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在《雅舍小品》中讲过一个故事:一帮留学生在邮轮上喝着红酒,畅谈莎士比亚,一个人凑过来说“莎士比亚没有威士忌好喝”。
他把莎士比亚当成了一种酒。
有的人很爱高调,但才华又无法支撑他的野心梦想,弄得到处跑风露怯,丢人现眼;有的人也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只有一压再压三压,依然才美外显,才华侧漏。
韬光属于后者。
韬光原来叫道光,与清代某位皇帝重名,弄得别人都不敢给他讲话——得先下跪“启禀皇上”;他索性改名不换姓,以韬光之名,大行其道,震烁文坛。
韬光推出《太白醉剑》的时候,还在郑州百货大楼一个逼仄的楼道犄角旮旯里,连个电梯都没有;到了《诗圣杜甫》,他已经高价转会至大商新玛特,当了副总裁,鸟枪换炮,搬进5A级写字楼;《长安居易》付梓后,韬光在省内外已经颇具盛名,出版商踏破门槛想买断、全包养,文艺界领导也“三顾茅庐”,抛出橄榄枝,让其入赘体制内。
“大唐三部曲”数百万字,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只是唬人了,简直是有点吓人了。
唯有热爱,不可辜负。韬光勤奋如牛,晴耕雨读,耘云种月,“镢头活计时时用,物外家风处处亲”。一只脚深深地扎在了文坛里,另一只脚偷偷地插足于影视圈,还写了几部电视剧本,《百年德化》《诗圣杜甫》等,有的还被改编成话剧、录制成广播剧,登上喜马拉雅等各大门户。
这对于韬光来说等于“一鱼两吃”,既挣版税,又挣稿费,收入翻番,不亦快哉!增加不少曝光度,多次抢占“今日头条”。
韬光交游甚广,男女通吃;交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哪里都有好朋友。
韬光也爱热闹 ,已经习惯了聚光灯下虚情假意的迎来送往,也已经适应了言不由衷的客套吹捧。
韬光组的饭局,从头到尾,就是在不断地加凳子;一桌已经坐不下了,一个包间已经体现不了韬光的热情好客与侠肝义胆。
我甚至怀疑,组这饭局,韬光是不是群发?
一场饭局,只要有韬光在,这饭局就有了绝对主角和灵魂人物,你根本不用担心冷场。饭局上韬光不亚于他的乡贤诸葛孔明,有舌战群儒之能 ,辩才无碍,滔滔不绝。
一个话题他能一直说到散场,中间你好不容易岔开——转下一话题,他虚晃一枪,还能把话题勾拽过来,死死咬住己之所长不放手,牢牢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缘于这个天赋,韬光被母校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回收”,赐予教授,辅以硕导,天天让他围绕同一话题,传道授业解惑。
这下子,韬光的课学生还新鲜着呢,他倒有点想吐了。
疫情三年,韬光除了网课,还“因势而动、顺势而为”,写了本“应景之作”《医圣张仲景》,为乡贤立传,为中医鼓呼,用文字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用笔墨践行理论自信、文化自信。
有准备的人,总能准确地踩到鼓点上。
走到哪里,韬光都风风火火,步履铿锵,好像打了鸡血。他常常随身带着一个公文包,里面没有公文都是手稿;这本书还没写完,下本书又有了大纲提要,时不我待,压茬推进。
韬光棱角分明,有明星范儿,演员陈宝国与他可充孪生;鼻梁坚挺,耳大有福,眼睛略凸,看谁都有一种逼视的错觉;头发根根竖起,一脸写满不屑,还有着知识分子桀骜不驯的残渣余孽;外形瘦削,留上胡须,穿上长衫,神似蒋兆和笔下的杜工部。
韬光姓程,是程朱理学中“二程”的第若干代传人,家族谱系,嫡传有序。
我曾想“程门立雪”,向他讨教些写作的秘笈、做人的玄奥、交友的诀窍、驰骋的宝典,可惜每次都被他带偏,成功“转下一话题”。
我该怎么拽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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