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史 | 秦汉史预习课：什么是“秦汉精神”？

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二十四史大师课》项目发起人崇贤馆李克。在接下来的几讲中，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国学研究与交流中心的孙晓老师，将带我们了解中国历史上第一段大一统时期——秦汉王朝，这两个朝代的历史发展脉络，它们在政治、经济、思想文化方面都取得了成就，孙老师都将为我们进行提炼和总结。

我们之前曾经提过，中国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不曾中断过的文明，其中原因有很多，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与古印度、古希腊、古波斯等喜欢“传唱史诗”的文明相比，中国人更相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论是龟甲、竹简、布帛和纸张，中国人更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都记刻在上面，这也是为什么造纸术、印刷术会最先在中国得以诞生的原因，因为他们与文字记述和文明传播息息相关。

从龟甲到竹简，从竹简到布帛纸张，书写载体的变化也代表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进步和文明的进步，这段时间也正是中国从夏、商、西周这样统一的奴隶制王朝一步步变成春秋战国那样的乱世，又从乱世逐渐走向统一的过程。

对中国历史稍微有些了解的朋友都知道，“中国”这两个字的由来是因为夏、商、西周的统治范围在当时来说都位于中原地带，天子居于中央之国，四方则分封诸侯，相传在西周文王时，中国有一万多个小国，但除了王室以及有实力的诸侯外，其他的小国基本上也就相当于一个个部落、村镇。到春秋时，见于记载的国还有一百七十个，这一时期的国家可以说是经过一定的“筛选”而存续的，到了战国时期，基本上就是战国七雄和其他一些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最终也难逃灭国命运的小国了。孙老师在课程中并不认同简单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逻辑，而是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统一是社会的长远理想，分治是国家的现实诉求。当一个国家强大到有理想的时候，万邦分治到政治一统便是大势所趋。”

正因为如此，强大的秦朝和汉朝实现了这样的“长远理想”，也缔造了一个长达440多年的强盛时期。人们在谈到中国古代历史的时候，常常提及的一个词是“汉唐盛世”，其中的汉，往往是将秦汉包括在内的，而唐也往往是将隋朝包括在内。尽管夏商周三代也被古人认为是一个辉煌的时期，但这三个朝代的影响范围毕竟还是有限，而且从史料上来说，对于这三个朝代的记载也不是很清晰、很准确的。到了秦汉时期，通过《史记》《汉书》《后汉书》，我们就能够从整体上窥探出这四百多年间中国在政治、经济、思想文化方面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在孙老师的讲述中，他提到了一个词——“秦汉精神”，这是与“魏晋风度”“唐宋气象”并列但最早出现一个能够代表时代文化特征的词语，秦汉精神气势宏阔，我们从“大一统”帝国的建构中可以感知；秦汉精神气度雄浑，我们从秦皇汉武的雄心和业绩可以感知；秦汉精神气态务实，我们从汉代经学与时俱进的治学态度可以感知；秦汉精神气格朴拙，我们从汉诗乐府率真朴素的诗句中可以感知。

孙老师认为，秦汉精神的第一表现就是疆域的空前广大，只有疆域广大，才有胸怀宽阔，秦朝的疆域东起辽东，西至甘肃、四川，北抵阴山，南达越南中部。而汉代的疆域在极盛时更是东并朝鲜、南包越南、西逾葱岭、北达戈壁，国土面积达到了600多万平方公里。鸟瞰当时世界版图，汉朝和大致与其同时的罗马帝国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和强大帝国。

秦汉精神的另一个表现集中体现在政治层面，首先是大一统专制主义的政体的建立，我们说汉承秦制，就是说秦汉在政治制度方面都是一脉相承的：在中央，以皇帝制度为核心，皇帝独尊，皇权至上、家天下。皇帝之下设三公九卿，三公相互配合、互相牵制，最终使军政大权操纵于皇帝一人之手。地方实行郡县制，郡守、县令由皇帝任免，同时还有一套选拔和考核官吏的制度。秦朝有完善的法律制度。汉朝政治制度与秦朝大体相同。但随着中央集权的不断加强，从东汉时期开始，宦官外戚开始轮流专权，导致了政局的动荡。

最后，秦汉精神的集中体现当然是体现在“精神”层面，这里所说的“精神”其实就是思想文化，从秦朝崇尚的“法家思想”，西汉初年的“黄老思想”，到后来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秦汉两朝奠定了中国两千多年来“外儒内法”的封建统治之道，特别是经过董仲舒改造的儒学，形成了以儒学为主干，杂糅阴阳、道家、法家学说的政治思想，这一切都从根本上巩固了君权，也让后来的历代王朝走上了“层层加码”的道路，最终让中央集权在清朝达到了巅峰。在经济方面，秦朝不仅“车同轨、书同文”，也统一了度量衡和货币，在四百多年的比较稳定的环境里，农业、手工业、商业也都得到了发展，还诞生了一批与之相关的科技成果，农学、数学、医学、天文历法、机械等方面的著作也层出不穷，在文学、书法、绘画等艺术方面也诞生了可以代表时代特色的杰出作品。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时期，秦汉的辽阔疆域、成熟政体、繁荣文化，都为后世留下了典范。抛砖引玉之后，接下来就让我们从一个更细致、更透彻的角度来听一听孙晓老师对秦汉历史的精彩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