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暂坐》第107集 . 人间多少恶趣都得尝的

偏偏是壶里没了热水，插了电炉再烧，待烧好后端了茶来。老身好像刚说过领导的气色，好领导正说，才在舱里争过呀，气色可能会好些，其实身体不行，这些年太忙太累，心理压力又大，这血脂血糖血压都高了。哎呀，当领导是辛苦啊。一个瘦子说，可你想象不来领导有多辛苦，就说，这次接待北京来的巡视组开会，约谈汇报，写材料，陪同十个单位检查。白日黑夜，连轴儿转了十来天，我都累趴下了。领导一直笑着喝茶，把茶碗儿放下了，说道，这儿没外人，我跟你说这做人难，试图上做人更难对上要养对下要俯百暖百寒。乍阴乍阳。唉，人间多少恶趣都得长的，和多少人都在想尝这恶趣呀。四个人就笑起来，笑过了却一时都没了话儿，象棋与趁机给个人茶碗里蓄水，老身便伸手摸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