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听】第1回02：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第1回02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一、知识点

1.古代图书有哪几种装订方法：

板凳装、活页装、折页装、绢装、线装、包背、骨装等。

2.脂砚斋指的是谁：

曹頫，曹頫曾经把曹家不寻常的历史告诉了曹雪芹，并主张把曹家百年历史写成一部书。曹雪芹原准备把这段历史写成传奇，曹頫考虑到清朝政权的政治压迫及“文字狱”，主张写一部言情小说，隐进曹家的百年历史。在他的授意下，曹雪芹改变了原先的想法，写成了这部隐寓着曹家历史的千古文章《红楼梦》。

3.   什么是八股文：

也称制义、制艺、时文、八比文，是明清科举考试的一种文体。八股文章就“四书五经”取题，内容必须用古人的语气，绝对不允许自由发挥，而句子的长短、字的繁简、声调的高低等也都要相对成文，字数也有限制。

八股文就是指文章的八个部分，文体有固定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后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共八股。旧时科举，八股文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四副对子平仄对仗，不能用风花雪月的典故亵渎圣人，每篇文章包括从起股到束股四个部分。

4.红楼梦为什么又叫石头记：

因为红楼梦故事是起于石头的，所以叫石头记。

据《红楼梦》第一回，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顽石，被丢弃在青埂峰下，被一仙一道大施幻术，变为一块美玉，身入红尘，经历了悲欢离合，炎凉世态，后面又回到青埂峰下。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空空道人从青埂峰下经过。看到大石上密密麻麻的写满字迹，因而抄录下来，因而叫《石头记》，意思是石头上记载的故事。

空空道人还将《石头记》改名为《情僧录》，《红楼梦》这个书名是吴玉峰题的。曹雪芹更愿意称呼自己的著作为《金陵十二钗》。

5.清代不孝是多大的罪：

根据大清律例，不孝父母者最重可判绞监候（绞刑缓一年执行）。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可判笞杖、流放、有期徒刑等。不孝罪，父母不告则无罪。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得意跟悲悯绝对不同，我们看到一个事件发生在社会里，怀着悲悯之心去看，跟怀着幸灾乐祸之心去看，刚好就构成了八卦跟文学的差别。

2、其实很多的文学死去就死去了，有些小说在当时非常的伟大，有些文学在当时非常的伟大，可他没有办法一直活着。

3、它里面所有领悟了人生的人都是空空大士、渺渺真人、茫茫大事。

三、全文逐字稿

我常常跟很多朋友说，大学的时候戴着金刚经上山去，在庙里住，我住在石头山的海汇庵镀金刚经，然后也读了几天，觉得自己好像定力很够，然后到山下听到那个什么卖猪血糕，然后哗就狂奔下去大吃一顿。我想红楼梦常常让你觉得有一种啼笑皆非，那个啼笑皆非是你忽然发现生命里的修行跟执着执迷原来是这样的一个状况。所以我想那个作者要讲的荒唐跟荒谬其实是交错的，人生里面啼笑皆非的或者悲心焦急的感觉，我想所有的好的小说都是如此，如果不是如此，他就是宗教家或哲学家，可他是一个文学家，他在所有的领悟的同时，他有很大的执迷。

我们千万注意一下这本书好像是让你知道最后是一个破除执迷的东西，因为一直在讲警幻仙姑对不对？警告你一切都是空幻的。可是怎么警幻你还是执着？我想其实就是红尘的意义，红尘里的意义。所以这本小说，我想我们大概如果把它的在人世间流传的这些经验，以及他一直到今天可能具备的某些现代意义跟现代感觉谈过以后，我特别希望进入到本文。

那我这次推荐了两个不同的版本，那一个版本是这个译文印书馆的这个石印本的，这个是用古抄本来做基础，所以他只有 80 回，他就是坚持只有 80 回，可以读 40 回，不要去读他的。可是我想你读完 80 回，你倒很难忍得住去不去读后面的那个 40 回，那可是大概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喜欢这一套书的原因是因为它整个印刷的这个版本的形式分成两行，然后非常容易读。

那我觉得红楼梦变成我的床头书了，我大概现在习惯随时晚上睡觉以前一定打开一本。可是你你可以看到现在所有的红楼梦都被西方的装订方式变成穿了西装了，所以拿在床上读的时候其实很重，也很不舒服。可是这样的书红楼梦里面用了一个很好的字叫歪在床上那个，我觉得用那个歪那个字就歪在床上读太好。

因为它可以卧，他可以握在手里面，而且轻的不得了。这样看，所以他这么多年，他其实是我的床头的伴侣一样，你会觉得看看这样的舒适，还是很舒服的一个感觉。

那我刚才其实在谈到作者这些部分，我一直在避开他的重点是因为我觉得那个红血的考证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结论。红楼梦真正的作者是不是曹雪芹其实现在还是有争议的。很多朋友如果读了一些考证，大概也就知道说也都没有人断定 100% 一定是曹雪芹，那么所以这里面其实隐藏了各种复杂的问题，所以我讲至少不要让这个干扰我们直接先进入本文去读一个曾经活过，曾经在人生上经历过这么多事件的一个人物，他留下来给我们看到的人生。

所以我到最后也觉得如果避开考证来讲，我并不那么在意他是不是曹雪芹，我觉得有这样一个人活过，跟我们一样在人生里活过，可是他有了回头去看他自己人一生的点点滴滴的东西。当他有一天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时候，是他自己写这本小说写到大概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感触说，唉，我这一生真是满纸荒唐言，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跟考试做官，跟所有的人世现实都无关的东西。满纸荒唐言，注意荒唐两个字，他觉得他自己回看这一生没有做什么震惊的事情，那么写下来这些东西也都不是什么震惊的事情，不伟大的东西。满纸荒唐言，可是一把辛酸泪。那我想这样的两句话，也可以用在所有的文学里，也可以用在座我们每一个人，如果我们自己去把有一天我们把我们点点滴滴的生命的日记发表，我相信都是满脂荒唐盐，一把辛酸泪。因为好的文学是真实的人生，他没有说一定有道理可讲，没有道理可讲。我们可以说任何一个人这个不惜的一生，或者沉浸性的一生，如果完全做一个镜子的呈现，它都是满脂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在文学的角度里它没有差别的，它就是一个活过的生命，而这个活过的生命里面有这么多点点滴滴的事物，只有他自己会有感悟的这个部分。

然后都云作者痴，每个人都说这个作者写作的这个人，我们除了这个作者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确定他一定是曹雪芹，可每个人都说这个作者简直疯了，注意“痴”这个字，一个生病的病里面一个知识的知，或者一个生病的病写成一个怀疑的疑。现在大部分写成知识的知，这个知是中国美学里最重要的一个字，这个字本身同时具备两个完全意义不同的解释。我们讲白痴，我们说这个痴呆白痴是不好的意思，这个智力受到障碍的叫做白痴。可是我们说这个人痴情，它就是另外一个意义了。有没有发现这个痴这个字在美学上的重要，是说它同时是所有的理智逻辑无法解释的现象，就是吃。可是人生里面没有这个吃，大概也就无情了，也就无情。我们看到生命里面的自己的执迷的那个东西，你没有办法解释的那个东西，刚好就是痴。可是红楼梦整个在写这一个字，整个在写吃这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林黛玉一直哭，没有办法解释。那如果你家里面有一个女儿是这样子，如果你是一个老师，你有个学生是这样子，没事忽然就哭，你大概烦死了，你当然也会找心理医生说他一定是忧郁症了之类。

可红楼梦给这样的一个东西的解释是说多少多少年前，多少亿年前，然后在一个灵河岸边，那灵河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心灵的河流。然后有一棵草叫绛珠草，这个草快要枯死掉了，然后旁边有一块石头，这个石头就自己修炼，修炼就修炼成了神瑛侍者，变成了一块宝玉，然后他就觉得这个草快枯死了，非常可怜。他就每天去舀一点河水、甘露水去浇它，每天给他一点水，就滋润了这个草，这个草就得以九年岁月没有死掉。最后他也修炼，就变成了女体，修成了女神。然后这个石头有一天忽然动了凡心，说要他去人间，到高雄去听听课，或者去经历一下繁华世界。然后这个草就说我受了他一生的甘露之惠，并没有这个水可以还他，我没有这样的水可以还他，所以他的五脏六腑里面郁结着忧郁的郁，郁结着一个缠绵不去的东西。因为你该还的东西没有还掉，所以你不快乐。所以他说他到人间去了，那我也去一招，所以他也到了高雄，所以他就变成黛玉。

他说用我一生的眼泪还他，大概也还够了，所以他是一直要哭的，你没有办法解释这个现象，所以我觉得这本小说在我 12 岁读的时候，我的感动是说我在人生里面不可解的一些东西。我忽然觉得我用这个方式去解答以后，我对自己觉得好像好过一点，大概那个时候没有红楼梦，也许就真的也被送到什么精神病院去找这个忧郁症的治疗医生。

可是读完了以后，你会觉得人生里面有这么多性格里不可解的现象，那你会觉得也许还这个字变成红楼梦里面对于痴这个字的另外一个解读，就是所有的痴都是因为他要还一些东西，我们不知道谁欠了谁什么东西，所以他必须要还。那么这里当然有一个东方的哲学就是轮回，我们的生命不是这一世的，所以好多好多世的累积，所以这一世界面大概都有缘分，而这个缘分里面一牵连很复杂，是我们不可知我们要还什么？要还各种不同的东西。所以父母可能是要还孩子东西，孩子可能要还父母东西，老师也可能要还学生东西，丈夫常常要还妻子一些东西，妻子也要还丈夫一些东西。

那么人世间如果是一个还的哲学，大概很多的不可解的、荒谬的、啼笑皆非的现象，他就有了一个超越，有一个超越。我觉得红楼梦是在谈一个这样的人世间的情缘，而这个情缘注意一下，我们刚刚提到说其实是不可解，是一个完全不可解的现象，所以这个作者在写这样的这本书里面，我们刚才讲说是不是曹雪芹我们已经避开，我们不要谈他了，因为很显然作者他要把真正的现象，真正的事情隐去，所以我们看到这个小说里第一个出场的人的名字叫做甄士隐，红楼梦里面人物的名字都有，非常重要的谐音，所以我们看到第一个出场的人就是甄士隐，就是真正的事情他已经隐藏去了，他不愿意谈。

那么当然这个家族在当时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家族，如果是曹雪芹就是一个重要的家族，如果不是曹雪芹，这个家族也非同小可。所以作者在写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祖父辈、父亲辈、同辈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应该隐去真实，这跟我们今天八卦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它有一种厚道，我们看到后来红楼梦出现一个很重要的抄本，就是脂砚斋，脂砚斋就是女孩子化妆用的胭脂，那么很多人认为这个评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个就是同一个作者的家族里的人在评，所以里面评到小说里面有一个人物叫秦可卿，十二金钗里的一个，这个女孩子是贾宝玉第一个爱恋的女性的对象，他第一次的遗精就是因为这个女的，就他梦到他以后意境的时候，就大约12岁的时候，所以这个女的是他的侄子贾荣的太太，然后小时候一开始就死掉了，然后他就变成警幻仙姑的一个模本，就是他常常会在梦里面忽然就出来了，就是秦可卿这个角色。

那么秦可卿的死在这个小说里一直是一个非常不可解的现象，就是一开始它就死掉，可是它又变成很重要，可是我们看到脂砚斋斋的瓶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他讲透露出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因为秦可卿在小说现在我们看到的版本是生病死掉的，可脂砚斋中她是被公公逼着自杀的，就是魂上天香楼，就是她是吊死的。

那么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到说这里面等于是一个祖父辈的人比肩自己的孙媳妇，然后这个孙媳妇智商等于是家族的丑事。那么执砚斋就评到这一件事情以后说作者真正厚道之人就是因为他把改掉了，他让自己的家丑改成了病死，而不是吊死。所以这里面我们看到曾三五次，如果真的是曹雪芹的话，这个家族出过很多很多今天一周刊非常有兴趣的事情，可是对作者来讲，他对于回看自己家族的一生，他又要透露，他又要隐藏，他在所有的隐藏里包含着他对于活过的人的爱恨，他已经超然了，他觉得要留给还活着的人一点点可以活下去的安慰或者鼓励，所以他不去铺路。

所有的隐私，所以叫做甄士隐，所以这个甄士隐一开始就是一个表示，说真事隐去，所以我们今天可以看到。当然胡思芝他们很努力要把真实挖掘出来，对小说有部分的帮助，可是恐怕也违反了文学创作。另外一个新意就是真正好的文学绝对不是八卦，真正好的文学一定刚好跟八卦的挖掘别人隐私对立的他其实是把人生做比较提高的一种观察跟一种领悟。他关心的不是任何一个人在那个事情挖掘出来的个人的得意，而相反是悲悯。得意跟悲悯绝对不同，我们看到一个事件发生在社会里，怀着悲悯之心去看，跟怀着幸灾乐祸之心去看，刚好就构成了八卦跟文学的差别。

所以我相信今天有这么多的朋友喜欢红楼梦，我相信是因为红楼梦有一个跟我们今天在世俗道德里面很不同的人性的提高。你在读它的时候，你感觉到他都在写真人真事，可是这个甄士隐本身它有一个心情，这个心情是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所以我跟很多朋友提过红楼梦，现在读到第三十几回里面大概最感动我的人是我在第一次读的时候最讨厌的人。

有两个人，以后大家会读到的，一个叫贾瑞，一个叫薛蟠，大概是这个小说里最下流，最每天就在里面调戏女人，然后道德卑低劣的人。可是我大概最近几次越读越觉得这两个人物真是动人，是因为作者还是用镜子的方法，他没有主观说他们好坏，他说本来就有这样的人，他们的情欲到自己无法克制。然后我们可以看到那个贾瑞调戏王熙凤，最后被王熙凤害，然后就生了病，生了病了后来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给他一个镜子说你可以看正面，不要看反面，因为看反面以后王熙凤就出来跟他，看正面的话就是骷髅，可是他觉得骷髅好难看，他就一直要看反面，那王熙凤就一次一次跟他一次次作爱，最后就真的是一惊而死。

那他就在讲情欲这个东西，贾瑞，十几岁的男孩子，他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的那种痛苦到这种程度。如果大家看到那个假如就是我那个小时候年龄，我看时候好讨厌，觉得这个人真是这么肮脏误会的感觉，可是现在大概是觉得其实他何尝不是人性里面的一部分，他何尝不是？那么这个时候作者在写他的时候也在用悲悯之情写，因为他无法控制，无法控制他自己的这个情欲的部分，我想这个是作者在写这个小说里面非常重要的一些部分，所以我觉得红楼梦也许在接下来如果跟大家一起来谈这部书，我希望我们能够在这里面找到一些比较现代的元素，所以现代元素就是说这本书是将近 300 年前的书了，那他如果今天没有意义，我觉得它就是没有意义的。

其实很多的文学死去就死去了，有些小说在当时非常的伟大，有些文学在当时非常的伟大，可他没有办法一直活着。可是今天如果我还在读红楼梦，我也愿意跟很多朋友一起谈红楼梦。我相信因为红楼梦里面有非常多你不可思议的现代元素。比如说你打开的第一页在甄士隐一开始谈这个东西，然后这本书叫做石头记，这叫不叫红楼梦，大家会发现这本书开宗明义第一个讲出来的东西会让你吓一跳，它是一个在纯粹男性的一个主宰的社区关系当中，第一个为女性发言的一本书。

我不知道有没有很多朋友注意他的女性观点，好比如说我们举出一些事情，他就讲说他自己这本书里面到底在写什么人，什么事所济，何事何人？又云又在讲我这一生风尘碌碌，一事无成，这是作者，这个作者是男性，自己在讲自己一事无成，可是忽念及当日所有的女子就是念想念到他成长过程里跟他一起成长的所有的女孩子，一一细考教去，那么仔细的去想，所有跟他一起成长的这些女孩子崛起，行旨见事，他们的做人做事，他们的见识皆出于我之上。

好，大家试试看在中国古代的封建文化当中，一个男性的作者能够用这样的角度去学女性，几乎是非常非常少的，而且很有意的去压低自己，说自己一事无成，去凸显所有女性的这种见行止见识。那我想这个女性观点，我有时候想台湾的很多女权运动者，大家都还没有发现这本书，如果这个作者真曹雪芹的话，她的还是最早一个女权运动者，而且他角自己角色是男性，他能够跳脱他时代里面这个男性中心的这样的一个观点，他为这些女孩子来讲话。好，你再看到下面，他说和我堂堂须眉诚不若，比群差女子。这个堂堂须眉是中国男性常常称自己伟大的地方，堂堂须眉，可是反而不比不上这些群差女子，时愧则有余，悔又无意，自己惭愧后悔也都没有什么用处，觉得自己一生碰到的最精彩的人都是一些女性，所以她写这本书的目的，你看可以看到她点出了写这本书真正的动机。她说自己所赖天恩祖德，自己从小养尊处优，生长在一个这么好的环境当中，金玉纨绔，饫甘餍肥，吃的都是最好的山珍海味。这些东西可是被父兄教育之恩，父师有规训之德，就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走上正途的人，那么父兄这样教育他，他也没有办法报这个恩。那么所有的老师朋友常常规劝他，你应该好好读书，去考联考，去做官，高考普考这样去做官，可他也没有做走这条路，所以被父兄教育之恩，父师有规训之德，以至今日一计无成，半生潦倒。好，他要把自己一生的这个一骥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编成一本书，以告天下。

可是重要的是什么？下面说我之罪，故不免，那我自己走上了歧途。我自己是一个一技无成，半生潦倒的人也就算了，可是规格中本字历历有人。注意规格是什么？女孩子住的地方就是闺房当中女孩子住的地方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孝，自己护短一病，使其泯灭。好，这一段话的重要是我们看到它变成了红楼梦，真正书写的动机就是它这个人到了潦倒的时候，最后写这本书，他说他自己的一生潦倒就算了，可是不能因为他一事无成潦倒，那么这些规格当中他认识的女孩子的精彩没有被记录下来，所以他好像忍辱偷生活下来的目的是要为这些女子一一利赚。

那么其实是在那个文化当中是够荒唐的，你可以想到闻天祥活下来，岳飞活下来都是为了要写正气歌的，都是要为了国家忠孝来立什么呢？可是他是为了女孩子立他们的传。那么所以我一直觉得，其实这本小说里面隐藏的现代元素，恐怕到现在很多的人都还没有发现，就是只是把它列在一个所谓古典文学的系统，其实它是叛逆古典文学的，我也觉得他颠覆了古典文学，他把整个道统整个颠覆掉，那么下午我们讲到第二回事会更明显，就是这个作者是一个极其颠覆的人，所以你会发现他并不喜欢儒家。

如果中国有三个重要的道统，儒家的道统、老庄的系统跟佛家构成思想体系的三个道统的话，这个作者最不喜欢的是儒家。你可以看到他一听到四书五经他就头痛，因为当然这里面很重要，是四书五经当时变成了考试做官的一个工具了，一个工具，然后他的父亲，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叫做贾政，这个他的名字假，这个字后面又加一个证这个字，那其实你会发现他常常在透露儒家的虚伪性，然后它里面所有领悟了人生的人都是空空大士、渺渺真人、茫茫大事，什么这种，然后癞头和尚、博足道人，那么全部是老庄跟佛教里的人，这种看起来不震惊，有一点偏门左道的这些人，可是他们是老庄跟佛教的人物，他常常用这个方法去把儒家的东西把它做了一个批判。所以我想我第一个部分跟大家所提到的是希望大家能够注意到他的女性观点，特别注意他的女性观点，那么这个女性观点可以用很现代的这个意义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