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回04：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丰富

第54回04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丰富

一、知识点

1.低音：

低音指音乐声部或音域中的最低部分，波长最长。在声乐中，其音域大致为中央C下面第二个E至中央C。

而在音频娱乐中，低音是音箱回放的一部分。低音炮是大家的一个俗称或者简称，严格讲应该是：低音音箱。重低音在英语里就是超级低音(super bass)的意思。顾名思义，重低音的作用是强化低音波段，也就是提升音频中的长波部分(100HZ以下，甚至包括次声波，人虽然听不见，但还是有效果的)，因为普通喇叭体积有限，无法发出较长波长的低频声音，所以需要较大体积的低音炮来产生低频热烈的效果。

2.琵琶记：

《琵琶记》是元末戏曲作家高明根据长期流传的民间戏文《赵贞女蔡二郎》改编创作的南戏，是中国古代戏曲中的一部经典作品。此剧叙写东汉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全剧共四十二出，结构完整巧妙，语言典雅生动，显示了文人的细腻目光和酣畅手法，是高度发达的中国抒情文学与戏剧艺术结合的作品。。

3.堂会：

堂会戏，指个人出资，邀集演员于年节或喜寿日在私宅或假饭庄，会馆，戏园为自家作专场演出。旧时，京都官僚富豪或有钱人家举办喜庆宴会时，请艺人来演出助兴，以为体面荣光，以此招待亲友，谓之堂会戏。其时不仅有京剧、昆曲，还有杂耍和曲艺，如刘宝全、魏喜奎、骆玉笙等都曾应过堂会的演出。

二、金句/精华笔记

1、这个曹雪芹真是世界上很少有个爱情是这样子的，就是其实这些女孩子都已经死的死，走的走。

2、叫红楼梦，讲他们的美，讲他们的聪明，讲他们在人世间那个青春岁月的完美，所以你会觉得感伤，可同时也觉得也值得。

3、好的作者，他用文字在形容那个场景，好像把我们带到现场，感觉到声音，感觉到节奏，感觉到一种动作。

三、全文逐字稿

所以他想热闹，说大家都挪进去，那王夫人说里面恐怕坐不下。贾母笑着说，我有道理，如今也不用这些桌子，只用两三张并起来，大家坐在一处挤着，又亲密又暖和。好，你注意一下，贾母看起来一个小小的行为，可是这是破了规矩，因为贾家的辈分非常的严，所以贾母绝对不可能跟其他辈分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所以他说两三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围坐，是把辈分打散了。所以我们看到这里面，可以说它破除了一个贾府非常严格的那个家宴的规矩，他喜欢挤着，又亲密又暖和。那众人都道，这才有趣，说着就起身，然后众媳妇们忙撤去了残席，在里面顺抗并了三张大桌，然后又添换了果子菜。

颛摆好了，贾母就说，不要拘礼，只听我分次，你们就做才好啊，就说不要按照辈分又居礼节了，你们就我命令你们坐哪里就坐哪里，我来分派就座好才是。说着就让薛礼二位正面上座，自己西巷做了，然后宝琴、黛玉、湘云都仅一左右坐下，然后跟宝玉说，你挨着你太太就是你的妈妈。于是行夫人、王夫人之中夹着宝玉、宝钗等姐妹在西边挨次下去就是楼市带着贾英，尤氏里纨夹着贾兰，下面横头便是贾荣之妻。贾母便说，真哥，带着你兄弟们去吧，我也就睡了，这句话是赶男客了，把男客全部赶走了，说你们先走吧，我一会也就说就是 good night的意思，就是说你，你可以睡觉了。那贾真就忙答应了，又都进来，贾母说快去吧，不用进来。为什么要进来？因为要回家，要告辞，还是要行礼的。所以贾母就觉得很烦，说不用进来了，那才做好了，又要起来，你快歇着去吧。所以你可以看到那个大户人家，一个元宵节家宴，那个礼数不断。那贾母就有一点烦了，那个老太太有点烦，就觉得不要这么麻烦了，那明天还有大事呢。贾真就忙答应了，又笑着说，留下蓉儿针灸才是，我把贾蓉留在这里，就他儿子帮大家针灸。那贾母笑着说正是忘了他，就把贾荣留下来。

贾珍答应了，一个是转身带领贾琏就出来，二人自是欢喜，你也可以了解，他们也很难过，陪着老太太在那边过元宵，什么也不能玩。所以两个人自视欢喜，便命人将贾中等各自送回家去，便邀了贾琏去追欢买笑四个字。追欢卖笑，你不晓得他们到哪里去了，所以这里面其实很有趣。

就是老太太其实也知道了，这些男孩子 20 岁大概都有他们要玩的地方，可是那个家宴规矩又那么严，都在那边不敢走，然后现在王熙凤留在那边对不对？那贾琏可好了，这一下跑出去，不晓得跑到哪里可以去玩。说追欢买笑四个字，可作者很委婉，作者非常委婉，说追欢买校，他就不讲了，就是不在话下。那这四个字最有趣了。所以如果要追问说他们追还买俏到哪里去了，那可以另外写一部小说。可是红楼梦的作者不太关心那个东西，就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那个生活，他的私密的生活不在话下。

那这里贾母就笑着说，我正想着，虽然这些人取了竟无一对双全的，就忘了蓉儿了，这可全了，那蓉儿就和你媳妇坐在一处啊，意思说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没有一对夫妇，这样可以了解吗？其实贾母有点感伤，因为他自己守寡守了蛮久，然后他在这里也可以看到贾琏跟王熙凤要留下来，贾琏就出去玩了，所以其实没有一对夫妇，唯一的一对夫妇就贾荣哥的太太在这里，那贾荣现在留下来，所以他们是一对夫妇。

所以他说，唉，竟然没有一对双全的，就忘了荣哥了，这可全了，那蓉儿你就跟你媳妇坐在一处，倒也团圆了。这里面有一点感伤，注意一下老太太那个语言当中透露了一点点的那种感伤的意味。那因有媳妇回说开戏了，贾母就笑着说，我们娘儿们正说得高兴，又要吵起来，那且把那些孩子们叫了来，就在这台上唱两出，也给他们瞧瞧。媳妇们给他们瞧瞧。媳妇们听说答应了出来，忙的一面着人大观园去传人，一面二门传小厮伺候小厮忙置戏房，将班中所有的大人一概带出去，只留小孩子们一时离乡院的教习带了文官 12 个人从游朗角门出来，大家在我念的这个过程大概读懂，就是贾母这个时候说，外面请来那个戏班子唱的野怪累了，那现在他们又要唱，我们正聊天聊的开心。

这样子吧，我们家里也有个戏班子，我们让梨香院的 12 个女孩子来唱给他们听，让这个外面的戏班子看看我们的戏，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让他们休息的意思，所以这 12 个文官方官魁官他们就来了，就从游朗角门出来，那 POS 们抱着几个软包就是戏服了，其实就是戏服这些行头因不其台香估量着贾母爱听的三五出戏的彩衣包包了个来，就是说你看到以前家里面养的戏班子，随时贾母一声令下说要听戏，马上就要来，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大概就要猜测一下，说贾母大概平常最喜欢看哪几出戏，而今天元宵节那些戏是不可能演的，所以这个时候你就要赶快把这些衣服准备一下就暴露了过来，所以我觉得这种戏班是不得了的，因为这么吉星的叫演出，我们现在戏都有一两年准备的，表演艺术的东西才会演的好。所以老婆子们就带了文官进去，见了贾母，垂首站着啊。

贾母笑着说，大出的8亿闹得我头疼，刚刚那个赵氏孤儿闹得我头疼，就太热闹的那个戏，咱们清雅些好，就是说你们唱一些，不要有太多身段，太多唱腔，不要有太多这些锣鼓的东西，比较清雅一些。你瞧瞧薛姨妈、李亲家都这些太太们都是有戏的，人家不知听过多少好戏，这些姑娘都比咱们家的姑娘见过好戏，听过好曲子。

那如今这小戏子又是那有名的玩戏的班子，虽是小孩，却比大班还强，咱们好歹别落了褒贬啊，意思说你们是我们家养的戏班子，那既然我们外面请来了一个戏班子，是有名的戏班子，你们可别闹鬼的意思就是说给我好好唱，就是让人家不要小看了我们。不要褒贬就是批评了我们少不得弄个新样的，叫芳官唱一出寻梦。

牡丹亭里的寻梦就杜丽娘跟刘梦梅之后重新去找这个过去她做，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跟刘梦梅的相似，所以寻梦的那一段只用消，随着不要太多的乐器就用消，随着声笛一概不用。所以你看到贾母其实是很懂戏的，就让昆曲只有萧，我们现在其实有一点把昆曲弄得热闹了，昆曲其实有时候只有箫笛的时候，非常的安静，非常的优雅，生敌一概不用。文官笑着说，这也使得我们的戏自然不能入姨太太、亲家太太姑娘们的眼。不过听我们一个发脱口齿，发脱口齿有一点是说我们年轻，我们稚嫩，就是说刚刚开始学习的清新的感觉，还没有老腔老调。发脱口齿，我觉得这四个字很漂亮，就是那种小孩子唱戏的那种感觉，就是不要笑话我们，就听我们一个发脱口齿，再听一个喉咙，我们就是喉咙是讲说运腔有一个喉咙，其实这个东西现在我们听戏非常不容易懂，就是因为我们知道真正行腔转运是说那个喉咙里面有很多变音的部分。

所以上次看长生殿的时候，跟很多朋友提到那个赵成林唱文林的时候，他有好多的这个腔调是从喉咙里面在转阴的那个其实非常非常的难，那现在一般包括像昆曲比较年轻的一辈，其实都做不到这一点，就是它只有口齿音，而没有喉咙的这个转音的这个就是低音跟高音互用的这个部分，所以说再听一个喉咙，贾母笑着说，正是这话，那李婶薛姨妈喜的都笑道，好个灵透孩子，这聪明，你可以看到在外面混一晚饭实不容易，她要讲话讲得很漂亮，是吧，好一个伶俐。

这个灵透的孩子也跟着老太太打趣我们，那贾母就笑着说，我们这园是随便的玩意儿，又不出去做买卖啊，这个家里养的戏班子不用出去做买卖的，所以竟不大核实，说着就叫魁官唱一出惠民下书。惠民下书是西厢记里的，如果我们现在看西厢记，还会看西厢记，后来不是那个普救寺被包围吗？然后这个张生、张君瑞就请了他的朋友叫惠民下书给白马将军求救兵这一段戏，所以他是西厢记里面比较热闹的一出戏。魁官唱一出，惠民下书，魁官是唱大花脸的，黑头的，那也不用抹脸，就说你不用化妆了，只用这两出就等于清唱，清唱一出，寻梦唱一出。惠民下书叫他们听个野译。听个野译有一点常常不同的味道的意思啊，就是说你们在城里吃惯山珍海味了，那到我们乡下吃一点野味，有点这样的意思，就说因为客气了，就说这些客人都是懂戏的，那我们这个戏可能不入大家的眼，可是吃点野益吧，那省一点力，我可不依。

那贾母说你们要好好卖力唱，你们太偷懒的话，我可不依。那文官听了，答应出来，忙去半音颜上台，先是寻梦，接下来是下书，众人都鸦雀无声，非常安静。薛姨妈音笑道，实在戏也看过几百几百斑了，从没见过用削管随他的，就是光用管乐器削来随。那贾母说也有，只是像方才西楼的楚江情一支多有小声吹箫，随得这大套的实在少。

所以这里面我们看到于大纲先生在他的考证里面说到，曹家当时听戏是非常非常优雅。这里面有一个关键是曹雪芹的祖父曹颖本身是戏剧家，他写过续琵琶记，是昆曲的大家，所以曹家是有这个戏剧的背景，所以他们也不同于当时清朝外面流行的这种比较野的戏，而是非常文雅的这个戏，所以才出现了这一段。那这也在主人讲究不讲究罢了。那么还是说你看你要不要讲究这个就算出奇了。

那指着湘云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贾母十几岁的时候，他也有一般小戏，你可以看到当时的贵族家里都有戏班子的，偏有一个弹琴的凑来，即如西厢记的听琴。西厢记里面有一段就是张俊睿弹琴去挑逗崔莹莹，古代的又很难见面，所以总是用这种方法琴挑，用弹琴的方法听琴。玉粘记的琴挑玉粘记里面也有一段，就是道姑陈庙长听到潘必正的弹琴，还有续琵琶记，好注意序，琵琶记的作者就是曹莹，所以这个曹雪芹很有趣，他把两个古代的戏跟一个他自己祖父写的戏放在一起，去琵琶记里边的胡家十八拍。

大家知道琵琶记胡家十八拍是汉朝一个最有名的，汉末了最有名的一个才女的蔡文姬。蔡文姬在战乱当中被匈奴掳去做了左贤王的妻子，还生了孩子，最后想家就用胡家唱十八拍给左贤王听。然后后来曹操因为蔡文姬是一个才女，就让他回到汉朝，就是文姬归汉。蔡文姬归汉，那么便成了中国后来小说、文学、戏剧、绘画很重要的题材，故宫博物院就有文姬归翰图，美国的波士顿美术馆也有文姬归翰图。我觉得这个故事当然有一个大汉族的沙文主义在里面，觉得汉族女人嫁到湖人那边要回来了才是光荣的。可是那个胡家世白派这个文学非常惨，里面最惨的是说他最后他其实跟左贤王感情非常好，而且左贤王对他也很好，那生的孩子也非常亲，可是后来孩子不能带回来，所以其实他归汉的时候最惨的一段就是孩子抱着他哭，所以因为他也知道一辈子见不了。所以很多人现在批判胡文姬归汉这个故事，认为说其实很没有什么伦常的观念，反而是把亲子隔离，就是文姬跟左贤王匈奴生的孩子其实也是他的骨肉，而且一直一起长大的。所以其实这个故事里面胡家十八拍本身是一个非常好的女性文学，在过去中国文学史里很少从女性的角度写出来的一个文学那所以后来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子筹寅卯的寅，他就编了续琵琶机，编了这一段戏，那竟成了真的了，比这个更如何？贾母就在问这个，众人都到这更难得了，贾母就命令媳妇来吩咐文官，叫他们吹弹一套登月圆，也是一个音乐的名字，登月圆。这证明当然有点应景，因为是元宵节比较热闹的一个戏剧，那媳妇就领命而去。当下贾荣夫妻二人捧酒争了一寻，就一个敬酒敬了一次。

凤姐看到贾母十分高兴，就笑说，趁着女仙在这里，不如叫他们集鼓，咱们传媒行一个春喜上眉梢的令，春喜上眉梢，因为手上拿着梅花传，所以叫做春喜上梅花，它等于是一个元宵节，春节的一个令，一个酒令，行酒令。贾母说这是个好令，正对实景，刚好是今天应该行的令，就命人取了一面黑漆铜钉花枪令骨黑的油漆，上面打铜的，钉的一个令股一个股出来，给女仙那席上取了一枝红梅。贾母说若到谁手里住了，吃一杯酒，也要说一个什么才好，就是说行酒令，就说当当当当这样敲，然后这个梅花就传到水上，鼓一停，你就要喝一杯酒，喝门前这一门杯门前的酒，然后说一个诗句之类的东西。那贾母就建议说，依我说，向老祖宗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这不会的，岂不没意思？就王熙凤就在讲一，我说也要雅俗共赏，不如谁输了，谁就说个笑话吧。那大家听了就很高兴，知道王熙凤很会说笑话，那肚子里有无限的新鲜趣谈那见他如此说，不但在习的诸人喜欢，连地下服侍的老人小人无不喜欢。小丫头赶快就去到处召唤，说快来听二奶奶要说笑话了，所以就来了一大堆人，就是听王熙凤要讲笑话。好，我们就看到这里面从看戏到说书，然后到笑笑话，这个笑话，贾母说了一个笑话，王熙凤说了一个笑话，这两个笑话都很有趣，就是我们会觉得笑话是最难说的，因为你最可怕的是你明明讲好要说笑话，说了以后大家都不笑，或者很很尴尬的笑，你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你看到我们下次看这个作者如何在说笑话里面表现他的才能，就两个笑话都有趣，可两个笑话都看起来不像笑话，就是兜人的那个方法这么不一样。

然后在笑话完了之后，佳木说天已经太晚了，已经守岁差不多，然后放爆竹就散了，就是从那个热闹忽然转到一个赛，所以我们下次会看看一下。就是这个红楼梦的作者，那个才华的多样性，连写笑话都可以写到非常非常有趣的那个状态，我想如果活在今天，他一定在网络上编很多那种冷笑话给大家听。

所以红楼梦我们上次讲到 54 回，我们说 54 回， 53 回， 52 回，大概这几回都有一点让你觉得繁华到了极盛，慢慢要转，慢慢要转，那过元宵节，过年，开宗祠祭祖，可是觉得后面有一个淡淡的感伤，在后面，那贾宝玉这个 14 岁的男孩子惊艳到最高的繁华。如果我们知道曹雪芹是 14 岁抄家的，其实我常常有时候跟朋友讲说，你会觉得宝玉一直不要长大，一直觉得他 14 岁以前富贵荣华，然后跟这些没有节没有出嫁的姐姐妹妹们在一起，杀生命最美的东西。我说因为在现实里，曹雪芹 14 岁，雍正皇帝抄他们的家，所以家破人亡。

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曹雪芹，这个曹雪芹就是宝玉的话，她是不要长大，她觉得 14 岁以前是她生命，所有东西都完成，所以等到她晚年，她写了一部书，只是要讲她 14 岁以前的记忆，那个记忆的部分。所以有时候生命不见得要多长多短，而是说生命里面有一刹那是这么满足的，他觉得他认识的这些女孩是全天下最美丽最聪明的歌，然后他觉得值得了，他就为他们写了这样一本书，还记得吗？第一回，第二回他说，我一生碌碌无成，自己一辈子什么伟大事也没做，可是我觉得我了不起的是我认识了这么多美丽女性，这么多可爱的女性，不可使规格中失传，她要让这些人让大家知道，所以她才写了这本书。

那所以写了十年，我就觉得说，唉，这个曹雪芹真是世界上很少有个爱情是这样子的，就是其实这些女孩子都已经死的死，走的走，可他为他 14 岁认识的一批女孩子写了一本书，就叫红楼梦，讲他们的美，讲他们的聪明，讲他们在人世间那个青春岁月的完美，所以你会觉得感伤，可同时也觉得也值得，因为可能有的生命活到一辈子90100，可是不见得有这个片段，有这个霎那亮起来这个片段。

所以红楼梦是在讲一个梦，这个梦这么短暂，可是他又让我们感觉到说生命本来就不在于长短的问题，而在于是不是丰富可以有这么丰富的这个东西。所以我们上次讲到他们听戏，然后后来他们要行酒令，记得他们就拿了一支梅花在传，然后每一个人面前有一杯酒，那这个女仙就是说书的，就在那边敲鼓，鼓声停的时候没传到谁的手上，谁就要讲一个笑话，那但是当然是为了贾母，如果贾母不在，可能他们就是要念一首诗之类的，那因为贾母不是字，而且贾母不太喜欢那种文绉绉的东西，所以就用了讲笑话来代替。

上次我们就讲到这个地方，我们说笑话很难讲，尤其大家讲好是说这个煤传到谁手上就要讲笑话。你知道所有脐带笑话的时候，那个笑话是很难讲出来的，因为都不太好笑，因为很尴尬。可是你你也可以看到这里面贾母讲了一个笑话，王熙凤讲了一个笑话，那贾母有他的聪明，他讲笑话的时候，他是在有隐喻在里面的。

这个笑话就好玩了，好比如说这一群人在这里，加木就讲说有十个，有一个家族，那他们家里面有十个儿子，后来有十个媳妇，那九个都笨笨的，一讲话公公就生气，婆婆也生气，然后碗也打了，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只有一个媳妇就非常的聪明灵巧，那大家就很怨叹，那九哥每次聚在一起就怨叹说为什么公婆都疼那个媳妇，然后大家都这么笨，然后笨嘴笨舌的，讲话也错，拿东西也是触手触脚这种感觉。

有一天他们就跑到神庙里就去想要去问这个阎罗王，说到底上辈子我们做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这么笨，那个人就那么聪明，这样他们就在那边等了半天也等不来，躲在那个阎罗王那个神案底下，就后来，唉，阎罗王没来就来了，孙悟空就一个筋斗云就翻过来，然后说，唉，你们在干什么？他们就说我们在等那个阎罗王，说想知道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这么笨，然后那一个那么聪明。

孙行者说，哈，你们真是运气好，还好碰到我阎罗王，也不知道的是，因为我上辈子我在地上在这个地方撒了一泡尿，就那个人他就舔了我的尿，就他就变那么聪明，好，大家就笑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讲谁，然后王熙凤第一个说，还好我笨的，笨头笨脑的，所以这个笑话跟我无关，所以大家更笑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讲谁，因为所有的游戏或者李玩都是憨憨的，就是王熙凤是最厉害的人，所以贾母其实在讲王熙凤，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个笑话不是笑话本身的好笑，而在于因为他在紫色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大家想要调侃，想要去闹他的，所以看到贾母也聪明，就是你笑话可以讲到让这些人发笑其实很不容易，如果说尤其是个老祖母讲笑话的时候，大家又非笑不可，其实是最危险的状况，我想我们都有经验，就那个长辈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大家都好害怕的，因为都觉得大概不好笑，那果然大家讲下去都不好笑，可是你还必须要装出很好笑的那个样子，说你真是很辛苦噢，我想大家都有这个经验，所以贾母这一招是非常聪明的，他就脑筋一转，他就把这个笑话转到了王熙凤身上。

我们念一下这一段，大家看看那个贾母怎么讲这个笑话好说，凤姐因为看到贾母十分高兴，就笑着说，趁着女仙在这里，就是这些说书的在这里，不如叫他们集股咱们传媒行一个春喜上眉梢的令好，因为梅花是眉毛的谐音，所以喜上眉梢，过年吉利讨吉利，这个令就叫做喜上眉梢的令。贾母笑着说，这是个好令，正对实景，因为现在是元宵节，就要讨喜的，所以行这个喜上眉梢的令好。我们就看到他就说这个令很好，刚好对景，所以赶快就取了一面黑漆铜钉花枪令鼓，就是那种小的鼓，当当当当这样敲的，上面是黑色油漆的，打了铜钉子的花枪令鼓来给女仙那席上取了一支红梅。

贾母笑着说，如果到谁的手里住了，吃一杯酒，也要说一个什么才好，那说一个什么，就是有时候是说一句四叔，说一句唐诗之类的事情，他说一个什么才好。那凤姐就笑着说，依我说，谁向老祖宗要什么有什么啊，你看他嘴巴就是聪明的，凌厉的，就马上就奉承。贾母说你这么聪明的人，你要说什么都会，我们这不会的，岂不没意思吗？依我说也要雅俗共赏，不如谁输了谁说个笑话吧。

看得出凤姐的聪明了，他知道贾母没有办法作诗，没有办法念古书，所以他先讲说我笨，所以你要行那个很伟大的令。我没办法，我们就说一个雅俗共赏，就讲笑话，多聪明的人就是你，不要等着贾母说，应该自己先说了，就是那个做孙媳妇的晚辈说出来以后，那贾母真开心的不得了，就说我是王熙凤，在任何一个社会里绝对是成功的人，就是他完完全全懂得说在这个时候怎么样让贾母开心啊，所以他就讲说我很笨，所以我没有办法作诗作词的，那如果要行令，我们就行一个雅俗共赏比较好玩的，那就说笑话吧，好不如谁输了说个笑话。

那众人听了都知道他素日喜说笑话，就凤姐一肚子的笑话，所以大家都想听他讲笑话，所以就很高兴，反而不是想听贾母讲笑话，所以我们看到他这个肚子里面有无限的新鲜趣谈，那么大家听他如此说，不但在习的诸人喜欢，连地下服饰的老小这些人等无不喜欢，这老人小孩都喜欢，那小丫头们就赶快跑出去找所有的姐姐妹妹，告诉他们说快来听二奶奶要说笑话了，王熙凤要说笑话。

好，所以你可以看到王熙凤是有她的魅力的，就是大家喜欢听她说笑话，所以本来还没有那么多人，就又挤来一大堆人要听她说笑话。好，我们就看到众丫头们就挤了一屋子。那戏完乐以后就是先有一段音乐的演奏，贾母就说把汤点果菜给文官去吃，文官就 12 个唱戏的女孩子把这些果菜撤掉，然后就便命响谷，就开始要行令了，就开始响谷。女仙们就都是习惯，因为这些女仙我们古代有一个习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叫堂会，就是唱戏的也好，或者说书的。堂会就说我们今天家里过生日，在我们家客厅大厅堂上就请人来唱戏的叫堂会，所以他说他习惯的原因就是说这些说书的人常常被人家请出去，有点像我们今天拿喀什了，就请一个拿喀什到家里面来伴唱的，这样的一是小李他们的乐班，大家就来唱起来了，那么所以他们已经知道怎么行令，所以立刻就或紧或繁，如残露之堤，如蹦斗之急，如怒马之处之齿。

你可以看到这里形容那个鼓的声音，所以他在文字的描写上带我们所有读者进到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是你真的听到哒哒哒，哒哒哒那个鼓声，因为鼓声一致的话，你传那个梅哈很容易作弊，所以它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所以你不晓得那个会停在哪里，它才会紧张，所以它是有一个控制在里面，所以或紧或繁或残漏之滴，就是古代的中是一种水在里面搭在滴的就是一种铜漏，像那个声音像蹦豆之极，我们炒豆子的时候，那个豆子的那个快的那个声音或如怒马之驰，好像马在奔驰一样降速度，或如扯电之急，好像闪电啪一下子，就我敲一下，我忽然停了，这个叫扯电，那个闪电的那个感觉，那么按其鼓声，这个慢转眉一转声，慢转眉一转，就是跟着那个声音，那个梅花就在那边转，就在传。所以你看到好的作者，他用文字在形容那个场景，好像把我们带到现场，感觉到声音，感觉到节奏，感觉到一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