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01：宝玉春梦的场景铺排

第5回01宝玉春梦的场景铺排

一、知识点

1.判词是什么：

在《红楼梦》里，判词就是部分主要人物结局的一种隐讳的总结。所有判词中，又以十二钗判词为最。近年来，对判词的研究已成为红学的一个重要分支。

2.游园惊梦真正含义是什么：

1、《游园惊梦》真正含义是对婚姻的一种愿望，希望找到一个门第相当的如意郎君，成为美满夫妻，好的像神仙眷属一样。

3.清朝人喝什么酒：

清朝各个地区也多是以生产黄酒为主，其生产的区分也多是以地域来定义的，分为南酒和北酒。南酒以江浙一带为代表，北酒以山东、河北、北京等地为代表。

二、金句/精华笔记

1、中国传统的戏剧或小说有一个特征都是大团圆，基本上不管悲欢离合，可到最后总是来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2、这一段觉得如果你可以说他写到情爱生活，写得非常非常的大胆，可是事实上我又觉得他可能是青少年的这个关于性或生理变化的教育里面，大概中国传统里面最精彩的一本书。

3、所以我们在这里可打架又可能是性的东西，就是在民间的俚语当中常常用打架在行暗示性就是猫跟狗他们的交配，所以我们在这里看到他双关语在讲这些东西

三、全文逐字稿

这个小说 120 回里面最关键的一个部分，那我记得我们上次有特别跟大家强调，就是说第五回贾宝玉喝了酒，然后做梦，那在梦里面他进到一个太虚幻境，然后看到一个柜子，打开抽屉，然后看到一首一首的诗，每一首诗都是她一生当中碰到的几个女孩子最后的结局。所以这个小说在全世界的文学里都非常特殊，是一开始就把人的命运的终结告诉我们了。那我们通常会觉得如果在读一部小说，如果有一个推理的过程，就是慢慢知道它的结局，它会比较悬疑，也比较有一种好像勾引大家读下去的这种快乐。可是红楼梦好像让我们感觉到，即使把我们命运最后的状况告诉我们，其实你的一生知道跟不知道没有那么大的差别，所以我想这个大概是这个文学最特殊的一个部分，所以我们等于是跟着贾宝玉在 13 岁左右的时候，他喝醉酒进到这个太虚幻境里面看到的一个状况，了解了红楼梦里面所有的一个大的结局。

也因为这些结局，我们有一个机会可以知道红楼梦没有写完，我们都知道他写了 80 回就去世了，所以后面 40 回高鹗补的部分，现在也就靠第五回来考证。发现很多的结局的写法是跟曹雪芹这个原作者的观念其实是不一样的。那我想可能比较关键的一部分，也许大家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就是过去中国传统的戏剧或小说有一个特征都是大团圆，基本上不管悲欢离合，可到最后总是来一个大团圆的结局。那么多多少少是因为过去的小说、戏曲都跟人的生活的休闲，跟娱乐有关。你吃饱饭然后去看一场戏，看得哭哭啼啼，最后这么悲惨的回家，大家不太好，所以再悲惨的故事最后都加一个大团圆结局。

我想大家都看旧戏都有这样的一个习惯，那么红楼梦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就是如果我们以作者在第五回里面透露出来所有人的命运跟终结，我们会发现它最后是一个悲剧，就他是几乎唯一的例外，他并不认为一定要用喜剧结局，所以我们看到十二金钗，每一个人的命运，他几乎都用悲剧的写法。

不过我有点想对悲剧这个事情做一点定义上的界定，叫什么叫做悲剧？我们说这个人很命苦，很如何如何叫做命苦。可是其实我们在读这里面，我们会发现他觉得不同的命运其实都背负了不同的他自己的一种遗憾跟负担。那比如说李纨因为丈夫早死，然后把孩子带大，那这个孩子贾兰又很好，后来高中而且做了大官，那妈妈也封凤冠霞帔。

可是好像在作者的眼中觉得也是一场空，他感觉到我，我就觉得他对于卑或者空的看法，其实他觉得生命怎么活，其实到最后是总是有一种遗憾的东西在那里。所以它跟我们一般讲的那个悲剧的意义不同。特别是比如像探春，因为嫁得很远很远，就是以大陆的这个红楼梦的连续剧，它是嫁到像越南那柬埔寨这种做了三王的王妃了，那我们也觉得没什么不好，今天如果嫁到外国做王妃，斯瓦基蓝也蛮好的，但大家也不觉得一定是这么不好的一件事。可是对作者来讲，觉得他好像离开了父母，那以前嫁到这么远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所以也觉得有一种感叹。

所以我会对这个悲的这个看法，会觉得作者其实他的角度跟我们世俗里面讲的这个悲喜的角度不太一样，它其实是在讲人生到最后有一个东西是空，那你如果执着的话，其实反而变成悲，那么他希望对这个执着能够有一个了悟，就是觉得人生其实有一点点部分像一个游戏一样，因为这些人我们看到在神话的世界，从第一回看下来，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天上的一些石头草，他们就下凡到人间去了，一段姻缘的，那么各自聊完这个姻缘，他们又要回去了。

所以他用这个角度来看人生的时候，他觉得人生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应该去执着所谓团圆不团圆这样的一个问题。所以我想这样的一个写法，就使得我们看到红楼梦他对所有的这个结局的看法，可能我不太赞成，一般认为说他是像胡适之给他很高的赞美，是认为他是唯一在中国传统的戏剧小说里面突破大团圆结局，而是一个比较悲剧结局，也没有把宝玉跟黛玉硬要撮合，变成结婚不结婚，留着那个人生里面最美的一个爱情的记忆也不见得不好，所以其实我会觉得他在文学史上他反而提供了一个比较多的一种经验，就是你就是我们前面也提到说你第一个所爱的那个初恋的爱人，未必是你后来结婚的那个对象。

那人生里面这两个部分不见得一定是从大团圆的角度，因为过去的小说、戏曲两个人绕多大一圈，最后还是要把它撮合，它叫做大团圆。那其实也不问说那个大团圆到底撮合了之后两个人会不会每天吵架，他也不管这件事情，那么这个大团圆就变成有一点形式化。可是红楼梦里面反而是各自了各自的成员，就是如果他们到人间来是一段缘分，那么在这个城市间他各自把这个缘分了，那么所以他的写法就会比较不同，所以也许等一下大家看一下，试试看是不是能够跳出对人生一个不同的悲喜这种看法。有时候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觉得你看红楼梦看到第五回，慢慢觉得好像在看自己的一些生活一样，就是生活你面对自己的生命到现在不管活过多少年，然后你会感觉到经历的事情是悲或喜，其实很难讲清楚，悲跟喜有时候是交错在一起的，有时候是交错在一起，所以我也觉得作者的这个写法不见得一定把悲跟喜分开来。

那么这是第五回，等一下我们会一首带大家看每一个人的命运的这首诗，那我比较建议大家不要用太过传统固定的悲跟喜欢这个看法，那么也如同说我们去看我们自己的命，我觉得没有什么好或坏的，这种问题，其实是你如何去承担这个自己性格或者自己出身际遇里面目前的这个状况，如果去如何去承担，而且去领悟，它可能就是最好的，它一同样的一个命在不同人的身上可以变成最好，也可以变成最坏。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有时候其实你很难讲，真的非常难讲。那么所以我们说噢，富贵都是好，贫穷都是坏，也不见得，我们看到很多富贵有时候很痛苦，有的贫穷它又很自在，所以其实是很难用二分法来分的。所以我会觉得作者在这里其实把我们所谓的悲跟喜的确超越了，做了一个不同的超越，那么这是我想第五回最重要的，也大概是我们今天要读这个十二金钗的判词，还有十二红楼梦的十二支曲子，跟大家要讲的一个比较浅的东西。

那第二个我是觉得第五回的重要，因为我们知道作者有一点是在自己的回忆，有一点像自传，如果曹雪芹就是贾宝玉，那么这个贾宝玉在 13 岁一个男孩子，他的生理的发育这一段当中，很明显在写到贾宝玉的生理变化，他开始第一次感觉到性这个东西，那么我不知道，也许女性跟男性的生理上的这种记忆不太一样，可是我想对于一个男性来讲，他在 13 岁这个年龄，他对于性或者生理上的变化其实是很多的喜悦跟惊恐是一起在发生的，可是也许长大以后慢慢会不记得这件事情，就是其实会害怕，因为对自己身体的很多变化，它会有恐惧，可同时也有很多的开心跟喜悦，他开始有很多私密的东西，比如说你再小一点，你可能跟妈妈很亲，什么话都讲到某一个年龄，你就会开始避开了，因为他觉得跟妈妈之间已经有隔阂，已经开始会隔，因为那个性的那个真相的东西它开始出来，所以贾宝玉这一回非常非常重要。

我觉得其实在讲一个青少年 13 岁的一个男孩子在长大的时候，他自己的一种特殊的一种变化的这个状态，所以这里面绝对跟我们不避讳的来讲，它跟一个青少年的性是有最直接的关系，所以这里面出现了一个女性，这个女性其实是一个综合的角色，就贾宝玉喝醉了酒，喝醉酒以后贾母就很担心，因为是在人家做客，就想说，唉，他要到哪里去？那秦可卿就说，好，我们有预备一个房间给宝叔叔住，因为秦可卿是他的晚辈，等于他侄子贾荣的太太，所以我们预备了一个房子，这个房子一进去，我们上次提到他一进去他就不开心，因为房子上挂了一幅画，叫燃梨图，就是要把那个梨草烧了，然后晚上夜读苦读书，贾宝玉一看到人家让他苦读书，他就厌烦的不得了，然后在看完这幅画旁边世事洞明皆学问，这种鼓励人家做学问呐，读书做人的这种诗词，他一看了就烦死了，说出去好，我们注意，因为贾宝玉 13 岁，在一个叛逆的年龄，而且喝醉了酒，所以他很任性，这个时候本来在人家做客，人家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你就住就好了，你就睡一觉就好了，结果他说出去就是完全任性，就是开始撒泼了。那么这个时候秦可卿就说，好吧，这里你都不要住，那就到我的卧房去住吧。

那旁边的这些伦理上的一些长辈，一些老妈妈就说，那哪里有叔叔到侄媳妇的房间去睡觉，那么因为男女受不轻这种伦理上的严格，可是秦可卿就讲说他才 13 岁，他能几岁嘛？就是还就是说秦可卿的眼中贾宝玉还是男孩子，小孩，可是这一章的微妙就在这里，就贾宝玉又是小孩，其实已经是少年，他已经长成了，就是这个是我刚才要提到说现在刚刚变化的那个时刻，他有一部分是小孩，有一部分他已经是大人。所以有时候你不太知道一个男孩在 13 岁，忽然想起来那个年龄，比如说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

在我们那个年代，很多男孩子在国二这个年龄逃家，我现在想起来我哥哥讨家，我弟弟讨家都是在国二那个年龄，其实大概就是 1314 岁，其实他开始想要自己去找什么，我就我记得那时候弟弟就会留一封信，什么男儿立志出相关什么，因为他觉得他长大了，他觉得他不要被父母保护，那其实没有几天就被抓回来了，那可是他有一个东西，他想要去独立，所以有时候父母不太了解老师，也不太了解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叛逆，没有什么理由可讲，他完全没有道理，他家里也很好，吃喝什么都准备得好好的，可他就是要走，他就是想要离开，因为他想要自己去惊艳他身体变化以后的一种独立的这个部分。

我记得那个年龄大概国二，现在不晓得是不是这样子，学校家里都不准抽烟，变成罪大恶极的事，然后就会躲在厕所，一大群人在外面传一支烟这样传。那你如果说这是坏事，学校抓到就记过，可是你心里也知道说他其实只是要叛逆，因为他觉得，唉，这是爸爸做的事，爸爸抽烟呢？那我觉得我是大人了，我很想要做一个大人做的事情，所以这个都其实跟生理的变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只是这个部分在我们的传统的文化里，其实大家都不谈，因为很快就把这个归类到坏或好。

唉，这个小孩很好，因为你看他都读书，一直考试，他都没有这个非分之想，可是这个年龄没有妄想才奇怪，他满脑子都是妄想，因为他已经开始发育了，他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就会有很多奇怪的这种想法。所以这张整个在想家宝，尤其喝了酒以后，酒变成了一个剂一样，更助长了它，一下就进到一个梦幻的世界。所以我们看到带他进到那个卧房的是秦可卿，大家看到那一段，记不记得一进到房门口就一阵甜香袭来，就是一种甜甜的香味，我们会感觉到嗅觉是非常感官的东西，你就会觉得已经有一点昏昏的了，就是他在别的房间都闻不到这个味道，其实是一种可能，是一种女人的体香，就是因为这个是秦可卿的卧房，就是一个 15 岁左右的一个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秦可卿的卧房，所以他走到门口就已经觉得整个人都化掉了，都要融化掉一样，感觉得好像整个人都理性就不够了。那么这个时候当然特别加上酒之后，他在这里所感觉到的那个感官的经验，立刻进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我们看到这个卧房里挂的画是海棠春睡图，唐伯虎的，不是刚才那个燃梨图，是那种苦读书那种，有点什么悬梁刺股那种，我们从小爸爸妈妈教你的，就是晚上读书读的，要刺刺大腿，或者把头发绑在梁上，其实蛮可怕，就是为了鼓励读书会鼓励到这种程度，就是那种好像身体一定要痛苦，以后你才能够成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那种。

当然这几乎是儒家后来整个的教育里面的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就是读一定跟苦在一起，好像不能乐读，不能很快乐地读。我们小时候都是苦读，你看某一家人苦读都是这种教育。所以贾宝玉很明显在叛逆这个东西，所以他看到燃力图他就不要进去。那么看到海棠春睡，他觉得，噢，太好了，因为海棠春睡就是一个春天很开心，一大朵的花，美人都是这种东西，所以进到这里面，然后看到秦官写的内寒索梦阴春冷，那这种诗句又刚好跟他的感觉很像，就是有一点天气还微寒，嫩寒索梦好像在一个梦境的世界，因春冷那个春天，刚刚春天来了，树在发芽，花要开放，然后有一点要变暖，可是乍暖还寒那种感觉都在讲他的感官，其实完全在讲青少年就是少年，就是初春季节，就是阴晴不定，然后你说它暖了，可它又还寒的那种，就是在因为在过度，所以我会觉得这里面很多的句子，如果你仔细去感觉上方弃袭人是酒香，所以一阵一阵的那个香味过来，你再闻一闻，它是酒的香味。好，这里都在讲。

13 岁的贾宝玉初次的喝酒，酒醉进到了一个完全梦幻的世界，而引他进梦幻世界的这个女人，现实里的女人是卿可卿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现实里的女人，我现在讲现实的女人，因为等一下她就要做梦了，他进到梦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叫警幻仙姑，金焕就是警告一切的人生就是梦幻，就是一个梦幻。

警幻仙姑，可是我们看到他的描述，警幻仙姑长得跟秦可卿一模一样，所以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实里的秦可卿是贾宝玉第一个性的对象。我如果我们用佛罗伊德的这个潜意识来讲，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可是 13 岁，他当然不懂情爱，可是潜意识当中他已经觉得这个女人真美，是他侄子的媳妇，因为这个年龄他也没有什么伦理这种关系，他只觉得，唉，这个好美，而且这么疼爱她，这么照顾她，她也分不清楚这个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觉得带她，而且进了她卧房，她是睡在秦可卿的床上的。

所以这里面当然我们知道什么叫做春梦，就是她，她在幻想了，可是她进到幻想以后，她进到一个世界，有一个女人说，我叫惊幻仙姑，是惊醒所有人，关于情爱都是梦幻，可这个人又是情可情使情可勤，在现实里的世界转成了另外一个仙人。然后等到这个警幻仙姑用一次一次的试验，要让贾宝玉懂得说情跟爱不过就是一场空的东西，希望警醒他。因为这里面还夹了一个故事，是说贾宝玉的这个先祖荣国公跟宁国公的灵魂过去告诉警幻仙姑说我们家已经好几代这么富贵，那么这么这么多代都在富贵的话，接下来是要败落，就气竖以中，所以只有这个宝玉还算是可造之材，所以你可以不可以惊醒他，就让他在情爱的世界不要这么执着，不要这么单一。

所以警幻仙姑有一点责任，就说他要让贾宝玉在 13 岁的时候领悟，不要用情太深，不要单一在这个情当中。然后这个时候警幻仙姑为了要让宝玉真正能够领悟，可是宝玉听一段一段的曲子一直听，宝玉并没有领悟，所以最后他只好用一个奇招，这个奇招就是把宝玉推给一个女孩子，叫奸美，也是一个仙女，跟他发生云雨事情就是，然后让金醒宝玉好，我们看到秦可卿、警幻仙姑奸美，其实是同一个人就同一个人，我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的意思，就这个作者这一段，最难懂的就是说我们在现实里的爱的对象，如果不能完成，会在梦里面变成另外一个人去完成。

就有一点像在过去中国美术史里最重要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洛神赋就是曹植，其实爱上的是他哥哥的太太曹这个嫂嫂，可是因为在伦理当中他不可以完成这件事，所以他就把它幻化成洛神，他写了最美的一篇文章去歌颂这个女人多么美，可她叫洛神，是在洛水上的一个女神，所以意思是说我们在现实里无法完成的爱或者情感它会转换，所以它跟西方现代是心理学上完全是合理的。

就是其实我们也有这句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变成了一个最真最重要的一个真实，就是我们白天不敢面对的事物，反而会借梦的状况里面，它变成了一个幻想去完成。所以这个在讲一个青少年的信当然变成非常重要，因为我们知道信在这个儒家的文化是第一个，第一个禁忌，老师也不跟你讲，父母也不跟你讲，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长大的，我们怎么懂得这些所有这些变化的东西。可是这个小说里其实告诉我讲的最真实的部分，就是说其实他自己会在梦幻的世界里面想办法去解答。所以宝玉的这个秦可卿引她入梦，然后在梦里面跟这个警幻仙姑的对答，以及到最后跟兼爱兼美这个女孩子发生的肉体上的这个关系，然后他变成他第一次性格经验好，所以这一段觉得如果你可以说他写到情爱生活，写得非常非常的大胆，可是事实上我又觉得他可能是青少年的这个关于性或生理变化的教育里面，大概中国传统里面最精彩的一本书。因为事实上我们过去从来没有机会有人这么正当的跟你谈这些事情，始终是糊里糊涂就过去了。

所以我们会看到贾宝玉的这一段出这个警幻仙姑带他进这个世界里面，他的这个象征性多么高。所以下面我有一点希望大家接到。我们上次讲到的那一段，就是秦可卿带他进卧房，看到了海棠春睡图，看到了这个嫩寒索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看到了这个对联，他觉得太好了，这里可以住下来了，他就决定要睡觉。然后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桌上的东西，墙上的东西，说这是武则天当年设过的宝镜，然后看到一个木瓜，说这是当年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就是杨贵妃的木瓜。

所有这些东西，赵飞燕跳舞过的金盘，你就可以看到宝玉已经醉了，宝玉在醉的状况里，他看到的东西已经神昏颠倒，就是我们现在，比如我们坐在这里，我们说这是重庆南路，然后这是台湾银行总统府，可如果你在喝醉酒的状况，它可以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条路跟这个建筑全部都开始摇晃，就是现实世界崩溃瓦解了，然后他忽然活到跟武则天，跟杨贵妃，跟赵飞燕这些人都发生了一些关系。

那么当然这里面一连串举的这个例子，你可以看到贾宝玉这个小男孩十几岁偷偷背着父母老师已经读了很多厌史这种东西，因为如果你是考试做官的书，你读不到武则天杨贵妃的可是表示说这个小男孩已经偷看了很多，爸爸妈妈不准他，其实我们小时候都偷看，只是妈妈不知道而已，就所有大人不要你看的书，那个年龄都在偷看，我们那时候会跑去书店去偷看，什么金瓶梅也看不懂，然眼红心跳，可是那个是因为自己生理的反应的好奇，然后开始很想知道一些事情，然后也很恐惧，生怕觉得自己在偷看的时候旁边都是认识的打人的那个感觉，所以这里面有一个青少年自己很私密的隐世界忽然发生。

而这一段我觉得所有的版本的书的解释我自己都不是很满意，因为我们不太习惯所谓的现实跟超现实的交错写法。就怎么会是镜子，是武则天当年受过的宝镜啊，怎么会是一个赵飞燕舞过的金盘，这明明是清朝，怎么会变成汉朝又出来，唐朝又跑出来？可是我们注意，只有在梦的世界里，时间不是合理的状态，在梦的世界当中，时间会被打碎，我们可以从洪荒一直活到未来。就是你，你回想一下，你的梦其实是一个不合理的状态，只要合理的其实都不是梦。

所以我们我记得以前在大学里，我们上这一段，我都会建议学生说，嗯，讲一下你自己的梦，那有些学生就受到贾宝玉的影响，就讲他第一个跟性的幻想记忆有关的这种梦，那可是你会发现很奇怪，这个学生他讲的头头是道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其实里面很多东西是他编出来的。可如果他讲的颠颠倒倒的时候，支离破碎连不起来的时候，他反而是比较真正的梦的状态。所以如果大家下一次有机会梦醒过来以后，你再去想梦，市场上不连接的就是这边一下，那边一下。所以武则天的宝镜，赵飞燕的金盘，那个安禄山丢过伤过的目光，它其实是不连接，这个不连接的荒谬其实刚好是一个真实的梦的一个状态。所以我觉得这一段写的太精彩了，就是在世界文学里面很少可以把魔幻写实的东西融合到这么好。

我们现在讲魔幻写诗常常在举一个德诺贝尔奖的文学家，就是马奎斯，哥伦比亚的一个作家，他写了最好的一本小作叫百年孤寂，这个百年估计就是把现实跟梦幻一起交错来写，可是过去我们不太习惯梦幻跟现实其实是可以完全交叠。从心理学上来讲，就是我们刚刚讲说我们所有在现实里面呈现的自我并不是真正的自我，因为我们一定有伪装的部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某些东西，而这个东西在梦里面会出来，就弗洛伊德认为他的梦的解析是用很多的个案去分析一个人，同时好几次一直梦到马，他就知道马的象征是什么，那么事实上红楼梦比佛洛依德早的多，就已经用文学的方法写出梦跟现实的真实，就是我们讲的潜意识世界。所以这里面完全是用贾宝玉的这个 13 岁的男孩子喝醉酒的主观在看外面的这个非现实世界，这个非现实世界是他的心理世界，所以我有点希望大家可以找到。

这一段就是宝玉做梦的这个部分，如果是这个旧的版本的话，应该是在第五回的，我不知道第几页，这个第二页有没有找到那个岸上设置武则天当日进士中设的宝镜？据说这个当时也死了，就是武则天当时跟一个淮艺和尚有过一段爱情的故事，然后在那个厅堂里面设了各种的镜子，那么这个当然也许就是武则天是很喜欢应当的这种生活的，所以他可以用镜子来反射出他们所有的情爱的这种景象。

那么这个东西意思就是说你看到这一段你就知道这个小男孩已经读了不知道多少妈妈不让他读的书，爸爸不让他读的书，所以这个时候喝醉酒时候，这个东西跑出来了，他看到镜子就想到武则天照的那个镜子，然后他看到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就是赵飞燕是很有名，就是很瘦的美女，唐朝的杨玉环是胖的美女，可赵飞燕是很瘦的很轻的美女，所以常常说用一个金黄金的盘子，它就可以在上面跳舞的。

这个当然也是野史，你真正的历史里面不会去记录这个东西，所以这里面都透露出贾宝玉偷看了多少这种奇怪的这种这种野史性的这种东西。所谓工委秘史，其实我们小时常去偷看这种工委秘史，都是专门讲这种女人的生活这一类东西。所以宝玉的这一段就是他的主观了，就是他真正透露出他不喜欢读，他爸爸规定他每天要考试做官的那些书，四书五经，他喜欢读的是这些东西，大概自己私下读了很多就苦读的书他都不要读，他喜欢读这种厌食这一类厌食，所以我们看到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

像这个东西绝对是小说写法，我们其实很难知道，说文学里面如果文艺载道这一段，你简直讲不通什么叫做一个看到一个盘子，比如说我们这边有盘子，我们看到盘子这个小男孩想到就说这个盘子是当年放过那个木瓜，那个木瓜是安禄山拿了就丢过去，就丢伤了那个杨贵妃的的这个木瓜。

这里面其实非常性的幻想跟暗示全部集合在这里，可只有小说会达到这种地步，你可以看到四书五经没有这种句子。所以过去我们始终觉得文学小说这个东西不重要，因为在过去都认为它是不入流的东西，大家是贤书吗？可是西方后来觉得小说的重要是小说里面透露出很多人性的真实，反而都在小说里，所以包括这个作者在写这一段时候，我相信他都没有想到说怎么会写出这么奇怪的句子，像不像现代诗？你再读一次，你说盘内乘着安禄山直过伤了蔡峥孺的目光，我现在把它断成两段的话，放在什么什么台湾现代诗人的诗这个诗集里面，你就觉得很像现代诗的感觉，其实它完全讲不通，可是你可以感觉到这就是一个在做梦跟喝醉酒的男孩子，他可能会有的幻想，因为我刚才讲这个幻想是不连接的，木瓜、杨贵妃、安禄山全部是一个不连接的东西，你如果用打散的方法，你就读懂了，所以这一回最精彩是你必须要喝醉酒，你试试看，如果在家刚才读没有读懂的话，你回去喝一瓶酒，你大概就读懂了。

因为他是在讲一个不连接状态就喝醉酒以后的颠倒的状态，就是那个世界理性世界被颠覆了，颠覆，我们现在常用颠覆这个字，可真正的颠覆是把合理的理性世界忽然打碎，然后他重新组合一次。所以这一句是我一直觉得真是绝场，就怎么会想到写出这样的东西。就是一个小说家写到这种句子出来的时候，它是非常过瘾的。

好，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韩章殿下卧的榻好，又是一个典故。可是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所有的版本，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他告诉你说曹雪芹写错了，不是寿昌公主，是寿阳公主。那寿阳公主是在讲宋齐良辰这个南，这个宋不是后来的宋朝，就是南朝的这个宋定都南京的这个宋开国皇帝叫刘玉，他有个女儿就是寿阳公主。

寿阳公主有一次大概喝了一点酒，然后有一点累就睡觉，就是在一个梅花树上睡着了，睡着以后那个花匠掉下来，有一朵梅花刚好掉在他额头中间，然后这个皇帝他们看就觉得美的不得了。后来大家就开始画这一朵梅花，画在额头上叫做梅花妆，就是变成当时的一个fashion，就是流行起在额头上画一朵梅花这个东西。所以这里面我们看到贾宝玉又读了这个野史了，我的意思说这种典故绝对不是你考试做官会考的东西，就大专人考，不会考的可是都是小孩子会偷偷看的那种书。所以贾宝玉一连串 4 个典故出来。寿阳公主，我刚才讲说这是他写错了，他写成寿昌公主，可是你看到好的文学其实根本无所谓，他其实在写一个感觉，所以所有的版本都说这里不是寿昌公主，应该是寿阳公主的。这个典故就是如果创作本身是一个无中生有，他是在写人性，那是受阳或寿昌，他当然也不在意了，也不在意。

所以我特别希望大家了解到，现在已经很多人指证出来，红楼梦里面其实很多错误的，就是我们前面记不记得讲过说这个假贾家的王夫人生了一个女儿，生在元旦一月初一，叫元春，然后隔一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咸育而生，就是宝玉，所以元春跟宝玉应该差一岁，可是现在的考证说不可能，因为元春后来教宝玉读书认字，所以他绝对比他大几岁，这个姐姐应该比宝玉大几岁，所以这种错误红楼梦里面你随便抓，你就会抓出一大堆。

可是文学本身的错误并不见得不合理，就是我们看到这一段讲起来它几乎是一个不合理的东西，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所有可能用理性看这一段的人都读不懂，而且会觉得这段到底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可是从小说来讲，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文学，所以我一直会跟很多朋友推荐，就是说第五回是最重要的，因为第五回整个是一个男孩子的梦境，就是我再念一次。岸上设着武则天当日进士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赵飞燕立着捂过的金盘，盘内乘着安禄山直过伤了太臻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与韩章殿下卧的榻，接下来是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连珠杖。

好。所有这种古代的美女都跟宝玉的 13 岁的性的第一次的幻想完全在一起。就是在一个 13 岁的男孩子第一次性发生了幻想的时候，是全部他读过的古代的美女全部出现。其实所有的男生回忆一下，大家都知道，我觉得那个经验是非常奇特的，经验就是他自己那个生理上的发育，他会使得他在另外一个性的世界里面引进所有他爱慕过的女性，而且跟历史上所有的这些女性全部连接在一起，所以眼前是秦可卿。

可是在整个的梦境当中，所有的武则天、杨贵妃、赵飞燕全部来了啊，就是美女世界的这个部分跑出来，好，宝玉含笑，注意这四个字，宝玉含笑就是一个男孩，知道这里真是满意不得了，住到一个这么美的一个秦可卿的卧房，然后看到所有身边的东西都是武则天用过的，赵飞燕用过的。

宝玉含笑，所以他要入梦了，他要入梦，所以梦有时候其实蛮苍凉，我看游园惊梦时候也觉得梦好苍凉。那里面是讲一个 16 岁的女孩杜丽娘，因为爸爸每天要苦读书，最后他看到高高的墙外面花在开，他说春天已经来了，可是我 16 岁的身体到底如何被爱？就是一个少女的私春。

其实我们看到游园惊梦的时候，那个梦也很悲痛，可这里是宝玉的梦，杜丽娘的梦是 16 岁的梦，这是 13 岁的一个男孩子的梦，你可以把这些梦拉在一起，可以知道在古代的那种严格的家教底下，这种大户人家严格的家教里面，男孩子跟女孩子的这种梦其实是他的解脱，他只有在梦的世界里，他可以有这么放肆的部分。

在现实的世界，爸爸妈妈一来，他就要做的好好的，做的正正端端正正，然后面无表情，那么这样的一个教育里面，你就可以看到它被压抑的那个部分，只有在小说里面会流露。所以其实如果大家注意一下，所有文学里的梦都非常非常重要，因为所有的文学里梦都表示在现实世界里有没有完成的部分，他才有梦，他才会去做梦。所以宝玉就含笑连说这里好，就一说这里好的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刚才去了一个卧房，他是不要的，现在他要这个卧房，他决定要住在秦可秦的这个卧房当中，那么秦可卿也懂。秦可卿四15 岁，刚刚结婚一年，嫁到贾家来贾荣家，那么秦可卿这个离开少女的时间还没有很远，还没有很久，他当然知道一个小男孩十几岁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秦可金说我这个屋子大概神仙也住得了，我这个屋子神仙也住得了，那么这里讲的神仙已经点出，等一下宝玉在梦里面进入神仙境界。

进入神仙界，什么叫神仙境界？神仙境界刚好可以对比于现实世界，如果现实的世界里面有痛苦，有压抑、有挫折，神仙的世界就是自在。我们常常讲神仙就是其实是自在，他就是开心了，他活出他自己想活的状况，就叫做神仙。我，我这个屋子大概连神仙也住得了。说着好，下面注意这一段，你看到他把现实跟幻境怎么融合。

就是秦可卿不是要准备让宝玉睡觉了吗？所以睡觉应该要盖被子，然后拿被子来，然后枕头靠枕，你可以看到它，这里是一个现实世界。如果用写实的手法，就是说秦可卿拿过了这个纱琴，就是那个纱做的被子，那拿过了这个靠枕给他，可是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我读一下，大家看。

说着就秦可卿亲自展开了西施西子挽过的杀青，你看西施出来了，西施是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之一。然后这个秦可欣拿被子给宝玉盖的时候，宝玉其实是从宝玉的眼中看起来，说这个被子是上面的纱，是西施宛过的沙，就是西施当年在河里不是要飘那个沙吗？所以他说这个沙琴是西子挽过的沙，这个又是一个幻境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感觉到它的主观第一人称其实是宝玉。

就宝玉已经看到秦可卿，不是秦可卿，是西施了，就他所有读过的宴词这些诗都出来了，他开始觉得他身边全是历朝美女在他的身边，所以等一下他的梦，他的春梦就完全合理，就他一步一步已经跟历史上所有的这些美女在对话了，所以他说亲自展开了希子挽过的沙情，移了红娘抱过的鸳鸯枕，红娘是戏剧里的人，西厢记里面的这个丫头，就西厢记这个丫头是非常大胆的，就是她的小姐崔莺莺是很受压抑的一个角色，可是红娘就变成中间穿来穿去，因为她比较没有受到礼教的压抑，所以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崔莺莺爱上了这个张生，张生也爱崔莺莺，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他就帮助这个张生半夜就跳过那个粉墙。

我们注意这个墙一直是伦理的象征，只要你翻过这个墙，就是女生在宿舍里面常翻墙而走那种，就是他就是一个颠覆了，他就是翻墙过去了，然后其实红娘是一个最重要的角色，就是他帮助在穿这个线，所以他在这里面我们看到贾宝玉讲到这一段的话，贾宝玉已经偷偷看过了，当时的禁书就是西厢记，当时不准读的，不准读这样的书，因为觉得这样的书是教坏小孩子的书， 13 岁怎么可以教小孩子这个跳粉墙去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这种故事？所以他就说这个枕头是红娘抱过的鸳鸯枕。

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一段从武则天开始，武则天、赵飞燕、杨贵妃、杨玉环、寿阳公主、同昌公主，一直到这个西施到这个红娘历朝历代，而且是历史里的，跟小说里的红娘根本不是历史里的人，弘扬是一个小说里的人，历史上不一定有这个人，可是他会把他所有读过的这些美女故事全部集合在这里，然后变成真实，就跟真实的东西放在一起。

就如果你在睡觉的时候，你觉得你的被子是昔时晚过的纱，如果你的枕头是弘扬抱过的鸳鸯枕，我想感觉也不太一样，你那天晚上睡的那个很特别。所以这里面其实在讲宝玉真的已经完全陶醉了，完全要入梦，所以其实要讲一个男孩子要下面要写他的春梦，不是这么容易，因为你如果没有一个过程，那个就很会很粗糙。

所以我读到这一段，我记得我自己那个时候第一次读的时候，大概就这个年龄，你会觉得有一个很私密的东西被另外一个人写出来，因为父母都不知道，老师也不知道，可是你会觉得，唉，有一个作者怎么会写出你自己很私密这个世界？那么现在在读的时候，其实是有另外一种感动，就是我们青少年的这个私密的世界一直是被当成禁忌的，一直是不可以谈的。

可这个小说其实很早他把这个东西写出来了，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宝玉要入梦了，所以众奶妈服侍宝玉握好就睡着了，卧好，款款散去，慢慢走去。所以我不知道这里，大家觉得如果这是一个电影的话，这个镜头的主角到底是谁？是一个客观的镜头，还是宝玉的眼睛在看所有的东西？好像宝玉慢慢要睡着时候，觉得所有的人开始离开他了，他变成一个很孤独的人躺在秦可卿的卧房，那么这里面又有一点回到刚刚提到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在他的身体发育之后，其实他有一个很私密的世界，他会躲在一些小小的空间里，做他自己自知道的事，别人绝对不知道的。

所以他的眼睛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他觉得奶妈慢慢走掉了，只留下袭人、晴雯、麝月四个丫头在旁边为伴。然后秦可卿也要走了，然后秦可琴就吩咐小丫鬟们，这些小丫头说好生在狼檐下，看着猫而狗而打架，这也是好小说，我佩服曹雪芹，就说我自己在写小时候，我常常觉得写不到这种东西，就是怎么会忽然吩咐就秦可卿要走了，她走之前讲了一句话，说这些小丫头你们给我看，坐在廊，这个廊下因为讲宝玉在里面睡觉，你们不可以打扰她看着猫和狗而打架，但是猫狗会打架会吵，有吵声会吵醒宝玉，所以就叫小丫头看着这些猫跟狗打架。

所以我们在这里可打架又可能是性的东西，就是在民间的俚语当中常常用打架在行暗示性就是猫跟狗他们的交配，所以我们在这里看到他双关语在讲这些东西，很多的那个宝玉要入梦的东西，完全营造出一个惊人的一个空间，所以有时候不细读的时候，当然小时候读就这样读过去觉得蛮好看的，其实现在细读的时候，觉得这个文学家的用字用笔的那种谨慎跟讲究，就是一步一步这样写出来，好，然后下面才进到宝玉，要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