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喜欢的、感觉可能有用的内容,统统放入收藏夹,哪怕手机内存频频告急,也舍不得删除,硬盘、云盘账号买了一个又一个,“万一哪天就用得上呢?”——近期,热衷于囤积数据的“数字仓鼠”成为热门概念。
就积攒物品而言,每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这类行为。一些行为是出于追求实用,如把购物袋攒起来用作垃圾袋;还有一些行为是出于情感和兴趣需要,如集邮、收集手办、集纳不同颜色的糖果纸等,家长保留孩子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也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情况。由此就不难理解,“数字仓鼠”既有可能存储学习、工作相关资料,期待其对自身发展有所助益;也有可能保存几十张甚至几百张在别人看来“没区别”的照片,和亲友之间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都不舍得删除。
无论是实物还是数据,都应该囤积有度。像“上海一老人有4套房产却囤垃圾成瘾”这样的公开报道不少,类似事件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提醒人们过度囤积的危害。囤积数据和囤积实物一样,适度收藏是生活技巧和趣味,一旦发展成强迫性囤积症,就成了需要外界干预的精神障碍——对“囤积症”和“收藏”,医学上有明确的区分,要点就在于,前者对毫无价值的东西难以舍弃,且其囤积行为对其造成巨大痛苦或损害其社会功能。囤积数据倒不会导致东西太多出不了门、厨房被占用做不了饭这样肉眼可见的后果,然而当它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也会影响正常生活。
囤积知识和经验,是碎片化时代延迟处理信息的方式,要警惕“等亿会儿就学”带来的虚假安全感。“在如今这样一个知识焦虑的时代,符号化的收藏方式已经不知不觉定义了我们的生活,但同时也让我们的收藏夹变得越来越臃肿和冗杂,时间一长便懒得再去翻看……”豆瓣“收藏夹不吃灰”小组的这一简介,不就是对数据积累不等于知识积累的反思?定期整理本身就要耗费不少时间,等到真正用得上的时候,再到海量的资料中寻找当初的内容,信息检索成本也会大大提高。囤积生活片段,把记忆外置到手机、硬盘等设备上,可以帮助我们加固被储存的记忆,然而,过度的囤积行为很可能会导致“数字仓鼠”高度依赖信息储存设备,让数字记忆逐步取代大脑记忆。
凡事有度,过犹不及。“数据囤积症”之所以成为负担,往往是因为“数字仓鼠”贪多求全。殊不知,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知识从收藏夹进入大脑需要后续发力;人的记忆量也是有限的,对部分记忆选择性加强,也意味着其他记忆被弱化。摆脱“数据囤积症”,首先要正视问题,找到背后的心理根源,如知识焦虑、缺乏对生活的控制感、情感支持不足等。进而找寻真正的出路,走出强迫性数据囤积的“沼泽”。
适度的收藏,则是在信息洪流中“做减法”,弱枝强干,把有限的注意力放到重要的人和事上,给自己“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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