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01：编织故事的技巧

第7回01编织故事的技巧

一、知识点

1.清朝普通老百姓一年收入多少：

根据不同的资料和研究，清朝普通老百姓的年收入大致在10-20两银子左右，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几百美元。

2.周瑞的老婆是谁：

周瑞家的，周瑞的老婆，她本是王夫人的陪房，后来嫁给了周瑞。周瑞是荣府中颇得势的男管家，名义上只管春秋两季地租，闲时带少爷们出门，其实暗地里还替凤姐等放帐收银。他们还有个女婿是冷子兴。 林之孝家的，林之孝的老婆，林之孝是荣府管理田房事务的，她本人则是荣府管家之一。 王善保家的，王善保的老婆，她本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邢夫人的心腹。

3.为什么说清代的胭脂是甜的：

第四十四回写平儿大哭之后，曾在宝玉房中化妆。宝玉拿出了一整套女孩子的化妆品，这其中就有胭脂。又道：那市卖的胭脂都不干净，颜色也薄。这是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渣滓，配了花露蒸成的。只用细簪子挑一点儿，抹在手心里，用一点水化开，抹在唇上；手心里就够打颊腮了。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发现读小说的方法会使你的人生里面出现一个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个人生，那么也会发现人生里面所谓的血肉刚才讲的东西会使这个架构丰富起来。

2、如果是曹雪芹写，他不会用这种写法，他会用一个我们刚刚讲有血有肉的这种点滴的细节的方法来写，所以他这个才叫做编织，就是那个编织上的这种严谨，而不是只抓着一个主线去写。

3、非常精彩的一个短篇小说，就是它里面整个结构的那个严谨性的关系，我想我下面就用比较叙述的方法，我稍微念一下，我想大家去感觉就是它的行文的规则，他怎么走那个行文的规则。

三、全文逐字稿

说完了第六回，我们特别提到第六回里面贾宝玉第一次的性的经验，跟这个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事件，被一个非常精彩的作者把他编织在一起，我特别用了编织这个字，因为我觉得一个作品，通常一个短篇小说，大概都会有一个主要的人物作为主线来发展。那么甚至我们看到比如以西方文学来讲，弗洛拜尔最有名的巴法利夫人，他也就是一条主线，就是追踪包法利夫人这一个主角，他在一生的这个主线故事。

可是我们看到红楼梦最特别的一点，其实在这个小说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主线。如果你用以线索来看的话，为什么这样讲你会发现也许大家会觉得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好像是主要的主角，可是有时候你会发现三四回当中这些人都没有出现。所以我的意思说，如果你用主线的小说的结构来看红楼梦，其实你不太容易掌握住。

唉，为什么林黛玉好几回都不见了，那所以我的意思说用编织的看法，你就会发现它其实是很多条线在那边，完全是用。我们现在当然都没有这种纺织的经验，或者打毛线的经验，就好几根线在穿啊在穿，那么这种结构非常非常难。对于从事文学工作、创作工作的人来讲，有时候你写着写着你可能自己都忘掉那个人了。我们有时候我们讲说水浒传，说施耐安写水浒传 108 个主要的角色，他每一个人都画了像贴在他的墙上，然后他写那一回，比如林冲业奔的时候，他会把林冲作为主角，再去想林冲的个性，然后去把它写出来。因为 108 个人，红楼梦里面有 300 多个人，所以他的那个线跟线之间的串联其实是更困难，所以我特别希望大家可以看到。

就是说当他写到一个 13 岁的男孩子贾宝玉第一次性的这个幻想性的经验，接下来他就说，唉，我到底应该怎么写起？那么就从刘姥姥进到大观园，进到贾府来的这个故事，变成两条不同的线忽然串在一起。可这个线跟线的选择就非常重要，就是如果我们在打毛线或编织的时候，这一根线跟这一根线看起来毫无关系，可是为什么创作者会把这两根线选到一起，我相信是值得我们去探讨的。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比如说我如果编织这两根线，一个是麻，一个是毛，那麻的线跟毛的线在质感上有什么不同？我把它放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或者这根线是红，这根线是蓝，两种色彩不同，或者质感不同，或者粗细不同，才会产生所谓的文章。我们讲上次讲文跟章两个字都跟编织有关，都跟纺织有关，都是纺织里的字。所以我们说这个人写的文章写的极好，是他会编织，他会组织，那么他用的字，用的句子跟我们平常用的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是这个编织的技法就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我们特别会看到在第六回当中的这个编织的技法产生了一个很大的一个作用，那我上次我记得有跟大家提到，说这个刘姥姥带了一个外孙板儿，五六岁的小男孩，就见了王熙凤，那么王熙凤在那边喝茶，然后贾蓉又进来了，那么贾蓉跪在那边要接一个玻璃炕屏，那王熙凤就说没有，可是过一会贾蓉就撒娇说要是借不到，回去爸爸要一顿好打，那王熙凤就说也没见我们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

后来就叫萍儿去拿钥匙，开了仓库的门，就把玻璃炕平屏给了贾荣，然后贾荣走出去，王熙凤说回来，贾荣又回来，就垂首在面等说到底王熙凤有什么样什么事交代，王熙凤是他的婶婶，等于是婶婶这个辈分，虽然两个都 17 岁，那王熙凤就慢慢喝茶说没事，我现在没有精神讲，晚上再来找我。

那这种就是小说里面非常有趣的线索，我们先用到编织的方法，线索就这个线其实没有讲下去，到底王熙凤跟贾蓉发生了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王熙凤叫她晚上来这些事情都没有交代？可是我们知道编织不是每一条线都一定看到的，有时候这个编织这条线就不见了，就是我们编在织布或编衣服的时候，这条线就隐藏在其他的线当中，这个叫做线索。

所以写小说的这个技法跟人生有时候我觉得很蛮像，就是我们人生里面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而这些大大的小小的事情会编织成一个我们所谓的人生，可这个人生我们通常会觉得好像有一个主线，可是其实有时候你会发现一时一天如果你把你这个扣掉，睡觉这些比较没有太多活动的时间，你把你 8 个小时拿来做记录你碰到的人刚才吃饭，然后谈到什么事情，那么又接到电话，又跟哪一个人交代？你会发现这些线其实在穿梭这个线里面并没有一个我们真正所谓主线的东西，就是你不可能说你如果写小说，好，我今天有一个主线，我这个主线是我要到重新南路去换上红楼梦的课，好，我就这一条主线，我其他都不管。

其实你半路上可能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忽然跟你谈到家里面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见得不是主线，我这样讲的意思是说，你会发现所谓的小说这个东西，它其实努力地希望能够呈现生活里面的一个全貌。所以通常我们会觉得一个年轻的小说家，当他在掌握小说的技法还不成熟的时候，他会抓着那个结构纲要一直在写。那么这样的小说它的骨架再好，结构再好，它会少掉一些东西。

就是没有血肉，小说里的血肉其实是生活里面点点滴滴的琐碎的事情，就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是这些血肉会丰富了你生活里面一个很有趣的东西。所以严格讲起来，如果对于可能喜欢创作，喜欢写小说的朋友，大概都有这种经验，就是生活里面其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入小说的，有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事情不堪一提，那偶尔一些荒谬的好玩的小事件，可是精彩的小说家可以拿到手中，就变成一个小好小说。我们看到莫泊桑很多小说简直是平淡无奇的小事情，就写到简直有趣的不得了。所以其实小说的有趣，很多朋友在上红楼梦上到第六回，我们今天要上第七回，我觉得好的小说在提醒我们到底生活里面什么叫做重要的事这件东西。比如说你偶然发生了一个事，刚才吃饭时候跟朋友谈到一些小事，大家也觉得哈哈笑，觉得很好玩，好像是我们生活里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你会觉得它简直像一部小说，因为它充满了喜剧性或戏剧性，它就是小说了。所以你会发现读小说的方法会使你的人生里面出现一个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个人生，那么也会发现人生里面所谓的血肉刚才讲的东西会使这个架构丰富起来，那光是架构的时候就会很呆板。

所以我记得上次有跟大家提到张爱玲好几次点出来红楼梦读第 81 回，她就不想看，因为 81 回不是曹雪芹写的，是高谔写的。那当然这个批评很刻薄，就是说高谔写的实在太难看了，就是百上爱林这种好小说家，读到 81 回到 120 回，他根本不要看，他只看前 80 回。那事实上我们在这个课我们也只讲前 80 回，不讲后面的 40 回，那你就会发现高谔就是一个只抓结构的人，他少掉什么，少掉血肉。等到你读后 80 后 40 回的时候，你会发现他讲来讲去，老在那边讲道理讲教训，人的话就是很教条他，少掉那种没有事情发生的章节啊。

没有事情发生，就是刚才讲说贾荣进来了，要借玻璃抗屏，王熙凤又说戒掉了，然后又撒娇，这些都就是没有事情在发生，完全是生活的小细节。可是你会发现王熙凤的厉害，对贾蓉的疼爱，贾蓉的漂亮跟贾蓉喜欢撒娇的个性全部透露了，就在那个短短的一个配置里面全部出来。所以你特别注意文学的好，好在它不是结构跟主线，而在于它所有的小事件当中的这个细节，小事件的细节，所以我也要倒回去再跟大家讲。

上次我们讲完的第六回，我们提到刘姥姥见了王熙凤，这是他第一次见王熙凤，王熙凤心里面根本也没有这个乡下来的穷老太太，根本没有，他就觉得在他的生活富贵荣华的一个掌权的 17 岁的少奶奶的世界里面，贾荣的分量比刘姥姥重得多。可是我们讲过这个小说在回幕上已经暗示王熙凤有一天会落难，贾家会抄家，王熙凤会可能会被休妻。我们上次讲到从一从二令三人木，这个三人木可能是休妻王熙凤可能休妻。王熙凤去世以后，他唯一的一个女儿乔姐会被很救奸凶去转卖出去，那么这个时候救这个乔姐刚好是刘姥姥。

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说这些部分都是伏笔，很多伏笔，可是这些部分曹雪芹没有写完，曹雪芹就死了，所以真正大家要看到乔姐后来被架到这个刘姥姥这个村子里去，是在第 118 回跟 119 回，就是 120 回就结束了，对不对？到118 回， 119 回你回去翻一下，你如果想要看一下巧姐的结局，你会去翻一下。

这两回他就讲到了这贾云呐，什么他们要偷偷卖这个巧姐后来怎么样？被刘姥姥救走，可是读起来很索然无味，那原因是高谔补的时候，他只是知道这个曹雪芹最后的结构是乔姐被刘姥姥救了。可是如果是曹雪芹写，他不会用这种写法，他会用一个我们刚刚讲有血有肉的这种点滴的细节的方法来写，所以他这个才叫做编织，就是那个编织上的这种严谨，而不是只抓着一个主线去写，所以红楼梦可能读到第七回，我们刚才把第六回结构再跟大家讲一下，等一下第七回我们今天会讲上半段，我希望大家跟我一起来判断一下，你会发现从头到尾第七回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好，所以这一回我希望大家可以看一下，就是因为我一直在家里看了好几次，我也想怎么跟大家介绍这一回，因为这一回其实最没有事情发生，如果讲唯一的事情就是在送花，这件就在送花，可是其实它的送花是一个借口，是一个假象，借着送花带出了所有的小事件，每一房当中的事件有点像一个纪录片，拿了一个摄影机去拍了一下贾府，同一天，同一个中午，其实不是同一天就是同一个中午，每一家发生的不是不同的事情，迎春、探春在下围棋，惜春在跟小尼姑讲说将来她要出家的事情。

那贾琏跟王熙凤在房间方式未了，那王夫人跟薛姨妈在讲家常话，你可以看到每一个人房间，然后薛宝钗在跟这个婴儿在描花样，就是借着周瑞佳的这个摄影机，窜出了贾府的一个中午全部的事情。所以你会发现有的时候不是现在直线发展，有的时候是一个切片，好像一个社会的横剖面跑出来。

而具体而微地看到贾府的一个中午的生活，如果是黄昏恐怕又不一样，如果是早上，可能也不刚好，就是睡午觉那个时间，看到百无聊赖的富贵人家的小姐们，他们在做什么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一回如果大家有机会把它抽回来，或者我们今天讲完大家回去看的时候，你会发现是非常精彩的一个短篇小说，就是它里面整个结构的那个严谨性的关系，我想我下面就用比较叙述的方法，我稍微念一下，我想大家去感觉就是它的行文的规则，他怎么走那个行文的规则。

话说用话说这两个字开始就是讲着讲着就说，不是讲到刘姥姥吗？讲刘姥姥走了，刘姥姥拿了 20 两银子，拿了一吊钱。本来王熙凤跟他讲说家里很难说，你们不要看我们家大业大，有大的艰难之处，那刘姥姥就跟他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样讲了很难听的话，那王熙凤觉得他不会讲话，可是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一点钱吧，就是说本来面好像家里也蛮难的，可是刚好昨天太太给了我 20 两银子给丫头做衣服的，我还没有用。那你就先拿去吧，做个小买卖，给孩子做件冬衣。

那么后来因为知道刘姥姥他们走路来的，所以又给他一赚钱，说雇个车回去吧，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是作者，你会写刘姥姥回去这一段吗？我常常读到那一段，我在想刘姥姥拿了那个钱是要他雇车回去的，他到底雇了车吗？还是他觉得宁可钱省下来带着孙子还是走走路回家，可能会走四五个小时。我们知道他早上是没有吃早饭，一赶早就进家府的，可对这种穷人家那一吊钱可能很重要，所以其实作者就没有写到了。

可是我们看到小说里的留白其实也非常动人，就是你大概可以想作者其实那个线到这里，那个线索不写的时候，其实也让读者自己会有阅读。就是我们今天看到一个好的文学的文本，它还有很多旁支可以研发。红楼梦这个小说迷人的地方就是你可以每一个人有阅读以后越来越多自己的解释。所以我们说像张爱玲很小时候就写过一个红旭红楼，他觉得高额写的实在太差了，他就自己写了一个红楼梦。布那其实你读多了以后很奇怪，你都很想写，因为你觉得红楼梦留下太多有趣的空白，太多有趣的留白，也就是越好的小说越留下你创你读者的创作欲望，好像你也很想借那个东西来创作，可是读者这个作者写来完全不费力气，所以你看第七会一开始就是话说什么什么什么，好像说，唉，我们昨天讲到哪里好，我们那我们就接着讲。

就话说周瑞家的送了刘姥姥去后，把刘姥姥送走了，便上来回王夫人，就是按照礼貌，她不是应该要跟王夫人回报吗？说我们这个事情办得怎么样？谁知王夫人不在上房，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问了丫鬟们时，方知往薛姨妈那边闲话去了，所以她说王夫人不在家里，所以去找她自己的姐妹去聊天去了。

这里面已经点出这一回其实没有大事发生，一个有钱的富贵人家，或者说其实我们自己家也不是每天都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忽然这个有朋友来，忽然发病，什么大概都不是每天会有，其实大部分的日子也就是平平淡淡，所以这一章其实在写一种平淡。所以王夫人不在家问了，丫头，丫头说到薛姨妈那边去这个闲话去了，没什么大事，也不是要找薛姨妈有事，就是闲聊又没事干，所以去闲聊去了。所以周瑞佳的听说便转东角门。初至东苑，大家有我们发给大家那个贾府的图，所以大家回去都可以对一下，就出东角门，然后到东苑往梨香苑。记不记得梨香苑在贾府荣国府的最后面，它原来是荣国公晚年养进的一个地方，所以它是单独的一个院落，在荣国府的最后面这个地方，所以它就绕到后面去了。

刚至院门前，只见王夫人的丫鬟名金川，以后面也有很重要的戏，现在是第一次出场，就是王夫人的最重要的亚金川。金川有一次是王夫人在睡午觉，然后金川在旁边打扇子赶苍蝇，那王夫人其实没有睡着，假装睡着宝玉进来了，宝玉进来就要偷偷吃她嘴唇上的胭脂，我们说宝玉一直有这个怪癖，就是要吃女孩子的那个，因为古代的女孩子敷敷脸的胭脂跟敷嘴唇的胭脂都是植物调出来有一种甜味，有种甜味宝玉就要吃那个胭脂，然后就跟那个金川在那边调笑。

后来这个王夫人完全看在眼里，他其实是装睡的，就跳起来就啪打那个金川，所以金川后来跳井死的跳井死，当然妈妈不会打这个儿子，他就立刻觉得是这个他的丫头调戏了这个宝玉，所以是后面发生了一个非常大的大事。可这个时候金川第一次出场就是王夫人的这个丫鬟和一个才留了头发的小女孩。好，我们注意，金川是王夫人的丫头和一个才留了头发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应该是薛姨妈家的，因为通常王夫人出去大概只带一个丫头就够了，就是金川，那么所以这个才留了头的这个小丫头是谁呢？等一下我们就知道是香菱，还记得香菱吗？小时候走丢了，叫做英莲的甄士隐的女儿，后来被骗子卖了，卖给冯渊，冯渊被打死了，后来就转卖给薛潘的，那薛潘不是宝钗的弟弟吗？那么所以就带了一起进京，所以他现在就在薛姨妈身边，所以就是相邻，所以才留了头发。

意思说本来小的时候头发是垂下来，大概到十一二岁时候头发会总角就往上梳，就是大概就这个年龄，一个小女孩就是讲到了相邻站在台阶上玩，就两个丫头在玩，所以你看到这一回很有趣，就是那种天天很长，然后没有大事发生，然后主人们在闲聊，丫头们也都在玩它。整个的画面给你的感觉是一个云淡风轻，那种感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在中国的绘画里，如果你讲，比如说，如果你这次到上伯去看清明上河图，它有些事件是很重要的，比如说一个船要过桥了，大家都很紧张，它中间一定要有些地方是留白，是比较空，就是从戏剧来讲，你一直是高超，大家最后就麻木了，就是你必须要有一点铺序的东西，最后那个紧张慢慢堆叠，有点像我们听交行曲各种准备准备，最后哐那个高潮起来的时候，你才会觉得进入状况。

所以我们看到这一回在刘姥姥走了之后，就进入到一个没有事情发生的状况，所以他特别喜欢写那个小丫头，因为小丫头就十二三岁就在那边玩，在台机上丢沙袋玩昂飘啊什么那种感觉，就他描写了一个日常景象，非常没有事发生的日常景象的感觉，好见周瑞家的来了便知有话回。

知道周瑞家来不会找丫头吗？一定是找王夫人，所以知道有话要回王夫人就向内努嘴儿好，我们注意努嘴儿，他就是用嘴巴，我们现在有时候不讲话时候，我们这样子用嘴巴指一指比不用手是用嘴巴。如果你正在打麻将，很忙，你用嘴巴比一比，人家就知道在哪个方向了，就是手忙的时候就用嘴巴比了。

所以红楼梦很好玩，他很多白话，很多这种口语里面努嘴儿这种，我们其实表情上很多，这种表情就用嘴巴比一比，就是在那边就努嘴好，所以你可以看到主人在里面聊天，丫头常常不讲话的，常常告诉你说你要找谁，我也知道，那我就用一个动作比一比，因为通常这种家族里面，你看到吓人，丫头吓人一讲话常常就会挨骂，因为这种规矩很严，是不是？我们前面讲贾母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淡纹杯磐之声鸦雀无音，就是根本没有声音的，就大家都很安静，因为你，尤其刚刚买来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规矩的我常常会被打，会被骂的，所以养成了这种吓人用人，他们其实通常能不讲话就不讲，他就用动作。

后面我们会出来看到有个丫头叫傻丫头，他就是乱讲话的，没事就乱讲话，而且把那个主人偷偷玩的什么春功的东西，话在那边弄，后来就被打都打痛，打一顿，那就是不懂事的丫头，叫傻丫头。后面有一个蛮好玩的一个傻丫头，胖胖的在大观园里面跑来跑去的一个傻丫头，那大部分的丫头都非常有分寸，就是因为近来他一定有一个规矩训练，是他在这种大户人家当中讲话有很多谨慎的东西。好，周瑞家的青青掀莲子进去，你注意，从奴嘴到青青掀帘子进去，因为不敢惊动主人，因为主人薛姨妈跟王夫人都身份非常高，那你一个下人要进去，虽然有话要回，你也要看眼色，忙不忙，是不是回话的时候，所以不能随便打扰，所以青青掀帘子，所以我们就看到这里面都是作者非常小心的地方。

只见王夫人和薛姨妈长篇大套的说些家务人情的话，长篇大套说一些家务人情的话，可作者没有告诉我们他们在讲什么，所以不管紧要，就是讲这家怎么样，那家怎么样，家里应该怎么样，就是姐妹们在聊天，所以周瑞家的不敢惊动，所以他觉得他要回报的事情没有重要到要打断主人的聊天，所以不敢惊动谁进里间来他，所以他就另外绕过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就到里面去。那里面是什么？里面是薛宝钗在里面，所以他就看到薛宝才在做什么，他就觉得我等下再回报好了，我不能打断这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