。我们可以看到,从大乘佛法到禅宗,成佛的限制越来越少,修行也越来越轻松。佛教宗派繁多,彼此竞争非常激烈。对于群众来说,禅宗不用念经、不用坐禅、不用守戒律、只需要说几句奇奇怪怪的话、棒喝几下就算成功了,无疑是最轻松、“好处”最多的教派。
好了,以上就是本书第二个重点:佛教的发展经历了一个“限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轻松”的变化过程,下面来为你说说最后一个重点:笑到最后的儒家思想。
既然佛教的演变规律是这样的,那么就有了一个问题,既然狂禅这么轻松,为什么现在禅寺的大多数僧人还是和传统寺庙的僧人一样,念经、守戒律、对佛祖十分恭敬呢?为什么禅宗里留下来的是保守一派呢?
其实是因为,中国一直在一个全面坚持儒家秩序的道德社会。在朝廷的鼓动下,中国百姓的行为都要符合儒家道德,接受宗教时也不例外。
拿我们最熟悉的几个人举个例子。济公,喝酒吃肉。孙悟空,杀过强盗。鲁智深,杀人无数。
以佛教的标准来看,喝酒吃肉、杀人害命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但老百姓还是喜欢他们,因为喝酒吃肉并不违反儒家道德,打杀坏人、行侠仗义反而是儒家提倡的。
还有一个证据是,在中国的故事里,犯了色戒的就是坏和尚。
济公、孙悟空、鲁智深都没有犯过色戒,得以修行圆满。而《水浒传》里和潘巧云偷情的裴如海就是坏人,活该被打死。
杀人不是坏僧人,邪淫就是坏僧人,人们产生这样的意识是因为“淫”违反了儒家的三纲五常。
中国的佛教其实是一个“以儒家道德为基本原则”的佛教。所以在今天的禅宗寺庙里,没有了“呵祖骂佛”的狂放行为,而是长幼有序、恭敬有礼的儒家式寺庙。
这不违背刚刚的观点,中国的传统百姓最能接受的其实是符合儒家道德的前提下“好处”最多的宗教,符合这个标准的,就是我们现在最常见的禅宗。
如果现在去找庙里的僧人谈佛法,僧人不会给你讲复杂的佛理,更可能讲因果报应之类的一些小故事,和一些“放下比拿起更难”的禅宗公案。
说到这里,其实还有一个互相矛盾的地方,前面说了玄学不讲逻辑、不能用语言传播,所以无法研究和发展。但禅宗演变到最后,不是一样不讲逻辑,不提倡用语言传播吗?为什么大家没有放弃禅宗呢?
这是由于唐朝以后,佛、儒、道三教渐渐趋于合一。每个知识分子都通晓三教。宋朝时,朱熹推动了理学的发展,逻辑思辨的重任被儒家学派扛了起来。对于知识分子来说,让佛教搞逻辑和让儒家搞逻辑,效果都是一样的。离开了逻辑思辨的禅宗则成为了一种艺术境界和人生情趣,被保留了下来。
好了,说到这里,我们今天聊的内容就差不多了,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今天我们所说的要点。
首先我们讲到了:佛教主张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本源,佛祖也没有创造世界,只是众生中的一员。 一切因为因缘而起,因缘散了,事物也就消失了,没有什么能永恒存在。“我”会消失,万物也会消失。当人们遇到特别喜欢的东西时,想一想它终究会消失的,自己也只能暂时拥有,那么占有欲就淡了,痛苦也就少了。因为佛教解决了世界起源的问题,又为人们提出了解决痛苦的方法,所以在中国大受欢迎。
其次,我们讲到了:从小乘佛法到禅宗,成佛的限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轻松。小乘佛法认为普通人不能成佛,后来的大乘佛法则认为人人都有佛性,都可以成佛。接着,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被破除了。禅宗主张不去刻意地追求佛性和修行,抛弃自己的理性思维。当人费尽心思寻找答案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执著,所以“答非所问”、“棒喝”等现象一时风行。对于群众来说,禅宗不用念经、不用坐禅、不用守戒律、只需要说几句奇奇怪怪的话、棒喝几下就算成功了,无疑是最轻松、“好处”最多的教派,所以禅宗流传了下来,影响十分深远。
最后,我们讲到了:中国的佛教其实是一个“以儒家道德为基本原则”的佛教,中国的传统百姓最能接受的其实是符合儒家道德的前提下“好处”最多的宗教。在宋朝以后,逻辑思辨的重任被儒家学派扛了起来,禅宗则作为一种艺术境界和人生情趣被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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