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唐宋乐律-世称善歌者为郢人

世人都称善于歌唱的人为郢人，郢州到北宋至今还有白雪楼。这是由宋玉《对楚王问》中“客有歌于郢中者”而来的，其文记载了这位歌者先唱《下里巴人》，接着又唱《阳阿薤露》，然后又唱《阳春白雪》，以至“引唱商声，抑制羽声，杂入流变的徵声”，世人因此而称郢人善歌，根本就没有考察宋玉这些话的真实含义。他说“客有歌于郢中者”，那么歌者就是客而不是郢人；他说“客唱《下里巴人》，郢城中跟着唱和的有几千人；唱《阳阿薤露》，唱和的有几百人；唱《阳春白雪》，唱和的就不过几十人了；而到他引唱商声，抑制羽声，杂入流变的徵声，则唱和的就不过几人而已“。以楚国的故都，人物众多繁盛，而能唱和的只有几个人，那么郢人不懂歌唱真也过头了。所以这文章也就是宋玉自称“曲高和寡”的一种比喻罢了。《阳春白雪》之曲。郢人所不能唱，以他们所不能唱的曲子作为代名词，称道他们有善歌的风俗，岂不是大错特错了。《襄阳耆旧传》虽说“楚人有善歌者，歌《阳陵白露》、《朝日鱼丽》，和之者不过数人”，而并没有《阳春白雪》的曲名。再说，北宋的郢州本来称为“北郢”，也不是最早的楚都。据《左传》记载：楚成王使斗宜申“为商公，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他先是沿着汉水来到夏口，然后溯长江而上，那么郢都应该在长江岸边，而不在汉水流域。而且楚王先在渚宫，从渚宫下来见他，那么渚宫大概就在于郢。楚国开始建都丹阳，在北宋时的枝江；至文王时迁都于郢，昭王时又迁都于鄀，在江陵境内。杜预注《左传》说：“楚国故都，就是现在南郡江陵县北的纪南城”。谢灵运《邺中集诗》说道：“南登宛郢城”。宋代江陵以北十二里有纪南城，就是楚国的旧郢都，又称为“南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