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发光的骨头》：震惊世界的镭中毒悲剧。维权女工如何改变法律，改变历史？

美国亚马逊畅销书，一段关于工业中毒和维权的黑暗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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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在100年前，镭的危害几乎不为人知。镭姑娘们每天的工作都要和镭亲密接触。镭让她们在万分痛苦中生病、死去。当她们试图为自己讨回公道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可依；监管机构对她们的遭遇无动于衷；而她们的雇主，更是利用法律的漏洞，厚颜无耻地隐瞒真相、逃避责任。

镭姑娘们没有屈服。她们勇敢的维权最终改写了法律，促成了政府对劳工环境更严格的监管保护了成千上万的后来人免遭核辐射和其他工业毒物的伤害。

一、闪闪发光的表盘画工：

1. 表盘画工：用夜光涂料涂抹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和数字。夜光涂料中含有微量的镭粉，和硫化锌混合后会发生化学反应，便能在黑暗中发出荧荧绿光。

2. 抿笔尖：驼毛笔的硬毛会分叉，而表盘上的指针只有1毫米宽，如果把涂料画出去，女工们会面临巨额的罚款。因此，姑娘们会用嘴唇抿一下描画用的驼毛笔尖。

3. 作为“灵丹妙药”的镭：被用来治疗癌症、痛风、花粉过敏等素有病症。镭姑娘们被反复保证，涂料是绝对安全的。

4. 发病：1920年前后，一些姑娘率先发病。到了1923年底，数名女工在痛苦中死去。

二、骨头里的真相：

1. 德林克夫妇的调查：

25个表盘画工被挑选参加秘密体检，血检结果没有一份“完全正常”。

德林克夫妇认为，雇员的发病率如此之高，肯定不是巧合，而夜光涂料中唯一能造成危害的成分一定是镭。

德林克夫妇还注意到，镭和钙的“化学性质极为相似”。人体默认将钙直接输送到骨头中，让骨头变得强壮。一旦人体摄入了镭，镭就会被当作钙，被送到骨骼中沉积。这就是为什么姑娘们是牙齿和骨头先出问题。

调查结果被镭公司做了刻意的歪曲，称员工的血检结果“基本正常”，公司“清白无辜”。

2. 弗雷德里克·霍夫曼的研究：

这是第一项将表盘画工的疾病与其职业真正联系在一起的研究。霍夫曼认为，关键不在于涂料里到底含有多少镭，而是画工们日复一日地摄入镭所产生的累积效应，能达到致死的效果。

然而这只是一篇相当小众的论文，影响力有限。

3. 马特兰医生的测试：

① 伽马射线测试法：用仪器检测病人骨骼中的伽马射线。

② 呼气法：如果镭存在于患者的下颌骨中，那么当镭分解成气态的氡（dōng）时，病人呼出的气体中就该含有氡。

测试结果证明，玛格丽特和莎拉体内都含有镭。

4. 1925年2月5日，前表盘画工玛格丽特·卡洛起诉美国镭公司。这是第一起针对美国镭公司的诉讼。另一名已故画工黑兹尔·文森特的家人也提起诉讼。

5. 法律的缺失让镭公司有恃无恐：

① 在新泽西州，总共只有9种疾病被列入可赔偿的职业病名单，不包括镭中毒。直到1926年，镭性坏死才被正式定为一种可以获得补偿的疾病。

② 职业病的追诉时效是2年，而很多镭姑娘追诉时效早就过了。

三、五个必死之人的诉讼：

1. 解决诉讼时效的问题：律师贝里指出，如果姑娘们不知道公司是罪魁祸首，就不可能及时起诉。而公司一直都在误导表盘画工们。直到1925年7月马特兰做出正式诊断之后，姑娘们才知道真相。因此，应该从那时起计算两年的诉讼时效。

2. “五个必死女人”的诉讼案：1927年5月和6月，五名前表盘画工委托贝里起诉镭公司。她们分别是格蕾丝·弗赖尔、凯瑟琳·肖布、金塔·马贾·麦克唐纳、阿尔比娜·马贾·拉里切和埃德娜·胡斯曼。她们的生命都已进入倒计时。

3. 镭公司的应对：对所有指控概不承认；公司污蔑姑娘们自己不注意安全防范；否认曾指导姑娘们抿笔尖；散播谣言，影射镭姑娘们得了梅毒。

4. 开庭：1928年1月和4月，法院两次开庭。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镭公司祭起“拖”字诀，他们号称要请30位专家出庭作证，但有好几位专家要过完夏天才能回美国。下一次庭审被拖到了9月份。

5. 庭外和解：镭姑娘们不得不接受庭外和解。镭公司向每个表盘画工一次性支付1万美元的现金赔偿，此外每年还要给每人提供600美元的补助金用以支付未来的医疗费用。

但是，她们要接受一个医生委员会的定期检查和实验性的治疗，镭公司对每笔医疗账单都斤斤计较，拒绝支付公司“认为没用的”药品支出和家庭护士等开销，以杜绝镭姑娘们“剥削”公司的可能性。

6. 镭公司的胜利：和解协议规定，镭公司否认有罪，镭行业也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利润丰厚的生意。镭公司还利用另一次庭外和解，把律师贝里永久性地排除出去。

四、改写历史：

1. 输掉的官司：1934年夏，渥太华表盘画工起诉镭表盘公司。她们输了官司。因为根据伊利诺伊州的《职业病法案》，镭中毒所造成的伤害并不被涵盖其中。姑娘们只得继续向伊利诺伊州工业委员会提出索赔。

2. 修改的法律：伊利诺伊州新的《职业病法案》于1936年10月施行，新法案涵盖了涉及工业中毒的条款。

3. 胜诉：渥太华镭姑娘的官司历时3年，一直打到1938年4月5日才终于胜诉，这是法律要求雇主对员工的健康负责的首批案件之一。

4. 镭姑娘的抗争，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比如二战期间，美国启动 “曼哈顿计划”，该计划的安全标准就是以镭的使用标准为蓝本。

她们也促成了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的成立，这个机构的任务就是确保工作环境安全可靠。如果企业使用危险的化学品，员工必须被充分告知。

书名：《发光的骨头》

作者：[英] 凯特·摩尔

撰稿人：肖一（资深媒体人）

编辑：蓝喻

主播：石头

制作：匀绮工作室

监制＆运营：赵雅楠

总编辑：左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