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回06：对美术绘画的见解

第42回06对美术绘画的见解

一、知识点

1.金龟子：

金龟子是鞘翅目金龟子科的昆虫，成虫体多为卵圆形，或椭圆形，触角鳃叶状，由9-11节组成，各节都能自由开闭。体壳坚硬，表面光滑，多有金属光泽。前翅坚硬，后翅膜质。幼虫乳白色，体常弯曲呈马蹄形，背上多横皱纹，尾部有刺毛。该虫的前翅坚硬如同龟壳，而且身上带有金属光泽，故名。

金龟子分布非常广泛，几乎遍布全世界。有昼伏夜出习性，有假死现象，趋光性不强，白天藏于土中，黄昏后出土活动至黎明。金龟子是一种杂食性害虫，喜栖息果树上，食梨、桃、李、葡萄、苹果、柑橘，也祸害柳、樟、女贞等林木，为害大豆、花生、甜菜、小麦、粟、薯类等农作物。金龟子夏季交配产卵，卵多产在树根旁土壤中。成虫寿命2-3个月，蛹期约14天。

金龟子的成虫会咬食果树的幼芽、嫩叶、花蕾和果实；幼虫为蛴螬，在地下取食幼根和根系皮层，引起树木死亡。大田作物受金龟子幼虫及成虫为害后，造成缺苗断垄或植株发育不良，严重时造成毁灭性灾害。金龟子防治方法为冬季清除杂草，深翻土地，杀灭越冬虫口，或用药物毒杀。不过，金龟子体形大，极富光泽且有质感，颜色鲜艳美丽，故为昆虫收藏家最喜欢收集的昆虫之一，并且还有很多人用它们来做饰物。

2.构图学：

对构图的研究，实际上就是对形式美在画面中具体结构的呈现方式的研究。构图就是要研究以表象形式结构在画面上形成美的形式表现。诚然，经典的表现形式结构，是历代艺术家通过实践用科学的方法总结出来的经验，是适合于人们共有的视觉审美经验，符合人们所接受的形式美的法则，是审美实践的结晶。从总结的形式美表现形式来看是多样的，而每一形式都有真对不同内容的表现方法。然而，表现形式不是绝对的，它只能提供对表现形式的帮助与参考。显然，吸收前人的经验对形式表现将产生积极的作用。形式美表现形式在摄影中也称摄影构图。下面对部分表现形式进行探讨，有利于对形式美的理解及对摄影构图的研究具有参考价值。。

3.赭石：

赭石为鲕状、豆状、肾状集合体，多呈不规则的扁平块状。赭石是氧化物类矿物刚玉族赤铁矿，主含三氧化二铁（Fe2O3）。为鲕状、豆状、肾状集合体，多呈不规则的扁平块状。暗棕红色或灰黑色，条痕樱红色或红棕色，有的有金属光泽。

一面多有圆形的突起，习称“钉头”；另一面与突起相对应处有同样大小的凹窝。体重，质硬，砸碎后断面显层叠状。气微，味淡。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所以这种文学写到这么细，很动人。宝玉没有说，哎，黛玉你进去，你头发松了，这样子，她使眼色，一个眼神，然后黛玉会意。

2、红楼梦最迷人的东西，其实你会觉得，我看到这里，我会把书盖起来，我会想，我这一生有没有一个人，我跟他眼神他会意的，然后你开始觉得有一种荒凉，就是如果有你会觉得圆满，如果没有，你会觉得荒凉。

3、宝钗之厉害，他绝对可以在告示大家美术系了，就是可以对于国画的工具颜料做法讲究到这个样子。

三、全文逐字稿

那接下来就是谈话，可能也是我们 42 回里面特别希望大家注意的一段，就是说这里面保留了古代清代绘画的最完整的资料，所以特别是如果在座有喜欢画画的或者教美术，可能这一段的资料是最珍贵的资料，你在一般的艺术史里面都看不到，因为它是实际的经验，讲需要什么东西，那说要磨磨，要铺纸，要着颜色，要慢慢的画这个林黛玉就在调笑这个惜春，可是慢慢他们就开始讲到比较震惊的东西，那黛玉在这里面一直在开玩笑说你，你到底要画什么？你是画大观园吗？你是画大观园的话就是一个风景画对不对？那还是说你也要画我们昨天在玩的样子，因为我如果画我们昨天玩的样子，就是人物也要画进去，人物也要画进去，那黛玉就说可是你又不会画草虫。

那惜春就不解说大观园图，这么大一个大观园图画亭台楼阁，画树木，那树木上有密封，不用画吗？因为我们的眼睛看不到。如果看到一个大观园，比如我画一个高雄的什么公园，我不可能会画到上面小小的一个虫，一个金龟子画出来。他说不用画草虫，那黛玉就黛玉太聪明了，他那个逻辑是跳好几层，他说那你怎么会画出母蝗虫呢？你不是要画一个母蝗虫，就他还是把刚才的那个对刘姥姥的那个比喻把它放进去。

可是这里面讲出了亭台楼阁是一种画，人物是一种画，草丛是另外一种画。就中国绘画的分类有各种不同的，就是花鸟画、侍女画，界画，是讲画建筑的画建筑。还有一种草虫，像齐白石就是把花卉的绘画，大写意的花卉跟草虫画结合。草虫是什么？蜻蜓、蚱蜢、螳螂，可以画到蜻蜓的翅膀上面，透明的翅膀的细纹都要画出来，这叫草虫画，所以草虫是一种最细笔的工笔，所以齐白石常常在大协议的画上加一个小小的蚱蜢，而蚱蜢的头上的须都是细细的，那是它最厉害的功力。就是说草虫的话是最细密的，因为你要画蜜蜂，画蜻蜓，它们的虚脚都非常非常的细，最细比人物化还要细的话就是草丛，大概都要眼力很好，手的功夫非常好才能够画好。我们这个时候看到，因为他们在讲笑话，那这里面有一个女孩子是很好玩的，就是史湘云，十二金钗里面史湘云是一个像男孩子，她常常喜欢穿男装的打扮成男孩子出来，我一直觉得他是射手座，那种女孩子就是讲话也很直，有时候会得罪人。然后你看到这里讲到史湘云，大家都坐在椅子上，可他不是坐在椅子上，他是跨在椅子上，然后趴在椅背上的。就是红楼梦最有趣就是每一个人的性格，完全看得出来就是黛玉绝对不会这样做，对不对？黛玉这样做你会吓一大跳，因为黛玉是那种弱不禁风，然后很文雅的一个女孩子。

石湘云坐的话一定是跨在椅子上，然后就趴在椅背上，有点男性化的，就是西方现在叫汤 boy 的那种女孩子，那种很像男儿气的那种感觉，他就在那边笑了。以后那个因为中国的家具都是损扣在一起，他在那边坐着不老实，摇摇就脱笋，就那个椅子咵就垮了，所以就带出了一个动作性的东西，就史湘云动作都很大，就在女孩子的那种细致性上，它是一个特别不文雅的一个女孩子，就是粗犷的动作大剌剌的那种女孩子。所以十二金钗其实是十二个非常不同，典型的女孩子。

说椅子元不成放稳，被她全身伏在被子上，大笑起来，又不妨两下里错了，劲向东一歪，连人带椅子都歪倒了，就讲到了这个史湘云倒下来的那个感觉，那薄玉就赶快去扶她，然后才止住了笑声，因为大家都在笑，都在闹，动作很大，所以宝玉就丢了一个眼色给黛玉，黛玉就会意，好，注意眼色，会意你注意一下你在大庭广众里，你跟你的一个最有心事的，最私密，最好私交，最好的朋友， 11 种颜色，他立刻可以会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大家可以做一下练习，等下课以后你就跟人家使眼色，比如说你使那个眼睛都快挤烂掉，对方还没有会议，可是这里面在讲很细的东西，就是说不管大家怎么大吵大闹，宝玉跟黛玉永远是懂得心事的，可是这个这种知己真的很动人，所以我觉得这个真的是情爱吗？还是更知心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特别，就是宝玉 11 个颜色，黛玉就懂了，因为宝玉眼色告诉他说你的头发乱了，所以黛玉就进到房间去打开镜服。

镜服是什么包袱的服？就是过去的镜子不用的时候是有一个紧套起来的，因为觉得镜子有时候你看到会吓一跳，就是你猛不会吓一跳，认为镜子会射人的魂。所以古代的镜子不照的时候，不用的时候是用一个套子把套起来，所以他就把镜符打开，然后用抿子把头发抿好，那后来下面等一下，他又笑了一次，头发又乱了，就是宝钗去帮他整理。

那宝玉就很后悔说早知道让宝钗去做这个事，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更好，所以这里面有很多细腻的东西，就三个人之间的很细很微妙的关系。所以我刚才为什么会提醒大家说，光用情敌去看是不够的，这三个人的关系，彼此之间的欣赏，事实上他们是大观园里面三个最精彩的生命形态。那三个最精彩的生命形态，即使有对立嫉妒的部分，可是都不会影响他们更欣赏的部分，那个美的部分才会出来。所以他就走到里间，把镜符揭开照了照，只见两鬓略松，所以这种文学写到这么细，很动人。宝玉没有说，哎，黛玉你进去，你头发松了，这样子，她使眼色，一个眼神，然后黛玉会意。好。所以今天如果看红楼梦看得太快，这些东西就看不到了，看不到也不太容易懂。

红楼梦最迷人的东西，其实你会觉得，我看到这里，我会把书盖起来，我会想，我这一生有没有一个人，我跟他眼神他会意的，然后你开始觉得有一种荒凉，就是如果有你会觉得圆满，如果没有，你会觉得荒凉。其实人生你会觉得真的有这样一个知己，你有眼神，它可以会意，是多么快乐的事。就是其实都在讲黛玉跟宝玉之间这么细腻的东西啊。

细腻东西就是今天有一个男孩子传一个简讯给女孩子，别人都看不懂，看他一看就懂了，那他们才有特别的关系，就是这两个人的情爱是在这里传达出来了。然后他把头发弄了，就打开李纨的妆令，注意妆令，女孩子化妆的化妆箱叫令，一个大一个区这个字。令令是里面一个小盒子，放烟汁，放粉，放各种化妆的东西，还有小梳子、小刷子，你们现在到台湾的古董店应该可以买得到这样的东西，我装我的印章就是这种，就是大概用紫檀或者是酸枝的很好的木头做，里面很多小抽屉，然后上面是用银做的，像蝴蝶状的拉的扣，然后上面有一个盖子，盖子立起来是一个镜子，这个镜子可以倒下来，可以插进去的，就是一个化妆盒，跟现在的女孩子化妆箱大小差不多，是一个木头的做的化妆箱。

这个妆令在结婚的时候他要带着走的，所以我们叫嫁妆，嫁妆也在讲这个东西，就嫁出去的时候妆令是要带着走的，所以他就打开李纨的化妆盒，拿了敏子，敏子是一种小刷子，它可以蘸一点点的胶墨，然后在两鬓这边刷一刷，把它贴紧的，因为过去女孩子这两鬓如果有一点松，表示不礼貌，所以这两边要贴得很紧，叫敏子，所以它不是梳子，它比梳子要密，也不是篦子，篦子是刮那个头发的，它是一种皿子，就是把头发抿紧，然后蘸一点水胶以后，把它贴紧的一种东西抿了两抿，仍旧收拾好了，出来就化妆好就补妆了，等于是我们现在的补妆，可是它不是当众就补妆的，它是进去以后补装好再出来。

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一句话都没有讲，一个眼神一个会意，他就知道了，他就去做了，所以这里面好细腻的那种描写的这种感觉。然后他就又在那边开李玩的玩笑，说你应该带着我们做针线教道理，你还招的我们大玩大笑，所以这里面这一段整个在讲黛玉的调皮，就他的聪明跟他的调皮好，下面就开始讲话了，说这幅画如果不是肚子里有几副秋霍，注意秋霍是讲山丘，凸起来的山丘跟凹下去的西祸就是画山水的意思。

因为过去讲，园林就是画山水，也就是画秋获，如果没有，胸中有几幅秋祸，画不成，这个园子都像画一样，山石树木、楼阁房屋远近疏密都要讲究，也不多也不少，恰恰是这样，那你要去画，必不能讨好，必须把纸上的地步远近该多少分出主跟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

我觉得这一段话是美术上最好的构图学的讲法，大家可以了解吗？他的意思说，我们今天到了一个高雄的公园，我要把这个公园画在我的画里，如果你按照建筑图画，这个画绝对不会好看，因为它没有意思，你必须从画家的眼睛去分出它的远跟近，你要强调的就是近，画家会把重要东西放在近景后面，有一个远景是背景，分出主跟宾，你特别要凸显的主题跟陪衬的部分，这幅画才会是有构图的，不然的话它就是一个建筑的一个图样。

好，所以这里完全在讲构图学，所以曹雪芹这个作者也了不起，这一段表现了他在美术上的高明的一种见解。讲构图，想说要怎么去构图，因为惜春其实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必须别人来提醒，就是宝钗跟他讲，那该减的要减，该加的要加，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全部在讲绘画的东西，就是说所以你的画画完以后，你自己看一下哪些是主题背景，有没有抢了主题。比如说达文西常常把它的背景用雾状揉插法推圆，因为它要凸显前景的美，如果后面抢了前面的主题就显不出来了。所以这里面都在讲，应该有强调有弹远的这个部分远近宾主要分出来，拿起了稿子以后再端详斟酌才成一副图样。这是讲打稿子，就是打构图。

那第二件亭台楼阁这些房舍是必要的用界化的，注意借话，我们现在不太用借话，其实就是透视法，就西方讲的perspective，就是用尺画出比例，比如说一个走廊有三度空间，那个柱子要越来越短才能够走进去的。那如果你不懂借画就是比例法，你没有办法画出借画，这样可以了解。所以他的意思说，如果你不懂借画，最后你画出那个房子是走不进去的。

那个人跟空间的关系就是空间感的关系，无法界分出来。他一不留神，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斜了，台阶也离了缝，甚至桌子挤到墙里头去了。那我想不通透视法的朋友，刚刚画画都会有这个状况，就是那个防止整个是歪倒的，因为它没有透视法的借话，所以借这个字其实在讲数学的比例，用数学的比例算出空间的东西。

第三，还要安插人物，那么安插人物要有疏密，有高低，一折裙带、手指、足部最是要紧，因为手脚是最难画的，所以如果没有受过解剖学的训练，下笔不细就肿了，手瘸了脚那个脚就变成歪的，因为关节不会画，或者那个手指就肿起来了，那染脸司法倒是小事，好，染脸司法大家注意一下，染脸是脸上，不是人的脸上是粉粉的感觉吗？这个颜色在过去不是从正面画的，是从背面敷粉再上胭脂，所以如果你们看到张慕大千的话，你看不出来，你如果张大千的话送到表化店去表的时候我们叫揭表，就把底下那一层纸拿掉以后你就会发现他的颜，人的脸的皮肤的颜色上在后面，不放在正面，因为正面上的时候太浓会吓死人的，那会上在后面，所以透过那个纸被透出来的晕红的感觉好，所以这个叫染脸丝法是什么？头发是一团黑色，可是头发里面在光线里面是有一丝一丝的状况，所以是用淡末比较淡的墨去染过以后，再用浓墨一根一根去撕出头发来。

特别在濒角的部分，就是在边缘的部分要撕法好，所以这个如果有机会你们在故宫看到古画的时候，你用放大镜去看，你会看到它的黑色是不同城市那个头发是一根一根用细线去撕法去撕出那个头发出来。那三月大概敦煌的东西从巴黎会到台湾展，那个时候大家可以看一下，就唐代的那个佛像画里面，它就是司法，就是用晕墨晕染过以后再用浓墨去施法，所以染脸施法都是一种技法。

那宝钗说一年的假太多了，一个月又太少，那么给他半年的假，就是说宝钗这里他就断定说应该给惜春半年的假，那而且要宝玉帮他。为什么要宝玉帮她？因为惜春是一个小女孩，才十一二岁，画这么大一幅画其实是能力不够的。能力不够那很多的东西要请宝玉男人才能够出去找一些材料给他。那惜春是不能出去的，小女孩当时在家里是不能够随便出去的，而又要请教一些外面的会画画的相公，就是说画家请教外面的画家。

那宝玉听了就很高兴，说我知道詹子亮这个画家的楼台画得很好，那陈日新他画美人是绝技，那我就去问他们到底怎么画？那宝钗就说不用那么忙，所以现在就去问，说等到以后再说，因为惜春碰到那个问题的时候再来指导他，再来做解决。那宝玉说家里有薛涛，脂又大又拖磨。记不记得我们介绍过薛涛？薛涛是唐朝的一个女孩子，他爸爸做官的，然后他爸爸做官，所以薛涛小的时候跟在他爸爸身边，他爸爸常常就做对联，来侧练他的这个将来的志向。

诗言志，古代的人就相信一个人写诗会讲出心里的志愿。爸爸就说庭中有奇树，家里面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这个枝叶扶疏的树就叫薛涛。接下面两句，那薛涛就说枝树，枝枝迎南北鸟，夜送往来风。就是树枝南北的鸟都可以在上面停。夜送往来风，我们觉得很了不起，就是这个小女孩这么会作诗。爸爸大怒，说将来这个女孩子一定做继女，因为过去的人很奇怪，常常从诗句里看出她将来的志向，就说知营南北鸟，什么鸟都可以住在你家，然后夜颂往来风，就说他将来会是一个巨女。

那当然，这个故事我小时候读得很害怕，就因为我爸爸常常出上联，叫我们讲下联，我就不想他会听出什么东西来。那可是后来。薛涛在历史故事上，他后来是一个铭记唐朝的铭记，他就在四川用春天桃花掉下来的花瓣泡在井水里去做出一种桃花色的纸，叫血陶碱。其实薛涛检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公益，就是当时诗人拿来写诗的一种诗检。那宝玉不太懂，宝玉就说这个纸又大又脱墨，他认为可以画画，宝钗就冷笑，所以你看到宝钗是比他们懂得物质的东西，他说那个东西不能够画工笔画，因为工笔画一定要凡过。

我想在座如果有画国画的人，就知道牲旨跟手指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生旨是说没有上过繁的叫生旨，就是你如果写书法画一上去，那个末会盛开的，叫升值。他追求的是墨韵化，写异化繁殖是什么？在上面上繁以后，就说你的墨水进去以后不被吸收，不会产生毛细现象，所以那张纸上就可以慢慢的春跟染。这叫手指，那手指是画工笔画的，凡是草虫侍女、画界画，都是用繁旨，而不是用生旨。所以薛宝钗就冷笑说，我说你不重用薛涛指写字画，写意画，画山水的画，南宋山水最泼墨，进得村。染如果拿来画这种工笔画，又不脱色，又难烘染，又难轰然轰，有一部分就从背后话叫轰，所以过去的字眼染跟轰意思都不一样。轰是从后面轰托，我们叫烘托，从后面去染的叫用烘这个词。所以这一段里面有非常细的关于中国画的一些记录。

那为什么讲南宋？因为绘画到南宋时候特别追求协议性，所以才开始用大量的纸，原来都是用捐，用繁娟来画画的，所以上繁的一种纸好，所以宝钗就在这里教他们说要跟王熙凤要一块虫捐是什么？大家可能知道，故宫博苑三章最有名的话，放宽的西三行旅，郭熙的早春图，礼堂的万货松风，都不是画在纸上的，是画在卷上。

所以如果大家下次去台北故宫博院注意一下，这三张画中间都有一道缝，为什么有一道缝？因为它的宽度是当时纺织机的两倍，所以当时的纺织机只能大概是 3 尺，可它要花 6 尺的话，它必须是两块砖拼起来，所以现在年代久了，中间就有一个缝出现。所以现在很多人断定是不是真的宋化，要看中间那条缝，因为宋朝的纺织机只能这么宽，可是这个画要画到桌子这么宽的时候，它就是两副捐拼的，两副捐拼。

所以注意一下，捐画跟纸画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很少人用捐画，那重捐就是两层织得很密的绢，叫虫绢，所以它不容易吸水，比较紧。虫绢然后叫外面的相公给繁了出来，就是外面表化殿的人尚烦。上繁也是一种技术，就是把繁泡在水里以后用刷子刷刷过，上过繁以后，这个绢跟纸它就不吸水了，不吸水，所以这是有特别技巧的。我们现在大概教材化的系统都要上繁的东西。

好，照这样的三霄立了稿子，添了人物就可以化了，然后配一些青绿颜色泥金、泥银，用真正的黄金跟银磨成粉，磨成像泥一样，然后加上胶来画画。所以我们知道过去的颜料是贵的不得了的，就是金，有时候是贴金箔，有的时候是泥金，就是你把它把黄金弄成粉细粉以后，加上胶来画画，叫泥金。泥银那也要去外面配，那你们还要拢上风炉子，预备画胶出胶。好，这里都跟我们现在画画的习惯不一样，就是胶彩画，因为大家知道绘画的颜料要有一个东西可以把它粘在一起，西方用什么？用油？我们叫油画，用亚麻仁油把颜料的粉聚在一起，变成一管一管的颜料，所以里面有油，有亚麻仁油。

那东方用什么？用胶？用鹿皮，用兔皮，用鱼皮去熬胶，去把颜料粘在一起。所以日本的绘画我们叫东洋画，也是胶材。大陆的工笔仲裁，台湾的教材都是这个。就是你们如果看台湾一个老画家陈进，他画的就是教材画就是要出教画教，那出教画教等于是熬那个胶。我自己画的油画打底也是用鹿皮，熬胶就是用鹿皮胶。那现在法国有做这个东西，买了以后加上 10 倍的水，用很小的小火慢慢熬，大概比勾芡还要难，因为你火一大以后它就蔫蔫成团了，你必须让它能够完全化焦，所以它为什么要有炉子？宝钗为什么说要有炉子？因为要化焦出焦才能够把这个胶熬成，大概我熬成一瓶，我放在冰箱，我可以用个一两年，可是每一次拿出来还要再化胶，这样了解吗？出胶是说把鹿皮变成胶，鹿皮变成胶以后冻在就是过去北方你放在外面就结冻了。以后你每次要用时候挖出一勺来，加水再化胶，再用火慢慢化掉才能够用。

而且随画两个，画一面去画它，因为你画太多也没有用，就浪费了，所以这里用到了非常专有的名词，预备画胶、出胶、洗笔，还要一个粉油大案，一个大桌子，铺上毡子，上面要有毛毯才能够画画。你们那些碟子也不全，就碟子，因为每一个颜色要有个碟子颜色才不能混乱。碟子不全，笔也不全，都要重新再制好。你看到宝钗完全像采买，就说全部要重新再买。那惜春说我哪里有这些画气，不过写字的画笔罢了。就是颜色也只有赭石、广花藤黄，胭脂是红色，藤黄是从藤里面抽出来的这种植物性的黄色颜料。广花是一种珠标色的颜色，就是酱红色。还有赭石是咖啡色，是一种矿石里面磨出来的咖啡色。现在一般化工协议化大概就这四种颜料，或顶多加上一个花青。那惜春说很多颜色都没有，那宝钗就跟他讲需要什么。

好，我们下面看一下宝钗的这个单子，挑比四肢， 2 号挑比四肢， 3 号挑比四肢大染四肢，中染四肢小染四肢大南蟹爪 10 支。须眉，就是画人的眉毛的须眉 10 支，大着色 20 支，小着色 20 支，开面 10 支，柳条 20 支，箭头 4 两，男者 4 两，石黄 4 两，石青 4 两，石绿 4 两，管黄 4 两，广花八两格粉，格力的粉。四颊胭脂十张，大赤飞金二百张，鱼子飞金二百张，青金二百张，广云交四两，净凡二两樊娟的焦繁在外。

好，你看到这个单子这么长，大家可以把这一段盈利下来。那下次如果去北京荣宝斋，你就对着这个东西去要，很多东西都没有，所以意思说那可能是买中国画料最全的地方，可是已经很多失传了，所以你可以看到红楼梦里面宝钗对于画画工具的讲究到这种地步，大概我知道台湾现在很多的国画家都没有这么全，就蟹爪是画树枝的，眉须、眉笔、画眉毛，它是分到这么细，每一种笔是画不同的东西的，这么讲究，那个颜料也这么讲究的。然后要他讲到一个最难的东西，是说这些颜料还要去桃城飞碟，这是最专业的东西，因为过去的颜料要你自己做，你买不到的。什么叫淘三点水浪涛尽的涛，浪涛沙的涛。比如说我拿到一个矿石赭石，我要敲碎，有没有看到中药店有一个小脖子慢慢敲成粉状，然后用水去掏，然后沉淀了以后那个颜料才能够用。所以画家自己要做这个颜料，就是把矿石打成粉末，用水去洗，洗过以后这个地道的程序叫掏。讲浪，陶锦就是说让他沉淀，然后陶澄澄就是澄清，就让他沉淀。

沉淀以后第三个工作是飞，飞是什么吹？用吹的方法把上面不要东西吹走，最后叠叠是它沉淀了以后的那个层次。所以我们有头绿、二绿、三绿，就是把石绿，石绿是一种矿石，就是你们带的那个土耳其石的，做项链的土耳其石很硬对不对？所以要把它打成粉以后沉淀以后最底下的最绿叫头绿，二绿、三绿、四绿，上面不要的吹走叫飞。所以桃城飞碟，涛是涛，喜城是沉淀，非是吹走不要的东西，碟是剩下最后沉淀的最好的那个颜料。

你看到宝钗之厉害，他绝对可以在告示大家美术系了，就是可以对于国画的工具颜料做法讲究到这个样子，今天大概都已经没有了完全失传，所以这一段我想大家有空可以细细的看一下，那了解一下，就是他对于整个绘画工具、材料、技法的这个讲解。所以我们看到 42 回其实保留了非常多珍贵的史料，那也许不只是刘姥姥走了，那宝钗又抓到黛玉偷看禁书，或者贾母生病这些事件，更重要是说里面有许许多多在历史当中你什么地方都找不到的一些珍贵史料的东西，完完整整保留在这里。所以很多人说红楼梦变成了红学，它可以变成一门学问，因为你光是拿到这一段，你就可以写一个论文，就是关于 17 世纪中国绘画的工具、材料、技法，它就可以是一个论文题目了，这么这么完整的保留在这里，好，我们先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