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明末四僧的书画世界

100-100 明末四僧的书画世界

一、知识点

1.明末四僧：

中国佛教至明代已呈颓废之态，佛门各宗到此时后继乏人，社会各界对佛教也不象前代那样极力支持。晚明出现了中兴的四大高僧，收拾颓废局面，佛教出现了回升之势，为近代佛教复兴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这四位高僧指的是云栖祩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藕益智旭。其中云栖祩宏（1535－1615）被认为是明代中兴净土的宗师，而藕益智旭则在佛学理论方面作出了极有影响的发展。

2.遗民画派：

遗民画派最大特点就是比较有自己的观察和自己的面貌，画法和色彩有点笨拙，然而也有一种孩子的天真。

3.石涛：

石涛（1642年－1708年）明末清初著名画家，俗姓朱，名若极，小字阿长，僧名元济，一作原济，别号石涛，大涤子、钝根、石道人、苦瓜和尚、瞎尊者、清湘陈人、清湘老人、清湘遗人、零丁老人，广西全州(今全县)人，明靖江王朱亨嘉之子。明亡之际出家为僧，与弘仁、髡残、朱耷合称“明末四僧”。

石涛是中国绘画史上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既是绘画实践的探索者、革新者，又是艺术理论家。

他幼年遭变后出家为僧，驻锡于安徽宣城敬亭山广教寺，后半世云游，以卖画为业。早年山水师法宋元诸家，画风疏秀明洁，晚年用笔纵肆，墨法淋漓，格法多变，尤精册页小品；花卉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清气袭人；人物生拙古朴，别具一格。工书法，能诗文。存世作品有《石涛罗汉百开册页》《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山水清音图》《竹石图》等。著有《苦瓜和尚画语录》。名言有“一画论”、“搜尽奇峰打草稿”、“笔墨当随时代”等。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文学是一个对自己很真实的一个在思考的东西，我到底是哪里的人？我是谁？我觉得是文学艺术的起点，文学艺术的起点。

2、黄山当时是非常难上去的一个山，因为非常的险，所以他们就跑到黄山去隐居，因为当然也是避难。

3、我特别要提到其实明朝在亡国之后出现了非常可爱的一批人，这也没有把艺术当成艺术这个东西，就是我们今天讲的艺术是美，或者他把艺术变成一个对生命里的悲悯，悲悯的过程，悲悯自己，也悲悯别人。

三、全文逐字稿

明朝王国以后，这个东厂西厂锦衣卫解散，然后终于在野的力量得到了大好的机会，全部发展出来，所以就出现了一个画派，我们现在称它为移民派。等一下也许大家可以探讨一下，我想中国美术史谈到明末非常复杂，因为很多名称都可以改写，我不太知道我们讲完以后，各位还会不会同意这一批人叫做移民画派。什么叫做移民画派？就是明朝亡国了，亡国里有一批人，按照概念来讲儒家的道理，你就要殉国，你就应该像史克法那样死掉才是儒家的教育，儒家不是教育你国家亡的时候你就应该殉国吗？那可是也不能全部人都去死啊，最后有些人活下来了，那活下来就替法啊，比如说出家做和尚了，表示他的悲哀，表示他的即使身体无法接受死亡，因为死亡也是儒家不喜欢的东西，所以它中间产生了很多很多的矛盾。比如说等一下我们会看到一个画家叫陈红寿，他的号叫老连，他就自杀以后没有死，没有死以后他又活过来，要继续活着，他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叫悔迟，好像觉得自己也很惭愧，很后悔，觉得也来不及了，可是已经活着了。

好，所以我要提到是说这个时候很多的画家产生了非常奇特的一种心理状态，这个心理状态其实是在儒家的这个平常的气节教育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悲壮感。其实我想我们这一代身上有时候都还有读正文天祥的正七哥，读十公这个十科法的东西，读作中一公一事，你常会觉得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要殉国那种感觉，因为它其实是教育的。那我们常常会讲，唉，为什么西方很少有这种概念？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的知识分子说改朝换代的时候，你就要死一批人。这样，那其实这里面我们看到它的确是儒家的教育慢慢去构成了这个东西，那这个东西当然是很大的压力，那可是个人在这个时刻里面，它会产生一个好像又眷恋明朝。

可是我们再问问你眷恋明朝什么？明朝的皇帝是中国历来朝代最坏最坏的，大概没有几个好皇帝，又不读书啊，一塌糊涂的。然后政治最腐败也在那个时候，那你到底眷恋什么东西？所以其实有时候不堪问啊，不堪问就说这些人悲哀，可是到底悲哀什么？搞不清楚。你就要叫移民，移民是说我不承认清朝，因为清朝是外面来的政权，那什么叫外面跟内部？因为明朝也没有把这些人当自己人，他的明朝的对这些人的压迫绝不比清朝好到哪里去。我们读名史是，我大概从读历史后来转到艺术史，是因为名史很感谢名史，因为太可怕了，那个虐杀知识分子的过程，那个到惊人的地步。所以他其实你常常会觉得奇怪，这批知识分子那么悲哀，到底悲哀什么东西？就是国破家亡，然后这种仇恨。比如说等一下我们提到的一个画家，四生是最大的移民画派，里面有个叫石溪，他有另外一个号叫坤禅，好毁驰坤禅，我都把这些名字放在一起，各位大概可以感觉到什么意思？髡是一种刑法，古代的一种最轻的刑法就是把头发剃掉的，叫琨。因为刚才提到说我们今天剃个头发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古代因为身体乏腐，受之父母，所以他其实很大的侮辱，剃法是一个很大侮辱。各位知道清朝进入关以后，为了剃法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因为清朝要求剃一半的这个法，所以这里面其实产生了一个心情上的悲哀。所以我觉得移民画派过去都把它解释成明朝王了。所以这些人怀念故国，怀念明朝。他们不用清朝的这个年号，比如说应该是顺治多少年，对不对？第一个进关的皇帝顺治多少年，可是他们不愿意用，他们就用这个甲子，用干天干地支来排，就是他拒绝用清朝的年号，所以这些人从顺治活到康熙到雍正，那大概石涛这些比较年轻的活到了乾隆时代，在这个清朝开国的这段时期当中，他们都拒绝用这个年号。

就像各位，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普新与普如来台湾的画家，他从来不用中华民国，他一定用甲子，因为他觉得他是清朝的移民，所以他拒绝接受这个新政权，这个新朝代对他来讲他是，他就叫做移民。我们现在大概身上已经很少有这种这种感，就是孤城镊子这种感觉就国家亡了，你就跟着一起死掉的意思，其实就没有年号了，没有年号这个东西我们叫做移民，过去我们都在用这个东西来解释移民画派的产生。可是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说，移民画派其实是明朝王国之后一种个人个性的抒发。因为在明朝还有政权的时候，明朝对这些人的控制压迫非常非常的严厉。可是明朝亡了以后，这些人在一种荒谬性的悲剧当中，他其实忽然找回了他自己，他可以回来做他自己。所以我们就会看到，比如说我们下面就把寺僧里面的几个人找一找，比如慈溪出家了，取号叫昆蝉，那在安徽这边有一个叫红人，他的另外一个号叫建江。读这一段很麻烦，因为他们名字换来换去的，为什么名字会换来换去？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是我们叫做隐姓埋名，他不要有名字了，因为亡国之后，他们觉得他们自己已经变成一个不存在的个体，它就有利润流浪跟飘泊。那建江也不是他的名字，建江是安徽的那条河，歙县有一条河叫建江，那他据说亡国之后，他跳河要自杀，后来也没死，又救起来以后他就跑到武夷山去从事反清富民的工作，因为大概反清的工作最后就隐藏在福建跟江西的山区，福建山西的武夷山这一带。那反清富民失败之后，他就替法为生，就取好红人，然后就上了黄山。

黄山当时是非常难上去的一个山，因为非常的险，所以他们就跑到黄山去隐居，因为当然也是避难，因为政治上这些人抓倒一定杀掉的，所以跑到黄山就出家做和尚，以后再也没有下过山，他就在山上画，很冷很冷的，不用很多的春乏那种枯冷的这种山水跟风景，那这种画。当然如果在黄山上一直不下山，应该也没有人看到他的画。

可是每一年到腊月大概就是过年的冬天，我们讲除系前的时候最冷，下大雪的时候，庙口的乞丐就会得到红人的话，就是他要小和尚去把这些话拿来作为一种布施，一种施舍，那因为山下很多的人很木，红人的名正是当时江南认为谁家里面有一张红人的画，表示自己家里面文化的风雅很高，所以大家就争相恐后的要买这个红人的话，可是买不到，只有从乞丐的手上可以买到，所以它就变成每一年的布施，那这种行为大家都可以看到，其实变成一个很特殊的状态。

我特别要提到其实明朝在亡国之后出现了非常可爱的一批人，这也没有把艺术当成艺术这个东西，就是我们今天讲的艺术是美，或者他把艺术变成一个对生命里的悲悯，悲悯的过程，悲悯自己，也悲悯别人，因为对他来讲它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一个生命个体，苟活在黄山上。而同时他也看到有些生命还要继续活下去的时候，那就拿这个画去换点钱可以过日子，因为下雪的冬天是最难过的时间。

那这些部分我们看到产生了艺术上非常优秀的一批人，而这批人我们现在师生里面已经出现两个实习红人，下面两个是更重要的，其实年龄最大的是八大三人，我想大家记他们的名字会非常非常麻烦，因为他们的名字从来都不定的乱七八糟。八大三人是他大概六十几岁以后慢慢才开始固定的一个名字，用到八十几岁之前，他的名字简直乱七八糟。他在故宫有一套他的侧页，里面用的名字叫传奇，是这个名字，这是他早年用过的，然后他用雅，有时候画面上只签一个字，哑，哑巴的哑，有时候签一个驴这一类的字，他们大概都用过。

那我的意思说，其实我们到现在我们不知道八大山人，这个人大概一直在近代，一直大家在找，像一个谜一样，那么后来发现他姓朱，然后他的本名有人现在认为是朱达，可是注意一下，这个达只是大耳朵的意思，也并不是他原来的原来的名字，也不是他原来的名字。所以我们后来看到他的身世在近代一直被找，大概是最近十年，慢慢找到了八大三人的身世。

他是朱元璋第 17 个儿子，叫朱全，朱全的直系后代，那封在江西的南昌做南昌王，所以他是世袭的嫡系王爷。那么 19 岁的时候，依照当时的清明朝的这个习惯，他叫北上到北京去接受世袭王位。世袭王，所以你可以知道说 19 岁以前他是锦衣玉食的一个贵族，一个大贵族，南昌王。那么在半路上清兵入关，他忽然身份改变，就从一个要接受王位的人，忽然变成一个死囚。因为清朝的法律就是所有的朱，姓朱的这个王室抓到任何人可以就地阵法，所以他忽然变成了一个死囚，他立刻剃发，然后就变成一个隐姓埋名在民间的一个，所以他用哑。后来他不会讲话，那有人说他是装的。可是我们世上所有的记录里，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天生的口级还是哑巴。因为他有些话里面签的字叫个，这个是它的一个名字，它常常用的一个名字，注意不是这个，我们现在个人的个简写变成这样子，它其实真正的号是个三好各山，那这个符号也非常奇怪，就是一个个人的个的简写，一个山水的山。

那现在已经有人把这个谜解开，它事实上是一个太阳被断成两半，我的意思说上面这一半是个，下面这一半是3，那么这个太阳是明朝，实际上是明朝，就是日月的日这个字。所以我们看到明朝王国有很多的皇族，因为当时在政治的这个灾难当中，他要改名字，改姓。大家知道中国一个很特殊的姓氏，明朝的后代就是胖，因为是半月，半个月量的意思，半月，所以这些信大概现在很多人从家谱世系上都在找到明朝在王国的时候，这个猪这个姓，这个皇室的姓隐藏到民间，变成非常多的这个符号的这个流变，那八大山人就是这一支，这一支下来，所以在这样的一个身份当中，他的身份就变得非常神秘，飘忽不定，然后大家始终不知道他是谁，有时候是和尚，有时候又变成道士，所以你说他是一个出家人也不见得，因为他有时候又是道士。

现在又找到一封信，他晚年时候跟石涛通信说不要把我化成和尚，说我是有法有惯之人，有有头发也戴帽子的一个人，有法有冠之人，那这里面说明他出家对他来讲也是不得已。因为当时清朝有一个法律是这个只要一出家，所有的过去的罪则既往不咎，所以也造成很多知识分子跟皇族的剃度出家，所以他身份上并没有接受，不一定接受出家这件事。

那现在江西的南昌有一个八大山人纪念馆，那个纪念馆的原子叫做青云浦，是一个道观，是他原来在那边做道士的地方。青云浦的道观大概我想是中国古代画家纪念馆做的最好的一个，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八大三人其实有一点像在 19 岁以后，一直到他八十几岁，他就变成一个隐姓埋名，在民间跑来跑去。

那这种人如果不是王国，大概也不会去画画，因为是一个王爷，那每天锦衣玉食的，那可是因为王国，它开始有一种不同的生命上的反省，然后很多的传说都是片段的，就是在酒楼上忽然发现了一个疯疯洒洒地和尚，然后哑巴讲不出话，就跟人家抢食物来吃，那有时候就抓起毛笔来，就会在桌子上乱画一些东西。

那这一类的状况，我们等一下会看到巴大山人，大概是现在一般人认为中国水墨绘画达到最巅峰的一个状态，它运用一张白纸，里面的空白，用到的墨点用到最少最精简的状态，几乎已经近于西方的抽象绘画，那当时的人当然看不懂他在画什么，觉得好奇怪，为什么画画画的这样子，怪里怪气的起一个末点说，你，你画画，你末点要画也画多一点，怎么画的这么少？那八大三人就讲说，我们大概在看到八大三人经常被引用他的诗句，里面非常清楚，艺术被分成两部分，有一个叫墨痕，有个叫泪痕。

用墨痕画画大概是我们讲的学院形式，用泪痕画画是生命的状态，那泪痕画画的画家其实并不是那么多，范股绝对是泪痕画画的画家，它的生命的原始远超过形式的美学上的东西，所以有些画家在学院里面，它可以很工整的一生一世去画画，形式也很完美，可是也许泪痕很少的话，形式可以很完美，可是不一定很容易打动人，可是泪痕本身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说八大山人难道是为了想要变成一个不可释出的画家才亡国一次吗？当然不是，那这个东西生命里面他挡都挡不住，他不要也不得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宿命。

就 19 岁，我想这个事情发生早一点晚一点对他的影响都不会这么大，可是刚好是 19 岁要去继承王位，然后忽然亡国，所以那个命运上的改换，有的时候是生命里面很大的，就像我们前面讲过的唐寅也是如此，如果他那一年考科举考取了做官了，大概就没有唐伯虎了，可是那一年刚好有人作弊，然后他被除名之后，他的生命就走到另外就生命的忽然转弯了。那我想八大三人这个转弯是转的很大的一个弯，所以这里面他忽然开始从一个继承王位的一个王族，忽然面对了一个孤独的自我。

人不太有机会真正面对那个绝对的自己，那他忽然在面对这个自己，那这个时候他画画的态度跟方法当然跟一般人画画不同。那我刚才已经提到说这些人根本没有绘画的训练，都是非学院的，全部是废学院。他们佯狂的出现在城市当中，偶然透露出一点点他们自己对生命的态度，那产生了非常精彩的这个作品。那他们也画山水，然后他画山水也是画的怪里怪气，别人都觉得你画画，你也好好画，我想我们常常会从学院的角度看某一个人的画，就觉得怎么画树也画不好，画苹果也画不好。

那八大山人当初就是如此，别人说你怎么这个树，你看这个树也画不好，这个山也画不好，这个树，这个山川都没有办法画好，你还敢画山水画，那他又写了一句诗，当别人批判他，说你的画画的山水山川都零零落落的，也并没有一个章法，没有一个好像画的也不像的时候，刚好讲中他的心思，因为对他来讲那个就是江山，是他原来要继承王位的江山。

可是今天他看这个山水的时候，他有一种大的悲痛在里面，因为零落山川，因为这个河山已经破碎掉了，所以零落山川颠倒树，比如说你树也画站起来的吧？他的树老是歪歪倒倒的，好像都站不起来，零落山川颠倒数，然后他看着自己的话说不成土化，因为不成土化，所以看起来是更伤心的。所以各位就可以知道绘画史里面出现了一个非主流，就是不成土化。

所谓图画就是说像画的像别人的那个样子，叫做图画。可是今天这一批人都是不成图画的，他在他自己的生命里面，他有他自己的伤心之处，所以他不在意那个画是不是像别人，所以他不成图画。好，所以我这是我今天特别希望大家了解到主流跟非主流的不同，非主流其实有更大于对图画的关心，他关心泪痕多过关心墨痕，他关心不曾图画的这个伤心之处远多过于画的像不像的问题。所以我想八大三人为什么在近代被世界议谈这样重视，因为它可以说是最早的一个非主流的一个典范。我想大家可以知道他离开比西方的印象派要早多少，可是他们其实就是螺旋斩的人，甚至他们连展出螺旋展的机会都没有。他也不知道他的话将来别人看不看得懂，他也不知道这个各三的各三，将来人家能不能解读出来。

可是今天全世界都在猜谜，都在猜 八大山人留下的谜。隔一阵子你会发现，忽然一个论文又出来说 八大山人的某一个谜又被发现了，又被发现他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这种这种谜语的东西隐藏在话里面，好像等待着几百年以后的知音慢慢去发现它，那现在果然我想在普林斯顿，在伯克利，他们都有专门做八大三人的人，他已经不只是在汉学的系统，他在整个世界的这个美术史上很多人在做他。

前一阵子看到一个外国人解读那个他的名字里面的一些符号非常好玩，因为明朝的皇族是用金木水火土这样排下来的，像比如说朱元璋的第一个儿，这个后来继承他皇位的这个朱棣是墓，就是木字编的，所以他用木火土金水这样排行去排行，所以也就去印证八大山人的名字里面跟金木水火土的某些关系。所以在他的话里他一直在等于在玩谜语一样，因为最主要是刚刚我们讲说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不能让人家知道他是谁，所以这个时候他的隐姓埋名结果成全了他的艺术。

当你在创作的过程里面，别人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其实是比较自由的。大家有一天会发现艺术很奇怪，你被知道了，以及别人觉得你有一个 style 其实都是自己的致命伤。那有一天要去背叛那个东西是非常非常难的，所以巴扎山人在这一部分好像宿命使他离开了可以去被认知的这个状况，是在一个完全孤独的情况里面去创作，所以他的东西是非常精彩的一个状态。等一下我们会看到他一部分，然后第四个四生里面的一个人物。

我想大家可能对石涛这个名字听到的比较多，张大千那个一生作假话做的最多就是石涛，所以各位如果到美国，在最有名的纽约大都会美术馆，什么看到 10 套都要稍微小心，因为大部分都是张大千做的。那张大千家里面已藏石涛有名，那当然麻烦的是石涛当时明朝的纸，比如说它是四成，所以张大千家里有这些画可以揭表。它有很特殊的方法，可以把一张纸分成四张画，然后底下因为水墨画会渗透进去，所以他就用最后一张，上面再加他自己点染。他们家有明朝的印尼，所以纸张是明朝的，印尼也是明朝的，墨也是明朝的，所以老外当然鉴定不出来，所以大部分现在已经慢慢知道，因为有一个东西可以看出来是笔法啊，笔法，张大千的笔法很刻意，非常刻意，你看他写字也看得出来，石涛其实完全自在。石涛最大的特色就是你看到一张画很像很像石涛，像的不得了，大概就有一点问题，因为一个自己不会那么像的一个人不会故意去要像自己，所以石涛其实在玩那张大千常常是做到 100% 的石头，就是他完全用功力去去怎么样去把石涛的树搬来，石涛的这种颜色搬过来，那石涛这个人很有趣，我们看到他的身世也一直是谜，他跟八大两个大谜语，那石涛的谜语最近慢慢也解出来，他也姓朱啊，猪，那他小字叫阿长，所以在他的画里面常常签一些奇怪的字。

长，还有苦瓜和尚，有时候就写苦瓜这两个字，灵气，这是跟他的信仰的那个禅宗的林细宗有关，清香宜人非常多，他的号比八大山人还要多，所以其实找这个人的身世也是找了半天都找不出来。那他为什么用清香宜人？因为香水，香水在，我们一般讲到香水都在湖南，可香水发源的地方是在广西，发源过去的他是广西人，他也姓朱，然后大家发现他也是王室，他的爸爸叫朱亨加，是广西的。这个靖江王，这边一个南昌王，这个是靖江，所以我们看到士生里面有两个是明朝的皇室啊，明常的皇室，可是慢慢大家会发现他们其实身世很不同，因为很多人在谈实操的时候，过去都会用很干硬的移民画派，所以我现在就希望大家能够检讨什么叫移民画派，因为王国，然后对固国有很大的眷恋，很大的怀念，然后憎恨这个新政权，那所以它叫做移民花派。可是我们看到石涛的身世非常特别，就是刚才讲说八大三人是朱元璋第 17 个儿子朱全的敌仪，所以他是维护这个明朝政权，这是可以了解的。可是朱亨家这个人的身份现在被找出来，发现他是广西的一个非汉族的政权，他原来是一个独立的。

各位知道壮建了大陆的壮族自治区那一带，其实它是独立的地区，可是明朝强大的时候就把它拿下来了，硬是说你就是我的一块之中，所以它就变成明朝的一块，然后就被封为晋江王，而且连姓都改掉，就因为古代是皇帝给你姓是很大的荣耀，就你姓朱了，以后你就姓朱，所以他就忠心耿耿就变成朱，这个后代叫做晋江王。所以大家知道这种风的姓朱跟血缘上的姓朱其实不太一样。还有一个就是说强迫你要变成我的一部分的那个王，跟真正封的那个家族里的王又不太一样。

所以其实这个石涛的家世很有趣，他一直在广西等待着，能独立就独立，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的那个状态，连汉族都不是，就是说今天他干嘛要比如说我们知道平普族很多怕 say 都后来都改姓潘，是因为清朝的皇帝说你们是水边的番人，就叫姓潘水帆这样，所以在南头那边大概姓潘很大的一个族都是平朴，全部是平朴族，所以其实你可以看到这种东西在某一种文化里面，强势弱势当中，它会形成某一种某一种对立跟震撼。

所以石涛是这样的一个家世，明朝王了。各位知道明朝王一个大朝代王国的时候，这种地方的小政权是求之不得的机会，所以我大家可以想象朱恒佳多高兴，说终于他可以独立了，所以他就立刻宣布独立，广西就独立了，他就不要管你明朝王国跟清朝你们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因为那个地方本来就比较偏远，广西这个地带他们就自己宣布独立。

可是明朝王国以后，我们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没有能力打清朝，他要对付南方的小政权，他还是有能力的。所以南京的福王一直到福建的贵王，福建后来有个明朝的后裔，就贵王在这里，那贵王就派了一个大臣叫徐世礼，说好家伙，我们现在国家有难，他当然不觉得他是王国，他觉得国家有难，你竟然就宣布独立，他就派兵去把石涛的爸爸朱亨家抓来杀掉了，所以石涛 4 岁那个时候，石涛 4 岁的时候，父亲被抓杀掉了，然后他家里的一个老家人就背着他跑到庙里去出家，所以这些绅士现在慢慢陆续被找到，我们就看到如果你是石涛 4 岁，父亲要宣布独立，然后来被明朝杀掉，你到底应该恨明朝还恨清朝？所以我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我今天讲移民画派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大家过去都很笼统的讲移民画派只是对明朝的怀念，可从石涛的记忆来讲，恐怕不这么简单。

为什么会提到这一点？因为前些年有一个大的个案出来，就是我想中部有一位老画家，他就觉得石涛是一个忠臣，固臣、涅子，这些人就是有气节的，那国家亡了，他们一定要如何？所以后来找到一个资料，就是石涛后来长大以后，曾经在扬州见过乾隆皇帝。对不起康熙，康熙见过康熙，康熙南巡的时候到了扬州，然后他跪在地上高呼万岁，然后画了一张荔枝丹丹利图，这张丹利图被找到了，被找到然后上面就讲说海燕和亲就歌颂清朝的政权，那台中的这位老话就说这绝对是假的，如果这是真的，我就自杀，因为石涛觉得没有，不会这么没有气节，各位知道那个老的读书人的观念，觉得是觉得怎么会这个样子啊？石涛不应该这样，因为他们的概念里石涛就是一个移民，那移民的话应该是憎恨清朝的，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一个出卖自己明朝的祖先的那种气节的事情。

可是现在当然证明这张画是真的，而且不止这张画真的，我们发现石涛三次接架在扬州，三次结架，三次康熙到扬州都是他来陪伴的，所以这里面我们就看到石涛的身份其实非常的暧昧。因为刚才我们如果了解了石涛背后的这个背景，你会发现石涛其实恨清朝会少一点，可能恨明朝更多一点，因为他的家族跟明朝的关系千丝万缕，他爸爸也是明朝杀的，然后他们本来也就是一个非汉族的一个政治系统，就像你今天忽然把贝南变成你的一部分，然后又把他们家里面都杀掉了，他到底应该恨谁？其实我想这里面是一个纠缠不清的这种问题，所以艺术史很好玩，在这几年大概关于士生的问题越来越多东西出来，可是我想要回到艺术史的本职来跟大家提一下，就说我觉得为什么今天的中国美术史达到 4 升的时候有这么高的成就。

好，我们不要讲刚才的背景，我们说石涛的话、红人的话、八大三人的话，的确是中国美术史上最大的一个高峰，今天在国旗上都受到很大很大的肯定，我相信是因为他回到了一个绝对的自我，因为在一个明朝没有亡国的时候，人是不健全的，人是政治理的一部分。可是因为亡国之后，他对他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我到底属于明朝还是清朝？我想石涛有很大的矛盾跟尴尬，可是他最后发现他也不属于明朝，也不属于清朝，他即使跪在那边接驾，对他来讲也不过就是一个虚映故事，因为他还有他自己生命的价值跟道理的时候，这个时候他的意义会出来。

就像我常常会提到，我觉得台湾的文学史上我觉得很重要一部书是无浊流的雅西雅的孤儿，就他，当他觉得做台湾人、日本人、中国人都做不成的时候，他回来思考到底我是什么人？那个时候文学非常精彩，因为文学不是概念，文学是一个对自己很真实的一个在思考的东西，我到底是哪里的人？我是谁？我觉得是文学艺术的起点，文学艺术的起点。

所以这些画家在这个政治的机遇当中，明王清启这样的一个改朝换代的时间里，夹在一个时代的夹缝，是我们的文化里第一次给予创作者一个属于个人的自由。你可以上黄山了，你可以不要去管你是哪里的人了，你可以面对自己真正生命的内在的品质去画画了，这个时候他才具备了一个创作者的一个独立性，我想这是为什么我重视四声的原因，所以我不太喜欢用移民画派了，谁移掉他人不可能被移，人，只有自己遗弃自己，没有什么国家可以遗弃你？我朝代遗弃你，是你自己在创作里面对自己的那个真实性，将来它会被肯定出来。所以我想这是四生的真正的价值跟意义。就是如果拿四生跟四王来比，我觉得四生的确在创造力上高过四王，是因为他们的确背后都有一个比较深的对自己生命状态的这个这种思考，因为他们复杂，他们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