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01：黛玉话中的深意

第44回01黛玉话中的深意

一、知识点

1.书童：

书童是一个汉语词语，指的是旧时侍候主人及其子弟读书的未成年的仆人。

2.归元：

佛教语。归真。谓超出生灭界，还归于真寂、本元。

3.祭江：

祭江，京剧剧目，早年京剧往往连演《别宫》和《祭江》两折，统称《别宫·祭江》。。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问过 10 个看红楼梦的人，几乎九个半都没有看到它的重要性，我觉得它的重要其实不太容易掌握到，因为非常的隐藏，在讲一个东西，讲非常深的心事，所以在场所有的人听到黛玉讲这个话，都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可是宝玉绝对是知道的。

2、为什么宝玉总觉得跟宝钗有隔阂，跟黛玉没有隔阂，因为黛玉是感觉的，宝钗是理性的，他是用理性去判断事情，所以宝钗不答。

3、所以其实黛玉也在讲自己天下的水总归一元，其实都是一样。那其实在讲情这个事，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情，那这个情还在。

三、全文逐字稿

红楼梦第 43 回我们跟大家介绍过，那特别希望大家了解到作者非常苦心的在做某一种对比，而这个对比是作者总是希望把我们带到人生最繁华的部分，去看热闹，去看美好的东西，而同时也把我们带到荒凉的境遇，去看到一些人生的寂寞或者落寞的部分。

所以在 43 回大家都记得因为王熙凤这一个很得宠的一个孙媳妇，那贾母因为宠爱她，所以就说，唉，王熙凤的生日快要到了，那生日快要到了，她就说我们大家一起来凑钱来为他过生日，那当然我想大家知道，贾府这么有钱的富贵人家，要给一个王熙凤这样的女孩子做生日其实非常容易的事，因为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贾母因为疼，特别的疼，她特别的宠爱王熙凤，那就用了一个凑份子的方法，那凑份子的方法其实本来是比较一般的小户人家做的，就是我们可能要为一个朋友做生日，可大家钱都不够，所以每个人凑一点来去做一个生日，那贾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所以在 43 回里，我们看到贾母说他出多少两银子，那王夫人出多少就每一个人都凑，每个人都连丫头都凑一个份子，那么最后有多少钱？那就有点像板豆就请外面的厨房来外汇，然后也请了外面的戏班子，因为他们自己家里有一个戏班子，就唱戏的 12 个女孩子，梨香苑的 12 个女孩子，可能那个戏大概看久了有一点有点厌烦了，就觉得请一个外面的班子来演戏来看，所以我们就会觉得作者在写王熙凤在人生最得宠的那个状况，就是这个婆婆爱她，祖母爱她，所有人都疼爱她，然后让她的生命可以是这么百花灿烂的。

我们用一个俗语来说叫做锦上添花，就说每一天都这么多人围绕在他旁边，而他过生日还要过一个这么热闹这么风光的生日。可是那一天我们就会发现，在 43 回当中，所有人在魏王熙凤忙着生日的时候，宝玉忽然一声不响的就偷偷跑出去了。然后我想我们再讲 43 回，大家都记得一路上他就赶着那个马没命地跑，很害怕后面有人在追他，然后就跟着只带了一个书童，就是名烟，然后跑到一个荒凉冷清的地方，那他要祭拜一个人，可是作者一直不说，到底他要祭拜谁啊？只是有一个死去的人，对他来讲，那个人的生日好像是比王熙凤的生日还要重要的，因为一边是锦上添花的生日，一边是所有人都遗忘的一个人的生日。可是宝玉觉得他要记得这个人的生日。

那我们上次讲到过，就是说作者用的写法非常特别，就从头到尾不告诉你是谁，那连跟着他的这个书童名烟最后也摸不着头脑，到底要祭拜谁？要香炉要香，然后最后又找到一个井，一口井在井台上祭拜。那我们知道说敏感的读者大概隐隐约约会觉得前面有一个宝玉喜欢的丫头叫金钏，而金钏是跳井自杀死的，所以这个井就开始隐喻出宝玉心里面若有所思，他觉得那个女孩子是因为他死的，然后这个家族已经想要赶快把这个事情忘掉，因为觉得这是家丑，也觉得这是一个家里面大家都不愉快的事，都不愿意去提他。

那么我们就看到 43 回，它的对比的重要在于作者永远让我们看到我们大概都在扮演锦上添花的角色，我们很少能够扮演去记忆着或者反省着寂寞或者孤独的那个神秘的角色，那么这里面就看到了曹雪芹在红楼梦里面非常深的一种慈悲，对生命真正的慈悲。那金钏这个女孩子死了，整个家族没有人再要记得这件事，也没有人重视这件事，也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丫头，而且是被冤枉死的，带着大家的侮辱跟嘲笑死的，大家说他好像跟宝玉怎么样，事实上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一场误会而已。那么所以对宝玉来讲，他生命里面有一种对这个死去的生命很大的歉疚，最后他在这一天冒着这么多人骂他的这样的一个罪名，他就偷偷跑出去祭奠进川。所以我们看他回来以后，贾母就在骂，说怎么可以？王熙凤今天过生日，大家都要热热闹闹，你怎么会忽然不见？可是我们反而会觉得会让人很感动。可宝玉回来的时候，这个生日已经开始了，所以 44 回一开始你就会发现所有人都在那边吃酒席在看戏，而这个戏非常巧，刚好演到一个戏，叫祭江，就在江边祭祀的意思，我们知道清朝初年有一个很有名的戏剧，是在讲一个穷人家的一个男的叫王世鹏。

王世鹏那这个有不同的版本，有的是文人世代父的世，有的是 7890 的时。王石鹏那民间的戏剧因为大部分是语言，所以写成文字的时候有点同音，大家就可以借用。但这个王石鹏因为他后来读书考试做官，他就到了京城。那到了京城大家知道如果一个人中了状元，所有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你，因为太难得的机会，所以当时的相府，这种相爷的女儿就一定要强迫嫁给王世鹏。可是王思鹏在进京赶考之前，他家乡已经有一个太太叫钱玉莲，那这个相府觉得你们这种穷人家结的婚休掉就算了，你也可以不要理他，你反正现在扒上了相府的行政院长的女儿要嫁给你，为什么不要？所以别人就派人去跟钱玉莲讲，说你的丈夫已经背叛你了啊，移情别恋，现在他跟相府的女儿在一起，事实上是假造一个消息，那钱玉林听到以后就觉得跟她这个丈夫这么好的感情，那一直两个人依靠在一起，过这么苦的日子，然后帮助她读书考试做官，现在做了官了，竟然来休妻，所以钱玉莲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投江刺杀。事实上钱玉莲没有死了。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可这一段是钱余莲自杀的消息，就被传回来告诉王世鹏，当然也是一个轨迹，就告诉说你的原配已经自杀了，所以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没有重婚罪了，所以你可以更理所当然地娶这个相府的小姐。

那结果王石鹏听到以后就立刻赶回家乡，就跑到江边大哭，这个叫即将就在江边祭祀，好，我们看到这里刚好在演这个戏，宝玉回来了，而宝玉眼睛还湿湿的，因为刚还记金钏哭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宝玉去哪里，大家都在骂他，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跑掉，你怎么不见了？就林黛玉在那边冷冷地讲，他一面看戏说这个王石鹏真不同，他要将天下的水，哪里不是都一样吗？你就看着一碗水哭就好了，你干吗要这么远，千里万里说从台北跑到高平西去哭，好，其实我们就发现黛玉永远知道宝玉在做什么，就是我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就是说我们在 42 回看到宝玉一个眼神，黛玉就会意了，而 44 回很清楚，看到宝玉回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干吗，黛玉知道他在祭扫金钏，然后他就觉得说你干吗这么大费周折跑这么远去祭拜，那如果这个人是跳水死的，那天下的水哪里不是一样，他说你就倒碗水在那哭就好了。

所以黛玉讲的是说人真的有真情，这些外在的形式其实不是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们看到红楼梦你不细看的时候看不到这种小细节啊。就是为什么黛玉会说这个王世鹏真不同，那天下的水不是都一样，倒一碗水枯就好了，那这里面其实你表面看起来好像在蛮好笑，在讲一个笑话，那么想到最深的部分的时候，忽然会有一种心痛，因为黛玉是最懂得这个东西的，就是有一天人的身体如果都要化成灰烟走掉，那你到底祭拜什么？那个祭拜不过是自己心里面的一个怀念，忘不掉的怀念，那所以外在的形式哪里是那么重要，那么所以其实宝玉永远输了，就是宝玉还要跑到井边去祭拜，那黛玉就觉得哪里的水不是一样，就是那个物质肉体根本没有坚持一定要在哪里，他已经化灰化烟走掉，那你用精神的方法有一个纪念号。

可是在这里我们还是要说，黛玉是宝玉真正的知己。这个部分宝钗看不出来，黛玉看得出来，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心事，宝钗基本上还是看中现世的荣华富贵的，可是黛玉不是，黛玉懂得那个孤独跟忧伤，所以他会跟宝玉讲出这一段话来，虽然是反讽，可是里面是很深很深的一个情感。

所以在 44 回开头这一段，大家特别要注意到红楼梦里面的戏，如果要演戏，这个戏都不是白演的，不是乱演的，演这个戏一定有目的，这个戏本身变成暗示，也变成一个提醒。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演的是另外一出戏，黛玉就没有办法讲这个话，刚好是演到王石鹏即将，所以有的版本里面叫做男寄，就男性在江边寄到钱玉莲死去的钱玉莲。那大概后来因为这一出戏的名字不太好听，大家就改成了季江就在江边祭祀即将这样的一个故事。

所以这一段我问过 10 个看红楼梦的人，几乎九个半都没有看到它的重要性，我觉得它的重要其实不太容易掌握到，因为非常的隐藏，在讲一个东西，讲非常深的心事，所以在场所有的人听到黛玉讲这个话，都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可是宝玉绝对是知道的。好，我们看他说大家都在看金钗记，金钗记是一个大戏，一个大戏里面有一段叫做即将，所以宝玉跟姐妹们就一处坐着，不要忘记宝玉刚刚从外面回来，可能脸眼睛还哭得肿肿的，所以他还不知道他在干嘛。可是黛玉看出来了，所以林黛玉看到南冀这一出，这一段一出就是一段的意思，就跟薛宝钗说，当然他是对着薛宝钗讲，可是讲给宝玉听的，他这个王石鹏就是这个男的，真不通，不管在哪里记一记也就罢了，必定要跑到江边上去做什么。俗语说睹物思人，你看到那个东西，你就想到那个人，所以重点并不是那个物，而是你想不想念那个人。如果你想念那个人，你什么地方都可以祭拜他，那何必千里迢迢跑的人好，大家看得出来吗？刚好讲的是宝玉，因为宝玉一大早偷偷摸摸跑出去，大费周折，为了要祭祀进川，那黛玉其实也有赞美他的意思，可是也好像在提醒他说何必拘泥这些形式。

所以宝玉跟黛玉是前世的缘分，是不太计较这一辈子所有的形式上的东西，所以他们很多人说黛玉好可惜，最后没有跟宝玉结婚什么如何？那前世的缘分是不要这个东西的，就是他有前世的缘分，他们事实上在前世就已经完成，那这一辈子我们知道黛玉来只是要不断地把眼泪还他的，所以他也并没有要跟他怎么样，所以我想这些都是读红楼梦的重点，所以他才会一句话就点醒了这个宝玉。

说天下水总归一元，天下的水不是都一样吗？我希望大家如果能够细读这一句话，天下的水总归一元，是说金钏跳井死掉的水，钱玉莲头浆死掉的水，林黛玉每天哭得眼泪的水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都是水，所以其实他也在讲自己就是我的眼泪要还你，因为你曾经在多少事以前曾经为我浇灌过，所以我活下来了，那现在我这一辈子要把水还你，他就用眼泪，那眼泪也是一种水。

所以其实黛玉也在讲自己天下的水总归一元，其实都是一样。那其实在讲情这个事，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情，那这个情还在，那么也就有这个缘分了，不拘在哪里舀一碗看着哭也就尽情了。所以我觉得黛玉的话很好玩，你想想看那个动作是蛮好笑的。就是噢，我今天要纪念一个人，我就舀一碗水啊，埋瓶矿泉水也一样嘛，然后你就摆在那边，看着那一碗水就哭。

那黛玉讲的是有点好笑，可是我刚才意思说，如果不深思，常常不会读懂黛玉里面很深的东西，这种完完全像禅宗的话，就是你舀一碗水在那里哭就好了，其实会让你忽然惊醒，就是说为什么我要这么拘泥于这些东西，就是如果在这一生当中，你有最值得纪念的生命，那个生命现在在哪里都不重要，其实重要是你那个纪念。所以他说那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也就尽情了。

事实上黛玉是这样子，黛玉没事就哭起来了，因为没有不需要原因，她只是要把这个眼泪还掉，因为她欠宝玉眼泪好，所以他才会讲这句话，说随便舀一碗水看着哭也就尽情了。那宝钗没有回答，这四个词非常微妙，大家觉得宝钗听懂了吗？还是不懂，以宝钗的聪明未必听不懂，可是宝钗不回答。我们在这里感觉到宝钗的生命跟待遇真的不太一样，因为宝钗不太重视这个东西，宝钗不是不聪明，宝钗是不要有那么深的情，所以他没有回答。所以我觉得作者下笔非常非常的细，就是宝钗不打不答，不表示不懂，他可能懂了，也知道宝玉刚才去干什么了，可是他跟黛玉不一样，因为黛玉是心灵的感受，宝钗大部分是大脑的思维，所以你会发现一人生里面最亲密的爱人，最亲密的朋友，常常是心灵的靠近，不是脑的靠近，不是思维的靠近。

所以为什么宝玉总觉得跟宝钗有隔阂，跟黛玉没有隔阂，因为黛玉是感觉的，宝钗是理性的，他是用理性去判断事情，所以宝钗不答。那宝玉回头要热酒敬凤姐，因为他来晚了要道歉，人家过生日，每一个人都到了，只有他缺席，所以他要赶快要热酒来敬凤姐，那原来贾母说今天不比往日，一定要凤姐痛痛快快地快乐一日。那为什么？因为王熙凤平常是管家，所以他们平常忙来忙去，那如果今天还让他忙，等于过生日白过了。所以意思说让别的人像贾珍的太太尤氏来代理管家，所以戏班子，还有这个外汇的，这个请客的这些主厨都是油氏打点那药，王熙凤不要做任何事就喝酒。那 44 回其实读起来很心里很痛，你会看到王熙凤一声好强，长得漂亮，聪明，管家钱权全部抓在手中，人生要的东西他都在手中。这一天他过生日，所有人都在奉承他，讲最好听的话给他听。可是她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跟另外一个女人睡在床上，你可以看到作者在写什么东西，就是王熙凤所有要抓到的东西，有一个东西他是抓不到的，所以你读到后面你会觉得很惨，尤其他在前面风光的不得了，每一个人灌他的酒，所以他那个酒就也已经发了，那过一会她看到她丈夫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崩溃。

所以作者永远我们说曹雪芹在写两面的东西，我们看到的外表的强未必真的是强，有时候看到一个人说这么强，这么强，大家羡慕，可是也许他的苦处跟他的弱点别人未必知道，所以真正的同情是看到最强的强者也有弱点的，他才是真的同情。所以我一直觉得 44 回大家读下去，我就讲到如果讲到女强人的苦的话，王熙凤的苦就在 44 回了，而且最糟糕的是不晓得这样的逻辑通不通，就回去以后发现他躲在门外听她丈夫贾琏就趁着他过生日短短的时间，就勾搭上他们贾家的一个厨子包二的太太，而那个包二是一个最不成才那种每天喝酒喝的烂醉，然后那个太太也是一个很不像样的一个人，就是我想这个女强人更不得了解，说我有什么东西比不上那个包二媳妇，然后丈夫跟那个媳妇在床上骂王熙凤，说那个阎王老婆如何怎么样，把她害死了以后可以摆脱这样东西，然后他是全部听到了。

好，你可以想象王熙凤这个时候的这种，这个时候的痛苦，那当然我觉得人性是一个复杂的东西，我们也会问贾琏怎么去勾搭一个包二女人，这样就说如果在现实来讲，漂亮也没有王熙凤漂亮，年轻也没有王熙凤年轻，教养也没有王熙凤的教什么都没有。可是有时候在现实里好像我也真的帮朋友解决过这样的问题，那个太太哭着讲说我什么不如他的时候，我说我不晓得，我想一个男性有的时候其实是在纵容自己堕落，我不晓得，就是我觉得忽然同情贾琏，因为贾琏在王熙凤面前从来抬不起头的，因为太太太能干，他忽然去找了一个完全不像他太太的那样的一个女人。

然后我觉得这里面我们要讲是如果我们没有偏见，其实人都真的有不可了解的弱点，那种他自己的辛苦要过，所以他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王熙凤大家气坏了，就觉得你要找也找个像样的，找了一个这么糟糕的，可是你管的这么严，贾琏根本也一天到晚都走不出去。记不记得他们看戏的时候，男人在楼下看戏，王熙凤在二楼，王熙凤是没几分钟就站起来看一看贾琏在不在的，就是管到这么严的好一过生日，那最近的是什么？就家里厨房的太太，因为最近所以其实也不是爱它，其实是一个，好像是一个欲望，甚至我觉得连欲望都不一定是，可能是想办法去背叛一下自己的那个婚姻好，所以这些东西其实是非常复杂，就是如果我们开始去了解人性，红楼梦是真的是完全了解人性的一个东西，所以下面等一下大家看到它的对比。

就王熙凤在前台的风光一转下去，他想要再去补补妆，忽然看到小丫头在那边，然后小丫头看到他就没命的跑，他就骂他说你是看到鬼了，你怎么看到我就跑？其实那个是贾琏派来通风报信的，因为就在家里，就他在前面客厅，他就在后面卧房，所以小丫头在那边看王熙凤要来的话，赶快要告诉贾琏，说王熙凤来了，所以你看到那个男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的那种欲望的发泄，有时候我真的想可能是另外一个值得心理上去了解的东西，就他到底要背叛什么？他也知道危险，他也知道这么容易被抓到，可是为什么这么爱去做这件事情？可是在身边有时候你看他现实里好多这样的故事，所以其实红楼梦去读他的时候，我常常跟朋友提到说它里面有一个大的慈悲，是让我们看到生命里面许多许许多多值得去原谅的东西。

王熙凤的悲苦，王熙凤辛苦，所有人都觉得怎么会？他这么有钱，他这么有权，他要骂谁就骂谁，他要打谁就打谁。可是辛苦并不是这样子的东西，辛苦是他心里面有一个东西，在人生的某一个关口在整他。那贾琏大家就噢一个阔少爷，还娶到王熙凤，王家的这个这么能干的太太，别人都说你贾琏真是命好，可是贾玲要背叛，刚好是他的命好，他要去跟一个简直乱七八糟的一个厨师的一个太太就趁这么一点时间去偷情。好，所以我想其实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是每一个人背负的那个辛苦，别人都看不到，别人也不容易知道。可是红楼梦轻描淡写的写来，好让你看到生命里面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