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03：巧遇柳湘莲

第66回03巧遇柳湘莲

一、知识点

1.串戏：

串戏，读音是chuàn xì。意思是演戏。。

2.武林：

武侠小说中常出现「武林高手」、「武林盟主」、「武林大会」、「名震武林」等专有名词，那到底何为武林呢？

武林并非江湖的同义词，江湖社会所涵盖的范围极大，三教九流人士皆有，如命相卜卦、和尚法师，甚至乞丐宵小等皆可称之为江湖中人。

武林也非武馆镳局林立之处，更不是指绿林好汉聚集之地。武林，它是武术界各门派的一个泛称。

主要是指一个拥有武功底子的人所处的大团体，而非单指个人。如练武之人，我们可说他是武林中人，也就是说习武之个人包含在武林这个团体中。

至于「武林盟主」仅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真实社会并未出现过真正一统武林各门派之人。

不过近代沧州的霍元甲，广东的黄飞鸿等人，因武功高超，德术兼备，被视为精神上的「武林盟主」。

自古以来，「武林」只有山名、地名、城名，而别无他指。最早用于书名者，系宋末周密所撰《武林旧事》，所述皆杭州（别称武林）之轶事，概与武侠不相干。宫白羽同道至交郑证因颇懂技击，曾推荐一本万籁声所著《武术汇宗》给宫白羽参考。万氏曾任教于北京农业大学，为自然门大侠杜心五嫡传弟子；其书包罗万象，皆真实有据，乃国术界权威之作。宫白羽仗此「武林秘籍」走江湖，并以文学巧思演化其说，遂无往而不利矣。

宫白羽或由「文林」（泛称文化界）获得灵感，乃相对创出「武林」新词。

其定义内涵远较「绿林」──典出西汉末年马武等豪杰亡命绿林山中为盗，见《后汉书·刘玄传》为广，兼及江湖上黑白两道。

宫白羽衍创「武林」一词，用以通称武术界，遂约定俗成，沿用至今。

3.雌雄剑：

雌雄剑相传春秋时吴人干将铸二剑﹐雄号干将﹐雌号莫邪。进雄剑于吴王而自藏雌剑。雌剑时悲鸣﹐忆其雄。见唐陆广微《吴地记》。亦泛指成对之剑。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尤三姐把情感作为他自己的完成形式，所以跟对方无关，对方知道也好，对方不知道也好，对方感谢也好，不感谢也好，都跟他无关。

2、命这么短，要结交就结交几个干干净净的人，干吗跟这些人应酬？应酬就是敷衍，所以他不要，所以贾琏不懂。

3、所以我们看到文学跟艺术里让我们感动的生命，常常有时候是在现实当中失败的生命。

三、全文逐字稿

那尤二姐说这个人此刻不在这里，那不知道多晚才会来，那也难为他严厉，难为尤三姐的严厉。他自己说了，这个人一年不来，他等一年，十年不来，他等十年。如果这个人死了，再不来了，他情愿剃了头发当姑子，吃藏斋，念佛医疗今生。这段很动人你我刚才提到说我们的生命里面都会有一个未曾妥协的，这个部分年轻的时候都相信过的，所以在生命的让步与不让步当中也要有一种平衡。我的意思说现实当然不可能都是如此的不让步，可是这越是在现实让步，恐怕在生命的梦想当中越有一个不让步的自我。其实就是尤三姐。

就说一年不来，我等一年，十年不来我等十年，那最后不来了，我宁愿剃了头发做姑子去吃藏斋念佛，那么这是尤三姐把情感作为他自己的完成形式，所以跟对方无关，对方知道也好，对方不知道也好，对方感谢也好，不感谢也好，都跟他无关。因为情感首先是自己的完成好，所以我想这一段大概大家读到这里都会有一种动容的这个部分。

那贾琏更惊讶了，说什么人天下还有一个男人值得一个女子这样子去对待吗？所以我会觉得这里很感慨，就是因为贾琏的生命里比较没有这个东西，所以贾琏真的有一点被震动了，就说原来世间还有一种爱是这种形态的爱，所以我们会觉得一个社会里面其实多一种对话是比较好的，那如果没有这种对话，我们就觉得每天媒体看到的东西只是某一种生命的对话，可事实上生命当然也有不同，有所不为的生命。

所以这个时候你会感觉到贾琏他有些惊讶，到底是谁？他更好奇了，有哪一个男人值得这样子？因为贾琏大概也觉得自己是富贵公子，大概天下要爱的女人要爱的大概就是贾琏。可是贾琏记得他拉到床上去的，什么厨师的那个太太，什么有一次就被贾母骂，说腥的臭的都拉到床上去。那也讲说贾琏其实是有一点什么不选择的，他就是欲望来的时候，他就是完全只是肉体上的发泄，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性。可是贾琏的没有选择性，对比出尤三姐的选择性，就生命里面的选择与不选择，就是我刚刚提到的让步与不让步，其实是一个有趣的平衡的这个状况。

所以贾琏就问他说到底是谁这么动他的心，怎么能够打动他的心？那尤尔杰就笑着说，这个话说起来还长， 5 年前我们老娘家做生日，妈妈跟我们在哪里做生日，请了一起串课。我们知道串课就是来票戏的，过去有一种非职业演员，就是人家家里过生日，什么他们就来演戏的，叫票戏就是串戏，来串戏那里面有一个唱小声的，就叫柳香莲，那被尤三姐看上了，那如今她说只有这个人她才嫁。那旧年我们听说柳香莲她惹了一个祸，就是打了薛蟠逃走了不知可又来了不成，说最近有没有来。贾琏听了以后怪道，我说是什么样的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就是大家都觉得这个酷哥这个柳香莲真的是一表人才，而且个性很特别，所以我们注意一下，在这里提到的柳相恋，其实不是长得漂不漂亮的问题，而是说他有一种性格，就他不是我们今天所说那种媒体上最爱报道的那个奶油小生那种，就是每天在那长得漂漂亮亮而没有内在的生命个性，和柳湘莲是有内在的生命个性的，所以他在这里被称为冷二郎，也是因为他其实很不屑于世俗上的这种招摇的东西，他自己反而冷冷的，有种孤独性的那个感觉。

那贾琏也很欣赏他，果然好眼力，他说你不知道这个柳二郎那么一个标致的人，就长得这么俊帅的一个男孩子，最是冷面冷心的，最是冷面冷心，可是我想这里大家也注意一下这个冷面冷心，也不要从世俗的角度去理解，因为其实柳香莲是认为生命如果没有一个同气相投的部分，那不如不要来往，就是我们会看到说他其实生命里面有他自己洁癖的坚持。就是你有时候很难解释说有些场合为什么我一定不去，因为你觉得你去了很烦，因为没有共同的语言，就是我们讲的那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有时候我跟朋友开玩笑说我那个在河边的家还从来没有一个做官的进来过，那其实大概是另外一种快乐，可是这里面也不是一种不得了的什么坚持或者不让步，可是你大概心里面会觉得不要去惹那个东西，因为那个东西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你就切断这个部分。

所以柳香莲这个冷面冷心是说他在所有的这些富贵子弟那种应酬场合，他绝不应酬，不应酬不一定是冷面冷心。我们看到柳湘莲其实有他的passion，有他的热情。我们说到他死掉的朋友死了这么久，他这么穷，他会为他去修坟。这个人不是冷面冷心，是贾琏不懂。贾琏认为每一个在婚礼场合搭，就要在那握手寒暄，每一起去玩呐，什么去唱卡拉 OK 才叫做不冷面冷心。可是刘香莲不想跟这些人火，他觉得我干吗要去应酬这些东西？生命这么短，要结交就结交几个干干净净的人，干吗跟这些人应酬？应酬就是敷衍，所以他不要，所以贾琏不懂。

贾琏说他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他都没情没义，好主意，差不多人他都没情没意。可是我们明明记得前面他曾经借钱为一个死掉的朋友修粉，所以他要修粉的人，他还是有情有义的。所以这里面有一个差别性的，他说他跟宝玉最好，这里又很清楚了，就是刚才讲说尤三姐，宝玉柳相连是一国的，所以他们彼此懂，所以宝玉被别人误解的时候，尤三姐懂。

那我们看到宝玉跟柳香莲，他们彼此也能够有默契，所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因为生命并没有共同性的时候，也许真的不用费那个唇舌，因为他不可能真正理解这个部分。好，所以他说跟宝玉最好，他说因为打了薛呆子，就是前一阵子因为打了削盘，所以他不好意思见我们，因为毕竟他们是亲戚，所以他就不好意思见我们，不知道哪里去了，那这一项都不知道在哪里，那就问跟那个宝玉的小子，他们也许就知道了。就是因为他跟宝玉比较好，可能要问宝玉的这些当差的人，那如果他不来的时候，他平中浪迹知道几年才来，岂不白耽搁了？就是害怕耽误了尤三姐的婚事，就说这个人就像武侠小说的人，到处求仙访道，跑来跑去平中浪迹，那万一再碰不到他，那尤三姐怎么办？不是耽误了吗？好，注意一下，又是贾琏的观点，可是尤二姐就告诉他说我这个妹妹不太一样，他真的说出来就做得到，他等不到他真的就剃了头发去做尼姑了，他也不要了，就说不是他要的，他就不要，他绝不妥协的。

所以我们看到文学跟艺术里让我们感动的生命，常常有时候是在现实当中失败的生命，因为它绝对我们看到霸王别姬出霸王，我们看到虞姬的自杀，我们看到荆轲，其实都是这一类的角色，所以这一类的角色是说他们在现实当中没有妥协，也没有让步，所以他们留下了一个文学跟艺术里面最高的某一种典范。

那么也是我一再强调说，因为在现实当中我们每一个人多多少少有所让步，所以那个让步的我是一个委屈的我，所以在看电影、看小说、看文学的时候，我们欣赏的角色刚好是一个我们自己已经忘掉心里面深藏的那个没有不曾妥协的我，所以那个时候的感动就会出现，所以你会发现很有趣，这个人不管在现实里面什么样子，怎么去玩股票，怎么去闹，可是他可能他看电影的时候，他那个部分还是会出来，他也会觉得他要一个最高贵的情操的东西。所以人的那个自我有时候是很奇怪，是分裂的，它是一个分裂的状态。所以贾琏在这里就特别说他跟宝玉好，他平中浪迹这几年如果不来的话，岂不耽误了尤三姐。

那尤三姐听到了，他就说我不是那个心口两样的人，我知道你们在谈我了，他就走出来，我不是心口两样的人，那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了姓柳的来，我就嫁他，从今天起我吃斋念佛。好，所以你看到尤三姐发重誓，因为他觉得贾琏他们可能还不相信，他是一个内心非常刚烈的女子。他说我从今天开始我就痴斋念佛，那服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去，如果一百年不来，我自己修行去了。说着把一根玉簪敲诈两段，就把头上的一个玉簪丢在地上，摔成两段，说我如果说谎，我跟这个玉簪一样好，这是漂亮的动作。所以你看到这个玉簪也预言了尤三姐的宁为玉碎，就他生命最后就结束了，就是把玉簪就摔掉了。那所以我想在这里可以看到尤三姐的生命一步一步走向他自己死亡的这条路的时候，里面有一种非常动人的东西，说罢回房去了，说完就走了，也不等贾琏回话，贾琏没有办法，就只好跟二姐商量了一下家务，然后又回家跟凤姐商量起身的事，一面就找人去问名烟，还记得名烟吗？名烟很久没有出来，是宝玉的书童，所以就找人去问名烟，打听一下这个柳香莲到底在哪里，可是竟然没有人知道，就柳香琳在哪里不知道。

所以你觉得柳香琳在红楼梦真的是很迷人的一个角色，就是她总是漂流来漂流去，那个漂泊的感觉，所以她的那个造型，有时候你会讲，如果要画红楼梦的话，你觉得有相邻大概是最美的一个角色，就是那种俊美又冷，可是又不是现在那种故意装出嘴角向下的那个裤，那其实他的冷是他心里面有更大的热情的时候，因为心里面有更大的热情，他在现实里面才会有他的坚持，所以他的冷面冷心，其实是一个一般人真的不容易理解的，觉得这个人有孤僻，好像是孤僻，可是它事实上它是一个人的最后的这个坚持。

好，我们看到这个贾琏就找李友相连，找不到他就问街坊邻居说到底有没有柳相连的消息，那么大家都说不知道，最近没有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那贾琏只好回复了尤二姐，那么一直到他起身这一天，前两日就说要起身，却往二姐这边来住了两夜，从这里再悄悄地长行，好注意一下这里面贾琏大概跟今天很多这个外遇的，哈哈，情况蛮像的，就是跟凤姐说今天十一月十几号我要出发了，可能十三号要出发了，然后他其实是十五号出发，所以他就跑到金屋去住两夜，然后再从那边偷偷的再出发。

所以你看到这里其实蛮好笑，就是贾琏，我们说这个有点懦弱，怕太太的这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子，其实他在这种时候有一种快乐，我不知道大家会感觉就是说他偷偷地瞒着那个那么权威的太太去做一点点偷情的事情的时候，他有一个成就感，那相反的看过来就是王熙凤怎么防都防不住，到最后他还是在做这件事情，甚至有时候你会觉得他不断的防范，反而在促成他去偷情，所以这是非常矛盾的一个从心理学上去看这件事情，所以短短的一段，可是大家读到这一段其实蛮好玩的，就是贾琏回复了二姐到了起身之日已经接近了，前两天他就跟凤姐说要起身出发了，却先往二姐这边来住了两夜，再从这边悄悄地长行，所以住了两夜。

这两夜是王熙凤不知道的，所以不晓得，我想很多的妻子们也许就可以放松一点了，其实是防范不了什么事情的。那我们看到他后来在这里面住了两天，他就看到尤三姐果然不同，就是也不跟他笑，也不跟他乱讲话，也不随便出来了，就整个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我们看到红楼梦，总觉得心里面有所专注的时候，其实那个生命就不混乱了，尤三姐在前面的毁灭性，尤三姐在前面的调笑无度，是因为他生命里面找不到他自己真正要的那个东西。现在他一旦笃定了之后，他为这个人，这个对他根本没有印象的一个人，因为等一下你知道柳湘莲根本不认识尤珊姐，根本不记得，因为他在台上演戏，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底下有一个女子爱上了他。那这个时候你会觉得尤三姐从我们世俗角度，你觉得怎么值得呢？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可是游山局觉得我笃定了，那我笃定之后，我自己要吃斋念佛，我自己要等这个人是我的事，跟对方无关。所以有时候你会发现一个社会或者一个时代，这种东西慢慢少了，而且常常朋友劝朋友说，你干吗这么呆，那这个时候这种深情的东西其实在流失，可是我们看到有些文化里面，其实会觉得这个深情的东西的可贵，他也会觉得应该值得，虽然惋惜，可是至少尊重这个东西，所以这是不同的角度。

因为我们现在常常听到朋友圈、朋友的情感上说，你干吗这么呆，那可是痴这个字其实是说你自己对自己的诚实，自己对自己的完成，大概是一种痴情的痴这个字，那我也相信没有痴这个字，情感里面其实反而是另外一种可悲，另外一种可悲，所以我相信这个当然有个人对处理自己情感的不同的一个方法，只是我觉得红楼梦大概总是告诉我们说现实当中用功利的角度，用交换的方法去说我有没有受骗，我有没有受害，公不公平的情感都不是红楼梦要讨论的情感，红楼梦里面的情感是一个因果，那这个林黛玉整天哭道眼泪，哭完了走掉了，没有谁公平谁不公平的问题，是他生命的自我完成。

可是也许对红楼梦的作者来讲，没有一个可以为她掉泪的对象，才是生命最大的可悲。就生命里面有没有那个自己觉得笃定的东西，自己一生一世觉得值得了。那个部分我相信是对情感非常不同的解释，尤其在今天，因为你慢慢看到社会里面所渲染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个部分对于这样申请的一个解释，好，所以我们看到他看到这个由三解行换了一个人，那由二解又持家谨慎，所以他就不需要记挂，就一早就出城奔平安州大道。这一段非常有趣，你看到书里面出现了一个无巧不成书的东西，就是贾琏，心里面念念不忘的是要帮游三姐找到柳相莲，可是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他走向平安州的大道上，忽然远远看着一队人马过来，一看是薛蟠，然后柳相连，他觉得大为吃惊，因为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了？而且最有趣的是薛蟠诗被柳湘莲打得快死掉，最后因为打得鼻青脸肿，大家都已经周刊报道得一塌糊涂。薛潘代觉得不好意思，就跟妈妈说，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人家都知道我调戏一个男人，然后被打了，所以我看我还是你给我一点钱做资本，我去做生意好了，我就离开家。可是我们知道薛蟠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不会做生意，所以一出了平安州界就碰到强盗，强盗又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把钱都抢光，这个时候碰到柳香莲，刘湘莲就救了他。所以你看到人的恩怨很有趣，就是原来这个人是仇人，原来他在躺在病床的时候就说一定要把这个柳湘莲抓来把他处死的，现在结果救他的刚好是柳湘莲，那柳湘莲也看到柳湘莲的义气，就是说他觉得薛蟠调戏我，薛蟠不堪，我揍他一顿，可是现在薛蟠碰到强盗，他还是觉得要去救他，那柳香琳刚好是一个会武功的，所以就把这些土匪都打败，然后就救了薛蟠，那薛蟠简直快乐死了，薛蟠就跟他拜天地，拜天里不是结婚了，是结为兄弟，就桃园三结义一样叫结为兄弟。

所以你看到那个情感在变，就是薛蟠也觉得原来的欲望现在才变成兄弟之情，就人世间有更多复杂的我们自己当下不知道的因果，所以他们两个就走过来了。那贾琏就吓一跳，说怎么我到处找你，找不到，你竟然在这里，然后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你们两个不是仇人吗？然后他们就一一道来，那贾琏就觉得人生真是难以想象啊。可是红楼梦的有趣就是说人生的难以想象，的的确确有很多的意外，也有很多的巧合，可是大家会不会发现有些小说总在里面写巧合，写的让你觉得不相信红楼梦的这种巧合写得非常的好，因为刚好是薛蟠这种人就会碰到强盗的，就是因为根本不会做生意，然后带了一大堆家里的佣人，一大堆的货物跟钱，那他大概走路也大拉拉。

这种人就是因为家里太富有有钱，所以也不懂得谨慎的，所以一出去他从来没有出门过，每次都从小被养在家，养的好好的，十五六岁第一次出门，一出门就碰到强盗，那这个时候能够救他的真的就是刘香莲，所以大家可以感觉到，我觉得很可惜，就是现在很多红楼梦的电影电视改编都没有碰这一段，其实这一段画面应该是漂亮的，因为柳香莲这个学过武功的人，打败了几个土匪，然后救了薛蟠，其实那个画面是非常动人，而且也特别凸显出柳香莲的那种帅气，那个帅气就是因为文绉绉的文人没有，他是练武的人，他身上才有这种英气的东西，又会唱戏，然后又会练武，然后他又可以拔刀相助，就在这种时候拔刀相助。

所以我们看到这一段就讲到他们见面以后，大家就把这个往事谈起来，那贾琏当然非常非常高兴，就邀请大家说，唉，我们赶快去庆祝一下，这前面就有一个酒楼，就坐下来叫一些菜喝酒，然后这个时候他就偷偷跟柳香莲讲了，说有一个人非常的爱你，五年前就看上了你，那一直在等你，那柳香莲也被感动，我记得我前面已经跟大家提过，其实这个事情在传统的时代当中，恐怕是一个一般人并不那么欣赏的事件，因为总觉得女孩子这么主动的表达情感是不宜的。

可是我特别要强调柳湘莲不是世俗中人，这种所谓性情中人，他不是遵守世间的礼法的，所以他反而没有用世俗的角度来看，那么他就觉得很感动，那么就觉得说我现在要去看我的姑妈，那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那贾琏说包在我身上了，说这个人你看到以后真是世间角色，而且性情高贵，那绝对没有错的。

那柳香莲也有一点朋友之意，就是那种武林中的人都有一点意气相当，就觉得一个朋友这么关心她的婚事要包办了一切，他也觉得就接受了。可是注意一下，他真的没有印象，他对游三姐没有印象，他也不知道是何许人，可他就答应他说，可是我在路中，我没有任何贵重的礼物可以做定理。

那薛蟠这个时候就那个马上那个大哥的感觉就出来说没有问题，我们家有的是钱，我来买一份礼物，这个包，这个一美及万和来做聘礼。这样那贾琏就讲了，说这个女孩子很特别，他也不要这些东西的，他不要这种世俗的东西，那需要你自己家里面的家传之宝，所以他才拿到他家里的那个鸳鸯剑。

我们知道冤跟央当然是暗示，因为它是两把剑，在传统的社会当中，尤其在唐朝，我们看到大部分的女性的用的化妆盒或者晚上面被子上面都有鸳鸯，因为鸳鸯在古代被认为是一对在一起的鸟，一种鸟类，所以鸳跟鸯代表了一个雌雄能够相处一种恩爱的一个象征。所以这两把剑有一把上面着了一个字是冤，一个剑上着了一把字是阳，就是雌雄剑。

其实大家看武侠小说，大家也看到那个雌雄剑要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很大的力量，所以武侠小说也偷了蛮多红楼梦这一类的东西。所以这个柳湘莲就说这是我们传家自报，我不轻易给别人看的，那拿这个去交给这个女子，大概可以作为定理了。所以我觉得这里面其实我们看到画面上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就是一个家族里面最重要的传家之宝，借着柳香莲传到了游三姐手上，所以游山姐大概生命里面最快乐最安慰的一个片刻，就是拿到这把剑的时候，那个剑交到手上的分量，感觉到自己一身有靠他的寄托有所终结，可是这个剑本身又是一个不祥之物，我想到现在很多朋友都知道说别人过生日什么你很难送刀子这一类的东西，因为它是不祥的，它是一种利器，所以我们看到这里面作者就用这样的东西做了一个象征，那么游三姐不时就拉出那个剑，看到里面的那种漂亮说龙吞魁护龙跟葵葵是一种小的龙，就是大家看到商周的青铜器上有一种龙的花纹叫魁纹，它是一种小的龙，所以龙纹跟魁纹交镶着在整个的件套跟剑柄上面。

龙吞，魁护，龙吞的意思是说我们拿一把剑，这边有一个护手的地方叫了这个地方有一个龙，所以叫吞，因为它咬着那个剑柄的部分，底下的剑身的部分，所以叫吞。魁护，就是用小龙来护着所有的剑鞘的部分，所以这里面很细的描写了由三姐看到那一把剑的时候的那种感动，就是这么精致的剑，这样的一个传家之宝，他竟然交到他的手上，他觉得他自己没有错，看人，那这个男子是可以生命相托的，以性命相托的。那么下面才谈到柳湘莲之后，就开始碰到了不同的人，那么其实后来我们看到影响最大可能是宝玉，因为宝玉就他就问宝玉说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我匆忙之间我也很冲动，就把定理给了后来路上越想越觉得好像有一点疑惑，所以你想这个柳香莲大概有一点这种模棱两可的个性，就是它有点像哈姆雷特，就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就是他其实冲动，可是他有时候又会犹疑，又会犹豫，所以其实也就造成了等下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