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01：探病宝玉的三个人

第34回01探病宝玉的三个人

一、知识点

1.怀素《自叙帖》：

《自叙帖》是唐代书法家怀素于唐大历十一年或十二年（776或777年）创作的草书书法作品，为纸本墨迹卷。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自叙帖》为怀素自述其生平大略，兼录颜真卿、张谓、戴叔伦等人对其的赠诗成文。通篇为狂草，笔笔中锋，如锥划沙盘，纵横斜直，无往不收；全卷强调连绵草势，运笔上下翻转，忽左忽右，起伏摆荡，有疾有速，有轻有重，通幅于规矩法度中，奇踪变化，神采动荡，实为草书艺术的极致表现。

自唐末五代以来，《自叙帖》和《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一直是草书领域的热门法帖，在中国草书史上承前启后，在书法艺术领域影响深远。它是怀素流传下来篇幅最长的作品，人称“天下第一草书”。

2.乾坤：

乾坤是一个汉语词汇，拼音：qián kūn。为道教文化术语，一指《易》的乾卦和坤卦。二指天地。三指日月。四指阴阳；刚柔。五指国家；江山；天下。六指局势，大局。七指帝、后。八指玄虚；花招。。

3.祸首：

指酿成祸患的主要人物。

《东观汉记·申屠刚传》：“昔周公豫防祸首，先遣伯禽守封於鲁，离断至亲以义割恩。”

唐·杜甫《写怀》诗：“祸首燧人氏，厉阶董狐笔。”

《明史·包见捷传》：“奸徒敢为祸首。”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们看红楼梦特别要小心，他常常用一种很深情的东西去对抗世俗里面的政治的复杂结构。

2、你会看到他借着宝玉生病挨打，这一次三个访客不同的状况。

3、会觉得这种其实是一个平衡，就是一个很严的管教跟一个很庇护的那种慈爱的感觉，对于下一代是非常好的，它其实有一种平衡，有一种平衡的感觉。

三、全文逐字稿

好，我想大家算得出来哈，我们这个红楼梦已经上了好长的时间，可是也好像只在开头的那个感觉，那这本书因为它基本上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觉得作者并没有把这个小说写完，虽然一直到最近还一直有学者考证，认为后面 40 回不一定是高鹗补的。很多人认为曹雪琴本来就已经写了回目，而且写了一些章节。

可是我想从文学的品质来讲，我们其实最就是你看一幅画，比如说在故宫博物院有一个最有名的就是怀书的资讯帖，那大家说唐朝怀书狂潮最好的作品，可是其实很多人都怀疑那个作品，因为它的运笔的速度以及它的线条比较是接近明朝的。虽然写得很好，可是我们说接近明朝，就明朝的风格跟唐朝并不一样，唐朝的特别是它除了速度感以外，它还有重量感，就是我们看颜真卿的陪将军师，虽然是拓本，可是里面就是我们强调线条的速度感，是有时候会少掉重量感。我想绘画也好，戏曲也好，都是速度感，重量感觉速度感是流畅。比如现在年轻一代的美学强调是快，东西很快，所以就会有一点轻薄，它扫掉那个那种厚重的那个力量。那唐朝的美学非常特别，就是它同时速度很快，同时它可以厚重。这种大概就是有时候是在一个大时代里面，像李白速度很快，李白的诗里面那种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翠渡玉门关。它速度很快，可是它又重，你觉得很大气，也很重的这种力量，那明朝的东西速度快，可是有点流了，有点流。

所以最近有一篇论文出来，就是谈到考证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怀素自叙帖，应该是明朝的文徵明的一个侄子文鹏，他所临摹的一卷，所以我们其实会觉得恍然大悟，就是因为过去一直觉得怀疑，可是那幅作品过去大家不太敢去质疑它的原因，因为它的收藏印章还有纸。可是大家知道中国古代搞这种收藏，它可以搞到什么程度？它连纸它都可以找到唐朝的纸印尼他也可以找到唐朝的印尼，这是一点都不难。张大千家里就一大堆明朝的纸，一大堆明朝的印尼。所以他做石涛的话，你从科学来鉴定，根本鉴定不出来，所以科学不能鉴定。最后其实是靠眼力，这个眼力很难讲，就是我看的时候就觉得，唉，这些东西不对，里面有一个什么感觉，是跟唐朝的那个时代的诗文学，或者这些东西感觉起来不太对，你就会怀疑他。那红楼梦其实最早就是大家会觉得，唉，怎么读到 80 回以后觉得不对了？就是里面那段细节的描写没有了，然后林黛玉在 80 回以前从来不描写她的衣服，到现在为止林黛玉从来没有被介绍过她穿什么衣服， 80 回以后就有了。这个很奇怪，就是一个作者不至于前后不统一到这种程度，就是他画画本来都不用颜色，忽然他要用颜色，这个事其实是一个人的个性，就是说我们对人了解久了，你会觉得人很好玩，你不要用好坏去分辨人手，那个人就是个性根本勉强不了。就是包括你说打牌，这个人打牌都是打牌的一个习惯，他就有一个习性在里面，那个东西你很难解释。所以你常往往在生活里，你觉得这个人的口味，他吃东西他特别点菜也点了几样。

这个是我们刚刚讲为什么红楼梦张爱玲说她读到 80 回以后她不想读了，因为她觉得不对了，就是那个文字的趣味，不是写的不好，她可能如果参加什么征文比赛，后 40 回比前 80 回容易得奖。

我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就说因为我常常做文学的评审，很奇怪，他就要找到没有什么犯错的，就是这篇文章读来读去没有什么错误。我们小时候教作文，就是说写文章最好不要用重复的字，然后标点也对，据点也对，这个就是工工整整，叫做中规中矩。可是大艺术品不是中规中矩的，李白的诗就不中规中矩，他就是简直天马行空一样跑来。我们叫神来之笔，那就是到 80 回以后神来之笔没有了那种天马行空的那种快乐也没有，你就觉得，唉，怎么写的中规中矩？这个人这么老实，每个人物都变成他没有开口，你知道他要讲什么话，可是你等一下看到34。回，我们讲34。回。34。回是很美的一段，就是记不记得上回宝玉挨打了，打的这皮开肉绽，这样好惨好，贾母来了，贾母就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就是那种老母鸡要护孙子的那种，然后贾政被骂到那个程度，最近我在高雄跟他们讲这一段，他们说，唉，怎么奇怪？我每次打孩子妈妈讲的话就是这个话，完全一样，我们现在也没变，所以那个妈妈还是说我一辈子没养一个好儿子，我跟谁说话去？他就没有想到说他爱那个孙子，他这个儿子他可以这么骂的。那我相信下一代这种习惯可能慢慢会少一点。

可是在传统的这个习惯里，我会觉得一个父母在儒家的伦理里，他对儿女要求很严，尤其是儿子，因为望子成龙，那个社会的压力在他身上，所以到了祖父，其实我觉得祖父是退休的父亲，你从这个角度你就了解我退休了，我干吗管那么多？那由你管，所以他就变成另外一个角色了，所以其实从有某些角度你觉得很有趣。

就是我常常跟朋友讲说，看到我的父亲他们，我哥哥打他们孩子的时候，爸爸那种护我妈妈那种护，那种爱孙子疼的不得了，我们就觉得很潸然泪下。因为我们小时候打的时候没有生父母，因为就是战乱里面，你到台湾时候，你生父母都在大陆，所以我们这一代是蛮可怜的，就是那个时候没有人护你，所以我会觉得这种其实是一个平衡，就是一个很严的管教跟一个很庇护的那种慈爱的感觉，对于下一代是非常好的，它其实有一种平衡，有一种平衡的感觉。

那宝玉打完了以后就抬回家，那今天我们 34 回，就是他回家养病，可是我们上次已经讲了一点伏笔，就说宝玉挨打其实对他是一个福气，因为他因为这样子贾母就下令说不准任何人再去看宝玉，所以他老爸就好久没看到宝玉，所以宝玉就借养伤之名，更加无无法无。天呐，他其实真的有点无法无天，因为他挨打的事情其实平常讲也真的该挨打，我们今天这种事情发生恐怕也逃不了挨打，就在外面结交戏子这种换裤带这些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说那个汗巾指甲换来换去的，那当然这些被别人添油加醋。我刚我上次讲过说我觉得宝玉这件事情，因为我们看到对不对？上次他吃饭吃酒席碰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唱戏的，就是一个男角，然后唱女性的身份的，这样有点像美兰方总所谓的钱淡，古代叫钱淡乾坤的乾，就是男子反串演女性角色的，然后十几岁的长得漂亮，然后动作优雅，文实得体，他就很着迷，所以两个人大概在席间就觉得都彼此有爱慕之心，然后就借故上厕所，然后就在厕所门口，两个就聊起天来，然后就非常仰慕。

宝玉说，唉，你们这个戏班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奇官的？那个蒋玉涵说正是在下他就好高兴，他说最近大家都在讲，说要看戏一定要看这个奇观，我们今天有时候也会说哪一个舞者多棒子如何，就是他很仰慕他。所以后来蒋玉涵就觉得初次见面也意外碰到了宝玉，所以就把汗巾子就是我们说绑裤子的那个袋子解下来给了宝玉，那当然古代这个东西很讲究了，不是我们今天我用裤袋是有点好玩，他是真的是绑裤子用的，可是古代那个汉金子是非常讲究的资料，那他说是北靖王所赠，就是有个王爷送他的，是女王国出的一种纺织品，说绑了以后夏天都不流汗的。

那当然有点夸张了，就把这个很贴身的东西，我特别要强调是说这个东西很贴身，因为贴身你不会轻易把贴身东西给别人啊。你现在看到路上看到一个人说，哎，我裤带给你那个人已经吓死了。对，所以这个绝对是很亲密的一个表现。那宝玉就答了以后就很感动，觉得人家把贴身东西给他。蒋玉涵又说我现在没有东西绑，你要不要把你那个给我？所以他又把他自己的解下来给了他。

所以这个这一段故事我们读的时候觉得是十几岁的小孩在一起，好像刚认识，很开心交换信物之类，可是传到外面就是你在外面结交幽灵，留荡幽灵。后来他爸爸打他说流荡幽灵就在外面跟这些戏子，跟这些歌手混在一起，我们今天跟歌手混在一起，但不是罪名。古代这种大户人家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幽灵的地位很低的，就是大家觉得什么不很难听的话了，什么无情，戏子无义这种话，古代对于表演艺术这种是很看不起的，非常看不起，所以就传出去那中顺王府来要人，因为中顺王爷在外面包养了这个钱袋，所以就觉得你宝玉怎么会去跟这个人有一些私下的来往？那父亲当然气死了，所以我上次特别提到贾政往死打这个宝玉，其实不只是宝玉留荡幽灵，更重要的是说他觉得他触怒了中顺王爷，因为这个人是中顺王爷包养的一个爱人。

那你保育什么人？那这个爸爸怕是说他将来这个部长都别干了，因为你得罪了长官，所以这里面虚实夹杂的问题是很复杂，所以我们看红楼梦特别要小心，他常常用一种很深情的东西去对抗世俗里面的政治的复杂结构，所以它让我们看到说中顺王爷包养了奇观，那宝玉跟奇观是私下很好，可是对父亲来讲，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去这个要邀宠于这个中顺王爷的这个包养的人，所以这样才打了他，所以我们看到这个时候贾母的出来对他做了一个保护，然后保护了宝玉，然后宝玉抬回到怡红院当中，我们到 34 回就看他在养病当中，你可以看到宝玉很有趣的反应，就是等一下大家一连串看到三个人来看他，第一个是宝钗，宝钗来了就送了一碗药，就说这个药内敷外敷可以治病，因为不要忘记宝钗是薛家，薛家是皇商，所以家里有最好最好的东西，不管，纺织不管，酒不管，就是连薛潘讲他过生日的时候，瓜都那么大，什么都那么大，就因为他们都是贡品，就是薛家是掌管皇家贡品的皇商，所以他们家会有这种秘方的药，所以他就拿了一丸药来说怎么治病。

然后这个时候你可以看到宝钗跟宝玉的一些对话，因为这里面夹了一个问题，说为什么宝玉在外面留荡幽灵跟蒋玉涵这个唱戏的奇观要好的事会传出去。一般人认为是薛蟠就薛宝钗的哥哥，因为薛宝钗也喜欢蒋玉涵，所以他们就有一点争风吃醋。前面不是有一段是在学校里面，为了大家都喜欢秦钟就大打出手的，就是那个年纪的小孩子，他们争宠就会打起来。那么所以薛潘因为没有争到蒋玉涵，所以就恨宝玉，最后就把这个事情给透露出去，然后中顺王府就跑到贾府来抓人了，所以袭人就把这个事讲出来，大家感觉一下薛宝钗在这里送药来，听到他哥哥是这个事情的祸首，他的反应是很尴尬的，非常尴尬，因为他也知道他个不成才，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然后你可以看到宝钗跟宝玉之间的对答完全是理性的，就是在来探病好，所以我这一段我有点希望我们难免在座大家有时候生个什么小病啊，这样住院，然后朋友来，你会发现不同的朋友来，其实你的反应会蛮不同的，那你会发现很有趣，就是等一下宝玉跟宝钗就是很礼貌啊，谢谢姐姐送药来，那我也还好，也没怎么样什么之类。

然后宝钗也说论理你也要小心，自己也应该把生活行为改一改，如何如何，就是很理性的一个礼貌的拜访，然后宝玉就疼得不得了，其实他都不能讲话了，然后宝钗好容易走了，走了以后他就在那边疼，然后又不能翻身，就是那个整个的痛，像火烧一样，这个时候才描写他的痛，而痛里面昏昏又累又想睡，忽然醒过来，看到一个人在面前哭得一塌糊涂，这个人是黛玉，这是第二个探病的人，可是第二个人是一句话都没有讲的，就讲不出话来，就在那边哭，好像宝玉身上所有的疼就是他自己的疼，你马上感觉出真正深情的是哪一个。

所以红楼梦很有趣，就是你会看到他借着宝玉生病挨打，这一次三个访客不同的状况，那凤姐来，大家当然知道他就是安排事情啦，你们如何如何就是命令。然后凤姐走了以后，接下来几个亲戚都被挡驾了，就袭人，就出去说二爷已经睡了，所不宜打搅，所以这些人是根本不见的。

所以大家有时候到医院看到人家贴一个什么医生主妇什么，那就是这种，就说你也知道他还是会见，可是它是有分层次，就是宝玉的这一次的生病，它就有几个不同层次的这个描写，那写的当然最美的部分真的是黛玉，这个部分就是黛玉的无言而泣，黛玉觉得那个疼是他自己身上的疼，然后黛玉后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哭，只讲了一个，说你从今以后就改了。

好，这个注意一下，跟宝钗的讲法不一样，宝钗是觉得你本来就不对，你在外面留荡幽灵，然后又这个逗调戏她妈妈的丫头，金川就跳了井，都是不对，黛玉好像不觉得黛玉真的是宝玉的知己，她知道宝玉就像个小男孩调皮，那看到喜欢的人他就很亲，他不觉得有那么大的过错，可是他觉得这些人这样打你的话，他说你从今以后就改了，你为这些人，你只好活成你不要活的样子。

所以这个语言是不同的，就是因为黛玉完全懂，宝玉没有那么大的罪恶，他不觉得他那么坏，他只觉得说他不懂得世俗上人的应酬而已。就是如果你今天在外面包一个戏子，别人也可以完全不知道的，可是宝玉那个人就是他喜欢的人，他又让人家知道，所以他自己其实待遇有点，从这个心情上为他心疼。然后黛玉在那边哭着就说凤姐来了，然后黛玉抽身就要走，宝玉就拉着他说，奇怪，你又不认识我，不是不认识王熙凤，你干嘛要跑？他就跺了脚说，你还不放我走人，我这个眼睛哭成这样子，我怎么见人呢？好，你才觉得黛玉所有的哭痛苦是真的。宝钗没有把菜子送了那碗药来，所以那个是很礼貌的拜访，可是黛玉丝已经哭得两个眼睛像核桃，我这样怎么见人，他就从床后溜掉了是吧？你可以看到真正有感情是很私密性的，非常私密，所以黛玉的这个造访就是私密的造访，然后到王熙凤的出现。所以作者绝对很有意在安排三个女性跟宝玉之间的关系，一个礼，一个情，一个是法啊。那个凤姐来就是检查有没有好好照顾，那这是管理人经理来看下属了，那是另外一个看法。

所以我觉得文学的写法其实有时候我们很难拿捏，就是为什么这个作者这么好？因为它有层次，它让你感觉到人间的层次。我们自己看完红楼梦以后会重新回想我们身边这么多朋友，这一生认识这么多人，然后你慢慢会觉得其实真的不完全相同，那个琴跟琴的那个感觉要怎么去写，怎么写到最对，然后后面也很好玩，我们看到这些人都走了，然后袭人就被王夫人叫去，袭人被王夫人叫去，是王夫人。

因为宝玉挨打也特别想到很多事，就是说这个金川跳井的事是他引起的，因为夏天睡觉，金川在那边捶腿，最后宝才跟他讲，宝玉跟他讲了一些有的没的事情，王夫人起来打了一巴掌，金川被赶出去，最后羞愤自杀，就跳井死掉。所以王夫人心里很不安，他就把袭人叫来，想要知道了解一些这些情况。

特别说好像金川跳井的事，是宝玉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贾环去密报的，所以王夫人其实很恨那个赵姨娘，因为当然我们知道说她丈夫的爱是被赵姨娘分散了一部分，所以她也借机会她就要去整赵姨娘或整贾环，那如果抓到这个把柄，他也可以去报复的。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袭人就不敢讲，因为袭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丫头，不宜于参加到这种大家族里面的私事，因为这个，你一得罪了什么人又不得了，所以袭人是非常懂事，就是抵死就不讲。可是我们知道前面袭人其实知道袭人知道这个事情，他就在王夫人面前，他绝对不讲。可是他就劝王夫人说论理宝玉也应该老爷教训教训。那王夫人心里一惊，唉，觉得丫头怎么会讲话这么明理。那袭人在这里就得到了王夫人非常大的信任，他就跟王夫人其实密报了一些事，他就跟王夫人做了一个建议，他觉得应该把宝玉牵出大观园，他说姐妹们都大了，那跟宝钗是姑表这个仪表姐妹，然后跟这个黛玉是姑表姐妹。他说这样子在一起，终究人家会讲话，而且怕以后生事。

所以这个给王夫人很大一个提醒，就是说宝玉十三四岁到底应该当大人还是小孩，因为一直把他当小孩，所以他就跟这些女孩子没天没夜混在一起，住在大观园里，里面只有他一个男孩子。那袭人就提醒了说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他不应该这样子被教育，就是老是跟这些姐妹们没事化妆擦粉，吃胭脂，偷吃胭脂，就觉得他不会成器好，所以习人这一席话给了王夫人蛮大的这个影响。好习人再回到大观园的时候，宝玉没有睡着，宝玉一方面痛，一方面心里有很大的计划，他就跟袭人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宝姐姐，他就把袭人知识走了，因为袭人知识走了以后，他想拿一个东西给黛玉，他怕袭人知道，所以他就跟晴雯说，你去看看林姑娘，看看黛玉，那晴雯说，好，我去看看她，那干嘛呢？你跑到人家就说我看你，那人家说，你干嘛跑来看我这样？他说你总要有个什么东西给他，或者讲什么话。

宝玉又觉得他不想要讲什么，他其实是因为不放心黛玉哭的那个样子，他觉得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够痛了，可他心里面更痛，是黛玉在哭，所以他就一直叫晴雯去看，可是又讲不出个名目，说怎么去看。那晴雯这个人又很直爽，说你好歹让我知道我去干嘛。最后他就说这样子，你把这两个手绢给他，手帕给他。那晴雯你也不懂。晴雯说你要送个新的嘛，名牌一点，这两个半新不旧的手帕你拿去干嘛？那宝玉说你拿去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