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07：两种不同的死亡形式

第11回07两种不同的死亡形式

一、知识点

1.妻管严

妻管严，顾名思义，就是你老婆管你很严格，事事听她的，时时听她的，她让你向东你不敢向西。一些人把惧内叫做“气管炎”（音同“妻管严”，即妻子管得太严）是来自于马季的相声。

2.交腊月：

即进腊月，腊月，是岁末十二月的别称。关于“腊”，早在《周易》与《周礼》等著作中就有“肉甫”和“腊味”的记载。“腊”的本义是“干肉”。岁末十二月有多种称呼，其中最为熟知的当属“腊月”这一别称。这个月的天气最适合风干制作腊味，所以有“腊月”之称。。

3.沉香木：

沉香木是瑞香科（Thymelaeaceae）植物白木香干燥木质结油部分，是一种木材、香料和中药。沉香木植物树心部位当受到外伤或真红油菌感染刺激后，会大量分泌树脂帮助愈合，过程中产生浓郁香气的组织物。这些部分因为密度很大，能沉入水下，又被称为“沉水香”。。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很希望大家看到现代文学跟红楼梦之间的某些关系，就是他的这个排场，一部一份的场排场。

2、所以这就是小说的编织的方法，他绝对不会立刻就写到主线，而让主线让你一直在那边急着说到底秦可卿怎么样，可他就不讲这个事情。

3、为什么作者花这么多时间写贾瑞，而小贾瑞的悲剧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悲剧，而同时又对比出王熙凤的那个厉害真是到了惊人的地步。

三、全文逐字稿

唱完这两出，王夫人就讲话了，王夫人是客人，是主客。王夫人就讲今天来人家做客，闹了一整天，又吃饭又看戏，他就讲说应该要回去了，趁早叫你哥哥嫂子歇歇。那么这个哥哥嫂嫂讲的就是王熙凤的哥哥嫂嫂就是贾真跟尤氏那意思说我们来做客人，到人家里面，人家真是蛮累的，做主人招呼这么多的客人，心里面很累，他们又心里不静，为什么讲心里不静？因为家里有人在生病，秦可卿在生病，就觉得人家家里面还有病人。然后今天其实应该是秦可卿出来招呼大家，秦可卿在生病，所以这个尤氏跟假真就特别的累，特别累，所以这就是体谅，就是作为客人来讲，要为主人想，所以他就觉得应该要走了，应该让主人休息了，那么心里也不尽还在惦记着病人，有事，主人就讲话了，女主人说太太们又不常过来，说你们又不是每天来玩的，那你们多坐一会，那么才有趣，天还早着呢啊，凤姐就站起身来，下面注意这一段，大家看一下。

凤姐立起身来，往楼下一看，说，爷们都往哪里去了？好，这一个动作有没有觉得蛮奇特的？王熙凤在看什么？王熙凤在看戏，忽然站起来往楼下看，楼下是男客对不对？女人在女眷在楼上，往楼下看了一看，说，然后就问了一句，说，爷们都到哪去了？那么你有没有感觉王熙凤是管丈夫管得很严的，他随时一不注意，他那个贾琏就不见了，所以他很小心，他就站起来看一下，所以你注意一下，红楼梦很有趣的地方，都在这里表现个性，很多人看到这里都不知道王熙凤在干什么。

王熙凤其实在看贾琏在哪里，所以他当然不会说，唉，我丈夫在哪里，他说爷们都到哪去了，唉，什么？楼下这些男客都不见了，所以你也可以看到很好玩，就是女眷在楼上看戏，男客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我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讲说玩意儿，因为那个贾琏呐，贾强就一进来就说，唉，今天有什么玩意儿？因为他们根本不太喜欢看戏，他们就想自己找自己的乐子去了，所以这些男的就已经大概都有一些都溜掉了。所以王熙凤很厉害，管得很严，她就站起来看了一下别的太太，其实不太会这样看，不太会去问，可是王熙凤的个性不太一样，她后面你就可以看到那贾琏当然也被他绑得死死的，所以那个王熙凤只要一不在，那个贾琏就搞了一个尤尔杰，所以闹得天翻地覆。所以后面有一个戏，其实这里面都是伏笔，就是王熙凤是一个妻管严那种，管得非常严的这样一个太太，所以他就会特别有这个动作。所以红楼梦大家看的时候一定要看到这些细节，因为这个细节只有三句就过去了，可是你如果不注意，你看不出来这里在写王熙凤的个性，就是她坐在楼上，她还不放心她那个楼下的丈夫，所以我再念一次。凤姐立起身往楼下一看，说爷们都往哪里去了，那旁边一个婆子就回答他，他说爷们才到宁西轩带了打十番的人吃酒去了，好，你可以看到他们把那个乐班带走了，他们去玩他们自己的了，那么去开始去喝酒了。那凤姐就说在这里不便宜，背地里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里当然骂的还是她丈夫，所以在这里当然就被管着不做事不方便的意思，在这里不便宜，背地里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那么就是说不知道他到哪里去，所以透露出王熙凤那种处处的不放心，然后把贾琏管得死死的那种个性。

所以一定要注意到红楼梦里面，虽然他每一回每一章都有它的主题，可是好看的地方，其实这种小细节就是人物的个性全部会透露出来，那尤氏就笑了，那个贾真的太太尤氏是一个很软弱的一个女人，很好很软弱，也不会管家，所以后来管家的事交给秦可卿，然后也这个好像认着这个贾真在我们乱七八糟，他也不太爱管的。

后来他自己的妹妹尤二姐尤三姐，尤二姐就跟贾琏搞在一起，那么尤三姐两个都后来自杀的这一段故事，就是尤氏本身很软弱，所以他跟王熙凤一比起来，就是刚好王熙凤就是管丈夫管得很严的，所以尤氏就说都像你这正经人，就故意这样在讽刺他，就说你这么正经八百的，那么意思说尤氏对这些男性其实不太管，觉得男人本来就这个样子，干嘛管得这么严，所以两个人的个性完全不同，他们两个有一点像姑嫂这样子，等于是连襟，所以他就笑了，他好，所以我们看他们说说笑笑的，点的戏都唱完了，才撤下了酒席，就在讲这一天的这个party，然后上饭来，还吃晚饭。

好，晚饭来了，大家吃完饭以后才出了园子，到上房坐下吃了茶，这等于要告别了，就又回到了客厅，吃了茶，方才叫预备车。好，大家注意一下，我上次讲过，这一回你整个把它加起来，就是一个办大户人家办 party 的过程，客人怎么样来，第一批客人，第二批客人，第三批客人，然后吃饭怎么样看戏，那么看完戏以后怎么样到上房客厅坐下来，再喝茶，再随便讲一些家常事，最后预备车哪一家要回去，哪家回去车子要出来，所以如果大家去看一下白学勇在二十几岁写的游怨惊梦那个小说，台北人的游怨惊梦讲前夫人什么，整个就是这一段戏里面的结构，所以他们其实受很大的这种影响。

所以我很希望大家看到现代文学跟红楼梦之间的某些关系，就是他的这个排场，一部一份的场排场。然后尤氏的母亲就他们就跟尤氏的母亲告了辞，因为还是长辈告了辞然，尤氏就带着重姬妾，就是贾真的所有这些妾，这些小太太们家人婆子媳妇就送出来放送出来。然后贾珍率领子侄，你看到都是男客，率领众子职都在车旁边侍立等候着，这等于是酒席要散场的时候的一个景象。

那邢王二夫人就说二位婶婶明日还过来逛逛，那么他们看到了邢夫人，王夫人就邀请说明天再过来玩。所以你发现贾静这一天生日还不只是请一天的课，是可能连着请几天的课，就像流水席一样，这样板豆的过去常常请客，就是这样，我记得以前我们庙口里面那个宝生大帝生日，一演戏就是演一个月的，也后来也忘了哪一天他真正的生日，反正就是生日前前后后都在演戏的。所以过去你可以看到他这一天玩得这么一整天还没有结束，说明天再来逛逛。

然后王夫人就说扒拉扒拉说我们今天整整坐了一天，也累了，所以他说明天就不来了，明天要休息了，明天不来，所以第二天很可能就是那些男客又来玩别的东西了，或者打麻将什么之类，可是这一天其实是他正生日啊，这种生日可是王夫人，他就表示说明天不会再来了。好，这里你可以看到作者还是没有忘掉这个戏的主轴要在王熙凤跟贾瑞身上，王熙凤也要回家了对不对？所以也准备了车子，王熙凤要上车了，可是你看到在上车以前，贾瑞犹不时拿眼看着凤姐。好，你可以看到这一场戏，如果你是一个导演，你要拍这场戏怎么拍？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前面送凤姐跟凤姐讲话，贾瑞根本没有身份跟他讲话，贾瑞是在远远在偷看凤姐的那个人。所以我要特别提到说，其实这里面都可以看到贾瑞的身份，自己也很自卑，他也觉得他根本其实是配不上凤姐，可是这里面其实人不晓有没有癞蛤蟆，有时候真的很想吃天鹅肉，就是他忽然有了那个非分之想，那么其实是一个小人物，很可怜的那个部分，所以这里可以看到他如果是有身份的人，他尽可大大方方走过来说告别了，一这个好好走，好走之类都可以讲话，他根本没有这个身份，所以他就远远的不时拿眼睛窥着凤姐，看着凤姐。

当然凤姐眼睛这么尖，一定也看到这个家伙小杂种夹在那个大家当中在看他，那就在交代两个人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因为凤姐何等风光，他永远一大群人涌在他身边的那个贾瑞，根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所以贾珍等进去后，好，李贵就是这个贾宝玉的一个大管家，才拿过了马来，宝玉骑了马，然后跟了他的妈妈王夫人才走了。那这里贾珍还有一家子的兄弟子侄吃过晚饭放大家散了，他们还要继续玩。次日仍是种族人等闹了一日，不必细说，所以 party 到这个时候才结束。到了第二天他已经不细讲了，第二天玩了些什么东西。

那么这个时候我们看到凤姐不识亲自来看秦氏，下面是两条线，注意一下， 11 回结尾时候两条线，一条线，王熙凤随时常常去看秦可卿，她还是觉得很疼秦可卿，那么看到秦可卿病越来越重，所以没事她就过来看看他。那秦可卿有时候好几天，有时候又不好了，就是讲那个病人的这个状况，那另外一条线就是贾瑞的这条线贾瑞就来了荣府，来了几次，可是你记不记得在花园里碰到的时候，这个贾瑞说我想去看你，可是又怕你年轻哦，我不敢去你家。王熙凤说一家骨肉的，讲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这是明明白白在鼓励贾瑞说你来看我啊，所以贾瑞真的就来了，因为贾瑞根本不敢到王熙凤家去看他，因为他自卑的不得了，可是王熙凤自己给了人家一个机会，说一家骨亲骨肉讲什么年轻不年轻，好，贾瑞这下三天两头往他家跑，可是王熙凤忙的要死，自己在根本没有很少在家，所以你可以看到，就是说贾瑞到了荣府来了几次篇都遇着凤姐往宁府那边去了，那凤姐到宁府去看秦可卿的病，所以凤姐在关心秦可卿的生死，贾瑞在爱这个凤姐，其实变成这样的一个复杂的关系。

好，这年正是 11 月 30 日，已经到了这个马上要交腊月了，最冷的时候，冬至交节的那几天，然后佳木王夫人，凤姐每天都派人去看秦可卿，那回来的人都说，这几天也没有添病，也没有大好，这些都是写的好的地方，他不会立刻说要死了，也不会立刻说好了，他就是那个病拖在那边的感觉，感觉到又不好，也不坏，那么有点悬疑，因为前面那么好的一个医生开了药方，大家都在那边急得不得了，就不晓得说，唉，到底秦可欣的病怎么样了？所以他说不见天日，也不见肾好，那贾母就很难过，贾母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要是有些缘故得了这样的一个病，那要是怎么样的话，不叫人疼死了，就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如果要走的话，多么难过，所以说着一阵心酸，那然后就跟凤姐特别交代说你们两个特别好，那明天大初一的，所以过了明日你后日再去看他，注意一下过去初一十五不太看病的，因为这种是重要的日子，所以不去医院探病，所以他贾母特别交代，明天是初一，你不要去，后天你再去，后天你去看看秦可卿，那么等于代表贾母去看看秦可卿的意思，你再去看看他，你细细的瞧瞧它那个光景，躺货好些了，如果它好一点，你回来告诉我，那老人家知道秦可欣好一点的话，我也喜欢，只听了喜欢那素日爱吃的，就秦可卿特别喜欢吃的，也常叫人做些给他送过去，所以这是贾母的交代，那么也表示贾母对这个孙辈的媳妇有很多的关心。好，凤姐就答应了。

凤姐答应了以后就到了初二日，就过了初一以后，吃了早饭就赶到宁国府去看秦可卿的这个病，那看起来好像没有添病媒，并没有加重，但是脸上身上的肉全瘦干了，就是觉得也没有好转，整个人都已经不行了的样子，所以他就坐下来跟秦可卿说了半天的话，那么聊聊天，又将这病无妨的话开导了一番，那么以王熙凤的角度，他还是说没有关系的，一定会好的，就是劝这个病人不要太在意的意思，那秦可卿就说好不好春天就知道了，因为医生也讲说要看春天到了以后，那么过去的中医常常是会认为春天很多的救急会复发，所以很多的病都认为是看春天的这个状态，所以春天就知道了，那如今陷过冬至也没怎么样，或者好也未可知，所以秦可卿好像自己也在安慰一下自己。

那婶子回老太太放心吧，秦可卿就说你回去跟贾母跟王夫人讲，就说我还好，就叫他们放心。那秦可卿特别讲说老太太赏的枣泥县的山药膏，中国台湾地区好像也有这个枣泥县的山药膏就是用淮山的山药，新鲜的山药做的外面的皮，然后里面包枣泥的，他就秦可卿因为记不记得前面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没有胃口，脾胃已经不能够吃东西，没有办法消化东西。他说那天老太太特别送来了枣泥馅的山药膏，吃了两块，好像可化的冻似的，就说好像可以消化，觉得不错，所以凤姐就很高兴，就赶快说那明天再给你送过来，就是把这个山药膏再给他送过来。那我现在到你婆婆那里瞧瞧，婆婆就是尤氏，贾真的太太，尤氏，我就要赶着回去，回太太的话，因为他是奉命来看秦可卿的病，所以他必须赶快回去，告诉他们，说秦可欣现在的这个状况怎么样了？好，你看到这是王熙凤跟秦可欣在病房里讲的话，可是接下来这个秦王熙凤就出来了，出来以后就去跟秦可卿的婆婆尤氏讲话，你看讲话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这个尤氏就说，唉，你冷眼瞧瞧媳妇到底怎么样了？因为她是做婆婆的，每天见这个媳妇，她觉得不知道好了还是不好了，这个病到底拖下去还有希望没有希望，那她希望借王熙凤来看，因为王熙凤是旁观，是偶然来看他的，就说，你冷眼旁观，你觉得他到底怎么样？教他讲实话。

凤姐低了半日头，就低着头，半天没有讲话，所以其实是不好了，就是他觉得秦可卿的病已经不行了，可是刚才在病房里，他当然不会讲，还安慰他说，你如果可以吃得下山药膏，我明天再给你送过来。可现在他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就低了半日头，说道，这实在无法了，所以大概不行了，说实在无法了，你也该将一应的东西，后事用的该料理，你可以看到王熙峰已经讲到这里，就说该用的这些东西可能大概不行要走了，那你所有这些衣服，这些东西你应该准备一下了，就是你应该将一印的东西要后世要用的该料理，冲他一冲。

那过去的讲法就是觉得说好像病人还没走，你先准备了，好像是不好，可是过去的讲法是冲喜，认为这样冲一冲也许就好了，反而好了。所以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就换一句话来讲，就说你准备好，那也许就冲一冲喜，就是其实是一个借口，就是为病人准备后事的这个意思。冲一冲也好，那尤氏就是说我也暗暗的叫人预备了，其实没有让秦可卿知道，也没有让别人知道，可是已经开始在准备后事，就是那件东西你可以看到这里，它不方便讲棺材这两个字，所以就是那件东西不得好木头，找不到上好的木头，因为夏邑到了 13 回，秦可卿死了，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最后找到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一个寿材，就是古代非常讲究这种东西，尤其这种大户人家出殡的时候，等于是一个，等于是一个仪式一样，因为大家都在看，所以也都有一种讲究在里面，他就说就是那个东西不得好木头，暂且慢慢的再慢慢找。

所以凤姐就吃了茶，然后说了一会儿的话，然后就说道，我要回去了，回老太太的话，因为还要跟贾母禀报，所以尤氏就说，你可缓缓的说，你讲话小心一点，那么不要吓到老太太了，因为怕老人家听了以后心里难过，到时候就被惊吓到，所以叫他慢慢的说，别吓着老人家。

那凤姐道，我知道，所以这里面其实已经是一个伏笔，就是秦可卿是不行了，已经是一个伏笔。于是凤姐就回来了，到了家中，见了贾母，说荣哥媳妇请老太太的安，给老太太磕头，他说好些了，求老祖宗放心吧，他再略好一些，还要过来给老祖宗磕头啊。贾母听到，你看他是怎么样的？贾母当知道这些话都是客套话，可是贾母叫王熙凤去，也有一点探听病情的意思，就是说你觉得怎么样了？你看他是怎么样了？那凤姐说道，暂且无妨，精神还好，所以这个讲得很委婉，就是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那贾母听了沉吟了半日，那贾母也是聪明人，大概知道话讲的这么委婉，也就知道大概状况怎么样了，所以这些部分都可以看到一个好的作者在写秦可卿的病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他一直留了很多很多悬疑在这里，甚至你会急着想知道到秦可卿这样是不是不行了。可是下一回 12 回你会发现完全没有讲秦可卿，全部在讲贾瑞，而且要等贾瑞死了以后再回来讲秦可卿才走了。

好，所以这就是小说的编织的方法，他绝对不会立刻就写到主线，而让主线让你一直在那边急着说到底秦可卿怎么样，可他就不讲这个事情好，所以贾母沉吟了半日以后，就向凤姐说啊，你换换衣服歇去吧，就说你也累了一天去看病人，那么赶快把衣服换了去休息一下，凤姐就答应着就出来了。然后凤姐见了王夫人到了房中，回到自己的房中，他的大丫头平儿就将烘的衣服，一家常的衣服给凤姐换了。烘的衣服大家注意一下，古代衣服通常在穿之前会蒙在那个勋龙上，就是有一种火炉，上面盖了一个用藤编的或竹子编的一个龙，那里面烧檀香或者这种香料的东西，所以衣服是烘在上面，所以穿的时候衣服整个是香的。

这个大概从六朝开始就有这个习惯，六朝开始，所以它不是撒香水，而是用烟来，就是沉香木这一东西来熏熏衣服，香香的衣服，你记得前面有提示，有一段提到就是宝玉不是闻到那个宝钗身上很香，他说，唉，你衣服是熏的什么香？怎么那么香？宝钗就说我最讨厌熏衣服了，好好的衣服熏的各种味道，所以他从来不熏衣服的，所以一般人的衣服是熏的，所以凤姐这个衣服用烘这个字就是蒙在熏绒上的，这个衣服拿下来给他换了，然后凤姐就坐下，然后就问他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因为瓶儿有点像凤姐的主任秘书，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其实都是瓶儿在处理的，他就特别交代说没什么事，就是 300 两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来了，有没有发现王熙凤在放高利贷？王熙凤因为他身上有很多权，他在周转的时候，他常常把钱 300 两银子就给那个旺儿媳妇，就是因为家族这么大，有很多人一下子家里面就拿不出钱，比如说生病的医药费，小孩子要什么学费，他就会借这些钱，然后每个月要例银，就是这个利息钱，等于是高利贷，所以后面有很多段都可以看到王熙峰靠这个东西赚很多钱，所以他胆子也很大，他会把那个钱转来转去玩这个东西。

好，所以我一直觉得王熙凤活在今天，觉得是女强人就是不得了，他在管理上也是不得了，他觉得不，因为这个钱放着放着他就觉得是没有用的，他就可以转。可是后来当然也出事了，甚至还包揽诉讼，帮人家去讲情，然后拿钱，所以王熙凤的这个外快多得不得了，然后她丈夫都不知道，贾琏都不知道，所以你注意一下，这里只有一段，如果你不细心看，你不知道他在放高利贷，因为他坐在那边换了衣服，没事就说，唉，今天有什么事平儿就跟他交代，平儿也是了不起，平儿是帮王熙凤把所有的事情执行得非常好，管理得非常好的一个人，说 300 两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进来了，我收了，就是已经帮他收好了。

好，接着第二件事情，说瑞大爷使人打听奶奶在不在家。好，贾瑞来了，贾瑞来过了，那他要请安。凤姐听了就哼了一声，这个畜生何该求死？就是他还敢来找他，何该求死？看他来了怎么样？那萍儿不知道，这个事情萍儿还不知道，因为他们在花园不是遇到以后，大概他没有机会跟萍儿讲，所以萍儿就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就问他这个瑞大爷为什么最近老来我们家，老往我们家跑。

凤姐就把9月在宁府的院子里的事告诉了平儿，有没有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所以中间也没有发生事情，所以这个是红楼梦里的时间。就贾瑞一直要追王熙凤，那王熙凤忙的要死，常常也不在家，贾瑞每次来都扑了一个空，所以他就没有真正碰到他，就把话告诉了萍儿，平儿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人伦的混账东西，就把贾瑞骂了一顿，起这个念头叫他不得好死好。这里你可以看到，从平儿的角度，王熙凤的角度都是骂贾瑞的，甚至下一回， 12 回的时候，你可以看到所有的角度都是觉得贾瑞是一个非常不堪下流的人，可是我很希望下一次大家看一看。来了解，就是说为什么作者花这么多时间写贾瑞，而小贾瑞的悲剧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悲剧，而同时又对比出王熙凤的那个厉害真是到了惊人的地步，他可以要一个人死的时候，他真的是可以玩到对方真的就是毫不知情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