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天宝十五载六月十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盛唐的缔造者玄宗偷偷打开大明宫的大门,带着自己的宠妃、儿女、宦官和部分禁军,悄悄离开长安城,将大量宗室与国都百姓抛弃在安禄山叛军的铁蹄之下。此时,临阵脱逃的玄宗不知道,仅仅一个月后,面对义愤填膺的禁军,他会再次选择抛弃爱人性命,赐死相伴多年的贵妃杨玉环。从前“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风姿,终成“花钿委地无人收”的凄凉,昔日“尽日君王看不足”的欢愉,衬得“一别音容两渺茫”更为怅惋。
《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礼佛图》唐,敦煌莫高窟130窟壁画。图中王氏衫裙外穿着褙子,褙子外围着披子,四件衣物均布满团花。王氏身后的侍女中,还有几位身穿男装的少女。其中穿着蓝色圆领袍的侍女头戴透额罗
安史之乱是唐朝由盛至衰的转折点,此后唐代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世界的纷乱斗争也会影响到闺阁的一方小天地。自此之后,女子的服饰妆容一转从前多姿多彩、开放从容的豪迈心气,朝着慵懒、疲倦、苍白、奢靡的风气辗转袭来,“小头鞋履窄衣裳”落得个“外人不见见应笑”的过时结局。所以,就让我们翻开被动荡割裂的那一页,一睹盛世崩塌之前,隋唐女子的衣柜里的羽衣霓裳。
初唐女子穿衣风尚
隋唐女性日常服饰,往往为传统的上衣下裳制,粗略可分为衫、襦、袴、裙、披子、褙子等形制。
简单来说,衫、襦都属于上装类服饰,衫往往比较单薄,常由一层薄薄的丝织品制成,襦则是一种夹衣或棉衣,通常伴有里衬。袴、裙都属下衣范畴。袴即长裤,唐代画家阎立本《步辇图》上的几位宫女,长长的裙下就露出收紧裤腿的条纹裤。裙则是女性下装中的外裙,也是唐代极富变化的服装类型。
隋唐女性常服除了种类丰富、配色美观之外,也浸透着那段活色生香的生活史。在那场险些毁灭唐王朝命脉的安史之乱爆发前,根据风格划分,隋唐女性服饰可分为三个阶段,即隋至唐高宗初年为第一阶段,高宗至睿宗时期为第二阶段,唐玄宗时期为第三阶段。
隋至唐高宗初年,历经了隋代的建立与覆灭、贞观的清明与复苏、永徽的发展与繁荣,国家从魏晋南北朝三百余年的征战与杀戮中逐渐恢复。这一时期,无论是源于经济状况,还是统治者与民休息的个人意愿,服饰总体偏向朴素简单的风格,无论是上衣还是下裙,都呈现出修身窄小的特征。女性喜欢穿窄袖上襦或衫,搭配系在胸部以上的裙装。此时间裙大为流行,可谓这一时期经久不衰的时尚单品,我们在众多初唐墓葬的壁画上,频频看到间裙的身影。比如1978年10月至次年元月发掘的昭陵段氏墓葬的壁画上,就有一位手拿扇子、身着白蓝色间裙、妆容发式均很简朴的女性。间裙即条纹裙,制作时先将布料裁剪为条状,再将双色或者多色的条状布料拼接在一起。有时女子还会在间裙外再套一层纱制的笼裙,多色的间裙隐隐约约从笼裙内透出来,并与笼裙的色彩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这一时期女性穿衣,往往要搭配一条长长的丝巾,叫作“披子”,又称为“披帛”。披子的穿法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将披子围搭在肩上,这种穿法之下的披子往往布幅较宽;另一种则将披子的一面搭在肩上,一面垂在手臂上,此时披子往往较长。关于披子的起源说法不一,后唐马缟《中华古今注》记载披子“古无其制,开元中诏令二十七世妇及宝林、御女、良人等,寻常宴参侍令,披画披帛,至今然矣,至端午日,官人相传谓之奉圣巾,亦曰续寿巾”。宋人高承《事物纪原》说“秦有披帛……开元中令三妃以下通服之”。两个记载有所出入,披子究竟起源于何时已不可考证,不过,魏晋时期这种形制尚不多见,南北朝时已有女子穿着,到了隋唐却风靡到了人手一份。《大唐西域记》记载印度有“横巾右袒”的制式,《旧唐书·波斯传》也提及波斯妇人佩戴巾披。这就提供了另一种猜想——披子原本起源于中亚,随着丝绸之路传至中国,是不同文明相互交融的产物。隋唐时期佛教、道教盛行,这种飘逸的形制也暗合了宗教与神话的浪漫色彩,在上层社会与民间大肆流行开来。
初唐时期女子衫裙穿搭示意图:第一步穿袜挎;第二步,着衫;第三步,穿着褙子;第四步,穿裙。该衫裙根据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墓出土人俑服饰复原。摄影/ 梁咩咩 出镜/ 张宇莹- 小花
隋代至初唐时期,女子还喜欢穿褙子,褙子也称为半臂,是一种短袖的罩衣。穿着时既可以穿在外衣内里,用以支撑衣衫,也可穿在上衣外面。在唐代,无论男女都喜欢穿这种服饰,不同的是,在唐朝,这种半袖上衣在男士服装体系中多用“半臂”称呼,在女性服装体系中则以“褙子”相称。褙子与魏晋时期流行的半袖颇有渊源,形制却不大相同。在隋代,褙子得到宫廷的认可,《中华古今注》说,隋代大业年间,隋炀帝的内官多穿褙子,百官的母亲和妻子也以褙子为朝服。到唐代,上流社会更是对褙子爱得深沉,直至盛唐时期,唐玄宗还特意嘱咐皇甫询在益州制造半臂,《新唐书·地理志》还记载扬州的贡品中有半臂锦。新疆阿斯塔那206号墓出土的女舞俑,绿色的上衣外罩着半臂衣舞,展示了唐代褙子的样貌。褙子风靡一时,直到中晚唐后才逐渐销声匿迹。
红妆时代
永徽六年,辛苦半生的武则天终于被高宗封为皇后,她14岁入宫,26岁被迫做了尼姑,28岁再度成为妃嫔,直至32岁被封皇后。在这个同龄人已经做了奶奶的年龄,武则天才刚走出人生低谷,但她事业的高峰期还远远没有到来,此后她将一路高唱凯歌,成为中国古代史中一枝独秀的千古传奇。或许,只有在对女性格外包容的时期,才会有武则天称帝的机会,而正因武氏参政议政,进一步鼓舞了唐代女性自信、从容、豪迈的性格。在武则天之后,诸如韦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等一大批贵族女性不断叩问着至尊政权,由此开启了非同凡响的“红妆时代”。
左:陕西礼泉昭陵陪葬墓燕妃墓壁画唐代,图中女子上身穿衫,下身穿间裙,穿红色褙子,佩戴披帛,手托幂篱;中:新城长公主墓壁画侍女图,初唐,图中女子们上身着衫,衫外穿褙子,下身穿着高腰的裙装,长裙外另围着一帕短裙,这种短短的裙子名为“陌腹”;下:新城长公主墓壁画侍女服饰复原照。摄影/ 杨海伊,出镜/ 灵贞
这一时期,女性的服饰也在文化与社会的滋养之下,缓慢而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女子上衣的领口逐渐下移,常常呈现出圆形或者鸡心领般的状态,里面着袜,裙腰挪至胸下,披帛随意地搭在臂间。陕西新城长公主墓壁画上的女性形象,大抵可以显现此时的风尚:女子们上身着衫,衫外穿褙子,下身穿着高腰的裙装,长裙外另围着一帕短裙,这种短短的裙子名为“陌腹”,陌腹有时也做成间裙模样,有时则为纯色短裙。
此时间裙依然流行,但纯色的“浑色裙”也得到了唐代小姐姐们的青睐。武则天就曾钟爱过红色石榴裙,在感业寺出家为尼时,她曾为高宗作情诗《如意娘》一首:“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因为相思过甚,石榴裙上的朱红色被错看为碧色,久居感业寺的妙龄女子支离憔悴,泪洒衣裙。通过之后武则天的人生际遇,我们相信这首诗应是得到了高宗的回应,重返宫廷仅仅是武则天生命中邂逅的第一个转折点,对于这个前半生坎坷抑郁的女人而言,她开挂般的人生故事才刚刚开始。时光转眼来到高宗显庆五年,李治因患有风疾,导致头晕目眩甚至目不能视,朝中大事逐渐要依靠身为皇后的武则天处理。麟德元年,这对皇家夫妻并称“二圣”,高宗上朝时,武则天隔着一层薄薄的垂帘坐在幕后。10年之后,二人又改称天皇、天后。
一系列的偶然为武则天积攒政治资源创造了机遇,在她大刀阔斧地施展自己的政治才华时,唐代社会的财富日益充盈。经济的繁荣刺激着世人们的神经,很快社会上流行起了秾丽奢靡的服饰风格。此时间裙的裙条变得极细,有时甚至一条裙子需要用四五十条细密的布幅缝制,裙子愈发宽大,十二破间裙纷纷穿戴在贵族女性的身上。日本奈良正仓院收藏一条唐代间裙,是为数不多留存至今的唐代服饰实物史料,让后人得以一睹它的风采。彼时间裙制作精致细腻,却也颇耗女工。为此,唐高宗在诏书中特意对这个现象加以斥责,他说“天后,我之匹敌,常着七破间裙,岂不知更有靡丽服饰,务遵节俭也”,贵为天后的武则天尚着简朴的裙装,世风却已爱慕浮华。这一方面是高宗时期社会经济趋向繁荣的反映,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在事业和政治上披荆斩棘的女人,早已不沉溺于单纯的物质享受。
高宗去世后,武则天做了太后,成为大唐实权的掌握者。载初元年,武则天称帝,此时女性的装扮愈发大胆从容。1972年发掘的新疆吐鲁番张礼臣墓中,出土了六幅屏风画,其中一幅舞乐图中画着一位妙龄少女,她身着红裙,上身不曾穿内衣,对襟的衫子与褙子将半截酥胸显露出来。在20世纪60年代出土于永泰公主墓的石椁线刻中,也可以见到类似的打扮,女子们身穿窄小衣裙,有的甚至任上衣在胸前松开,只以披帛微掩。类似的打扮在当时蔚然成风,世俗对女性穿着的包容与体态的欣赏可见一斑。
昭陵段简璧墓出土壁画中身着白蓝色间裙的持扇女性;段简璧墓壁画女子服饰复原照。摄影/梁咩咩,出镜/张Sada
唐代彩绘舞伎图,绢本,吐鲁番阿斯塔那230号张礼臣墓出土,为随葬的六扇《舞乐图》屏风画之一,现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唐代彩绘舞伎图复原照。摄影/梁咩咩,出镜/张宇莹-小花
与权力周旋了一生的武则天,也抵挡不住身体的衰老与年岁的流逝,她赖以为生的智慧在时光荏苒中走向消减。神龙元年,伴随着一场政变,武则天被迫退位。但女性参政的热情并未偃旗息鼓,在政治强人倒下之后,以韦后、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等为代表的贵族女性,依然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半生颠沛流离、母族家破人亡、中年丧子丧女的韦氏终于成为皇后。唐中宗对这位发妻十分看重,在被幽禁期间,韦后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因此,苦尽甘来之后,韦后的生活起居得到了中宗极大的纵容。韦后甚至将男子在朝堂上的冠服元素运用到女性服饰当中。陕西汉唐石刻博物馆收藏了一块大唐帝后供养经幢礼佛图,上面的韦后头戴宛若帝王冠冕般的头饰,衣服上使用了龙形纹饰,一时间尊贵无比。
此时,中宗与韦后所生一子四女只有长宁公主和安乐公主健在。中宗与韦后只能将宠爱加倍报偿给幸存于世的两个女儿,其中最为得宠的便是光艳动天下的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姿容绝美,在她的衣柜里,收藏着多条记载于史料的珍贵衣裙。安乐公主曾命人收集上百种鸟的羽毛制作裙子,做出来的衣服“正看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百鸟之状,并见裙中”。当倾国倾城的安乐公主穿着这条裙子招摇过市时引来不小的轰动,很快长安城中的贵族女子纷纷追逐这种时髦潮流,最终使得“山林奇禽异兽,搜山荡谷,扫地无遗”,给生态造成了压力。当公主大婚之时,蜀地献上一条“单丝碧罗笼裙”,上面用细如发丝的金线绣满花鸟,小鸟仅如黍米大小,栩栩如生,视力好的人方能细细观赏。
三彩梳妆女坐俑,唐,陕西西安东郊王家坟90号墓出土,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展现了开元初年女性服饰;唐仕女俑,陕西西安中堡村唐墓出土,该女子上衣穿衫,裙子提至胸部以上,袖口和裙摆比较窄小
然而,错彩镂金的浮艳潮流到底终被“雨打风吹去”,因权力而站在巅峰的女性也会因失去权力而登高跌重。随着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相继倒台被杀,轰轰烈烈的红妆时代也匆忙画上句号。开元二年,唐玄宗将宫中所藏那些珍奇绮丽的衣裙付之一炬,锦绣琳琅终成前朝旧事。
绣罗衣裳照暮春
现代人一提起唐朝,往往留下“以胖为美”的印象。其实,这个印象多少有些偏颇,首先,唐代并非以胖为美,而是以丰腴为美,尤其喜欢大而圆的面庞,与健康壮硕的身躯。其次,在漫长的唐代,并非任何时期均偏爱丰腴美,对女性圆润柔和的欣赏,最早来自盛唐。
开元十三年,唐玄宗为太子选妃,相貌的标准依旧是“细长洁白”,作为一个在艺术与审美方面都颇有见地的君王,玄宗的审美趣味体现着当时的审美风尚。考虑到玄宗“不至于坑亲儿子”这种合情合理的心态,我们推断此时社会上依旧以瘦为美,女孩子们的衣装延续了前朝的特征。这一时期的唐三彩人俑大量出土,她们普遍穿低领口的上衣和褙子,胸下系着布满花纹装饰的高腰裙子,有的将披帛搭在臂间,有的不佩戴披帛,身姿窈窕绰约,颀长秀丽。
经过多年励精图治,唐玄宗终于将唐代送上历史的巅峰,物质的充盈富足与文化的百花齐放兜兜转转影响到了女性的日常生活。开元中期之后,盛唐的穿衣时尚再一次发生变化,1959年出土于陕西省西安中堡村唐墓的一组唐三彩人俑,充分体现着这一时期的衣着风尚:上衣依旧穿衫,裙子已被提至胸部以上,袖口和裙摆比较窄小,整个身躯呈现出纺锤般的形状。透过轻薄的衫子,隐约可见衫子内褙子的轮廓,可见开元中期,女性有意识地将褙子穿在衣内,以撑起衣物,显得身躯浑圆庞大,丰腴显然成为这一阶段女性身体审美的主流。关于为何唐代会突然流行壮硕的人体美,说法不一。北京大学叶朗教授曾在他的《美学原理》中指出,当一个时代精神力蓬勃向上、奔放昂扬之时,对人体的丰满富态往往表现出情有独钟的偏爱。比如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大量诸如《美惠三女神》《泉》《大宫女》等画作中的女性,均体现出丰腴之美。或许盛唐时期对人体的审美,也与自信开放、锐意进取的精神力有关。
《弈棋仕女图》唐,1972年出土于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187号墓的屏风画。穿着衫和齐胸高的裙子,面部轮廓圆润,身躯丰腴,体现了盛唐时期的审美。《弈棋仕女图》服饰复原照。摄影/ 梁咩咩,出镜/ 长真,服饰提供/ 乔织原创汉服设计
盛唐女性的衣柜里,间裙的地位已不再重要,布满团花的纯色裙成为新的宠儿。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187号墓出土的俑衣绢裙,即是在绿色的裙摆上布满细小白色团花。敦煌莫高窟130窟《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礼佛图》中,王氏衫裙外穿着褙子,褙子外围着披子,四件衣物均布满团花。贵妇们花样繁多的裙子还引出一桩趣事,盛唐时期,女性们在野外品春游玩时,有时会插起帐杆,解下长裙,以裙子代替屏风围在四周,这种屏障被命名为“裙幄”。不难想象,一千多年前,长安郊外烂漫的春季,贵妇们坐在飘逸灵动的裙幄内赏花品酒,尽情享受着无限的春光与和煦的春风,实乃一件畅快风流之事。
提到盛唐的衣装,必然绕不过那个家喻户晓的传奇女人——杨贵妃。杨玉环是一位造诣颇高的艺术家,其审美也引领着一时风尚。或许是崇尚道教的缘故,杨贵妃十分喜爱紫色与黄色,《新唐书》记载她“好服黄裙”,为她缝衣刺绣的宫人多达七百余,各地刺史为求升官,纷纷觅求锦绣衣物献给贵妃。与玄宗志趣的相投与精神的共鸣,使得杨玉环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宠爱,也为杨氏一门带来了烈火烹油般的富贵。杜甫的《丽人行》描述,杨玉环的姐妹虢国夫人、秦国夫人出行时“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锦绣罗裳上用金银丝线绣着各类纹饰,周身穿戴着珠宝首饰。物华天宝令长安城中的丽人们浸泡在蜜罐一般香甜的梦境中,衣饰妆容肆无忌惮地走向秾丽华美、飞扬奔放的道路。
《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礼佛图》复原照。上身穿蓝色团花衫,下身穿红色团花裙。天宝时期间裙已不再独占鳌头,布满团花的裙装成为流行新趋势。妆造、出镜/ 花小花酱
此时的玄宗已然立下盖世功业,步入老年的他不复从前奋发图强。唐朝风华无限的表层下波涛暗涌,帝国的君主却一头扎进艺术与爱情温柔的怀抱之中。或许一切丰功伟绩终会烟消云散,唯有爱与美才能给予灵魂以慰藉,垂入历史的眼底,成就不朽的诗篇。然而“当时七夕笑牵牛”终究换得“此日六军同驻马”,随着安史之乱将雍容疲乏的唐朝击得粉碎,盛世与贵妃一同落得“义髻抛河里,黄裙逐水流”般惨淡淡的收场,由此,唐代由盛转衰,世人的心态与文化的风尚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罗袖动香香不已”的飘逸浪漫没有随着盛唐的结束戛然而止,将破碎的江山一点点收拾齐整的唐王朝尽管元气大损,但好歹保留住了血脉,此后的唐人服饰中依然可见盛唐的影子,女子的衣装继续沿着时代的潮流而缓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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