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今年春运期间,高铁密集增加车次,不少热门线路高峰时段最小发车间隔不到十分钟,也有多地增设了“夜间高铁”。车次多了,票好买了,而大多数游子踏上列车的目的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家。
为什么中国人过年一定要回家?不论从繁华都市回到小镇乡村,不论跨越南北是否舟车劳顿,回家过年就像是刻进中国人骨子里的古老仪式:一旦圈出日期、订好车票,内心就是盼望和喜悦,因为对游子而言,回家有着太丰富的意味。
回家过年是记挂、是宠爱。今日,“妈妈买900斤橘子等女儿回家过年”冲上热搜,提前为孩子准备好最爱吃的食物,恐怕是过年里亲情最直白的表达了;而今年孩子们在自己的行囊里装上了糕饼礼盒、腊肉特产、火锅底料等本地特色食物外,也将口罩、退烧药、保健品等健康产品纳入年货,“家人不太会网购,怕她要用的时候买不到”。过年期间,人们可以身体力行地表达对家人的牵挂,而再深情的爱,在这时流露,似乎都不会显得矫情或者不合时宜,哪怕再含蓄的人、哪怕寡言的父子之间,似乎一个“回家”的举动也能化作千言万语,给人们足够的力量。
回家过年是记录、是温故。年终岁末,本就是驻足回首,停顿总结的时候。走下站台,向父母挥手的一刻,回家的孩子便忍不住变得话多起来。大人也可以暂时放下成熟和庄重,做回孩子,抱着父母,讲讲自己过去一年的经历,成长的、挫折的,是倾诉,也是记录,让最亲近人的人一起抵抗自己对过往独自奋斗日子的遗忘,哪怕年复一年、似有雷同,人们也需要春节这个刻度和坐标,给一些生活中的碎片加粗标记。倾诉之余,再和父母家人一起按几张全家福,加入手机相册的收藏夹,心中似乎又多了些安定。
还有人说,回家过年就是春节的仪式感。近日,有“00”后小伙和女友没人驾驶一辆摩托车,23天骑行4600公里回家过年,只为了一刻团圆。不少人说年味淡了,仪式感减弱了,但其实只是曾经需要动手做的物件,如今能轻易买到了;曾经一年吃一两回的美味,如今能随时吃到了;曾经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拜年,如今变成了打视频、抢红包的云拜年。这种仪式感少了些具象的物质、具体的行动,却也让“回家过年”成为仪式感本身。
因而也不必抓着传统年俗的淡化,谈年味的失落,似乎把年看扁了。因为“阖家团圆”的年俗没有变,“回家过年”的执念始终在,这其中包含的孝顺、友爱等传统精神内核,以及表现出来的多花时间陪伴家人、哄老人高兴等朴素的表达方式,似乎才是年味的“题中之义”。汪曾祺先生描述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有家可回,有人可说,这种温暖幸福何尝不是年里的一种美好光景?
今年过年,你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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