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赏析周昉《挥扇仕女图》

66-66 赏析周昉《挥扇仕女图》

一、知识点

1.董永葬身卖父：

卖身葬父是指董永，少年丧母，其后父亲亡故，董永卖身至一富家为奴，换取丧葬费用这个故事。上工路上，于槐荫下遇一女子，自言无家可归，二人结为夫妇。

女子以一月时间织成三百匹锦缎，为董永抵债赎身，返家途中，行至槐荫，女子告诉董永：自己是天帝之女，奉命帮助董永还债。言毕凌空而去。因此，槐荫改名为孝感。

2.唐人审美：

唐代文化，尤其是盛唐以丰腴为美追求雍容华贵的气韵，“丰腴就是胖”这个观点早应淘汰，中唐时期的仕女画有很多，当时流行把人物画得圆润些唐朝讲究的是珠圆玉润，是健康之美，呈现在画上的身体线条大多流畅柔美。

3.周昉：

周昉（生卒年不详），字仲朗、景玄，京兆（今陕西西安）人，唐代著名画家。出身显贵，先后任越州、宣州长史。

他能书，擅画人物、佛像，尤其擅长画贵族妇女，容貌端庄，体态丰肥，色彩柔丽，为当时宫廷士大夫所喜爱；是中唐时期继吴道子之后而起的重要人物画家，当时有名的宗教画家兼人物画家。早年效仿过张萱，后来加以变化，别创一体。周昉创造的最著名的佛教形象是“水月观音”。

周昉的佛教画曾成为长期流行的标准，被称为“周家样”。传世作品有《簪花仕女图》卷、《挥扇仕女图》卷、《调琴啜茗图》卷等。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所谓的象征艺术的成立，是因为人在有心事的状态里面，他就投射。

2、然后跟这些女孩子有一些感情的东西，可她完全不能讲，因为那是杀头的罪，所以她就变成了完全隐藏的诗。

3、到中晚唐的时候都开始隐，有点隐喻性，有点隐喻性，很多的东西都是用暗示性的方法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它会形成象征的这个势派。

三、全文逐字稿

等一下我们看周访的话，我也很希望大家用这个角度来看，有可能周访的作品本身是一个视觉停留在他画面感觉到的那个华丽性，以及那种感伤性。当你解释他的时候，你常常觉得好像对，好像又不对，因为他从来不会真实告诉你到底答案是什么。那这些女子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手上拿着花在那边发呆？为什么有一个女的站在一个花前面，手上捏了一个蝴蝶？那到底她在做什么？那这些部分都像李商颖的诗，因为我们看到李商颖 46 岁去世的他，在接近 50 岁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那个生命的一种苍凉，所以他生日的时候写过一首很有名的这个诗给自己讲说景色无端五十玄，他在谈那个色有 50 个玄，然后无端是你没有想到，你根本没有觉得，不知不觉的无端就 50 玄就已经 50 岁了，忽然不知不觉之间，其实时间给人的可怕的感觉是这个东西，就说你根本不知不觉，忽然它到了就景色无端 50 玄，然后一玄一柱。

思华年他谈一玄，然后那个祝是播那个玄的一个支持的，那个东西叫祝一悬一著，思华年就想到底这一生做了什么？活到 50 年，总应该有些回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觉得生命的价值是什么？好像在 50 岁的时候，年近半百中应该有一个对自己生命的解答，可是后来下面两句，各位看他解答是什么？庄生晓梦迷蝴蝶，好像是庄子早上梦到自己变成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好像是四川的一个皇帝，希望的望帝在春天的时候变成了一只鸟，一只叫到喷出血来，把那个白色的杜鹃花染成红色。

好，他讲了两个象征的东西，庄词的故事跟望帝的故事，可他没有告诉我们到底他领悟了什么，所以我们每一次自己到了 50 岁也读这首诗，觉得，唉，他应该告诉我到底他 50 岁领悟了什么，可他就告诉你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那其实我们完全没有答案，就是庄慈那个梦到蝴蝶那一刹那的那个美的快乐跟感动，觉得生命非常的自由跟逍遥。你在梦里面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在飞翔的那个经验，是他 50 岁的经验，还有觉得如果继续活下去，可以是望地一样，还继续可以用自己的最鲜红的血去染一个一朵花，这些东西其实是一个象征、经验，我相信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解读方式，就是装成小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是李商隐的名句，可是这个名句是千古无解，可是也可以说千古以来每一个人都在找自己的解答。继续讲说沧海月明祝由泪，好像在那个月圆的晚上，你走到西子湾，看到那个大海的每一个破浪上全是月光的感觉好，还是一个不清楚的东西，可是你大概都记得你也有过那个经验。沧海月明猪油泪，觉得大海里面的每一颗珍珠都是一滴眼泪。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好像走到了陕西的蓝田，传说里面蓝田是有玉的，地下有玉，可是他都挖不到玉。可是大家都说有玉是因为说在天气暖，太阳暖的时候，那个地上会冒烟，所以大家都传说里面有玉，可是没有人找到过玉好，所以这四句在讲他 50 岁的经验，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他其实是四句比董永葬身卖父还难以解答的诗。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要以后我最大的愿望开一个庙，然后就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变成钱。

那其实你抽到那个签的时候，你会在那边想很久，因为你知道到庙里去抽签的人都是有心事的人，你有心事的时候就有象征，我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为什么会有象征？是因为你有心事的时候，你看到的夕阳跟平常的夕阳不一样。你有心事的时候，你看到下雨，跟平常的下雨不同，所有的象征都是因为你有心事，所以这样的庙是非常有前途。我不晓得，我觉得非常有趣。

台湾其实很多做生意的朋友就是说你们点子不够，其实真的可以弄一个这样的庙，非常好玩，而且我觉得是最好的教育，大概比在大学里教古文课要有用得多。因为那个女孩子失恋了，去抽签的时候，那个句子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就像我那个学生，他现在都知道董勇葬身卖身的故事，他到处跟人家讲这个故事，我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七仙女的故事？我以为很普遍，那这个其实很有趣，我想象征我刚刚特别提出来，就是说所谓的象征艺术的成立，是因为人在有心事的状态里面，他就投射，所以等一下，也许各位会在周访的话里隐约地感觉到那个心事的流动，这些女子的心事跟周访的心事之间的呼应的关系。

有人提到李商隐跟周访都是有特权可以出入于后宫的人，这是传说了，那没有完全考证出来。很多人认为李商隐很多的诗是因为这些后宫是没有男人可以到的，因为只有皇帝可以到，别人是不能够到的。可是有一些有特别关系的人，他们会进入，进入与宫院之间。所以李商隐很多的无题诗是一般人的注解，说他不敢讲。比如说红楼隔雨相望了，他说在下雨，他看到一个红色的楼，然后隔着雨，然后他看那个楼，他觉得好冷，红楼隔雨相望，冷是说他有一些感情是在跟这些后宫的女孩，因为皇帝反正一辈子都不来，所以他去了，然后跟这些女孩子有一些感情的东西，可她完全不能讲，因为那是杀头的罪，所以她就变成了完全隐藏的诗，隐藏也会变成象征，就是一些话不能够直讲的时候，会用隐喻出来，会用隐藏的方式出来，这样大家可以了解。

就是说相声的东西可能是心事，也可能是因为它不能够直说，到中晚唐的时候都开始隐，有点隐喻性，有点隐喻性，很多的东西都是用暗示性的方法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它会形成象征的这个势派。那周访也是出入于进攻的，所以他跟这些女子看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化下了他们的寂寞跟他们的无奈。好，所以这一类的部分刚才我也讲说，并没有经，并没有得到最后的一个确切的考证。可是古史上一直在讲李商颖跟周房他们是贵公子，因为他们有特殊的一些管道，他们可以进到公院当中，所以他们大概描述到，其实这些女孩子的生命是根本不能够被外人看到的，他们生命的状态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自生自灭的状况，就像一个花在自生自灭。我们看到晚唐的时候，像杜牧非常奇怪，就在写宫里面这些宫女，然后说寥落古行宫，说这个宫是一个古代的非常繁华的行宫，唐玄宗已经死了，唐玄宗的繁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说寥落古行宫花寂寞红，可是宫里的花还在开，开了又谢，开了又谢，没有人看到，所以用寂寞加红，我觉得这三个字是最了不起的象征诗，这样可以了解吗？我们从来没有想到寂寞可以形容红色，对不对？我们形容红色，常说石榴红，宝石红，什么夕阳红，我们用红什么，任何东西形容红都用一个具体的。

可是这个诗人说宫花宫花的红多么美，他说寂寞红，宫花寂寞红，为什么他用寂寞这两个字？因为那个花没有人看，就是开了，没有人再看到，所以当然从人的立场再看花本身的自生自灭，这么美，可是没有人看到的那个惋惜。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就那些宫女头发都已经白了，他们十四五岁进宫，现在头发都白了，所谓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他们无聊的时候讲一讲，说当年有一个玄宗皇帝如何如何，他们还在讲那个 100 年前的事情，因为好像 100 年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因为宫里面后宫就是这样的日子，所以这个东西非常像等一下看到的周访的话里的感觉，就它是同一个时间的东西，所以你会觉得他们同时在感觉一个繁华时期已经过去的大唐慢慢在没落的时候。

那个后宫的贵族的最后的叹息，最后的叹息大概也是各位在中国美术史看到的最后的贵族了，因为接下来我们到4月看到的全部是山水画了，全部是文人的世界，那贵族的绘画越整个没落掉，所以中国的贵族的美术的巅峰就在唐代，那盛唐达到极致中晚唐已经开始感伤，有点哀悼贵族的没落。

那么真正在宋代起来的文化不再是贵族文化，而是一个文人文化，一个文人的文化。苏东坡身上一点都不贵族，非常的文人，它是一个非常文人气息的一个状态。所以等到我们到4月时候，我们讲宋，苏东坡甚至讲宋徽宗是皇帝，对，皇帝总算贵族了。可是宋徽宗身上有很文人的气质，很奇怪，他反而不标榜贵族的东西，他反而标榜文人。

你看他喝茶用的乳摇，是非常淡雅的东西，他不讲究华丽，所以这里面可以看到贵族文化在今天大概整个就完，我们下午讲韩熙载夜宴图是贵族文化最后的一次一反弹，最后一堆反战，我也是这幅画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一般我们都认为它是中国人物化最后一次高峰，之后再也没有了夜宴图，真的就是最后的一次狂欢，夜宴之后完全没有，我以后就完全是山水画，所以我们这样子的话，各位就可以完整地看到唐代以人物化、贵族文化为主建立起来的这样的一个系统，那在整个的今天可能可以大家看到它的这个发展的一个形态。

那下面我们利用一点时间，我先给各位看挥扇仕女图，挥扇仕女图比较短。好，所以等一下休息完我们再看真花式女图，最后把这个次序调了一下，因为真花式女图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一点。那大家可以看到非常华丽的唐代的侍女绘画，大概也是中国对女性美描绘到了最极致的这个状态。那我想从各个角度来讲，了解唐代的社会，唐代的女性，甚至了解服饰这些东西，我想这些画作都是非常弥足珍贵的，可是很可惜都不在台湾。这是我昨天已经讲过，说要怪我们的老师辈，因为他们跑难的时候都不带这些东西走的，他们基本上有一种排斥这种画作的偏见。我们可以这样讲，因为我自己在故宫读书的时候，老师根本不太讲这些作品，因为他们总觉得这种作品是比较艺术上层次比较低的。那因为中国绘画后来文人讲意境一定是山水，所以这种话他们觉得是比较层次的。

可我想这我刚用偏见，是我觉得这样的观点不一定正确，因为尤其我们今天跟西方的美术已经碰头了，绘画的可能性应该多元一点，人物画绝对也可以达到非常意境的状态。那在周访的作画作里，大家可以看到他如何去经营人跟空间的关系，人跟心情的这种关系，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美术作品。

好，我们看一下灰扇十女兔，我先让各位看一下它的全部的这个状况，等一下再看细节。灰扇氏女图现在在北京故宫。那等一下各位可以可能可以了解到，现在传世最好的两件粥坊其实风格并不完全相同。那北京的故宫的这一张徽赛使女图是大家比较认为可靠的唐风作品，那等一下休息以后，我们看到真花式女图，它的线条比较纤细，比较华丽，一般人认为是南唐的作品，是在李后主南唐的时期的，就是跟我们下午讲的韩熙载夜宴图可能同一个时间，所以我稍微提醒一下大家，可能可以比较一下他的画风。可是主题上基本上都是类似的。

就是第一个，这两幅画卷里面所有的人物清一色的女性，没有任何男性在里面，那包括我们看到有一点穿着男幸福装的这些是女官，因为后宫里面不准有男性，所以清一色的女性主题，这是第一个应该注意的问题。第二个就是说它是一个长卷的规格，我们看到它从右边这样慢慢发展过来，是一个长卷，可它长卷里面每一个段落本身并不相连，属就是它有很高的独立性。比如说这个地方，我们大概可以说它是第一段。各位记不记得我们昨天讲导链图？导链图的分段是以事件来分，比如说第一段导链图是在导链，第二段是在缝东西，第三段是在熨斗，我们看到是事件来分，可是周访的作品里面因为没有事件，所以你没有办法用事件来分段。好，你只好用某些空间的概念。比如这边我们看到一个胖胖的贵族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胖、怕热、慵懒不想动，然后找了一个女官帮他扇子，就拿了扇子在那边挥扇，所以我们叫做挥扇式女徒和完扇式女徒，是因为一打开就看到有一个女官替一个贵族女子在打扇子。好，这样的一个画面一出来就第一个标举出来是一个时间，就是夏天。可是哪一个夏天不重要，他也不讲明，他也没有故事，他只是好像无数的夏天就是如此。夏天是百花齐放繁盛的季节，可是人好慵懒，好烦闷，然后什么也不想做。就是在盛唐的时期，这个女子还可能会国妇人尤春跑出去玩一玩，或者如果是在张轩的时代，他可以去捣练，还可以去做点事。可到了粥访的时代，所有的这些女性都什么事都不想做，就是在那边发发呆。所以我觉得这个发呆的主题是粥访的画作里非常奇特的一个描绘，就是好像到了中晚堂里面有我刚讲用一直用慵懒这个字。

大家都知道说物池在比较追求的年代，人都比较勤奋，物质到了很繁盛的时候，因为你不知道努力要干什么。我常常听到我这一辈的人有时候开始批评他们的孩子或者学生，说现在学生都不用功，我说他们用功要干什么，努力要干什么，因为什么都有了，那我们的童年是要去赚取很多东西的，所以其实它是一个中晚堂本身累积的那个财富。

到那个时代你忽然觉得有一点点什么都不想做了，觉得祖父也开疆拓土，也打天下万方朝贡，那现在又什么都有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啊？所以他就停在那个慵懒的状态说我用它形容中晚堂其实是一个大唐盛世到了没落，其实没落是讲说他的富贵本身变成停滞的状态，有点停滞。

然后这边我们看到有两个女子走过来，手上拿了一些东西，好像在讲话，可是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所以你始终没有办法完全的知道他们里面的事件的内容，就是在后宫里面这些女子的一种百无聊赖。百无聊赖？我不晓得，也许我们在座朋友有时候会有那个经验，就是一种百无聊赖，因为你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也不觉得缺什么。你说是忧愁也不是忧愁，烦闷也不是烦闷，可他就是慵懒那种心境。我觉得周访画得极好，到第三段的时候，这个主题人物出现，稍微有一点点事件性，因为这个女子好像忽然觉得弹琴，好像那个装在锦套里的那个琴瑟很久没有弹了，所以就找了一个丫头帮他把琴拿出来，所以要把那个外面包装的那个锦套拿掉，然后大概想弹琴。可这个动作本身也并不是在弹琴本身，而是说好像很烦闷，想要去找一个事情来做的那个那个动作。特别是等一下如果放大到特写的时候，各位发现周房的话里每一个人物的面容都非常的心，有心事你就觉得忧心重重的感觉好。

第四段的这个人物更明显，他在那边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忽然找了一个女官，穿红衣服的是女官拿一个镜子出来，他就开始在那边看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把头发稍微弄了一弄好，这个动作非常有趣，因为我觉得这个动作是中国在戏剧里面女性常常出来的动作。就昨天我提到说汤贤祖的牡丹亭里面，杜丽娘第一次看到镜子里面就开始哀伤了，因为他想说我长得貌美如花，可是都没有人看到，所以整个牡丹亭一开始就在讲一个青春的一个女孩子被关在家里面的那种寂寞的感觉好。大家会不会想到李商隐的诗句，小镜但愁云鬓改，早上起来的时候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的颜色变了，小径淡，愁云鬓改那种感觉其实是在讲时间，我觉得这张画整个里面的一个主题是时间，因为时间变成一个对所有这些女性的一个最大的伤害，因为他们华丽、富贵、青春，可是时间一要把他们像宫花即墨红一样一一的扫掉。

好，第五段我们看到是两个女子坐在这个东西，可能各位现在很少看到叫崩子，以前绣花的时候要把那个红布崩在一个崩子上，它不是一个桌子，它是一个框，然后崩在这边，所以你可以刺绣，那他们应该是劳动的，应该工作的，可是这个人就靠在那里，根本就不想做，然后就在发呆，好像在想心事，非常发愁的感觉。

那这个人就要看他觉得，哇，你怎么那么那么愁啊？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的那种感觉，所以他也在讲心事，然后旁边一个小丫头根本就睡着了，已经打瞌睡着了。好，所以那种空间里面的慵懒性更强。如果对比昨天的导恋图，你觉得导恋图里每一个人对工作都非常的积极，他是非常积极投入那个工作的，可在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慵懒的，即使想工作也都魂不守舍那种感觉。结尾的时候忽然出现两个女子，一个站在树边发呆，一个做背对我们。我们昨天解释过，背对我们是一个非常神秘性的动作，然后他的手拿了一把红色的扇子，指着前面。我们看到这边忽然有一个人说，唉，你看他们好像说白头宫女在闲作，说悬中，他在讲这些人，可这两个人本身也在走出画面了。

我们注意长卷的时间是这样移动的，所以它们慢慢全部都要走，因为这是时间的截止结束在这里，所以他们也要走出去，所以我们看到这个人在结尾的部分，他的身体的动作跟暗示，好像有一种对这些人的怜悯跟某一种谈论。可是一切的东西都在部分的不科技，其实是无法完全了解的东西，完全没有背景，完全没有背景，所有的夏天或者是建筑物都没有，唯一暗示的就是这个地毯，一个地，这张地毯其他都没有画，所以你会看到在西方的绘画里不太能够接受人物行走于虚空之间，可是在这类的长卷画，因为它是象征的，所以它不需要写实，所以它不处理背景，任何背景都没有。

这张画很暗，所以有些部分不是那么那么清楚，可是大家可以约略的看一下，我刚才讲这个女性头上戴了一个很大的花冠，她一定是身份很高的贵族，大概是贵妃那一类的身份，然后胖胖的坐在椅子上，好，你注意他那个身体，整个的感觉是不想动的，有点烦闷的，慵懒的，然后又热，所以就找人来挥扇。好，注意这把扇子是真正的公扇。

记不记得昨天那个导恋图的扇子，我们说它是一个宋代的临摹的东西，所以那里面没有唐代的感觉，唐代的感觉是这样子，金色的两只凤凰，那当然也代表他的身份，那普通人不能够用到 phone 这样的一个宫扇的，所以他有一个女官帮他挥扇，所以这里面的我觉得热，慵懒，那种午后的烦闷日子的那种，没有事情发生，在画面里变成非常有趣的一个象征的感觉。那当然，因为画质娟直，已经很暗，所以大家不太容易感觉，可是有些地方大家可以看参考一下。

这里的线条其实是比较唐风的，昨天我们一直在检讨线条的问题，它比较粗壮，因为昨天各位看到宋代临摹的国夫人游春图或者导恋图，它的毛笔都比较细，都已经比较细，所以这里面它还保有比较粗壮的唐风的感觉，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一个卷子是比较好的，典型的中堂的粥访的作品。

好，我们看下面，大家可以在这里看一下线条跟毛笔的使用，就是我昨天形容说，其实了解唐代，尤其中唐的线条最好的方法是看颜真清的词，颜真清的毛笔用笔非常重，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些线条不多， 4 根线条，可他把那个身体的体积的厚重性整个传达出来。还有这个地方因为它的鞋子是有那个云板的，所以它勾起来，把那个裙子挑起来的那个线条都有顿挫，所以有些地方比较粗，然后再下来的感觉。

所以各位大概可以把这个跟昨天我们看到的唐代的那个贵族的女性的拥那个身体的饱满性放在一起，你觉得身体真是饱满，他甚至比孙徽宗临摹的那两件作品的身体还要厚重的那个感觉就真正是唐代的女性的身体，所以我想这样的身体真的很怕夏天。好。这个地方是其实是两个不相干的两组人物，一组人物是拿着东西走过来，一组人物是要把那个琴套拿掉，一个绣了花的琴套拿掉，然后要把乐器打出来，不管是中堂的这个剁马机的法式，或者是衣服的那个低胸高腰的长裙或者线条，都说明这件作品是绝好的一件。粥访的作品，所以粥访的作品大概 100% 不被怀疑，就是这一件。那甄嬛世女图还有一点点被怀疑，所以他的作品很少，所以我们能够比对的例子也非常少，所以我比较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去真正辨认一下唐风，也能够看到。我昨天讲说，其实宋徽宗的天水画院在临摹这个张轩的作品的时候，那个胖，有一点臃肿，可是周房在画的时候，你不觉得胖对不对？它其实是饱满，因为它线条很粗壮有力，所以你就会感觉到这些女子本身还是美的丰满，可是不是那么胖的感觉，因为线条一变细，没有力量以后，它就会反而变成比较比较有点臃肿的感觉。

好，我们看下一个，好，这个画面就是在照镜子，我就我想象征的感觉最强烈是在这一个部分当中，就是好像忽然发现了第一根白发，我不晓得大家在座有没有那个经验，真是吓一大跳那种，他因为这个拿镜子的人完全没有表情，拿了一把镜子，他就是时间，他非常的冷酷，然后这个生命本身在自己的哀伤惋惜，觉得生命已经活到这样的状态，像如花盛放，可是眼看着也要衰老或者凋零，可是也没有人眷顾的那个感觉完全在这个画面里出来了，就是充满象征性，你几乎完全可以把很多李商颖的诗全部放进来，那种小静但愁云鬓改，或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种句子，几乎都在形容这种感觉，就是一种美到极致，华丽到极致。

可是又有一点感伤，觉得自己在镜子里面只有自己去欣赏自己的那样的感觉，非常好的一个画面。而且各位有机会如果看到牡丹亭的昆曲真正演出的时候，里面有一场戏叫梦神，因为那个梦神说 16 岁的杜丽娘跟 17 岁的柳梦梅前世有姻缘未了，两个都死了，所以那个遗憾是在整个天地之间变成一种忧愁，所以他要用梦来引他们重新相见。所以那个梦神出来就是拿了一个镜子在把刘梦梅引出来的，所以在整个舞台上有一个非常有趣的那个昆曲的画面，那也跟这个画面里的感觉很像。

所以中国很多美术、文学跟戏剧其实是可以连在一起读的，连在一起读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中间其实互通，因为当然你知道画家也看戏，也读诗，对不对？所以它很多东西的影响是互动的。那今天也许我们分专业，越分越细，说画画的人也不看电影，也不去读小说，所以他就会孤立出来。

可是以前其实你看到一个艺术家、一个创作者，他是跟这些东西在一起的，他旁边也是有人在唱诗，有人在演戏，他也看戏，也写诗，所以他就画画的时候，他其实有共同的影响一起在发生。所以这是为什么？我常常会觉得在谈中国古代美术的时候，其实跟文学、跟戏剧、跟各方面的艺术的互动性可能变成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