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晚唐艺术中的生命情调

65-65 晚唐艺术中的生命情调

一、知识点

1.象征主义：

象征主义，名词源于希腊文Symbolon，它在希腊文中的原意是指“一块木板（或一种陶器）分成两半，主客双方各执其一，再次见面时拼成一块，以示友爱”的信物。几经演变，其义变成了“用一种形式作为一种概念的习惯代表”，即引申为任何观念或事物的代表，凡能表达某种观念及事物的符号或物品就叫做“象征”。它与通常人们用的比喻不同，它涉及事物的实质，含义远较比喻深广。是19世纪末在英国及西方几个国家出现的一种艺术思潮。

2.《虢国夫人游春图》：

《虢国夫人游春图》唐代画家张萱的画作。原作已佚，现存的是宋代摹本，绢本设色，因金章宗完颜璟判断失误而题为宋徽宗摹本，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此图描绘的是天宝十一年（752年），再现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的三姊虢国夫人及其眷从盛装出游，“道路为（之）耻骇”的典型环境。

《虢国夫人游春图》重人物内心刻画，通过劲细的线描和色调的敷设，浓艳而不失其秀雅，精工而不板滞。全画构图疏密有致，错落自然。人与马的动势舒缓从容，正应游春主题。画家不著背景，只以湿笔点出斑斑草色以突出人物，意境空潆清新。图中用线纤细，圆润秀劲，在劲力中透著妩媚。设色典雅富丽，具装饰意味，格调活泼明快。画面上洋溢著雍容、自信、乐观的盛唐风貌。

3.禅宗：

禅宗，中国佛教宗派。主张修习禅定，故名。又因为自称“传佛心印”，以觉悟众生本有之佛性为目的，所以亦称佛心宗。禅宗的祖庭有河南少林寺，安徽岳西二祖寺、天柱山三祖寺，湖北黄梅四祖寺、五祖寺以及广东南华寺等。

依传说菩提达摩为创始人，被尊为初祖，其后几代的传承者依次有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等。禅宗传承的影响，自四祖道信时开始扩展，结束了流动生活，于黄梅双峰山聚众定居，垦荒自给。五祖弘忍始为朝廷承认，其禅称为“东山法门”，门徒布于全国，形成许多传禅基地。安史之乱后，禅宗分为南北二派。北宗尊神秀为领袖，强调“拂尘看净”，要求“慧念以息想，极心以摄心”，通过打坐“息想”，起坐拘束其心，实现拂除客尘烦恼，清净自心的目的，被称为“渐悟”。南宗奉慧能为领袖，经慧能弟子神会等人的努力，受到自藩镇以至王室的重视，主张心性本净，觉悟不假外求，不重戒律，不拘坐作，不立文字，强调“无念”、“无相”，“即心是佛”，“见性成佛”，自称“顿门”。慧能著名的弟子有南岳怀让、青原行思、荷泽神会、南阳慧忠、永嘉玄觉，形成禅宗的主流，其中以南岳、青原两家弘传最盛。南岳下数传形成沩仰、临济两宗；青原下数传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宗，世称“五家”。其中临济、曹洞两宗流传时间最长。临济宗在宋代形成黄龙、杨岐两派。合称“五家七宗”。

二、金句/精华笔记

1、那我只是要讲说这个东西叫做象征，就象征的东西其实不是一个固定答案，它是一个你自己对那个东西的，它的解释在于你的生命行为跟它之间的一个互动关系。

2、因为象征主义的绘画没有固定答案，不会有固定答案，因为它不给你一个绝对直接的一个引导，就是艺术的本身是一个很迷离、很朦胧的一个感觉。

3、你的朋友当中大概就会有两类，有一类是长篇大论型，有一类是点到为止型，那点到为止就是因为大家都领悟了，所以不必再在用太多的叙事的这个空间。

三、全文逐字稿

象征主义特别指在 19 世纪末法国跟英国起来的一个流派，他们写一种诗跟画一种画，常常是一种隐喻性的东西。我说象征就是说你在读一部小说，或者在看一幅画的时候，你感觉它里面有一个意识，可是那个意识本身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就他没有那么明白地告诉你是什么。我刚才已经用到一个例子，就说各位大概都有一个经验，有时候你心情有一点彷徨的时候，你不晓得你不应该接这个工作，或者应不应该跟这个人结婚，你到庙里面去，不会，然后抽了一个签，那个签本身就是象征，因为他绝对不会很明白告诉你要或不要，对不对？可是常常在猜，那我一个学生很好玩，他就刚从美国回来，然后要成立工作室，他就很彷徨，因为他钱也不多，那这个投资下去可能血本无归，他就很矛盾，他就跑到那个台北的刑天工具去抽了一个千，就那个千上面写董永葬身卖父，他就吓死了，他就完蛋，说一定是因为你，你大概就觉得很坏这样，所以他就跑来找我说老师，我抽了一个董永卖身葬父，大概是完蛋了这样我说其实这个签其实有好有不好，看你怎么解释？董永卖身葬父，当时坏到极点了，因为爸爸死了都没有钱埋账，所以只坏到极点。

可是我说你知不知道董永这样和麦福的故事？因为他插了一个草标在路上，跪在那边卖腐，就是我要卖身为奴去葬我爸爸，所以他感动了七仙女，所以七仙女下来帮他的忙，所以其实是一个最大的转运，他听了就很高兴，就跑去开了那个我不想那工作室现在怎么样，完全不负责。

那我只是要讲说这个东西叫做象征，就象征的东西其实不是一个固定答案，它是一个你自己对那个东西的，它的解释在于你的生命行为跟它之间的一个互动关系。所以象征主义的艺术跟写实主义的艺术很大的不同，是写实主义的艺术跟叙事的这种话你不太能够随便去解释它。

岛链图、虢国夫人游春图，你一定要把故事讲给别人听，人家才看懂这幅画到底在干什么。可象征主义要靠观赏的人自己去感觉，很多东西因为他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这样解释，所以我特别提醒，就是说，等一下，我今天早上我会跟大家讲粥访的真花侍女跟惠扇侍女，我会用我的解释，可是我希望大家可以找到自己的解释，因为象征主义的绘画没有固定答案，不会有固定答案，因为它不给你一个绝对直接的一个引导，就是艺术的本身是一个很迷离、很朦胧的一个感觉。

比如我们在用李商引，我想大家读李白的诗跟杜甫的诗，你会直接知道他要做什么，那李白的诗有叙事性，杜甫的诗也有叙述叙事性，唐朝的诗的叙事性达到高峰，是白居易让各位了解了长恨歌、琵琶行都有非常清楚的故事，长恨歌里面汉黄重色思清国郁郁多年求不得，一句句下来，全部在告诉你故事，然后意识到这个人怎么死掉以后，皇帝怎么思念他，然后怎么找道士上穷碧，落下黄泉，去找这个他心爱的人，然后最后找到海上的仙山，然后他什么样子跟他发誓，全部都是故事。

琵琶行也是讲到怎么样送朋友，然后朋友什么样子在江边的那个罪不成欢铲江别，然后慢慢听到琵琶的声音，忽闻水上琵琶声，然后他就邀请说可不可见一面，那这个女的有一点不好意思，所以转轴波悬三两称，未成曲调先有情。我们讲的那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它都是叙事，一部一部的故事，你几乎可以看到是电影的画面，一个一个下来，可是到李白居易也过世了，到李商隐的时代，你忽然发现李商隐的石头很短，象征派的艺术很大的特征是不做很大的叙事的描绘，他只把其中的某一个部分抽出来，变成一个很晶莹的象征，像一粒珍珠一样，让你感觉到里面有一种浑圆剔透的这种象征性的东西。

所以读李商隐的诗，很多朋友都说很美，可是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而且最有趣的你会发现李三你的诗都叫无题对不对？最好的诗都叫无题，没有题目，因为他的题目或者他不愿意讲，或者他觉得他要讲的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不能讲。那当然很多人在猜测到底李商隐这个诗里面要讲什么？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那这种诗你当然知道说李相应一定碰到了一个什么事情，他才会有感而发，说相见时难，别亦难，可是他把事件抽离了，所以你不太知道他到底跟谁在讲。所以很多人在注解李商隐的诗的时候都非常辛苦，说不知道他发生在哪一年，对象是谁这些东西。可是其实当然对理商也不重要，因为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有过相见识难，别亦难这样的感情牵扯，所以那个句子会变成千古的一个大家怀念的句子。因为他讲到一个感情的绝对的东西出来，他觉得叙事不重要，他要讲一个一种感觉，比如说这种诗最喜欢用象征，什么叫象征？他明明在讲自己对不对？可是他最后讲说春蚕到死丝方尽，他不讲，他自己讲那个春天的蚕，你当然知道他不是在讲蚕，他哪里那么关心蚕？可是他在看蚕的时候，他馋，他觉得那个蚕一直吐丝，那个丝把自己整个这样纠缠起来，他忽然觉得他的生命很像那个蚕，好像我们自己在做茧自剥，我们所有的情感就很像蚕一直在吐丝，所以这个句子到今天都这么感人，是因为我们现在还觉得我们是一个蚕，一直把丝吐到没有的那一天，也就是自己死亡的时刻。所以他抓到的是symbol，是一个象征，他把蚕变成一个象征，用春蚕到死丝方尽变成象征。所以其实你是不是记得李商映这个诗的全部都不重要，你大概就记得春蚕到死丝方记就够了。

大概在我记得我们很多朋友在初二那个年龄，每个人写信都用这个句子，因为你都感觉到那个东西了，还有他又看到蜡烛，所以蜡炬成灰，泪始干。那今天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在点蜡烛的时候，我们都会被那个一直滴下来的蜡烛的泪感动，谁说叫蜡烛的泪？它怎么会叫蜡烛的泪？它就是蜡油嘛。可是当我们讲泪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一个投射，就是它跟我们的眼泪很像，它一直滴，它燃烧自己，就是一直在一个哭泣的状态，把生命哭完了，好，这样的一个状态变成了所谓的symbol。

所以我们说象征主义的东西本身，把叙事性的东西抽离，然后回归到一个你对生命的那个状态的理解。就像我刚才讲的说，这个抽到董永葬身卖父，他很可能在这里面去理解说我到底我的生命在这个时候是什么状态。跟李珊颖看到蜡烛想到他自己，其实同样因为有一个象征的东西在那边，那个东西跟故事性无关，把故事都抽离了，所以李商隐的大部分的东西不再是一个可以用解析的方法去分析的。所有的注解加碰到李商映都头痛，因为他的东西不可注解它，不可注解它是一个感觉的东西，他希望你用你生命里面的某一种感觉去读懂蜡聚成灰泪干，他也相信在一千年以后，一样有人会知道它的蜡聚成灰泪始干是在讲什么东西好，这个时候我们叫做象征，它非常的精简，非常的晶莹，非常的泽色的光，像宝石的泽色光一样，所以它很多刚刚用晶莹剔透，就是它不是长篇大论的，叙事性的东西，不会不厌其烦地去讲。

所以如果把白居易跟李商颖的作品拿在一起，你就会发现白居易是张轩，李商隐是今天讲的粥访，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手法。大家也会发现说如果你自己写作或者画画，大概个性上都会有这两种情况。有没有发现有些人他跟你描述一个他发生的事情，他会简直不厌其烦，细节多得不得了，然后一直讲到你觉得那个画面都历历在目，那有些人很奇怪，就是三两句，可是三两句的力量不一定比那个长篇大论小，有时候他忽然就把那个感觉一下讲到最精致的地步。

所以你的朋友当中大概就会有两类，有一类是长篇大论型，有一类是点到为止型，那点到为止就是因为大家都领悟了，所以不必再在用太多的叙事的这个空间。当然我觉得象征主义的东西的出来是跟文化有整体关系的，有非常大的整体关系。在整个的中国的文化里面，其实象征性的意义超过叙事。我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说整个从文化的角度来讲，我举一个例子，西方的诗和马的诗都是长篇大论的，奥迪赛伊利亚德丹丁的神曲都是长篇大论。中国的诗从《诗经》开始就是小小的、短短的，然后很精致的讲到很感人的那个地步，所以其实这个文化本来一开始就是不擅长篇大论，我觉得跟他的文字的男有关系，它的文字不是拼音的文字，所以其实那个文字本身就是一个很象征，你看秋天的秋加一个心就会变成发愁的愁，它其实非常象征，对不对？那西方的梅兰考利这个字，在法文里面，我们讲英文或者法文讲梅兰考利这个字，它是一个声音的象征，可是在我们的文字里面是一个视觉的象征，发愁的愁这个字本身就是秋跟心这两个结合在一起，它有很高度的象征的意义，你怎么去理解秋天的心这件事情？所以我想在这样的一个文化的结构里面，它最后比较容易形成这种象征文化的东西。

所以我觉得其实张轩的这种叙事性的绘画方法在中国其实比较少，可是各位记不记得很多朋友上西洋美术史，我们上了一年，你在脑海里面回忆一下，西方的叙事性的画家非常多，米格朗、基罗西斯丁的教堂，整个是旧约圣经的叙事绘画。我们再想一下，噢，到譬如说新古典主义大卫所有的这个拿破仑的战役，全部是史诗性的绘画。德拉克瓦，浪漫主义的德拉克瓦华，希腊怎么被占领，塞布鲁斯岛怎么被屠杀，那个全部是史诗性的绘画。我们脑海里中国美术里很少有史诗性的绘画，他不太擅长描写社会历史的，这种叙事性的东西非常少，非常非常少。

所以一般讲起来，我们的文化其实比较走象征的路，尤其文学里面，后来走到绝句，绝句就是四句，就是把文字压缩到最精简的地步，可是可以放射出最多感觉出来，这个就绝对是象征的手法，就是象征。所以李商隐最好的诗都是象征的。春日在天涯日又霞，莺啼如有泪，为诗最高花 20 个字讲了这么多的感觉，可是你在分析到底他在讲什么啊？春天到了天涯，天涯是哪里？也不知道。春日在天涯，可天涯日又下，在他天涯，大概是在他讲他流浪的感觉，在旅行，旅途当中在流浪，在漂泊，然后又发现太阳又一次西斜了，到了夕阳的感觉。然后如果黄莺他听到鸟，黄莺一直在叫，如果莺在叫的时候有眼泪，会哭出眼泪来，莺啼如有泪，那这个眼泪应该会染湿最高处的花。

好，你这样解释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东西，因为它里面其实是在让你感觉到一个非常迷离的生命经验，可是你没有办法分析的。我记得我曾经想把这种东西在法国读书的时候，用法文念给法国朋友听，他最后都不知道在讲什么东西，又是鸟，又是眼泪又是，可它组合不起来这个东西，因为我们的文字非常的精简。有一次我最沮丧的是翻译那个红豆瓷杆，因为我们唱那支歌，后来我就翻译给他听。啊，这个红楼梦里面的这个红豆词，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我翻译完以后，那个人吓死了，说什么又是血又是泪，还丢红豆，哈哈。呵，那可是我想大家了解到，那个就是我们讲的象征的手法，那象征的手法本身没有办法用直接的翻译的方法，因为它是一个感觉经验，所以这种感觉经验本身你用直接的翻译的时候，它会整个被破坏掉。所以我也很希望今天当我们讲到粥访的时候，大家用另外一个角度去感觉粥访的世界里面有些人拿着扇子在扇，觉得很热夏天，然后懒洋洋的，好像是一个在台湾很容易感觉到的一个非常热的夏天的午后，那没有像昨天下午那种冷气，然后你觉得很闷，然后你睡午觉刚醒过来以后，觉得自己在意识跟非意识的状态游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那种经验，有点懵懂。

就是我记得我那时候在凤山当兵的时候常常午睡，醒来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存在的那个状态，因为很热很热，所以你变成一种感官在浮游的感觉，甚至如果你在中午走出夏天那个高雄，你会觉得视觉上有一层雾在跳跃，因为那个光很热，整个博友马路上都有一种浮动的光，其实是那种感觉，所以那样的感觉本身不是一个在完全理智的状态，而是在一个交界于理性跟感性之间的那个状态的时候，象征的东西会跑出来，就是有点像梦的经验。

所以周访常常在画这样的情境当中的女性很富贵很华丽，每天早上起来很仔细的化妆，头上戴大朵的牡丹花，穿最华丽的衣服，然后化妆完了以后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他就是皇宫里的人，他就在那里走来走去，他能够去的地方只有那一块。然后他就最伟大的生命里面最伟大的记忆就是皇帝来过，可是皇帝可能一辈子也不来。

所以这个时候李商隐写这样的一种女性，周访也在画这样的女性就是他们生命里面那种天长地久的一种，那种孤独跟那种无奈，跟他不知道他在他的生命是什么状。因为这些女孩大概都是十四五岁就进宫的，然后一直到老死，他可能只能等到一个变化。我刚刚讲变化就是只有一个变化，就是皇帝来，或者是说皇帝死了，那是大事，因为皇帝死了，他就要替罚，就送到尼姑庙去了。

所以他的生命里面只有这样的几个大事，不然他就是变成一个，完全变成一个很富贵的美，和这个美是在一个很清楚的凋零过程，所以有点像你在凝视一朵花在盛放，可是你已经看到那个花本身是在枯萎的状态了。所以周访其实在画这些女性的时候，很多这种感觉在进去非常做，这种感觉慢慢再渗透进去，处理这种华丽跟没落，华丽跟感伤的东西。所以大家等一下会发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形容这一类的绘画里的女性最好的句子，因为华丽到了极致了。越是夏天，最灿烂的夏天，黄昏越惊人，可是越惊人的黄昏越是一种无奈，因为你知道接下来就是晚上了。

好，所以你如果在西子王，在中山大学门口看过那样的晚一刹那之间的被惊动，是因为在那一刹那，其实有时候我们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繁华，一下要要停止的那个感觉，他跟自己的生命的投射是有关的。等一下可以在周访的作品里面用比较多的一种感官上的东西去比负，因为我完全没有办法叙述灰赡师女图里面在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所有人都不做事，只是慵懒，我们要慵懒就是他非常的富贵，然后他没有任何物质上的欠缺，他的食物非常的好，他的衣服非常的华丽，可他的生活是烦闷的好中晚堂在讲这个东西，我想以前我们在一些美学的课里讲过，就说比如说在周主，台湾的周主一些原住民里面，他们常常会在对于日出这个东西会有很多歌颂的歌，那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有，我们会发现说，当然我们可以理解到我们会跑到阿里山去看日出，我们今天也会，那个日出跟日落会变成我们生命里面两种很特殊的经验，那我们很少说在日证当中时候跑到那边去看太阳这样子，很少人这样。

可是日出跟日落变成生命里面的两个时段的经验，因为在那个时刻你看的不是日出，也不是日落，其实是自己生命里面的某一个投射状态，就是我们感觉到日出的那一个生命从黑暗当中忽然爆放出来的那个光亮的东西，引发的那个自己的生命的一个蓬勃的朝气，跟你在西子湾看到那个灿烂的晚霞，感觉到繁华终将入夜，其实是两个生命的领悟的感觉，所以我们会发现说黑格尔认为没有自然美，他说自然本身没有美跟丑的问题。

人类对自然说美都是因为投摄了自己的生命经验进去。我们看花美也不是花本身美，是我们在里面投摄了生命的绽放的愿望，我们看到花枯萎了、凋零了，我们也是在里面投摄了我们对自己生命的枯萎跟凋亡的一种感动，都是投射性的。这是黑格尔在美学里面已经谈了很多，就是自然美其实是一个人为美的投射的一个状态，所以不同的社会投射不同的自然美。比如唐朝投射的花是牡丹，因为唐朝喜欢富贵跟华丽，元朝投射的花是梅花，因为元朝是被蒙古统治，他觉得他被压抑了，所以他把冰雪形容成蒙古的政权，所以它是梅花，因为它要在很寒冷的时候开花，所以元朝的王缅画的是梅花，所以我们看到这里面就是投射。唐朝人很少画梅花的，非常少花，梅花他们喜欢的就是春天的牡丹，最艳丽、最豪华的东西。等一下你看到真花仕女图头上戴的花都是一大朵牡丹，他绝对不带小小的东西的。所以这里面我们特别提到，就是说自然美本身，以黑格尔的哲学来讲是根本不存在，它完全是人本身的这个投射。所以为什么我们的美术史接下来会讲到竹子，这么多画家画竹子，为什么法国人都不画竹子？他们也不是没有竹子，很多地方都有竹子，为什么他们不画竹子？在西化里为什么没有人去画竹子？我们看到竹子后来也变成一个投射，因为竹子变成所谓的四君子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因为竹子中空。

中国的读书人非常重视的一个字是虚心，这个字谦虚，他认为中间空是表示说你永远觉得自己是一个虚心的状态，所以他用主旨来形容他自己。还有主旨有节，这个节刚好是节操的节。文人觉得竹子有节操，所以他用他形容他自己。所以在宋朝很多的文人都画竹子，因为竹子变成了他的象征的东西，所以我们今天一直在围绕象征，象征性就象征性是原来这个物件本身并不具备艺术家所投射的这个价值，而是因为它的某一种类似性，它被比喻成这个状态，就像刚刚讲的春蚕或者蜡烛，蜡烛本身不觉得那是眼泪，可是我们讲蜡泪的时候，我们投射了我们的生命经验进去，所以我们说我们要像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这个就这就叫象征了啊，就已经在用象征的方法在阐述一个事，因为象征有时候比你叙述东西要更容易打动人。

好，你告诉别人说你要牺牲自己，然后慢慢去对别人好什么？你讲一个长篇大论，不一定感动人。可是你有一个人很聪明，他忽然说，你看蜡烛就是自己一直越烧越少，最后它的光亮都给了大家。唉，大家忽然感动了，这样可以了解吗？它事实上是一个文艺手法，就是说象征派的文艺，它有很强的一种领悟的作用，它比叙事性的东西有更高的领悟性的这种作用。刚才已经谈过说象征派的诗，象征派的这个艺术在中国一直有它的渊源跟传统，因为它常常用，它在整个哲学系统当中很擅长于用象征，譬如说庄子是最会用象征的，庄子总是形容各种比喻跟象征的东西，其实也用到孔子讲是天和延在，就是用天来象征很多的东西。用水，中国的哲学家非常喜欢用水象征东西，水象征时间，水象征很多很多东西。那个庄子讲相忘于江湖，用人跟人之间不要有那么多的牵挂，是像鱼跟鱼，鱼鱼在水中的时候，他不觉得他自己在水中那是最好的状态，所以相忘于江湖。他说鱼之所以觉得水重要的时候，已经是他失去水的时候。你把一个鱼钓起来丢在陆地上，他觉得水好重要，那个时候他的挣扎痛苦都是因为他离开了水。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庄子的哲学里面也是要用这个水的东西象征说其实你不自觉的，你最舒畅的时候是你自在，你不感觉到那个挣扎的状态，所以他们用了很多这一类的象征的手法。

那么到唐代，为什么到中晚堂的时候，象征的艺术会像周坊特别有高度的发展起来？李尚颖的诗或者是这个周访的画作，形成一个象征的艺术潮流，我觉得跟一个运动有关，就是惨重。我们在讲佛教艺术的时候，不，我不记得我们在过年前有没有提到这个东西？就是说大家都知道禅宗在中国发生了一个很大的一个革命，那这个革命本身是用机锋的方法，我们叫机锋，飞机的机，这个锋利的锋，用机锋的方法去顿悟的，去讲究顿悟的。尤其是我们现在讲的南中的这个禅宗，因为北中禅宗就少林，少林这一派的禅宗讲究一个渐修的功夫。所以我们都知道神秀和尚。

也有人说神会和尚，他常常提出来说时秦佛是不使染尘埃，就说我们身世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琴佛是常常要擦得很干净，让它不要有灰尘。那这是一个知识的累积，是一个慢慢修行的工作。可是六组会能打破了这个神会的东西，说本来无异物，说本来就没有东西，如果你，你还觉得你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其实你有执着，有象的执着，所以本来无衣物，不是何处染尘埃，所以你本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哪里有尘埃这个东西好？这种东西都叫做象征，因为它本身用了很顿悟的方法去提醒人如何在一刹那之间领悟的东西，就是禅中提倡的棒喝好。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教育，对不对？我们平常以前都觉得老师是要慢慢教他，现在就是懂不懂，啪，一棒子就打下来，或者大叫一声，把学生吓得个半死。那这一派现在日本还有，日本还保存这一派，他是觉得说你自己在修行，你打坐，你做很多事情，那所谓的老师在这一刹那只是用一个惊动的方法让你惊吓，然后一刹那之间让你领悟那这一类的东西。当然我们现在不是很了解，说当时的南派的这个禅宗到底怎么用这一通，这一派的东西在教学，可是现在保留的禅宗的公案，景德船登录我们翻的时候，其实我们不太容易懂，就那些学生都傻傻的，然后就一直每天追着老师问，说佛法大意到底是什么？因为他每天在读佛经，读不懂，还是说什么叫佛法大义。那老师就说吃饭了没有？他说吃过了，那去洗碗去，这个叫禅宗公案，这个就叫禅宗公案。禅宗公案就是说他让你领悟，他不直接讲你要问的东西，他可能在告诉这个学生说你好好吃完饭就把碗洗好就是修行了，不要去整天去做那个思维性的、理论上的那个佛法大意的东西，他回到行为，所以唐朝流行了一派的南中的这个禅宗，尤其南中的禅宗。

后来惠能带到了广东，在黄梅传法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一个教育的一个模式，跟一个宗教尚在民间的一个感染。所以在这样的一个状况里面象征的东西就会起来。我想大家读六处潭经，很明显可以看到里面几乎都是象征，对不对？讲那个六祖慧能到了广东的黄梅，然后就看到两个人争辩佛法，就说有一个棋子在风里面动，然后有一个人说是风在动，有个人说棋子在动，两个人就吵了很久，然后会 6 组会能，就说忍者心动，说你们心动，是你们心本身在动，所以你们觉得风火动火或者棋子在动，在争辩，他把很多东西用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方式，用一个领悟的方式提出来。

所以在唐代的这个禅宗教育系统里面，我觉得跟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个象征主义的艺术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所以象征主义的艺术都有一点朦胧，就是你没有办法直接说他到底在讲什么，可是你你会觉得很神秘，它里面有一个经验是慢慢慢慢可以拨进去的，慢慢慢慢可以拨进去，里面好像有一个很着迷，让你着迷的东西，你一直看进去，看到最后其实你不一定得到那个东西。西方有一个美学家，有一个形容非常好，他说其实一个艺术品，你在看一个小说，看一部电影，或者看一张画，有点像一个剥洋葱的过程。他说最早的人类把洋葱一片一片剥开，一直觉得里面有一个很不得了的东西在里面，可是其实洋葱本身一直剥，剥到最后是就是剥的过程，就是这个小说本身最精彩的东西就在它的过程。

比如红楼梦，它就有一个剥的过程，你在阅读的本身就在像剥那个洋葱一样，你认为最后一定领悟什么？其实不一定有，而领悟的过程是在播的过程就在发生了，你在读这个文字的本身就在发生。你在看画的时候看看一个电影也是，那他认为说一个艺术品到最后你认为播到最后得到一个质保，他那个东西是假的。其实艺术不是那个东西，因为哲学才是艺术本身就是那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