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05：赖嬷嬷报喜

第45回05赖嬷嬷报喜

一、知识点

1.奴才：

1、奴仆;家奴。2、指坏人，甘心受人驱使、帮凶作恶的人。3、清时只有满臣面对皇帝会自称奴才，汉族大臣仅称臣。4、阶级社会中，受剥削役使而没有自由的人。

2.陪房：

陪房（péi fang）是一个汉语词语，指随嫁的婢仆，出自《红楼梦》。

陪房，古代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嫁时从娘家带过去的奴才，即活的嫁妆，如果是单身的丫头则叫陪房丫头，如果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全家跟着小姐到夫家的奴才则叫陪房，如贾宝玉母亲，王夫人从娘家带过去的奴才周瑞一家子就叫陪房。

3.通房：

被主子收纳为妾的贴身侍婢。。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新贵在这个时候为了要保护他的权利跟巩固他的权利，很可能要跟这个关系赶快切断，就是我跟他是没有关系的，所以官场其实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2、奴才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那奴才就是任人发脉的，所以我想这个社会里面那种人的不自由的那个部分其实很清楚就透露出来。

3、这种家族，他觉得虽然他做佣人，可是他有他的真正的那个身份，有那个身份，那这是很不同的一个过去的这种习惯。

三、全文逐字稿

所以等一下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一段的插曲可能会变成蛮重要的部分。也许大家看到这个赖，大家的赖妈妈来了以后讲的一些话，那他有一些交代，那讲到他孙子要去做官了，所以他说那个孙子知道他要做官了，孙子就跪在那里对着贾家的门朝上磕了头。我们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件事，可是这个妈妈说我的孙子那天知道他要做官，要去上任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跪下来对着主人贾家的门，荣国府的门朝上磕了头，就是因为全部是主人的恩蒂。好，这是要讲给王熙凤听的，就是说我们家三代寿恩，所以我们今天做这么芝麻小官，还是因为主人对我们好，所以我们哪里敢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好，你知道官场是要这样子的，他这个时候有一点得意之色，三天之后那个官就没有了。好，所以注意一下，就是官场有官场的事故在里面，所以你读到这些语言时候要注意，这个老妈妈是被锻炼出来的，就是从奴才出生，在这种家族里面做一个佣人，他怎么样小心翼翼培养他的儿子变成管家，再培养他的孙子做到官。你可以看到这个赖家大概慢慢会是一个发达的家，他一定要到可能势力更大的时候，有一天他会超越它的主人。我常常在想，唉，贾家后来抄家了，那这个赖大家的有没有去帮这个贾家？这个是书里没有写到的。可是其实是有趣的一件事，因为赖大家有可能变成新贵，那新贵在这个时候为了要保护他的权利跟巩固他的权利，很可能要跟这个关系赶快切断，就是我跟他是没有关系的，所以官场其实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所以现在我们看看这个赖妈妈，她讲的话，说孙子在门上朝上磕了头，那李纨就笑着说多早晚上任呐，什么时候会去就任？那赖大妈就笑着说，我哪里管她啊？就说我是一个老太太，我哪里管孙子，她们做官什么时候去上任，什么时候拿聘书，由他们去。前天在家里给我磕头，就这个孙子做官也要给祖母磕头的，祖母带大的，所以在家里给我磕头，我没好话说，我说哥就是叫这个孙子叫哥，你别说你是官了，就横行霸道起来，你今年活了 30 岁，虽然是人家的奴才，提醒他是奴才，就是说我们是卖身的奴才，所以到第三代还是奴才，因为过去的卖身刚才讲得很清楚，就是第一代卖了身，而儿子孙子都是奴才，因为卖身契上是你生下的孩子，都是因为连太太都是奴才，所以这种家族里面的奴才叫做家生子，就是生一个就是多一个奴才，生一个就多一个奴才，就是主人买来的这个奴才。

所以这个老祖母就对着跪在地上的孙子说，你虽然是人家的奴才，可是一落娘胞胎就是一生下来组织的 n 点，好，注意组织的 n 点，组织放你出来。什么叫放你出来？就是赦免他，免掉他的卖身的身份，让他读书了，这样可以了解吗？因为第一代做奴才，第二代做奴才，第三代一生下来，主人就说好给你们赖家一个恩典，这个恩典说我们把卖身契撕了，所以你们这一家的孩子到第三代变成自由民就放出去了。这放出去的意思就是说你自己可以读书，将来去发展你的事业。

所以这些也许大家读红楼梦不太注意到的东西，其实里面有很多细微的辛酸在里面。他说上托着组织的红服就是我们是托福的，我们托组织的照顾下托着你老子娘，爸爸妈妈照顾你，也是公子戈尔斯的读书认赐，到了第三代，所以不再做奴才了，可以读书，像公子一样，像少爷一样，也在读书，也在认字，也是有丫头，也有老，也娶了老婆捧凤凰丝的，长了这么大，你哪里知道奴才两个字怎么写？很重的一句话，你哪里知道奴才两个字怎么写？所以这是一个老家人在讲他自己家族的历史的时候，那种心酸，就是说这个家族是从卖身做奴才开始，熬到第三代做了一个小官，可是完全靠主次洪福，靠主人的洪福。所以我们看到大家看到很多轻功戏里面，李鸿章做到怎么样的大臣，他跪下来就是奴才怎么样怎么样，那你也很少想到。唉，奴才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那奴才就是任人发脉的，所以我想这个社会里面那种人的不自由的那个部分其实很清楚就透露出来。

说你哪里知道奴才两个字怎么写？只知道享福，也不知道你爷爷，你老子就是赖大你爷爷这个爷爷就是这个赖妈妈的丈夫。你哪里不会知道你爷爷跟老子受的苦恼，熬了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你这么个东西来。熬了三辈子就是他们做奴才。熬了三辈子，好不容易挣出你这么一个东西来。从小三灾八难，又生病发烧，每天要看病，花的银子也照样打出你这么个银人来了。

这个话很有趣，完全是民间的语言，说你现在长得这么大， 170 公分，我花在你身上的钱用银子都可以打一个这么大的人。意思这样说我那个钱到底花到哪里去？打出你这么一个人就是民间语言，非常活泼，就是用在你身上的钱也照样打出你这么个淫的人来了。 20 岁上 20 岁，盟主子恩典，又盟主子恩典，就是贾家许，你捐了前程在身上。什么叫捐了前程？大家知道清朝有一个习惯叫捐官。好比如说我们海啸了，有 9211 地震了，需要赈灾，那有人就捐了钱以后他就给他一个官名，这个官不一定是实际去做的官，而是一个官名叫做前程，就是你有机会发迹。大家知道板桥的邻家就是捐钱的官，清朝在末期非常腐败的时候，根本没有钱了，那个时候台湾很有钱，就是板桥林家捐了一个钱，所以他有官位，可它并不是实际的官，所以我们大概可以看到清朝的这个捐官的这种习惯，所以贾家会为他的奴才的第三代捐官。那我其实用另外一个话来讲叫培养势力，就是贾家需要很多他自己的人在官场上去护卫，所以他替他捐了一个官，二十几岁他就捐了一个前程。你看那个正根正苗的，就说那种真正读书考试要做官的人叫做正根正苗的，这样懂吗？就是说什么高中联考、大学联考、硕士班，一路上来的那些人忍饥挨饿都熬不到一个关，你凭什么可以有一个关注？那当然讲得很清楚，背后有贾家的势力，这样可以了解吗？就说你一路考试都考的第一名都没有用，其实在那个官场里面，你后面是要有背景的。

他说正根正苗的，人家一路上这个熊中台大将出来，正根正苗的忍饥挨饿要多少？你一个奴才秧子仔细折了福，就是你一个从奴才，秧子就是秧苗，你的祖父是奴才，你的爸爸是奴才，你是从那个奴才的那个秧苗里面长出来的稻谷，你小心一点，你今天做了官，你小心折了福，遭到天际，就是如果你不谨慎不谦虚的话，你会遭天际的，所以这是老祖母对孩子的教训，就是因为家族是从奴才苦难熬出来，所以他会要他特别小心。

仔细折了福，如今乐了 10 年，捐了前程 20 岁，现在 30 岁了，你快乐了十年，不知怎么弄神弄鬼的，求了主子又选了出来。好，你可以看到弄神弄鬼这四个字里面很多隐喻，又不晓你搞什么名堂，搞到最后又做了一个官，就是现在竟然要派出去做地方官了啊，可能派到什么高雄市做县长了？他说好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弄这个弄神弄鬼的，那主子又求了主子，所以还是贾家并不是这个赖大的儿子自己的能力的问题，贾家本身随便讲一讲，就有一个官可以做，就是那个讲到势力之大，弄神弄鬼，求了主子，又选了出来。

然后下面就说州县官虽小，你派到地方上做州官，做县官，州县官虽然小，事情却大做。那一州的州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这是古代父母常常给做官的孩子的教育。就说你去那个地方做官，你到澎湖县，你就是澎湖县的父母官，因为中央很远，真正管到老百姓的真正亲近的就是县官，所以父母官是最重要的，你要真正爱民，如此如何，就是讲到民间所相信的这些，所以你是地方的这个父母官了，你不安分守己，尽忠报国，孝敬主子，孝敬主子注意一下就是你做了官，你上面是知道你是谁让你做官的？尽忠报国是一个虚名，可是孝敬组织大概蛮重要，年节下你大概要送很重的礼的，那如果有些什么好的利润贪污的话，你都不能不分的。

好，注意一下，这里面绝对有很多的官场的这种话在里面，孝敬主子只怕天地不容易。所以这个赖妈妈就在主人面前讲给主人听，说我教训了我的孙子，将来他们一定对你们很好的，就他今天做官全靠你们，所以这个很有趣，红楼梦的这种话其实在透露好多好多官场的讯号出来，所以我想红楼梦这本书其实很复杂，读到各种人世上的面面俱到的这些部分，所以下面我们就看到他跟他们闲聊，然后也教训了一下宝玉，就提到说以前老爷爷在的时候，他们如何管教孩子，管教孙子，所以这个家族第一代多么严格，第二代多么严格，现在到宝玉第五代了，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法无天？这个老妈妈就讲重话了，就是你要知道当年你们家里面是家教多严的，所以一代一代做大官里面是有一种教养在里面，那也觉得现在好像有一点垮了，都没人管了。所以就说觉得你作为一个少爷，你还是要规规矩矩。

所以这些话你可以看到他讲到他自己的孙子，可他回过头来就跟宝玉讲，那所以他的身份很特别啊，就是我们今天你用一个菲佣，你再怎么用他也不会觉得他有身份，可以教训主人。那可是过去老家人真的不同，那他的角色非常特别。我们在童年时候其实碰到过这样的家族，有时候跟着爸爸妈妈到这样的家族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老赵妈什么，然后他们就讲话很重，有时候看你喝茶不对，都会教训你一顿的。因为就这种家族，他觉得虽然他做佣人，可是他有他的真正的那个身份，有那个身份，那这是很不同的一个过去的这种习惯。

所以我们就看到接着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都来了，所以赖大是一个管家，周瑞是一个管家，林知孝是一个管家，所以这些人都来了，赖大家来，他就说，噢，媳妇来接婆婆了，就是要接这个赖妈妈走了，那赖妈妈就会发现说，唉，我怎么来了半天在里面东扯西扯，正事没有说，这个很像老人家的感觉，就是老人家说，唉，我今天要去左营讲一个什么事情，然后就嘣嘣嘣半天，坐着车子跑去以后，就在那边扯扯扯，然后就回来说，唉，可是我是要跟人家讲标会的钱就忘了，我常常碰到现在很多老人家很好玩，说怎么想好要去做一件事，可到那边以后扯扯扯回来以后才发现证实没有讲，所以他的红楼梦的作者在写老人家，而那个老人家的感觉很奇怪，这个赖妈妈，他的媳妇来了，所以要接他回家了说，哎呀，我怎么来了半天，讲了半天，我真正要讲的话没有讲，那真正要讲的话就是我要请你们到我家去看戏吃酒。日子是十四号，日子已经定好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讲说要请客吃酒，那第一天请了一台酒去散散心，那大厅上摆一台戏，摆几桌酒，请老爷们争光。

这个讲的是实话，就是说你们来也不要送什么礼，你们来了我们家都争光了，因为贾家不得了，就是我们今天婚礼跟丧礼最明显，总要请那个不相干的人来讲几句话。因为争光就是民间一直其实维持了这样的习俗，所以到现在其实还是一样。很奇怪，你不晓得为什么两个新郎新娘站在那边听那个人讲那么久的话，而且通常都无聊得要死，可是他就是铮铮光，可社会这个习俗并不容易改，甚至在我们自己身上也不容易改。所以你可以看到我们常常读古书的时候，觉得那个时候人怎么会这么庸俗，这么奇怪的习惯。可是现在其实真的一样，有时候我觉得反而更厉害。但是最近还参加一个婚礼，讲到第九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我就走了。我在想这个婚礼要 9 个人讲话，那个新郎新娘在底下听训，然后那个语言的内容，这无聊到极点。

可是很奇怪，那个家族就是有点像赖大家族，就是刚刚在发达，所以他特别要那个增光的东西，他就会把所有党政军要员全请来了，然后一个讲话，那我后来找讲到第九个，我实在是饿得不得了，就出去吃了一个路边摊这样，哈哈哈，那我觉得很好玩，就是说社会习俗其实是有它一定的这种演变过程，所以有时候不是很容易把这个东西去掉。

可是读红楼梦时候不妨会觉得其实像贾家要什么，贾家只要一个东西就是皇帝的贬。所以记不记得上次描写到贾家过年祭祀祖宗，上面就是皇帝题的字？因为没有比贾家更大的，他们是公爵，所以他们只要皇帝的变，其他人都比他小，那赖大家不是刚刚做小官，所以有公爵来，他已经是增光了。所以这里面其实就是官场，官场的系统，所以你就会发现说你在婚礼丧礼当中，你就看上面挂的东西，你就知道这个家族大概在社会的哪一个阶层，因为他要的一定是比他高的，比他下面的大家都不在意。可是在红楼梦里面会觉得宝玉这样的一个青春少年，他会觉得有一个东西是比这个阶级重要的，就是一种人跟人完全没有目的的情谊，这么单纯，他们相处一两年像同学、像知己、像朋友，也有部分像爱人。可是生命里边有一种真正的纯粹的东西，真正纯粹的感情，没有世故的东西。

我们刚刚讲的他在对比事故，所以现在在这个赖妈妈家里面讲的东西全部就是事故。而且你看他请三天的酒，第一天绝对请主人，因为这是最重要的，第二天才请亲友，他自己家里面至亲好友是第二天起，第一天一定是主人，因为没有这个主人，没有他们的今天的好处好，所以这个时候很淡的写来，可是其实是在讲很深的一些事件，然后再带到赖妈妈管到了周瑞家儿子的事，就是周瑞的儿子犯了什么不适要撵了他，不用了，就是要把他赶出去了，那么待到这一段，那么最后就为他去说情。

我们看一下王熙凤告诉这个赖妈妈说，为什么我要把周瑞家的儿子给赶走，因为周瑞家的就赶快跪下来央求，就是拜托说你不要把我的儿子解聘，不要 fire 掉，他就跪在那边。那我想今天如果我们以企业管理来讲，一个人管理这个企业就是赏罚分明，就是你有功我就赏，你有错我就罚，可是我们看到过去的社会绝对不是如此，它里面牵连的太多人事关系了。那现在也是说，如果这个周瑞家的儿子不对，犯了错，那就赶出去嘛，王熙凤已经判了，可是这个赖妈妈一介入其实就是干涉司法，那王熙凤要不要听他的？要不要卖他这个面子？所以王熙凤当然也要告诉他说为什么我要赶他走，因为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所以他下面就先讲了他前天我生日里头还没吃酒，就是说我生日请了很多客人，那客人还没喝酒好，他一个佣人在外头先喝醉了，这个该不该开除啊？我想这个也很有趣，就是你家里你生日过party，然后请了一大堆客人，然后你那个佣人先自己喝醉了，那这个也都蛮奇怪，王旭凤就有点气，就说这种人还不开除，那怎么得了？他说前天我生日里头还没喝酒，他小子先醉了，那老娘那边送了礼来，他不说，在外头张罗，那他找作者骂人，这个也很奇怪，就是完全没有礼貌，礼也不送进来。

两个女人进来了，他才带着小妖儿们就往里面抬那小子们，他们抬的好好的，就是抬那个礼盒抬的好好，他拿的一盒倒湿了手，撒了医院子馒头。那他说这样的人，我，我怎么样子留住他。

王熙凤其实在讲重话，因为周瑞佳的在底下就是他要赶出去的是周瑞佳的这个女人的儿子，他等于说给这个妈妈听，你这个儿子我为什么要赶走？你说他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我还不赶走，还不开除吗？好，所以赖妈妈才说情啊，我当什么事情，原来为了这个。那奶奶你听我说，她有了，不是，她是不对，他是不对，可是打他骂他，让他改过，可是赶出去断乎是不得，就不要把他赶出去。所以我刚才讲到说，为什么他接受打跟骂，因为打根还有薪水，赶出去就没有薪水了。而且我们讲过这种公爵家的用人赶出去，没有家赶用，这是贾家的一个声势，就是金川被赶出去以后，金川就跳井刺杀了，因为没有人敢于收留他，所以这是讲贾家的这种声势之大，他说撵出去断户使不得，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家生慈啊，这个大家很不容易懂，就是说从小卖身的叫做家生子，所以这种奴才你可以任凭发落，可他不是，他是太太的陪房，特别讲说周瑞佳是太太陪嫁过来的，所以有一点，打狗看主人就说你这样子伤到的其实是王夫人，这样不太好，所以他就跟他讲这样的理由，所以这个事情才了王熙凤说好打 40 棍子，就让他以后再也不准喝酒，所以就等于是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