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回03：红玉抓住了凤姐的机会

第27回03红玉抓住了凤姐的机会

一、知识点

1.汝窑：

汝窑，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因窑址位于宋时河南汝州境内而得名，今河南省汝州市张公巷和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均发现汝窑烧造。汝瓷位居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首，在中国陶瓷史上素有“汝窑为魁”之称。汝窑是中华传统制瓷著名瓷种之一，中国北宋、南宋、明朝时期皇家主要代表瓷器。

汝瓷造型古朴大方，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土质细润，坯体如侗体其釉厚而声如磬，明亮而不刺目。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可与商彝周鼎比贵。

1952年，周恩来总理指示“发展祖国文化遗产、恢复汝窑生产”。经过上百次实验和研究，1958年烧制出第一批豆绿釉工艺品，1983年8月汝窑天蓝釉经过专家鉴定，均达到明代汝窑水平。

2.宋徽宗：

宋徽宗赵佶（1082年11月2日～1135年6月4日） [1] ，号宣和主人，宋朝第八位皇帝（1100年2月23日～1126年1月18日在位），书画家。宋神宗赵顼第十一子、宋哲宗赵煦之弟，母为钦慈皇后陈氏。先后被封为遂宁王、端王。

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宋哲宗驾崩，由于哲宗无子，于是向太后立赵佶为帝，次年改年号“建中靖国”。宋徽宗即位后启用新法，但是宋徽宗重用的蔡京等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政治形势一落千丈。过分追求奢侈生活，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宋徽宗尊信道教，大建宫观，自称“教主道君皇帝”。重和元年（1118年），置道官二十六等、道职八等。宣和三年（1121年），令三京置女道录、副道录各一员，始立道学制度。在宋徽宗集团的腐朽统治下，内部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宋江起义和方腊起义先后爆发，北宋统治危机四伏。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兵临城下，受李纲之言，禅让给太子赵桓，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与钦宗赵桓被金人掳去。金天会十三年（1135年）死于五国城，时年五十四岁。南宋绍兴十二年（1142年）三月，棺椁被迎回南宋，葬于绍兴永佑陵。

赵佶发展了宫廷绘画，广集画家，创造了宣和画院，培养王希孟等一批杰出画家，其组织编撰的《宣和书谐》《宣和画谱》和《宣和博古图》，更是美术史研究中的珍贵史籍。其自创书法字体，被后世称为“瘦金体”。赵佶的艺术造诣也很高，代表作有《芙蓉锦鸡图》《红蓼白鹅图》《池塘秋晚图》等。

3.故宫博物院：

北京故宫博物院，成立于1925年10月10日。是在明清皇宫及其收藏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集古代建筑群、宫廷收藏、历代文化艺术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博物馆。也是中国最大的古代文化艺术博物馆。

北京故宫博物院占地100余万平方米，保存古建筑约9000间，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宫殿建筑群。故宫的前身是明清皇宫紫禁城，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建成，明清两代共有24位皇帝居住于此。1912年溥仪退位后，紫禁城作为皇宫的历史就此终结。1914年，于外朝区域成立古物陈列所；1925年，于内廷区域成立故宫博物院；1948年，古物陈列所并入故宫博物院。

北京故宫博物院院藏文物体系完备，现有藏品总量180万余件（套），藏品总分25种大类别，其中一级藏品8000余件（套）。依据不同质地和形式，可分为绘画、书法、碑帖、铜器、金银器等25大类，其中珍贵文物占藏品总数的90%。故宫博物院通过明清皇家宫殿建筑，宫廷史迹原状陈列，珍宝、钟表、书画、陶瓷、雕塑等艺术藏品常设展览，每年还定期举办临时专题展览。。

二、金句/精华笔记

1、你看到红玉的回答，红玉就是一个非常就事论事的一个人。

2、王熙凤最精彩的话就是急得我冒火，因为王熙凤是急性子，事情斩钉截铁都是很快，刀斩乱麻。

3、楼梦里面也许作者有一个意思，是说就事论事，能够把事情讲清楚。

三、全文逐字稿

好，凤姐看到小红就站在山坡上招手，那红玉赶快丢了，众人就跑到凤姐跟前，好，你可以看到其实也有别的丫头在啊，思琪也是丫头对不对？坠儿也是丫头，可是小红就赶快跑过去，觉得这是大好的机会，凤姐叫她了，就到凤姐面前对着笑说，奶奶使唤做什么？说，你叫人有什么事吗？凤姐不认识她，打量了一打量，看她生得干净俏丽，讲话识趣，所以笑着说，我的丫头今天没跟我进来，王熙凤平常身边会跟着萍儿，跟着风儿，她有几个丫头，可是今天她的丫头大概在都在忙那个忙总结的事，没有跟我来。

她，我现在想起一件事，要找个人出去，不知道你能干不能干，说得齐全不齐全就是我要叫你去办事，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办得好。红玉就说奶奶有什么话说，只管吩咐，我说去，说的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就是了。好，你看到这几句话已经干净利落，就说你交给我办，看我办不好，你处罚我就是有担当的人，有责任感的人，讲话就清清楚楚。所以凤姐已经觉得，唉，说得不错。

凤姐就跟他说，你是哪一个小姐房里的，那我现在要你去做事，如果他来找你，我就替你说，说是你帮我去做事了。红玉说我是宝二爷房里的，是。凤姐就笑了，说，啊，原来你是宝玉房里的怪盗呢。也罢了，那等他问我，我替你说，你到我们家好下他，下面他要交代事情了，大家把这个事情当成是交给自己的一个作业，就是说你要去怎么办？他就说你到我家去，你会看到萍姐姐，就萍儿就是王熙凤的最得力的一个助手，告诉萍姐姐说外头屋里桌子上面汝窑盘子架子底下放着一卷银子，内卷银子是 160 两，是要给那个绣花的工匠的工钱，那等张才加的来，要当面撑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

然后里头床头肩上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两件事情对不对？第一件事情比较麻烦，第一件事情是说你要讲清楚这个东西在哪里，就在外头的屋里，然后在桌子上有一个汝窑的盘子，知道汝窑吗？你还分辨得出是汝窑还是菌摇还是歌摇，因为他们可能摆了一排古董。那你要找到那个汝窑，汝窑是宋徽宗时代烧出来的瓷器，一种青灰色的，非常漂亮的，汝窑的那个在故宫博物院只有几件，就全世界现在瓷器拍卖市场拍得最高的。跟你看到清朝的贵族家里摆的就是汝窑，现在故宫大概我知道这十几件非常少，就是最稀罕的一种瓷器。他汝窑的一个架子底下放了一卷银子，这个银子是 160 两。那这个银子不只是拿到这个银子，还要交代这个银子是给绣花的工匠的工钱。

那来拿这个钱的人是谁？是张才，那张才来了以后不能当面就交给他，一定要称好，以后当面称给他，说是 160 两，因为不能说他拿了以后，到时候他说少了或者多了，所以要他当面称给他看，就是拿出天平来砝码放上去 160 两，交代清楚，然后交给他再拿去，然后顺便就到里头，床头间就是王熙凤睡觉的床，旁边有一个小荷包，小荷包可能人家是重要东西，说拿了来好，红玉听说抽身就去了，好一会儿就回来了，那回来就事情办完了，然后找凤姐，找不到，看不在山坡上，就看到了思琪从山洞里出来，那站着细裙子干吗？细裙子大小便就是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忙总结，就随便跑到山洞里面，就蹲在那边，大概大小便，我想大概是小便，大概还不至于是大便，所以出来在绑裙子，所以作者没有讲这个事情，可是你看得出来，大白天没事在那绑裙子，当然是解手去了，刚才解手就是细裙子，那细了裙子出来就赶上来问说姐姐可知道二奶奶往哪里去了？她就问思琪说，你知道王熙凤到哪里去了？那思琪说没理论，不知道，也不理他。

那红玉听了就抽身又往私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都在池边看鱼。那红玉上来就赔笑问道说姑娘们，你们知不知道二奶奶哪里去了？那探春就说到奶院里去了，那奶就是李纨，就是贾朱的太太。因为王熙凤是贾琏的太太，所以是老二排行二，所以叫二嫂。那个是奶，就到李纨那里去了。红玉听了就往稻香村来，顶头就见到晴雯，奇侠、碧痕、紫霄色乐世书入画、婴儿一群人来，都是他的对头。就这群丫头阶级都比他高，就常常骂他的那一群人。好，你下面就看到晴雯，一看到红玉就说，你只是风啊，院子里花也不浇，却也不畏茶，炉子也不拢，就在外头逛。你有没有看到大丫头骂小丫头都是这样子，就是家里花也没有浇，然后那个养的那些鸟也没有喂，然后炉子的火也没有把它弄好，也没有生好，那就在外头逛好。

你看到红玉的回答，红玉就是一个非常就事论事的一个人，他就回答说，昨天二爷说了，今天不用浇花，就那个花不用每天浇的，每天浇那花就死掉，说今天不用浇花，所以顶回去了，所以你不要碰到我就浇浇花宝。二爷说，今天不用浇花，过一日交一回，隔一天才交一回。

那第二件事，我喂雀儿的时候，我喂鸟的时候，姐姐还在睡觉呢，他顶回去一句就说，你们在干吗？你们还在睡觉，我早很早就起来，就在喂那些鸟，这里面就是大丫头，对，小丫头，那通常小丫头是不敢回嘴的，可是小红不是那样的个性，觉得我没有错，我为什么不回嘴？所以它花的问题解决。

第二个鸟的问题说我喂鸟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呢。那毕恒说那查炉子就盯他。那第三件事情，你炉子为什么不生？红玉道说今天不该我拢的班不是有值日生吗？今天没有排到我，那不该我生，所以他清清楚楚。所以我们看到红玉王熙凤要用它，是因为红玉所有事情就对事不对人，就是我清清楚，我做好我的本分，那我合情合理地来讲这个话。他说今天不该我拢的班有茶没茶，别问我就是生炉子是为了要沏茶，就是过去的家里面都会先沏一壶茶，有人有客人来就有热茶可以喝，他说有茶没茶别问我好，那个骑伞道，你听听他的嘴。

好，你看到这里事情三个讲了一二，三件事情小红都没有错，接下来就不是讲事情的对错，就是讲人了，我觉得那个是儒家伦理的大问题，就是说你听听他的嘴，那他们会觉得说好家伙，你是个小丫头，你就敢犟犟嘴，那可是小红觉得我没有错，所以这里面可以看到其实小红很西方人，就是对事，我不要对人，可是奇侠他们就不是说你这样的没有规矩，你怎么对这些姐姐们讲话这个样子讲，就说你听听他们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吧，最后还是给他一个罪名，就是他在玩，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说他该做的事不做，他在玩那，所以这里面其实小红很可怜，我觉得小红在红楼梦里面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丫头，可他就被压在那个地方，因为其实整个家族是不规矩的，就是其实大吃倚强凌弱就是辩嘴的，这种情况好，红玉还是要辩罪。

红玉说你们再问问我逛了没有，他说二奶奶使唤我说话取东西去的，他说我刚才王熙凤交代我去拿东西，我并没有在玩呢，他还在顶他们，就是表示说你，你们不要乱讲，说着就把荷包举给他们看啊，说你看我去帮二奶奶拿这个荷包给他们看，好大家就没话讲了，因为大家也怕王熙凤就不敢讲话，可是要走的时候你看到晴雯冷笑着说怪盗呢，原来爬上高枝去了，意思说怪不得了，他讲话这么有自信，这么凶，原来已经爬上高枝，表示王熙凤是高枝，就他已经被重要的人物看上了的意思，所以这里面夹蚕了一个东西，就是说小红全部是讲话都在对事，可是晴雯旗下讲话都在对人，就是人的复杂度，所以你可以看到那个儒家社会里面最后那个人的纠缠其实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那把我们不放在眼里了，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就说王熙凤也不知道跟你讲了多久，讲了半句话，还是一句话名字姓什么都不知道，就高兴的这个样子了，就故意在讽刺他，就是觉得他已经得意忘形的感觉好，他就说这一招半招算不了什么，所以你今天被王熙凤看上了，不算什么，如果永远的走出这个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上，你才算有本事。

就这里面当然是讽刺，说人家也不过叫你拿个东西，你就得意忘形这个样子，你如果真厉害的话，你就跳槽，你就到那个公司去，你就真正做那个经理的助手，就没想到王熙凤等一下真的就要他走了。所以你可以看到小红就改变了他的一个命运，我觉得红楼梦的作者其实在这里是鼓励小红的，就觉得生命不要受那个委屈，而能够对视，能够把事情处理的好，那能够离开这样这个绞不清的这个园子，好。红玉听说不辨纷争，就觉得忍着气就去找凤姐，然后到了李纨房中，果然看到凤姐在那里跟李纨说话，红玉就上来说，萍姐姐说奶奶刚出来，她就把银子收起来了，刚才张才家的来了，当面称了给她拿去了，说着把荷包递上去，好，有没有发现两件事都交代清楚，简短有力，就第一件事情说。平哥说，哎，不用那么费心了，其实张才佳来过，我当面撑过，已经拿走了，所以这件事情就了，所以奶奶放心。

第二个就把荷包拿上去，所以王熙凤交代的两件事情都结束了，可是平儿还有交代事情，所以他还要再转平儿的话，所以下面这一段才是厉害的，就是平儿姐姐跟我说，叫我回奶奶，这个奶奶是谁？王熙凤就跟王熙凤回答，刚才旺儿进来了，望儿问说陶奶奶的事下，就问王熙凤要批示一下要往哪家去，那萍姐就把那个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她去了，好，凤姐笑着说，她怎么按我的注意打发去了，照理讲他这样交代其实就够了，可是王熙凤在试探他，王熙凤看着这个，唉，这个丫头真不错，看看他讲的够不够清楚，说他怎么样用我的意思去表达了，要他再说一次，等于是一个考试，就是一个 interview 了，就是要不要用这个人好，我们看到他就红玉说，萍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的奶奶好，原来是我们二爷不在家，二爷就是贾琏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吴奶奶好些。

好，你看到又一个奶奶出来，等吴奶奶好些，我们奶奶会跟吴奶奶一起来瞧奶奶，所以这里面有 3 个奶奶了，对不对？然后吴奶奶前几天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所以又第四个奶奶出来了，舅奶奶带了信来，那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好又租来第五个奶奶，姑奶奶找两丸延年神宴万全丹，你看他连药的名字都讲得清清楚楚，我们现在那个药的名字常到那个面前已经忘了，常想不起那个药的名字。

两丸延年神宴万全丹，如果有了，奶奶咋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天就有人顺路给那边的舅奶奶带去。好，你看到这一段话，大家看一下，我们听，我们都糊涂了，所以旁边的李纨就笑了，说，哎哟，我就听不懂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那凤姐说，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门子的话，就四门子从四家交代，跟她加起来是五个奶奶。所以四门子的话说着就跟红玉说，好孩子，难为你说得齐全。

王熙凤很少赞美人，他说你真不容易，你说得这么完整，别像他们扭扭捏捏蚊子似的。他就是在骂那些旁边的丫头了，那些女孩子，他觉得女孩子每一个都像蚊子一样，你话都讲不清楚，他别像他们蚊子似的。然后他就回头跟李纨讲话，嫂子，你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这几个丫头老婆以外，我就怕跟别人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做两三节，咬文嚼字拿着枪哼唧唧的，急得我冒火。

王熙凤最精彩的话就是急得我冒火，因为王熙凤是急性子，事情斩钉截铁都是很快，刀斩乱麻，可他每次碰到那些美人丫一句话讲不清楚，所以他急得他冒火。他们哪里知道，本来我们那个瓶儿也是这样的，那我就问瓶儿说，难道一定要装蚊子，哼哼哼才是美人哪，说了几招才好了些好。

所以你可以看到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就是审美的问题，就清代的审美是一个弱的样子，是女孩子是弱的，是讲话讲不清楚的。他就讲说当时他训练瓶儿也是这样，训练瓶儿做事越来越利落，他说何必一定要像蚊子，哼哼才是美人。说了几招才好些了。理工才理完就笑了，就说，都向你破落户才好。

好，我们注意，这里讲的破落户不只是第一次了，以前贾母也讲王熙凤像个破落户这样，那破落户的意思就是那些穷人家讲话都是叽叽呱呱，就是六合夜市里的，然后那样叽叽呱呱那种嚼着槟榔讲话的那些人没有那些教养。可是王熙凤就很讨厌这个教养，他觉得这个教养其实把人弄得假兮兮的，就是都不大气了。

所以这里面理完就说哪里人家都向你们破落户出来的，说大家闺秀的训练，本来就是讲话要轻声细气，最好人家都听不见，那才算美人的。所以他就故意讽刺他，说哪里向你破落户才好，那凤姐就说这个丫头就好，刚才两招话说的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简单明了，简断说着就跟红玉笑着说，你明天服侍我去，我认你做女儿好。

你有没有注意到红楼梦看得起一个人？这些贵族就是讲我认你做儿子或女儿，跟着我，我一条理，你就出席了。红玉听了就扑哧一笑，凤姐说，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做你的妈了？你做春梦的，你打听打听，这些人比你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理呢，今天抬举你了，好。他的意思是说王熙凤虽然 1718 岁，可是他管家啊，大权在握，多少人要拜他做干妈他都不要，比他年龄大了就要拜他做干妈都不要。这里也看到过去的诠释啊，那种诠释的关系，他说我今天要你做我干女儿，抬举你呢。红玉就笑着说，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倍数了，我妈是你的女儿啊，他的妈妈是林之孝的太太，那是这个贾家的管家，是王熙凤的干女儿。他说你现在又认我做干女儿，所以他倒打了一耙。他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搞不清楚？他说我应该是你的干孙女，怎么变成你的干女儿，就把倍数给搞错了。所以你看到这个丫头的厉害，一般人这个时候不敢讲话了，也许就认了。就，唉呀，王熙凤要你做干女儿，多好的时刻，她不是。她说我妈妈是你的干女儿，你怎么又把我当干女儿？她就在那边笑。所以你可以看到他个性里也有一种健康，有一种大方，而且对事情明理的东西不会躲躲闪闪的这个东西。

他，我妈妈是奶奶的女儿，这会又认我做女儿，凤姐说谁是你妈？李公才就笑说你原来不认得他是林之孝的女儿，说小红是林之孝的女儿。凤姐听了十分诧异，为什么诧异？他说原来是他的丫头，然后笑着说林芝孝两口子就说你那个爸爸，你那个妈妈，锥子都扎不出一声，就拿锥子刺都刺不出一个声音，就是呆呆的不讲话的，怎么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出来？他说我成天讲，说他们倒是配救了一对夫妻，一个天龙一个地哑，就是这两个人一天好像都不讲话的，那怎么会生出这么伶俐的一个丫头？说你十几岁了？红玉说 17 了，那又问名字，红玉说原来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所以如今只叫红儿了。

可是王熙凤反而表示说干嘛一天要教育就烦死了，说就叫小红就好了。所以王熙凤的态度也不太，也说讨人嫌的很得了欲的意思的，好像每个人都觉得欲是好东西，你也欲，我也欲。应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那就跟他妈妈说说吧。然后就把赖大家的事情也多了，那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那他一般的答应他在这里有点怪，一个管家就是赖大，因为他常常跟赖大说我手下人不够用，你帮我挑几个好的人来用，就没有想到说老是把一些差的丫头给他，然后那个好的丫头没有到他这里，所以他就在批评这个赖大。

可是李纨就帮那个赖大讲话，他说你多心了，那这个丫头很早就进到大观园来，他进来在先，你说在后，怎么怨他他的妈妈呢？那凤姐说，既这么着，明天我跟宝玉说叫她再要人，叫这个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那红玉就笑着说，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事。

你看他回答的厉害，就是说你一个经理问说，唉，我们现在要用你了，你愿不愿意？本人愿不愿意？那这个丫头在那个时代里面，他讲说愿不愿意跟轮不到我说，你们是主人，你要我就要我了，那我只是高兴，说我跟了你，我可以学一点眉眼高低，出入上下，有东西可以学啊。这是回答，聪明的不得了。

所以这个红玉胡适考证里面一直觉得红玉后来应该还有更多的戏，因为这么好强的丫头，可后来他反而没怎么戏，他大概就到这里。那其实我们也很难断定作者安排这一段是不是为了以后的铺陈，其实不一定，也许就是在表现。说红楼梦里面有一个丫头，从儒家来讲是不安分的，从个人主义来讲他是好强的。其实你很难讲对错，就是他自己要改变他的命运，而最后他也真的改变了他的命运，那他并不遵守。儒家说你辈分，你在那个辈分你就不要讲话。就是如果人家说你怎么炉子也不生，鸟也不喂啊，话也不教，他如果就认了，其实是委屈。那红楼梦里面也许作者有一个意思，是说就事论事，能够把事情讲清楚。好，所以我们这一段讲完，我们等一下休息一下，讲黛玉藏花，大家可以看到它怎么去对比前面的扬飞系蝶，怎么样去对比宝钗的铺蝴蝶，这个段落形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面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