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回04：当时的官场文化

第29回04当时的官场文化

一、知识点

1.魂断蓝桥：

魂断蓝桥》是米高梅电影公司出品的爱情电影，由梅尔文·勒罗伊执导，费雯·丽、罗伯特·泰勒等主演。1940年5月17日，该片在美国上映。

该片讲述了陆军上尉克罗宁在休假中邂逅了芭蕾舞女郎玛拉，之后两人坠入爱河并互定终身的爱情故事。

2.乱世佳人：

《乱世佳人》是由维克多·弗莱明执导，克拉克·盖博、费雯·丽主演的爱情片，于1939年9月9日在美国上映。

该片改编自小说《飘》，讲述了美国南北战争爆发后，塔拉庄园的千金小姐斯嘉丽与风度翩翩的商人白瑞德之间所发生的爱情故事。1998年，美国电影学会评选20世纪最伟大100部电影，该片位列第4位。

3.申表：

申表，拼音 shēn biǎo 。旧时道士斋醮时恭读向神奏告的表章。

二、金句/精华笔记

1、个戏不是演给人看，是演给神看，人只是陪客，所以不能够人决定看什么戏，而是神看什么戏。

2、你会感觉到作者是故意的，我觉得作者觉得情到最深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东西，所以需要这些东西都是外在形式，情到最深时候这些东西是不重要的。

3、两个人太在意对方，结果反而变成折磨好，所以这个东西非常难解释，和红楼梦写这个情感也写得非常有趣。

三、全文逐字稿

好，所以张道士就退出了，那贾母就跟众人上了楼，上的楼，就是要看戏了，对不对？他上了正楼，然后贾母就在正楼上坐了，那凤姐他们就占了东楼，然后丫头这些人就在西楼，轮流就在伺候，所以三个楼在看戏，那贾真就来回话，然后在神前拈了戏，注意神前念了戏，就是说把很多戏的名字，比如魂断蓝桥、乱世佳人哪，就一个，然后就去佤波看看，第一个补到什么戏就演什么戏，因为刚才我已经讲过，这个戏不是演给人看，是演给神看，人只是陪客，所以不能够人决定看什么戏，而是神看什么戏。

所以作者就借这个机会，用三个神要他们看的戏，点出这个家族的故事，点出这个家族的故事，因为不是人自己选的，是神要他们看的好，所以沾了戏头。一本白蛇记啊，贾母就问白蛇记是什么故事？贾母不知道，好像没有看过这个戏。那大家就想是汉高祖斩蛇棋手的故事。汉高祖刘邦是一个开国的人，记不记得刚才一直在讲国公爷，国公爷就是贾母的丈夫，是开国的人，所以有一种开国的意思，所以贾母就觉得不错，这个戏出来的不错，就是白蛇气，然后就开始把第二本补，第二本是满床物，刚才有解释过，就是郭子仪的故事，七子八婿都做大官，所以满床都是那个做官的那个木板。

那贾母就笑了，说，噢，这照报在第二本了，说很高兴，就是觉得不错，就是第一个是开国，第二个就是富贵满堂物，那也罢了，神佛药，这样也只得罢了。有没有注意贾母讲得很有意思，就是说这个富贵不一定是我们要的，是神佛要我们想这个富贵说神佛要，那就罢了。所以意思有一点，我觉得贾母真是高度智慧，说人是要不到佛的，要看神给不给你啊。所以他说罢了。既然佛要我们这样，所以我觉得这里很有趣。就是贾母在第二本满堂悟出来时，他知道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常常演富贵，人家生日，什么都演这个戏，因为是吉利的故事。可是有没有隐约感觉到贾母这时候有一点点得意，所以罢了。说佛要我们这样子好，所以他有一点得意了。

好说。又问第三本九贾真，第三本是南柯梦。好，我们可讲南柯梦，汤显祖，明朝的戏就是一切东西，就是一场梦而已，是空的。所以贾母便不言语。有没有感觉贾母极聪明，他其实完全知道对家族，对戏剧，他非常聪明，你看他好像没有读什么书，可是其实是有一个有智慧的一个女性，她就不以还没有讲话了，贾珍就退了下来，在外面预备着身表焚香开戏。申表，申表是写说今天要演什么什么戏，然后这个表是要念给神听的，告诉神说请你来看戏了，这样可以了解吗？就申表焚香烧给神的，所以请神来看戏。所以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大龙洞的保安宫看戏，那个戏台是面向神殿的，是演给神看，所以你注意一下，就是你等于是在神的。我们的庙都是坐北朝南吗？这个戏台一定在庙的南边，所以等于神坐在他的神殿里，就可以看到戏台，所以那个戏台正对着神殿，他都是演给神看，那我们在底下看，只是陪神看。

哦，所以这个其实是一个观念，就是过去的戏基本上都不是演给人看，大部分都是为了愁神谢神来，演得好就焚身焚香，开戏不在话下。好宝玉就在楼上，坐在贾母的旁边，然后叫小丫头捧着刚才那个盘子，那里面不是有很多道士送他的法器吗？然后就把自己的玉带上，然后就翻弄那些东西，就是三五十件，蛮好玩的，一件一件挑给贾母看。噢，你看这个多好玩，这个好不好看？这就跟贾母在那边一面看戏一面聊天，然后贾母就看到有一个赤金点翠的麒麟，赤金，有一点红色的金叫赤金红，有一点红的金，赤金就是有时候我们看到比如印度或者泰国系统的黄金都比较红，赤金它的成分比较不太一样，赤金。然后点翠是古代一种工艺，用鸟的羽毛，用一种特别的技法，把绿色的鸟的羽毛捎在黄金上叫点翠。

古代很多女孩子的头饰上都有这个东西，就翠鸟的羽毛点在上面叫点翠，那这个有一个麒麟，那贾母看到以后就拿了起来，就玩看了说，唉，这个东西好像看过，好像我们家有一个小孩有这个东西，是谁？好，大家注意一下，红楼梦里面一直在讲金玉良缘，因为宝玉天生就有一个玉，所以一直在注意，说将来要跟一个有金的在配，那宝钗有一个金锁对不对？和尚给他一个金锁，所以大家都认为可能是宝钗，可是还有一个人就是史湘云。

史湘云从小有一个麒麟，金麒麟戴在身上，所以我们会发现红楼梦里面后来到底宝玉跟谁结婚，到现在其实是一个疑案，是一个谜，因为在留下来这个作者没有死，以前写的回目当中有写到说因麒麟，就现在讲麒麟，因为麒麟伏白首双星，就是有两个人会白头偕老，就是结发夫妻了。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所以很多人认为最后宝玉取的其实不是宝钗，是史湘云。可是后来因为作者死掉了，所以就被补血的高谔就变成了宝钗跟宝玉结婚，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解决，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就会发现黛玉在这里它的最大的不安就在于他没有任何东西，可是你会感觉到作者是故意的，我觉得作者觉得情到最深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东西，所以需要这些东西都是外在形式，情到最深时候这些东西是不重要的。可是黛玉有时候他会不安，他会有一点不安，所以你会等一下就会看到这个。

讲到麒麟这件事情，所以贾母就觉得，唉，好像我们家有那谁一个孩子有这个东西好，宝钗就讲话了，宝钗非常的注意每一个细节，宝钗的个性充满心机的，他就讲说，哎，大史大妹妹，就史湘云有一个比这个小一点，比这个金麒麟小一点。贾母说，噢，原来是湘云儿有这个，宝玉就说他这么住在我们家，我也没看见，就宝玉觉得奇怪，他在我们家住这么久，我怎么没看到过？这里面有一点在暗示，就是说宝钗是一个特别心细的人，宝钗所有的事情都问得很仔细很仔细。那探春就笑着说，宝姐姐有心，说宝钗很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记得，这有点赞美对不对？可是你看到黛玉的讽刺就很厉害了，黛玉说别的事情还好，心里面也没那么多心，只有这些人带的东西越发流行。那么意思就是说宝钗很在意她是不是将来会嫁给宝玉，所以宝玉有玉，她有金，所以她特别注意还有谁有金，所以她其实在讽刺。那当然黛玉心里面就不好受，就觉得他什么也没有，所以下半回他回家跟宝玉吵架，就是说第一个张道士要跟你提亲，第二个你有一个什么金麒麟的这些东西我又没有。就是说人家都讲金玉良缘，可是红楼梦里面讲说木石前盟，因为宝玉是石头，林黛玉是一棵草，是木石钱蒙。所以他认为谁说金玉良缘，他就是不要认为金玉良缘是最骄，他最好，他觉得最朴素的目的是前蒙，我们有前世的缘分，这个誓日才是最好的。所以木石前蒙就是黛玉跟宝玉，金玉良缘是在讲石香韵跟宝玉，或者是宝钗跟宝玉，就是那个金的这个东西好，所以他就讽刺了这个宝钗，那宝钗听说就回头假装没有听见，他也不能跟林黛玉吵架，可是他就觉得他心事被林黛玉讲出来了，所以自己也有一点无趣。

不好意思，那宝玉听说史湘云有这个东西，就把麒麟拿起来揣在怀里，好，你看到宝玉的反应很有趣，他就，噢，原来史湘云有这个，因为这些人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他觉得史湘云有这个，那我也把这个留下来，哪有空的时候我就跟史湘云说，唉，你看我也有一个，他其实很天真，可是刚刚要放在衣服里面，忽然又想说，唉，怕人家看见是他说史湘云有了，他就要留这件东西，所以手里就拿着，眼睛却在看别人，所以别人有没有注意他好，别人都没有注意，只有林黛玉看着他点点头，你看到黛玉所有的事情都花在他心思上，所以你可以看到下半回他们一定要吵架的，就是好家伙，你又在那边给一个女朋友留一个金麒麟了，就是因为宝玉其实是天真，可是宝玉做这种事的时候永远就会被黛玉发现，那黛玉就永远用这个事情来试探你到底是不是跟我，最好就是我们看到这里面讲的这个痴情女情终欲愈，真情就是讲那个情其实也是永远不够的，明明其实心里面也都有数，可是就是要一直去证明，宝玉觉得心里面有点不好意思，又把它掏出来，然后就跟林黛玉说这个东西好玩，我替你留着。

有没有发现很有趣？他明明不是为了他，本来不是为林黛玉留，这个时候他因为林黛玉看到说，唉，这个灯很好玩，我替你留着，所以宝玉的那个个性也很有趣，以后有机会帮你穿上袋子，你可以带起来。那林黛玉把头一扭，说，我不稀罕，因为他知道他不，更不是为他留的。那宝玉就说，你果然不稀罕，我少不得就拿着说着又放在口袋里去了。

那刚要说话，只见贾珍贾荣的太太婆媳两个来了，就是尤氏他们都来了啊，彼此见过以后，贾母就说，你们又来做什么？我不过没事来逛逛好，记不记得刚才我们讲说，因为贾母出来了，儿媳妇孙媳妇不能不在旁边伺候，所以其实贾母没有通知贾真的太太，因为贾真是宁国府，他们是荣国抚，所以他觉得不要去惊扰亲戚。

可是当贾真一知道贾母在，立刻叫他的儿子贾荣回去通知他妈妈说你一定要来，因为这是长辈，你要伺候，所以贾真的太太立刻就赶来了。那贾母就抱怨说，哎呀，我只是出来玩一玩，你没有劳师动众，可是这里面你可以看到说这种大家族的规矩，你要偶尔去看个什么值棒都不行，因为旁边人都跟来了，因为他你有那个身份，所以其实也蛮辛苦，就是他一动，所以人就要跟着动，他没有办法好，所以贾母有点抱怨说，你们干吗又跑来，我只是来玩玩。

那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有人就报告说冯将军家有人来了，记得吗？冯子英那个一等神武将军的儿子，听说贾家的人在庙里打叫，就是在祈福，赶快预备了朱阳香贡茶食全部送了来。好，你可以看到这个家族一动就不得了，还不只是亲戚要赶来，连不是亲戚的人都来了，好，所以这里面当然都在讲说这个家族声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随便一动就影响到周边不是？你要不要你那么不去惊扰亲友？可是别人听说你要去庙里还愿呐，请愿别人就会赶快把杀猪宰羊就帮你做贡品了，所有的贡品全部都做好，所以，道观可以的，他们其实是清虚观，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说他在这里，这个冯子英就把朱阳香贡茶食全部准备好。

那凤姐听见了，赶快赶过正楼来，然后拍手就笑着说，哎呀，我就不妨这个，只说咱们娘儿们来逛逛啊，不是讲好说不要让人家知道吗？就是我们这些女眷们出来玩一玩，可是人家只当我们大白斋残觉得我们贾家来做法事，做大事，所以这里面都说明其实也不是这个家族要不要就是你声势到了一个程度的时候，一传出去，所有的人就会动员这样的一个状况，所以就来送礼，那都是老太太闹的，都是贾母，你看你要出来玩，这下不得了，那等一下要预备赏封了，人家来送礼，你要赏给赏钱，而且又要还礼，所以这些家族最后就没完没了，就永远这种礼，向往来的东西就一直重复。

那好冯家的两个管家的娘子就上楼来了，那冯家的两个来来去去又接着好赵氏郎家也有礼来了，那冯家先知道，就赶快送个礼，那赵氏郎家说，哇，你不送，你将来在官场上也麻烦，肇事郎家又赶快送礼来，所以接二连三都听见贾府打叫，就是祈福，女眷都在庙里，一应远近亲友，世家相与，所有的朋友都来送礼了。

好，所以这下本来要出来散心玩一玩，又累死了，因为你收礼都不得了，每一个礼收，然后列表，然后记账，然后还礼写赏风，又忙得不得了。所以这里面其实有一点好玩，就在讲这个大家族异想天开，觉得我们去屋来泡个温泉好玩，不要让人家知道，酒吧全部的人都知道，然后礼全部送来，然后周边全部戒备好，所以有点讲这样的家族的那个动员的这个气势，那贾母就后悔说，唉，又不是什么震惊事，我们不过闲逛逛，就想不到这里上了，没得惊动了人，好，所以你可以看到贾母就后悔，觉得根本不能乱动，就是他随便讲一下，出来玩一玩，逛一逛，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结局，所以看了一回戏，到下午他就回家是吧？算了算，回家本来其实想是住几天的，所以第二天他就不愿意去了，就懒得去。那凤姐说打墙也要动土，所以你反正已经动了土，已经惊动了人家，那今天也就乐得再去逛逛吧。

所以那个贾母就因为昨天张道士提起宝玉说亲的事来，那宝玉一天心中不自在，宝玉很恨人家在大庭广众跟他要相亲说美这些东西，因为他也知道会得罪黛玉，所以他就心里面不自在，回家来就生气，然后就发撒娇说张道士跟他说了亲，口口声声，他就讲说以后再也不要见张道士了，别人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那第二个林黛玉昨天回家又中了一点暑，就是身体比较娇弱，因为大热天出去中了暑，所以这两件事情贾母就执意不从了。贾玉贾母觉得他最疼爱的宝玉跟黛玉都不去，所以他更表示说他不肯去了，所以凤姐看贾母不去，所以自己就带了人去也不存活下。凤姐喜欢热闹，人家礼越送多他越开心，反正他有生命活力，所以他也不在乎。那宝玉看到黛玉又发了病，心里放不下饭也懒得去吃，就没事就过来问。

那林黛玉又怕他有个好友，你只管看你的戏曲，好歹就林黛玉就跟他说，你不要老在面看我，你自己去看戏，你出去玩一玩，走走也没什么事情，那在家里做什么？那宝玉就说昨天张道士提起说亲，心中不受用，那现在听到林黛玉这样讲，他就想说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也就算了，然连你也奚落起我来。他觉得林黛玉要他走的原因是因为听到前一天在道观里面有人给宝玉做媒，所以林黛玉心里面不舒服，所以宝玉很有趣。

宝玉的那个心思就是一直挂在林黛玉身上的，他觉得林黛玉生病，林黛玉心里不舒服，要把他赶走，叫他看戏，都是因为张道士要给他提亲，所以黛林黛玉要跟他疏远，所以他就觉得不舒服，那不舒服特别是觉得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我的心完全在你的身上，我根本不可能跟别人结婚，那你还要这样子想我，好，我们在这里看到所谓的情就是这个东西，就是两个人情这么深，可是两个人都不相信，都要在那边一直证明，就是那个少年恋爱的常常就会变，变成这样，他说连你也奚落起来，因此心中更比往日烦恼加之百倍，如果别人眼前断不能动这肝火，只是林黛玉说了这个话，倒比往日别人说话不同，由不得立刻沉下脸来，就很不高兴，他说我白认得你了罢了，就是有点生气，这个也是，大概我们我讲少年恋爱时候常常会讲的话，说我白认识了你，因为意思说我跟你特别好，跟别人是不一样的，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可是你就特别会去折磨那个特别跟你好的人，那别人你也不折磨，你跟别人都蛮好，那个对方也很生气，说你对别人都这么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折磨？可是他就觉得说我跟你不一样啊，会不会发现所有在恋爱里面的那个情感，到最后其实就是这个东西在牵扯，很有趣，就是你跟别人都无关，你觉得那个有关的人，你就会很计较，因为他的举动会跟别人不同好，所以宝玉就很生气，说我白认得你了罢了。

那黛玉听说就冷笑了两声，我也知道白认得了，我哪里像人家有什么配得上意思说别人有金麒麟呐，有金锁，我什么也没有。那好，所以这个就是闹气了，那就是因为两个人太在意对方，结果反而变成折磨好，所以这个东西非常难解释，和红楼梦写这个情感也写得非常有趣。

那宝玉听了就直接走上前来，你这么说是安心要咒我天诛地灭吗？要咒我死吗？那林黛玉一时解不过这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宝玉又说，昨天我还为这个赌了几回，咒他们常常就发誓什么之类的，今天你到底又准了我一句，我变天诛地目，地面你有什么益处？就是那个小男女的吵架的东西出来了。那黛玉一听到这个话，才想起上回他们讲过，就是不要再斗这个气了，可是今天原是自己说错了，又是着急又是羞愧，就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要安心咒你，我也天诛地面好，所以你可以看到所有的恋爱里面，它最后就是发誓，就是如何如何死，就是死亡毁灭这种话都出来，那何苦来？我知道昨天张道士说的亲，你怕阻碍了你的好姻缘，你心里生气来拿我杀，性子好刚好讲的相反的东西。

宝玉其实因为张道士说媒就恨张道士为了黛玉的着想，可黛玉现在偏偏又讲说我知道你怕我在中间挡了你的好婚姻，因为昨天已经有人跟你说没了，所以你其实很有趣，就是两个人斗气的时候，其实理性分析他都知道对方对他好，可是已经非理性，而那个非理性只有对你最爱的人就会用这个方法，就是那种痴情女情重欲，痴情的东西一直在出来。宝玉这个时候他就开始跟黛玉开始彼此的冲撞跟折磨。那这一段我觉得写得非常好，可是我会觉得一般人，尤其在现代的读者去读他的时候，非常不容易懂，因为我们现在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那么多时间。我的意思说觉得好烦，每天还要这样子。因为每个人都忙，所以我学生告诉我说，我们现在常在网络上认识人，谈一谈，然后就约在哪里见面，第一次见面，见了面以后根本不讲话。见了面以后，唉，怎么跟网络上的这个印象不一样？他就嘣嘣嘣传一个简讯说不用见面了，就走了。

我最近听到的学生讲的都是这样的故事，噢，我说，噢，这样子，那我的意思说这也很爽快，也很简单。可是我的意思说，其实现在人没有任何的耐心去磨东西了，可是你可以看到黛玉跟宝玉那个膜，其实是很传统古典的爱情，就是他有时间在那边扯，就像罗密欧在那个阳台底下，哦，还要念那么多诗的，现在都没有了，就说不用见面了，然后就传过去了，其实已经到了现场他都不要见面，他觉得这样比较简单，可是我不晓得，就是人的矛盾就是简单，同时也就少掉很多很多深情的东西。

所以我相信今天我刚刚讲说现代人读这一段会越来越不懂，所以这一段很长，我希望我们放在下一次能够讲情，就专门讲情，因为前半段其实在讲福这个字，后半段才讲到情，就这两个人的牵牵扯扯，然后到最后逼到宝玉摔那个玉，因为那个玉是他的命根子，他说不要这个玉，他就在地上摔，那这个时候你会看到一种很毁灭性的那个爱情，可是两个人真的到了最深，最深的情就是一般红楼梦里看不到这么深的感情，可是这两个人前世的那个姻缘简直就是冤家。

后来贾母就赶来了，贾母就在哭，说你们两个是我最疼的，你们两个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哇？两个人就大哭说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的字叫冤家，所以我们真的是冤家，因为他们是那种知识分子，所以其实很少讲到民间的语言，可是贾母其实有很多语民间的语言，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然后两个人就大哭说原来世间有这么好的字叫做冤家，就是因为冤家才会碰在一起，所以他就会把那个我们认为的折磨变成另外一种还债。所以其实我们会发现贾母还是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贾母不管在伏跟情当中他都是最名言人，他全部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是我觉得读红楼梦很多人都忽略的，就是觉得红楼梦其实当然是写一个青春亡国，可是一个青春亡过背后有一个贾母的保护在那里，所以可以花多一点时间去感觉贾母这个角色的重要性跟它的分量。特别是我们今天前面讲的他在庙里的那些反应，对那个小道士的那个反应，我觉得看到了贾母最温暖的一面，就是真的是一个老祖母的那种宽厚包容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