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03：贾宝玉抓周

第2回03贾宝玉抓周

一、知识点

1.大观园全景图：

2.贾家四姐妹的名字映射了什么：

四姐妹分别名为元春，迎春，惜春，探春，取原应叹息之意。

3.古代的胭脂都有什么：

胭脂的种类和成分繁多，主要有朱砂、红蓝花、紫草、苏方木、落葵、石榴花、紫茉莉和玫瑰等。胭脂大多都是用花制成，制作过程也是大同小异的，先取新鲜的甚至是带着露水的花瓣，捣烂后加清水包在纱布里绞去黄汁，加酸栗子淘米水溶解黄色素，剩下的就是红色素了。

4.抓周是什么意思：

抓周，也叫试儿、试周、揸生日。它是周岁礼中一项很重要的仪式，最早见于南北朝时期的古俗，在民间流传。

婴儿出生满一年，占称“周”，现称周岁，周岁这天，全家人不仅要庆贺，而且还要举行隆重的抓周仪式。

5.清代地图：

二、金句/精华笔记

1、皇妃回来省亲是非同小可的事，那这一家子都要闹得天翻地覆，大家就要盖一个特别让他回来住的地方，就盖了一个园，这个园子叫省亲别墅就是后来的大观园。

2、我们总是讲邪不胜正，可是在现实里你又觉得很奇怪，因为总是正不太出头，然后总是邪胜利了。

3、感觉到因为大人大恶的分法，使得这个文化到最后没有中间性的人性，就是一个人他可能杀人，可他也可能对一个人很好，他其实那个人性是一个非常错综复杂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完全用二分法把它分得清清楚楚，那个地带，那个中间的地带刚好是我们今天所有的文学可能应该去描绘的。

三、全文逐字稿

好，这个元春就是后来长大以后，大概 15 岁就选到皇宫里面去选秀的，因为过去的这种世家的女孩子读过书，长相也很好，经过太监来探访以后，就全部集中到皇宫里面去，等待皇帝来选，那么最后他就做了贵妃，所以他是一个年轻就进到宫里去的，所以他跟这个大观园有最密切的关系。

我们看到元春因为嫁到皇宫里，你就一辈子不能回来了，永远不能回来，那么当时的皇帝就觉得这有一点不合人情，一个父母养大一个孩子，十几岁嫁到皇宫以后再也不能见面，所以就觉得要额外开恩，就决定说可以省亲，可以回家省亲，可是皇妃回来省亲是非同小可的事，那这一家子都要闹得天翻地覆，大家就要盖一个特别让他回来住的地方，就盖了一个园，这个园子叫省亲别墅就是后来的大观园，那么这个大观园就盖了很久很久，准备了好几年的时间，然后太监一次一次来看这个皇妃来的时候在哪里下轿，在哪里用膳，在哪里卧房在哪里，全部要勘察好，没有一点闪失他才能够下来。

那么一般人就认为这个东西在写康熙皇帝的 5 次南巡的接驾，就是这个家族要接皇帝了，要接驾是非常非常慎重的事情，然后这个女儿就回来了，可是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是跪在门口接的，因为不再是父子母子，是君臣要跪在底下称臣的，然后流着眼泪，可是不能够走近见面，因为这是天威，等于皇家的人来了。然后这个袁春讲的第一句话就是说，爸爸妈妈也不要哭了，今天要哭，当年就不会把我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这个时候他是皇妃的身份，跟爸爸妈妈在讲话，其实非常惨的一段。然后他就认识了林黛玉，认识薛宝钗，认识了他从小带大的弟弟，就是贾宝玉，他非常疼的一个弟弟就是宝玉。所以最后他就下了一道手谕，他等到回到皇宫以后，他就下手谕说因为皇妃住过的那个省亲别墅就要封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住，因为阶级的不同，一般人都不可以住进去，他说不要荒废，就让这些他的妹妹跟弟弟们进去住。

所以大观园是一个一生不再有青春的元春给他的弟弟妹妹的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过他们的青春生活。所以元春其实是很重要一个人物，就是元春就自己作为皇妃以后他再也没有青春了，所以他就让这些弟弟妹妹们重新可以有。可这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就是这个作者在写的时候写到说大年初一正月初一生了一个女儿，这已经是奇怪的事，就怎么这么巧生在大年初一就觉得这个后来做了皇后的这个，然后说更奇怪是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含玉而生的男孩，叫宝玉，可是我们看到刚才不是讲宝玉小的时候是这个姐姐带大吗？如果差一岁怎么带这个弟弟？所以其实很多人就认为这个小说其实很多问题，后来等到高恶补的时候就把它改了，就是过了几年以后又生了一个含玉而生的宝玉。

我的意思说这个作者其实有很多漏洞，可是他也不太在意，就是其实后来高恶补的时候就把很多东西合理化，可是原来你看到手抄本里面其实有很多的漏洞，就他并没有在意年龄跟岁月的这些变化。那么基本上我们看到元春跟宝玉的关系大概是差几岁，就是他后来有点像姐姐在带这个弟弟长大，在疼他。所以后来这个家的女孩子本来不是应该这一辈都是文字辈吗？应该到元春这一辈都是斜御编的，男孩女孩都应该是斜御编。可是因为她生在大年初一，所以就叫元春，元春是第一个春天的意思，第一个春天，所以所有这个家族的女孩子后来都叫春，就是元春之外还有三个女孩。

元春是贾政跟王夫人的女儿，后来贾设这边生了一个女儿是迎春，第二个女儿是迎春。贾政跟他的妾不是王夫人，是他的一个小太太，叫姓赵的，叫赵姨娘，生了一个女儿叫探春，第三个女儿叫探春。然后宁国府这边贾珍有一个妹妹，叫做席春，小说刚开始的时候大概就是八九岁、七八岁、八九岁，这样好，你把四个女孩的名字连在一起，元春、迎春、探春、惜春是元音，叹息，原因叹息，所以是这四个字。这对这个作者来讲，这四个女孩子的名字是她自己的姐妹，然后这四个姐妹最后她都觉得下场不好，嫁到皇宫，然后一辈子再也见不得亲人的这样的命运。那迎春是一个二木头，张爱玲很刻薄，就说好像老二都呆呆的这样，二木头他很少叫，三木头都叫二木头，就他有点憨憨洒洒。后来嫁给一个姓孙的，一个男的叫中山郎，外号叫中山郎，就是每天打他。暴力家庭暴力的那种家庭，是非常惨的一个探春，其实以今天来讲我觉得不差，因为探春最惨的一点是他妈妈是赵姨娘，就是过去是妾生的，在家族里的地位非常的低，等于他的妈妈就是丫头，然后他爸爸贾政跟这个丫头生了他，以后他是小姐，可是他妈妈地位还是丫头，所以你会感觉到说在这个家族里面他的身份一直很特别，然后她很能干，非常的聪明，做人处事都非常好，可她的妈妈永远在大庭广众侮辱她，就是说你今天有办法，你就是小姐了，你就看不起你妈妈。

然后那个妈妈就是因为是丫头出生的，然后觉得说即使他生了探春这么得人宠，可是他还是一个丫头。这个时候我们现在很难了解的就是母亲本身的地位，永远是妾，永远是那个丫头的那个身份。所以后来探春就决定远嫁，她嫁给如果看大陆的连续剧很好玩，就是她最后结婚的时候是穿着番邦的服装出走了，大概是今天越南缅甸呐，或者柬埔寨那边的藩王做王妃，那么当然过去觉得这个是命很惨，嫁到这么远，然后又是那种蛮夷之邦，我今天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嫁到远方大概蛮好的一件事。

所以探春是远嫁的一个女孩子，惜春后来出家了，惜春后来就青灯古佛，就变成了尼姑。所以原因叹息大概是作者回想他自己的几个姐妹的下场，有一点感叹，就在这四个人的名字里看进去一个原应叹息这样的一个故事，其实四个人的角色的性格都非常非常不一样，非常不同。所以我们大概就把这样的家族的一个故事，可能初步先跟大家带一下，因为我觉得大家有这样一个抵制，以后可能慢慢就比较了解到他要讲的荣国府、宁国府的这一类的故事。所以我们回到本文上，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郑老爷的夫人王室就讲到元春药生出来，郑老爷就贾政郑老爷的夫人王氏投胎生得公子，名唤贾诸假猪， 14 岁进学，不到 20 岁就娶了妻，生了一子，一病死了，就是刚才我们提到的贾诸的这个命运。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在大年初一日就齐了，就这个小姐就是元春生在大年初一，不想后来又生了一位公子。我们看到这个手抄本已经改过了，已经不是最早的原始的手抄本，是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公子，他说后来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即闲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这就是宝玉了，就是宝玉。

所以我们看到这个贾政王夫人这个家族里面，这个宝玉的诞生，也就是我们前面看到的这个神话故事里面这一块经历修炼锻炼成人形的这块纨石，就是大荒山无积挨青梗风下的那块石头，现在转世变成了宝玉，而且这块遇上还有很多的字基，然后冷子星就跟他说，你看是不是奇怪的事？好，下面就雨村听了说这是不是奇怪的事？冷子星就冷笑道说大家都说奇怪，说好如果在座的朋友哪一个人小时候生下来嘴巴里含了一块玉，我想大家这个 TVBS 什么都来访问就是真是奇怪的事，叫访问让大家觉得这个人来历不小，就是你，你生下来竟然会嘴口中含了一块玉，就这样生下来一定来历不小，可是他后面讲说大家都这样讲，那然后祖母贾母也非常疼爱她，可是有一件事发生了，中国古代有一个习惯叫做抓阄，就是一个小孩子一岁的时候，满周岁的时候，父母亲在所有的亲友面前会为他准备 100 多件东西让他抓，看他要抓什么啊？电脑、计算机，什么这个旺旺什么东西的。

那我一直觉得其实我们小时候都经验过，可是我妈妈蛮好，他没有告诉我抓了什么东西，哈哈哈，我觉得对孩子来讲是非常恐怖的一个经验，就是如果一岁当然不太知道事情，可是如果知道是非常可怕，因为所有的大人在眼睁睁看着，好像这一刻要决定他的命运。当然这个是一个迷信，也可以说好玩，可是你可以看到贾宝玉那一年，他爸爸一定在前面放什么四书五经对不对？也一定放很多剑，什么至少你做五官也好，或者是护板，或者这个什么印官印啊这种东西，那一定最远的地方才放，希望他抓不到的。贾宝玉就了一女人的拆环，颜值这种东西，所以爸爸从小不喜欢贾宝玉，贾政从来没有喜欢过贾宝玉，但从一岁就开始，因为他觉得将来酒色之徒。可是这种我每次读到这一段我都觉得恐怖到极点，就是一个父母怎么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一个孩子的命运好像在那里，因为你说他迷信，可是父亲真的受影响，因为贾政后来始终就觉得贾宝玉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不成才的一个男孩子，因为他抓了一些女孩子的钗粉胭脂。

当然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贾宝玉后来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吃女人的胭脂，就是以前的女孩子要调那个胭脂来抹在口中的，然后他就常常要偷吃那个胭脂，那爸爸打了多少次他都不听的。那么我们就看到这个红，这个字，岛红轩怡红院的红，有一部分大概也在说他的某一种女性性格的东西，对女性的那个割不掉的那些东西，所以在这个周岁的时候，他就试过我们读一下这一段。冷子心冷笑道，万人皆如此说，因而祖母便爱如珍宝。那年周岁时，郑老爷便要视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的物件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让他来抓，谁知他一概不取，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郑老爷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徒儿好，这一段我讲我不晓得现在应该选出来，大概做儿童教育里面很重要的一章。

我觉得其实父母亲对孩子的一些偏见，有时候我们无法想象，在小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情他就决定，而这个决定也往往变成父亲会在贾宝玉身上特别加重一些压力，让他一定要读 45 斤，要去纠正他的所有亲近这些女孩子，结果反而逼迫他就是要跟那些姐姐妹妹混在一起，爸爸每次打他，他一通，他就叫姐姐妹妹，那别人就问他，你爸爸打你干嘛？叫姐姐妹妹？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叫姐姐妹妹就不疼了，那爸爸更气，就更打得厉害。

那有时候我觉得贾宝玉的故事，其实作为一个青少年的教育，大概是蛮好的一个范本，就是你会感觉到这个年龄是叛逆的时期，到十二三岁的时候他有一种对抗，而这种对抗变成父子之间其实永远变成对立，也不再沟通。好我，所以我们下面等一下最后一部分，我们会把这一回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作者的人生观讲出来，就是他讲人有两种，一种是应运而生，一种是应结而生。那么对作者来讲，他认为他要写的人也不是应运而生，也不是应结而生，而是夹在两者之中的第三种人。那么这个我觉得是非常了不起的。

现代人性的观点就是人的身上同时具备善恶两种力量，而这两种力量一直在平衡跟摇摆，才构成了真正真实的人性，所以他打破了儒家过去认为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的看法，而是写出在善恶好坏之间的一种人性的游离关系。我们等一下下节课会花最多的时间把应运而生跟应急而生的这个人物一个跟大家做一个仔细的介绍。

好，我们刚才提到贾宝玉在一岁的时候，就因为抓周，好像已经决定他最主要的一个命运的走向。在这个故事当中，我们看到贾雨村开始为他做一点点的辩解，因为他会觉得大概看到一个男孩子在一岁里面去抓了脂粉钗环，可能连父亲都把他当成是阴魔色鬼来看待了。我们在读小说的时候，其实我觉得下面这一段的重要性在于说我们总是在提醒自己，在现实的人生里，我们常常把人分成好或者不好，就是刚才提到说，甚至我们在转述一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大概忍不住都会把自己的批判或者褒扬把他加进去。那如何使自己像一面镜子，这么清澄干净的去呈现一个现象，大概是非常非常难。

所以每次读到这一段大概都会有一个感觉，这个感觉是说当贾宝玉做了这样一个行为之后，一般人都觉得他大概是淫魔色鬼，连他的爸爸都这样看待。那么贾雨村下面讲的这些话，大概就变成对于儒家的一种善恶是非的价值观，提出了一个蛮不同的一个看法。他就讲到说人世间大概有两种人，一种是应运而生的，应运而生是说在太平志世的时候，我们小时候在读过这些人物是尧、舜、庾汤、周绍、文武这些人物，所以当大家看到这些名字的时候，其实我们很熟，有没有发现这些名字都是在儒家的道统里一再被宣扬的人物？尧舜，其实尧舜现在在历史上连考证其实都很难，考证，就是不是真的有存在过一个叫做禅让政治，把他的位置不坐就让给另外一个人，我们今天也很难想象，对不对？竞选都要打破头的，还有禅让这种事情吗？尧让舜，舜让，禹的这个故事好像变成一个伟大的道统里面的理想，或者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一个梦想的东西。

尧、舜、禹、夏、禹王、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邵公都是辅佐周朝的这些大臣，你会看到这个名字一直是一个道统，记不记得以前这样接到最后就是孙中山这样子接下来了，那我就觉得这个道统其实是我自己在读书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这个道统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因为会觉得所有的教育里就是觉得你应该要往这边走，可是你又感觉如果这是一个宿命，如果我不是这个道统里的这样的一个圣人的话，我到底应该往哪里走好？所以当这个人物被分成这两种的时候，我们看到尧、舜、禹、汤文武、周少、孔孟，就是孔子、孟子，然后董仲舒，汉朝的董仲舒，写春秋凡录的独尊辱术的董仲舒，又是一个重要的一个思想的传承者。然后就你看到乱世都没有人懂仲书之后几乎是空的，因为是三国魏晋南北朝就没有，然后一直到唐代出来。

韩愈不是说文启八代之衰吗？就他前面八代这个文艺载道都衰落了，所以韩愈是一个文起八代之衰的一个重要人物，所以直接从董仲舒就跳到韩愈。然后接着就是宋朝的几个重要的哲学家，周敦颐、程子，这个程颐、程浩，还有这个张载、朱熹，大家看到它这里很简单的举出来的这个名字，我把每一个名字让大家更了解。董仲枢、韩愈、周敦颐、陈昊、张载、朱熹这几个全部是宋代的理学大家，那么这些人是应运而生的，他们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清明的时代，然后修治天下。好，下面你看他举出另外一些人共工，就是记不记得刚才讲说那个打仗，然后把天柱撞断的那个惹祸的那个人，发动战争的动工。桀、夏桀、商纣、秦始皇、王莽、曹操，还温安禄山勤快，你可以看到这些都是坏人，就是我们所说的这个坏人。可是其实我们在这里读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会看到儒家的文化其实习惯于把人分成善恶两种，而且这善恶变成几乎是变成定规的东西，而没有任何转还余地的时候，人性中间一大段黑跟白中间的灰色地带就被忽略掉了。所以我们一直习惯在看戏的时候，这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我们看电影里面也到现在还习惯说好人坏人。我们一打开电视看到的八卦星，我们说这是好人还是坏人？那这个人应该是坏人，可第二天忽然不是他，所以他又是好人，所以你就觉得一直在下判断，当你一直在下判断的时候，其实我们没有办法真正对人性的本质做比较深的了解。

那当然其实西方也有这样的问题，可是在启蒙运动的时候，他们提出了很多人性中介的中间地带，就是在善跟恶之间人的游离的这种状况，他对善的向往以及对恶的沉沦的这边的吸引力，其实是两个力量一起在走的。所以在教育当中，这个人性的游离当被他考证出来以后，人性的讨论就比较多面性，所以文学就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文学里的人从来不一，不是绝对的好或绝对的坏，绝对好跟绝对坏都很难成为文学，都很难成为文学。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看到他讲的这些都是所谓应急而生，是坏人。然后他又特别补助说大恶者扰乱天下，然后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所秉。然后他就开始讲到一个东西叫做气，这个气就是天地之间有一种气。我们如果用文天祥的正气格来讲，说天地有正气，杂然复流行，就是天地之间有一种气，这个气可以赋予在禀赋在每一个人不同的人之身上。那如果正气禀赋在你的身上，你就可能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那如果是那个恶的浊气禀赋在你身上，你就可能是共功。

节奏好像变成很宿命，变成是非常宿命，所以这个作者非常奇特的就造出了一个他的人性价值的观点，他认为现在当今运隆坐勇之潮就是时代很好的时代，这个运很隆，很兴隆的时代。做是福气的意思，福气很长久的时代，运龙作用之长，太平无为之事。所以他说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上至朝顶，下至朝也，比比皆是。就是整个的这个城市当中都是清明灵秀之气，所以看到的人所形成出来的善良或者温和的东西，都是这个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

可是他又提到说这个清明灵秀之秀气，剩下来的秀气，比如说我们说高雄都是秀，都是这个好的气，没有什么空气污染，没有什么这个水的不好的东西，也没有灯隔热，所以一片都是秀气，所以这个清明之气多出来的怎么办？漫无所归。他讲说漫无所归，谁为甘露为和风。恰然开即四海，就是开始遍布在四处，比残忍拐癖的邪气。注意他讲的正气跟邪气就变成两种在宇宙之间酝酿的两种力量，而这个东西其实有一点像。

噢，我不知道大家去巴厘岛有没有发现巴厘岛他们的信仰的小乘佛教里面夹杂着一点点原始印度教的思想。他对于善跟恶是两个力量，他不认为只有善是好的力量，恶就是坏的力量。就善跟恶是两个名称，这两个名称并没有绝对的好跟不好，而是两个互动的力量。就像我们在讲黑跟白是两种色彩，当我们说我们喜欢白，白到黑到那个黑其实是你加了主观意识的黑，黑本身是一个色彩，白也是一个色彩，它是一个客观的一个状态，而这两个东西的互动会构成一个力量出来。所以我们会发现很多的印度的原始宗教里面，他对善恶的这个讲法，跟我们过去理解的这个情况就是邪不胜正。

我们总是讲邪不胜正，可是在现实里你又觉得很奇怪，因为总是正不太出头，然后总是邪胜利了。可是你心里面相信的邪不胜正跟这个现实的中心的差距，到底怎么去维持跟平衡的问题。所以作者在这里提到的很有趣，大家可以看到这种正气跟邪气互相荡逸于光天化日之中，所以凝结冲塞于深沟大祸之中，就是所有的邪气它没有办法发展，因为这是一个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清明之气成为主流的时代，所以有的邪气就被关在深沟大祸，就是可能深山里面它出不来，可是外面不是都是清明的秀气吗？所以偶音风荡，因为风荡它却露出了一点点，就是他要讲说这是一个好的人性，基本上是好的，都是善良温和的，可是偶然他的欲望，它的一种邪念的东西慢慢动荡出来。

我们现在讲到邪，我们都觉得是不好。我通常我过去在讲人性历史的时候，我会用到一个字叫圣洁跟沉沦，就是我们向往圣洁的东西。可是我们其实有一个向下的东西，就是这里面可能包括说早上应该起来，可能你不太想起来，今天应该很认真工作，可是你有一点懒，懒的不想工作，然后你觉得这个东西不该拿，可能你又想有一点想拿。其实这个就是人性里面有的这个部分。所以这个作者他要讲的是这个部分，就是说人不是那么绝对，所谓没有那个一丝丝的欲望。

这个部分，那偶然这个东西当初略有摇动感发之意，就是因为风荡或被云推，所以这个深沟大祸里的邪气，因风荡或被云推，略有摇动感发之意，一丝半缕物而泄出者，他就偶然透露出来。好，这里大家有没有发现是一个夹杂的东西，他在讲人性是说它是两个不同的气交错成的东西，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力量，就说天生是一个好的，天生是一个坏的，就是我们小时候读到很多的传记，就是那个人一生下来就有意向的，然后一出来以后他就很懂得他要怎么做伟人的。

那其实你会觉得那我如果天生不是，那我怎么办？那如果我们看到有一个人，我们说这个人是天生恶人，他生下来你看就多坏多坏，就这种人性观。我记得有一个小说家做过一个很有趣的报道文学，因为那个时候在美国的爱和华洲发生过一个很大的凶杀案件，就是大陆的一个留学生，在他拿博士前，他就枪杀了所有的一些主考官、老师，就是整个系里面的人都被他枪杀了。好，这个案子发生了以后，当然我们是一个悲剧，然后他就收集了我，这是我一个朋友，他去做了这个报道文学，他就收集了所有的采访，因为他们就去访问很多人，所有跟这个大陆学生，这个要拿博士这个学生的中国的朋友问到，说我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坏人，他平常怎么样的全部都是这一类的资料，可是很奇怪，当他问到他西方的同班同学说，他说我没有想到，我觉得好意外，因为他平常还怎么样，对我们也很好，他就用这个东西两个对比出来，说两个不同的人性观，最后再写一个人的时候，再转述一个人时候，结果是什么不同。

其实我看到那个文章我真的吓一跳，就是如果他不收集，我没有想到不同的文化里面发生事件的时候，他最后讲出来的语言是什么不同，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就是说我们刚才也讲到说其实在台湾很容易检查这件事情，就是有一个新闻事件发生的时候，大家认为就是他，就他你看绝对是个坏蛋之类，其实是很奇怪的，因为好像没有任何理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觉得，唉，这个人长相就是绝对就是他干的，所以当他发生不是那个人的时候，其实大家都吓一跳，然后可是很少能去检查说，唉，为什么我昨天还觉得是他，我今天我又忽然又觉得不是他了。所以其实我们在这里会发现说仍有一个东西的主观的东西在主导，因为它的善恶分得非常清楚，而且你会发现你在责备那个东西时候是正义凛然的，因为正义站在你这边，所以你就觉得说我的发言觉得是对的，可在法律上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等于是说你还没有收集所有的论证，你就已经下判断了。所以在西方的训练里面，它的逻辑一步一步推，最后推到这个东西它是不同。

所以我记得那个报道文学一直给我很深很深的印象，就是说他做的这个工作，其实我想他跟这个作者、红楼梦作者一样，感觉到因为大人大恶的分法，使得这个文化到最后没有中间性的人性，就是一个人他可能杀人，可他也可能对一个人很好，他其实那个人性是一个非常错综复杂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完全用二分法把它分得清清楚楚，那个地带，那个中间的地带刚好是我们今天所有的文学可能应该去描绘的，或者是我们在人性的历史，或者我觉得我们的传播跟新闻大概特别要做的东西就是把这个人性做更大的包容去描述它，而不是先下了一个判断，大人大恶这样去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