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汉朝的人像：微笑的陶土

32-32 汉朝的人像微笑的陶土

一、知识点

1.度量横：

中国古代度量衡与数学、物理、天文、律学、建筑、冶炼等科学技术的发展起着相互促进的作用。商鞅为统一秦国度量衡而于公元前344年制造的标准量器铜方升上刻有“十六寸五分寸壹为升 ”，用度量审其容。方升遗存。战国时期齐国的一件标准量器栗氏量包括升、豆、 三个容量单位。《考工记》详细记载了制作这件量器时冶炼青铜和铸造的技术条件及所包括的各个量的尺寸、容量和重量。

中国度量衡的发展大约始于父系氏族社会末期。传说黄帝“设五量”，“少昊同度量，调律吕”。度量衡单位最初都与人体相关：“布手知尺，布指知寸”、“一手之盛谓之掬，两手谓之溢”。这时的单位尚有因人而异的弊病。《史记·夏本纪》中记载禹“身为度，称以出”，则表明当时已经以名人为标准进行单位的统一，出现了最早的法定单位。商代遗址出土有骨尺、牙尺，长度约合16厘米，与中等身材的人大拇指和食指伸开后的指端距离相当。尺上的分寸刻划采用十进位，它和青铜器一样，反映了当时的生产和技术水平。

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并立，各国度量衡大小不一。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推行“ 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颁发统一度量衡诏书，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商代牙尺为中国 2000 多年封建社会的度 量衡制奠定了基础。

汉代政治经济制度皆如秦制，度量衡也沿用秦制。西汉末刘歆将秦汉度量衡制度整理成文，使之更加规范和条理，后收入《汉书·律历志》，成为最早的度量衡专著。

2.宇宙论：

宇宙论是对宇宙的研究。其亦研究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

虽然宇宙学这个词是最近才有的，但人们对宇宙的研究已经有很长的一段历史了，古希腊的托勒密是宇宙学已知的最早先驱。现代宇宙学是物理宇宙学的代名词。它摒弃宗教和纯哲学概念，借助现代物理理论、数学方法和现代天文学观测研究宇宙的成分、结构和演化。

3.乐府：

汉乐府，指专门管理乐舞演唱教习的机构。初设于秦，是当时少府下辖的机构，正式成立于西汉汉武帝时期，职责是采集民间歌谣或文人的诗来配乐，以备朝廷祭祀或宴会时演奏之用。

乐府搜集整理的诗歌，后世叫“乐府诗”，或简称“乐府”。它是继《诗经》《楚辞》而起的一种新诗体。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就汉代一直有一种憨厚，我觉得那个是非常农民个性的东西，就他的作品本身不强调它的技巧的华丽性，反而强调那种有点笨拙的那个性好。

2、民间本身现实的生活里其实蛮单调，也蛮穷苦的，农业的社会本身没有太大的变化。

3、汉朝的那个系统发展出来的东西，那也忽然会觉得我这么喜欢宋朝、元朝的文人化。

三、全文逐字稿

秦以前，春秋战国以前，中国所有的动物基本上都是野兽，所以有一种野兽的漂亮，野兽的那种厮杀争夺的流动的那个美。汉朝以后的动物大部分变成了家畜，这样不知道清不清楚，家畜就是说被人养过的这个牛是被人养的，羊是被人养的，鸭子、鸡是被人养的，狗是被人养的，所以它有一种人的亲切性，然后他跟人很可亲，所以这个时候你说憨厚是说他不那么有危险性了，不那么有危险性，不那么有对抗性，不那么有伤害性。

这样子各位就可以在动物就是秦汉之间的动物的造型里发现它的这两个走向，因为等一下我各位会看到很多这一类的造型出现。这个是马，汉代的马也都做的脚短短的很可爱的样子，那这个东西叫做砝码，就砝码是什么？拿来在天平上来蹭东西的，所以它很小，它有时候一排 12 个摆在那边，从小小一点点，因为它是来蹭黄金或蹭珍珠的，所以就是用来称重量的那个叫做砝码的那个东西，就是国家制定出来去量那种贵重的珠宝或者贵金属的一种度量横的东西，做出来的那个砝码，标准的那个造型，做成马的造型，我们一般现在都叫做砝码。

这又是一个博山炉，大家看一下，这个博山炉非常漂亮，它是绿柚陶的，各位如果有机会到台北，到那个南海路的历史博物馆看一下，里面有很多汉朝的绿釉桃。什么叫绿釉桃？我们前面讲过史前的彩桃的时候都还没有釉，对不对？凡是上釉以后，它就有可能变成雌了。可是汉代的陶因为低温，所以它虽然上釉，还是被称为陶。它上的釉料基本上有一种铜的还原，所以大部分是绿的，绿釉的这个形式里面常常会渗出大量的水银出来，渗出大量的水银有的时候还原到一个程度，它会变黄或者有点赤红色，赤红色那这个博山路很漂亮，各位看到底下是一个装水的盘子，上面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一个鸟展开张开翅膀的形状，然后鸟的头上顶了一个香炉，那这个部分可以打开，放了檀香木以后，烟就从这里冒出来。

好，所以我要指指正的说，这个香炉非常漂亮，而且今天如果在台湾我们要去复制也都很容易，可是它本身是一个很朴素很简单的一个造型形式，好像这一类的造型我想我都希望大家了解到，我们应该在这一类的造型里看到汉代的朴素的个性。那他也有楚国这种漆器的延续，可楚国的漆器延续下来，你看他画鱼又画得笨笨的，它不像楚国那个时候线条已经变得那么漂亮。

就汉代一直有一种憨厚，我觉得那个是非常农民个性的东西，就他的作品本身不强调它的技巧的华丽性，反而强调那种有点笨拙的那个性好。然后大量出现了一个中期叫做景，就是汉代的艺术品里面做了好多好多的景。那我们觉得很奇怪，一个艺术家怎么会去做景？有什么好做的？我们今天大家没有一个艺术家会去做水龙头，那在这里我们忽然发现仅是汉朝农业社会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人的生命里面的东西。所以等一下各位会发现，汉朝所有艺术作品做的东西都离不开人最需要的东西，什么东西最需要，他就做什么。人最离不开水，他就做井水的井。人最不离开吃饭的炉灶，他就做炉灶的灶。人最离不开啊，养猪养得很好的那个猪圈，他就做猪圈。那这些东西都是后来的艺术家绝对不会做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太频繁了。

可是刚才我们已经讲汉朝觉得美，其实可能是平凡做人，他一点都不强调它的特征性，反而强调它的共同性。所以这一种景上面有一个农民拿了一个镰刀，早上出去开始工作，然后前面走了一头牛，完全是农村的景象，被坐在这个景的栏杆上面。好，这个也是一个井，这也是一个水井的井。有没有看到青龙、白虎，青龙的符号，白虎的符号，所以另外一边应该有玄武跟朱雀，所以它基本上的图案符号，你会发现变成某一种规格化。任何的器物上，镜子上出现，仅出现炉灶出现，到处都出现，因为他已经相信这是四神，是方位神，所以它对我们发生很大的影响，你生活吉不吉利都跟这个东西有关，所以他就做这个东西。这是一个景的旁边，大家在外面洗鱼，这样一个台子他就做出来。我想各位一定会觉得怎么一个艺术品会做成这么简单？因为做景就做一个方方的，没有什么好做的技巧，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我刚才已经提过很多次，如果不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汉代就汉代，基本上不希望他的艺术是为艺术而艺术，他觉得艺术全部是为了完成人生的幸福，如果人生不幸福，艺术存在没有意义，所以他所有的艺术的存在都是为了帮助生活圆满的，所以做紧做炉灶，做鸡鸭鱼，都是让你觉得生活富足跟圆满，然后里面有很大的祈求的意义在里面。

各位就看一下台湾现在的民间艺术还是这个样子。噢，还是这个样子。只有文人艺术家会感伤，民间的艺术家从来不感伤的，他的日子比我们过得苦，可是他如果要绣花，一定是花好月圆，如果要剪纸，一定是年年有余。它的题材从来没有赶商的题材，因为民间本身现实的生活里其实蛮单调，也蛮穷苦的，农业的社会本身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它只有在节庆的时候，在戏剧刺绣，在剪纸当中去表现对生活的美的向往，而这个向往一定是圆满的东西。所以这是我们在讲汉代的时候特别希望大家了解的，因为它是中国美术史里面最倾向于民间性格的一种部分，那对我们在座来讲大部分都是知识分子，其实我们也很难懂民间艺术，我记得以前到带那个云门到美农去演新传，那大家都觉得要给那个美农的劳动的农民看一个农民的这个故事，可他们看了你会觉得它蛮格的，因为舞台上好辛苦哦，那样哼哼嗨嗨的，然后又插秧又种到那么那么辛苦的那种悲壮的感觉。那对当地的农民来讲，好像他们觉得生活他们要看表演，不希望这样看。

因为第二天云门演完戏，他们当地人就板豆来请我们吃饭，就他们说我们也表演给你们看，就那老太太牙齿也没有，就起来唱客家的歌，然后你发现那个歌全部都是快乐的东西，什么新秀罗裙两面红，一面狮子一面龙，那么老了还在唱那个说她出嫁的时候穿了那个新的新秀好的新娘子的裙子，那一面绣绣狮子，一面绣龙，那这种东西就非常民间，所以我们听了吓一跳，我们觉得我们要去给他看那个农村的辛苦，就他让我们看农村的喜乐。

所以各位有没有发现说他的艺术形态其实是生活圆满的向往，而不一定是写实的反应。我们刚刚讲秦的艺术是一种写实，可汉的艺术不一定是汉的艺术常常是他的一个向往。所以你到历史博物馆去看汉朝做的那些猪都胖的不得了，他从来不做瘦的，因为他希望猪长得很大很肥，然后旁边一定一大堆小猪，就是一直一胎都生，很多的那个东西都变成他的梦想。所以在某一个部分，汉代的艺术已经脱离了秦的写实主义，而开始用它想象的东西去做。

你看到这是一个民间用的一个台灯，一个蜡烛台底下有一个主要的东西，然后你看一二三四五六，旁边大概有十几个蜡烛可以点起来，然后中间就做了一个，应该是凤凰啊，可是你看那个凤凰做得很像鸡啊，有点像我们吃的那个什么鸡汤里面的那个鸡，你看它翅膀做得非常好玩，就这样立起来一个翅膀，然后这边还可以点一个蜡烛大的蜡烛，然后这边是尾巴，所以你看到如果这个蜡烛台点起蜡烛来，它其实很华丽，我，我用华丽也许不恰当，因为农民的家庭不应该是华丽，可是他有一种快乐，然后他要让他的那个整个狮子，那个室内点起蜡烛的时候，那个其实我一直认为那个是一个鸡，就他们也没有什么凤凰这种向往，它其实就是一个鸡，然后那个鸡跟它的蜡烛的关系，然后做出一个非常好的设计。

就从设计的观念来讲，我觉得汉代有很大的特色，他有一种很可爱的东西在里面。那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我们今天非常少见，因为我们有时候会刻意了。可是汉代他因为在一个很朴浊的农民个性当中，他反而可以把这个东西做出来，然后他们也做很多人的生活，这两个人在赌博，然后比赛，去把那个剑丢在壶里面，投壶叫做六搏，一种赌博赌具的东西。

好，我们会发现秦庸很少生活里面这种小事件的发生，休闲的、享乐的、娱乐的生活，秦庸都在打仗，可是到汉的时候你会觉得人可以好玩，然后也绝对不写实，那个人的身体做得很简单，有一点象征的这个感觉在里面。所以我们再回来看汉镜的时候，我们就发现这个圆跟方有很特殊的意义，这是太阳，我想各位根本认得出这个字根本就是一个篆字里的日，围绕着一圈人活在空间跟时间当中。好，大家可以读一下上面的铭文，从这个字读起，新新旧的新，兴盛的兴，必拥有没有看到必拥，我们刚刚写在白板上的币拥就是那个水的原型。建明堂，很清楚对不对？新兴币拥建明堂，这是第一个句子。然后然与菊土列侯王然，于是在北方，就是今天蒙古族居住的地方，当时汉朝大概已经打到那个地方了，然后菊土就是说投降了，然后把土地贡献给大汉帝国，所以大汉帝国开始封侯封王，派在那个地方变成汉朝的领域的一部分，斩于菊土列侯王，然后将军另引民所行，所以汉朝就派了管军事的将军去，又派了管行政的文官去。令尹是县官派去民所行，然后带领了很多的老百姓一起迁移到那里。

我们注意一下，汉朝非常厉害的一个政策是移民的政策，他当时跟北方的游牧民主每一次打仗本来都没有办法成功，因为游牧民主很麻烦，你打了，你成功了，他又来了，所以他最后就变成屯垦，又把老百姓移民到那个地方，根本就住在那里生根，然后让他变成汉朝的一个土地的部分。

所以他说将军令引所行，诸生万设在北方，诸生很多很多的生命，也许是人牛羊都去了万设，盖了很多的房子，诸生万设在北方。乐未央，注意后面的乐，快乐的乐这个字，未央就说大家都很快乐，可是不要过头。所以汉朝人很奇怪，一直在提醒快乐的时候不要过头，因为他知道乐极就生悲。所以我们在这个铭文里忽然看到了刚才讲的体系哲学完全在镜子里在完成，所以这些部分我想等一下我们休息过后，大家又可以看到，我们又再从铜镜再去看他的艺术形态。我现在一直在交错，袁根方跟他的艺术作品一直这样交错，我希望能够让大家理解我觉得一般人最难理解的汉代艺术，因为汉代艺术太不伟大，就是他没有很伟大让你崇拜的东西，可汉朝觉得生活本来就不是那样伟大的东西，如果伟大就有点夸张了。生活就是好好做人，然后好好把你的猪养好，鸡养好，然后他们可以繁殖，然后生活里面风调雨顺就好了。好到现在你会发现我们的农民还是这样的东西，他没有太大的梦想，他的梦想就是猪繁殖的很好，然然后稻子也长得很快，就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一个理想。那我觉得那个汉代的整个的艺术的美学形式，一直到今天在我们的民间都还发生很大很大的力量。所以我记得我刚回国时候常常跑美农，因为我觉得美农保留了最明显的这个部分，就是那个整个稳定的农业社会延续下来的一种一种民间艺术的形态，所以他画那个竹帘，门口挂的竹帘他们自己画，然后他们自己栏布的衣服怎么滚，编唱的山歌，这些形式都是所谓的从汉代的系统延续下来的一个民间艺术的这个这种风格跟形态。

所以我想我们休息以后，我们回来，我们会继续再从这个旱菜的铜镜再讲一部分他们的艺术造型，知道我想在我们不同的那个时代里面，不同的时空里面，我们几乎越来越没有信心让大家喜欢汉朝，因为他好像太不起眼，他常常用土捏捏，一个小鸡就摆在那个地方，有时候你会感觉到说怎么叫做艺术，那很好玩。

各位看到汉大汉帝国的时间在西方是罗马帝国，然后罗马帝国在做世界最大的竞技场，在做最伟大的凯旋门，都是巨大的工业性的东西。可是汉代反而在完成一些很民间的小东西，那我用小东西是说它其实不是伟大的东西。刚才各位看到的那些烛台景其实都很卑微，就是生活里面最简单的东西，就是我想我刚才讲的意思说，包括我自己，在某一段时间我对汉的东西很难很难进入，也很难了解，因为我们生活的条件跟环境可能跟那个基础已经太不同了。但是我小时候还有一点点农业的记忆，因为家里面附近稻田。那什么，那我想在台湾长大的下一代越来越这个经验其实越来越远。那最近艺术学院舞蹈系在拍新船，那些小朋友都是吃麦当劳长大的，所以你就觉得很好玩，因为身体是软的，然后他们就跑来问我说老师，我一直被他们骂，说我跳不好，我也不知道那个要干什么干什么的，我忽然就笑起来，因为那是推石头，就是在拓荒的时候在推石头。

那我笑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云门最早编这个舞的时候，在心电西的河边，我是看到他们的第一代的舞者做练习的，全部人睡在石头上，然后搬很大的石头，那个女生搬不起来就眼泪都掉下来，可是就是要搬，然后要他去感觉肌肉，感觉重量，所以他们那个时候跳新禅，跳出一个真正拓荒的感觉。

可是这一代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拓荒，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那个动作是什么，他觉得是一个很美的舞，他就这样，哈哈哈，哼，结果他当一直被老师骂，后来我就跟老师讲，我说恐怕你还是要把他们带到山上去走一走，去感觉一下体力劳动这种这一类的东西，因为那个是从很农业的这个东西，那现在他们大概还知道这样是插秧，我想在下一代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因为他也没有看过插秧的话，那更麻烦。

所以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艺术的形式本身是跟他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汉代的艺术的确在一个农业非常稳定的时代。那我在美德城市里面也引用到当时像曹错他们讲的所谓的地着，他认为一个国家要能够稳定，最重要的是让人民能够在土地上附着，其实这个主要是着附着的意思就是附着在土地上，他对土地有一个很大的安全感跟稳定感，这个国家就稳定了，就安定了，所以要给他一个农业的一种安定的这个感觉，它不是很大的富足，可是它可以温饱，它可以稳定在那个土地上。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上，我们都会发现汉代的，汉代的艺术没有太大的野心，没有太大野心，甚至你注意汉代很少歌功颂德的这么大的那种凯旋门那一类的东西建筑，秦始皇还在疆域立碑，汉朝也不太做这种事情，可是汉朝就是把它内部的这种稳定的这种小艺术的东西完成，所以我觉得这一点是它很特别的一个部分，就是它把整个的农业社会里面的最基层的那个部分稳定，可是这个帝国又很相对来讲起来是非常安定的一个帝国，它很少发生太大的一个动荡，而且它也的确让它周边的一些小的部署，比如特别云南这边，大立国、夜郎这些国家都开始跟他发生了比较好的文化上的互动跟感染的一个力量。

我想这个应该要看，特别看到汉代它究竟在什么样的一个基础上可以发展出这样的艺术形式。这是我刚才特别提到，因为我们今天的艺术史一方面受西方的影响，一方面我们也把艺术有一点从生活隔离出来，就是各位现在去画廊看画，到博物馆看画，去看艺术作品，我们总觉得艺术是一个跟我们生活比较有距离的那个东西，就是你去看艺术，是一个特别去看艺术，从事艺术也是特别去从事艺术。可是你回到汉朝你会发现艺术就在生活里，艺术跟生活的界限没有那么大，所以这个时候他可能刺绣，可能去做一个烛台，可能做一些东西，是跟他生活中间有很密切的关系。

所以你只要从很艺术的角度，很伟大的角度，都非常不容易了解汉代，我想这是为什么？我觉得我很希望能够从它的整体的这个环境、农业的稳定、它的哲学系统去谈汉代的那个艺术里面就是他，他是有一种伟大。其实我觉得汉代很伟大，在美术史上他的伟大刚好就是平凡，他是以平凡构成他的伟大的，他觉得能够去做出那个最平凡而最普遍性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伟大。伟大并不是一个单独特被崇拜的东西，伟大是因为它的生命力已经普及到最广大的生命当中，而且上千年都不改变的，那才叫做伟大，所以其实它反而是平凡。所以当你有一天走在美农，走在路港，你感觉到那个房子的形式，那个猪圈的形式，那些人讲话的方式，那个风调雨顺的句子的内容，你忽然会想到汉朝，因为很明显是汉朝的那个系统发展出来的东西，那也忽然会觉得我这么喜欢宋朝、元朝的文人化，可是有没有发现文人画还是下不到民间文人的感觉？我这么喜欢李白，说这么喜欢李商隐，可是他们的文化还是在某一个层次上？可是汉朝不是，所以在这里面我引用到比如说汉朝的乐府诗，那我也希望等一下大家看图片的时候去想到什么叫做乐府。

我们讲中国的文学史，讲到汉朝就讲乐府，乐府是皇帝，有一天忽然坐在皇在宫廷里面就想到一件事说，唉，民间都在唱歌，因为我们刚才讲说汉高主流邦很爱唱卡拉 OK 的东西，很爱流行歌，整天就要唱歌。有的时候大臣还会劝阻一下，说现在在开中长会，你不要这样他，他就很喜欢这种歌谣，所以那个东西其实后来影响到他们的。

这个开国的几个皇帝蛮大的，所以汉武帝有一天就在想说民间在唱些什么歌，他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可是因为已经几代都在宫廷里了，所以可能已经有点远离了，所以他就说好，那我设一个官叫乐府，所以乐府其实是一个官名，等于我们今天文件会的音乐科一样，然后有一个科长，然后这些人就懂音乐的，这些人就派到各地去，你去到寒舍或者钱柜，晚上去听他们唱什么歌，把歌词抄回来。

那当时这些人是在种田时候唱歌的，插秧时候唱歌的，我们叫秧歌，然后在采商的时候唱歌的，采茶歌之类的东西，它很多这种民间的歌把它编成收集起来，因为这些人都是文盲，都不认识字，他也不会写，他只是唱，然后就这个乐府的官就是负责记录，如果是今天他可能拿一个录音机偷偷去录下来，然后记录，那当时就真的是学会这个歌，然后回家把它记录，然后回到皇宫里面去唱给皇帝听。

皇帝说他不是那么无聊去听这个歌的，他是为了要从歌里面去判断老百姓对他的感觉是什么？老百姓对国家的感觉什么？对政治的感觉什么，他用这个来评断他的政治应该做什么样的修正。那我们就觉得这个很有趣，就是汉代的在整个的政治的推行上，它是有一个从民间回溯来的东西，比如说我们今天可能都还没有乐府这样的一个东西，因为乐府本身其实在当时是一个由官方设立的机构去采集民歌的。那我们听到这个采集民歌里面听到了很多有趣的歌声，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汉乐府的这种文学上的特色都非常强，那在美的城市里面引用到像青青和叛潮，各位是非常熟的，非常熟的歌，而这个这样的歌谣是民间都一直在唱，它很像我们的思想曲，就在整个台湾的中南部有一个调子，大概是最流行的，在某一个年代都是思想起，而思想起的歌词内容每一个人都可能不一样，它是一个调子，然后每个人都说思想起开始，然后后面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思想起是一个开始。

好，各位如果去翻汉乐府，你会发现好多好多的诗都从青青河畔草开始，所以我的意思说青青河畔草就是我们的讲的思想起，因为冬天很冷，草都黄了，然后到春天来了，天气比较温暖了，所以一个女人会带着衣服，可能到河边去洗衣服，然后到了河边忽然发呆，看到，唉，草怎么变绿了？原来黄色的草变绿了，然后他就很感叹，可能就开始在那边唱青青河畔草，然后想这个草变绿了。

时间已经到了春天，那么这个草现在绿了，所以很远很远的地方的草应该也绿了。因为春天是一起来的，所以绵绵思远到，他就想这个草一直到很远的地方都是绿的，那这个远的地方远到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想起来是因为她的丈夫在那个地方，可是她说远到不可思，她更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远，远到什么程度。因为一个女人可能一辈子就在一个村庄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庄，所以她都不知道丈夫到了哪里去，你跟她讲瀚海，跟他讲这个戈壁，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他就讲绵绵思远道，然后远到不可思远到，他没有办法想象要到底有多远。塑悉梦见之，可是那么想念，所以也只好做梦的时候还会梦到这个丈夫。塑形梦见之，然后梦见在我旁，梦到他在我旁边，可是忽然醒过来了，忽觉忽然醒过来，然后还是在他乡，还是在别的，并没有在身边。那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说丈夫住的这个他乡跟我住的地方是不同的县份，不同的地方，这么远，所以辗转在床上，一翻身就不见了。所以这里面其实在讲一个女人的悲哀，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一个女性的悲哀，那这个背后当然有政治的控诉，因为什么丈夫不在家打仗充军，十边移民这样的原因，所以这个女性就变成非常的一个悲哀的一个感觉。所以如果汉武帝是一个一直在发动战争的皇帝，他忽然开到听到了民间女性都在唱这样的歌，而这些女性当然在阐述他自己生命里的悲哀的东西，然后唱到最悲哀的时候会说，哭丧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昧，谁可相谓言？就说每一个人回到家都有一个人还跟他讲两句亲切的话，我回到家里来，谁肯相谓言？有谁跟我讲一讲话，因为已经变成孤独到这个这样的程度。

好，这个时候如果这个歌谣真的被乐府记录下来，真的转达给了皇帝，我想那个大汉帝国的天子就开始在这里思考到他的政治的这些问题，所以这个东西我们叫民歌，实际上是一个民谣系统，然后它一直被采集保留，变成了一个文学的形式。我们今天觉得民歌跟文学好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东西，可是我们看到乐府，汉代的乐府诗，民歌变成了最好的文学，所以在这一类的民歌当中，他非常朴素，他描写的对象是民间的老百姓，一个很生活很简单的女人，然后他所碰到的困难跟悲哀。可是我也相信这样的东西在民间，后来又经过了修改，因为民间刚才讲过，他不愿意悲哀到了极端，因为人在悲哀，活着还有它的意义，所以他就把这样的歌曲又改变了，变成客从远方来说，那个远方是不能够想象的远。可是有一天，终于有一个客人，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从远方来了。好，又有希望来了，因为前面已经绝望了，对不对？因为入门各姊妹，谁肯相为缘，已经绝望，可现在希望又来了。然后不但客人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封信，各种远望远方来为我双鲤鱼。

鲤鱼是一种木头雕出来的信封，叫韩啊，叫做含，然后把信藏在这个鱼的中间，这是汉代的一个习惯，所以他就忽而喷鲤鱼，终有此素书，就打开这个鲤鱼的这个，盖，这个盒子，然后中间有一封信诉是白色的，还没有染过颜色的丝，叫做素。古代人拿来写信的终有尺素书。那一个常年觉得丈夫已经不在人间的一个女性忽然接到了丈夫的信，你可以感觉到它的敬重，它的珍惜，所以它有一个身体的姿势出现，叫长跪。读素书，很慎重的跪在那个地方去念那封信，然后书中敬何，如说这个信里面到底讲了什么？然后下面用两句来结尾说，上言加餐饭，下言常相异，所以一开始说你要多吃点饭，保重身体，后面说很想念你。那像这样的结尾跟句子绝对是汉乐府，我们看到今天我们写情书，绝对不会说你多吃饭，大概没有人写这样的情书。可是我们看到汉代的乐府里面出现在我们艺术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把努力加餐饭，上言加餐饭变成生命的重点，因为活着很不容易，在那样的年代，在战争的年代能够见面都不确定了，将来能不能见面都不确定，所以还能够带一封信，只好说保重身体，好好吃饭，所以努力加餐饭。上言加餐饭是汉乐府诗里面最常出现的句子，那这个句子各位可以思考一下，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作品，井水、烛台、炉灶。因为餐饭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最基本的东西。所以有没有发现汉朝不管在文学或者美术上都在讲最基本的东西，如果不活着，那长江邑也没有意义了，还想念什么东西？所以上言加餐饭说，上面说好好的吃饭，下面才说想念你那个精神上那个东西，反而依赖着这个这么实在的一个物质的基础。

所以我觉得到某一个年龄，你会特别喜欢汉代的东西，因为汉代的东西它掌握了一个生活里面最根本的基础，所以也慢慢会觉得艺术，恐怕如果能够使这么多这样的生活在这个层次的人有一个稳定跟满足，其实他是不是艺术你也不在意了。就说今天我作为一个艺术家，如果你作为一个创作者，你的东西可以使这样的一群人有他自己的向往，它的意义跟你觉得你做了一个很伟大的作品，其实是两种不同的快乐跟满足。我特别提到汉代的乐府诗，我也希望用汉代的乐府诗来跟我们刚才看到，等下也会看到的汉代的图像把它配合在一起。我也很希望说大家可以在里面感觉到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甘于简单，甘于朴素，那个简单跟朴素非常非常不容易。今天你叫我们一个现代的艺术家去做那样的一个狗，那样的一个羊出来，他不敢这样子，因为他觉得太粗糙了。可是民间就可以这样做，因为他觉得那就是羊，那就是我喜欢的羊，我渴望的羊，那然后做出一个胖胖的猪躺在那边，很多小猪在吃奶。我们在南海路的历史博物馆看到的汉代的作品全部都在这个主题上面，他没有从来不离开生活的这个基础点上面去发展。所以这是为什么？我刚才一直讲到说我们从艺术史上，我们几乎如果一不小心，我们都会把汉代的艺术除名的，因为你觉得太不起眼，小鸡小狗等一下面看到的话，他对面来说小鸡小狗、小猫没有对不起，那天被问到说为什么没有猫？我想猫不是不太算家畜，我们看到牛羊狗、鸡鸭在汉汉的名气当中大量出现，可是猫非常少，我想也会让我们感觉到，的确我们的农业的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台湾的农村其实过去猫也很少，大部分是狗，因为它跟人有一种亲近，而且它有用它看家它这一方面，所以我想这里面部分，比如埃及人非常喜欢猫，埃及的造型里很多的猫的造型，可汉朝非常非常少，我到现在为止没有看过几个猫的造型，可是大量的狗，有大量的狗出现，那狗变成了农业社会里面最早被人驯服的，然后也跟人有一种亲密性的一种关系。

那当然牛羊是不必说牛羊猪，因为中国的三生最基本的跟他的生活有关的这些作品，鸡鸭也是。所以刚才我已经提到说大家注意一下中国美术史上研究动物的造型，秦以前一定是野兽，旱以前全部变成家畜，一定是跟人发生了关系以后动物的循良性才出现。所以我们讲的憨刚好就是因为他把农民的个性放在动物的身上，他跟人已经有了对话的关系。所以等一下大家看到这些动物的时候，可能要特别注意一下它基本的这个造型，全部跟春秋战国的那个野兽的那个野的感觉都不一样。

好麻烦关一下灯好吗？我们把幻灯片继续看下去，刚才提到说我们又回到了铜镜，然后我们也把这个四周的铭文解释了一下，四周的铭文解释一下，然后汉朝的这种圆的规方的矩的规矩，四神镜就已经开始完成了它基本的规格跟体系。可是我们看到从西汉到东汉在长达 300 年之间，这个圆圆跟方的规矩，方圆镜有它的不断的演变过程。原来是用子丑寅卯这些东西或者铭文。可到东汉的时候，他基本上好像已经知道这个方代表什么，圆代表什么，所以原来的那个西汉常常有的东西反而在消失，然后它替代的东西变成一个比较民间发愿的句子，祈愿的句子。

我现在都是把铜镜的中央放大给大家看，外面是圆，那中间有一个方，然后出现我们以前跟各位讲过的古文种子发芽的图像，这个符号，种子发芽的图号。好，然后我们看到这边就是铭文，各位看一下长乐未央，长乐未央，汉朝人用的最多的祈愿的句子，汉朝的宫殿，最重要的宫殿，长乐宫，未央宫，皇帝居住的宫殿，那长乐未央是皇帝的祈愿，也是农民的祈愿，农民也希望长乐未央，它变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一个民间发愿的一个句子跟过程。

好，然后接下来我们看到结心相思，这个结心跟这个镜子有关，因为镜子这个地方有一个扭，我们刚刚不是讲这边镜子有个扭吗？扭中间有一个孔，穿绳子要打一个结的，所以他就用杰来代表两个人非常的想念，都拆不开来，叫做杰心相思，就是绑在这个静心的这个部分的杰是代表了一个思念的意思，所以我们看到后来汉代以后一直有一个习惯，就女孩子有时候一个小的镜子挂在身上，然后他会偷偷把它解下来，送给一个喜欢的人，万一有外遇的话，就这样送他，有一点变成有一点定情，或者这样的一个意思，因为那个结结变成一个很象征的一个东西，结心相思，因为它结代表了一个纠缠在一起、绑在一起、牵连在一起、牵挂在一起的意思，然后他用杰心相思。所以各位有没有感觉到汉朝很多的这种句子，它也不特别的抽象，它反而是用生活里面的某一种事件来形容。就比如说女孩子来打劫，打中国劫，他就用劫来象征他跟一个人的情感，他用这样的事情来做他生活的一种表白。

好，然后这边是信物健忘，勿忘再举的勿幸勿，如果很荣幸，很高兴、很幸运，是我们彼此不会忘掉彼此，幸勿健忘。好，这里面又是一个情感的句子，所以里面有很多的友谊、爱情的这样的传述在里面。好，注意这个千秋万岁，我们现在在汉代的宫殿的遗址里找到很多的瓦，上面写的字都是千秋万岁，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大概这个这两个句式最大量出现的千秋万岁是什么？其实就是时间永远延续。千秋万岁，那一直到今天我们还在用万岁这个字，那我们现在用万岁其实用的蛮政治化，可是在汉代的时候，你会觉得万岁就是一个时间，就是一个时间延续，千秋也是一个时间的延续，千秋就是一千个秋天，万岁就是一万年。你白话文一翻译你就知道千秋万岁其实就在讲时间延续的意思。所以在汉代他特别重视的是一个时间的延续性的这个概念。他认为生命即使有挫折、困顿、疲倦、有悲哀，可是可以延续就有希望。他把延续作为最大的一个生命的希望这件事情来作为铭文当中的一个祝福的这种句子出现。

这是另外一个镜子，各位有没有看到莲湖？文，好，这边的莲湖就是我们刚刚讲在镜子上面这种用连续的弧状曲线构成的那个阳光发亮的那个效果。然后古文注意古文太阳在太阳底下，种子可以发芽就够快乐这么简单，其实完全是农民的感觉，在太阳底下，种子可以发扬，所以你在图像的世界里看汉朝的东西非常有趣，它简单到就太阳的符号，种子的符号，他就这样围绕在这个方形的这个人居住的世界。因为我们说方形一般在象征人所居住的世界，圆形是天，天道循环，中间的方是人居住的地方，那人居住的地方。希望日有喜，每一天都有喜悦的事情发生。好，那这里面就是太阳种子发芽，当然是高兴的事情，生命可以萌芽这样的意义。日有喜，宜酒食，有酒喝，有饭吃，适宜的宜久食。日有喜，宜久食，常贵妇，长久的能够有贵跟富。这样的两件事情，各位有没有发现？一直到现在我们民间的祈求祈愿大概还是这些东西，所以各位如果到庙里去抽个签，你看看那里面的句子，大概跟汉朝没有太大差别，所以这个很有趣，就汉朝抓的是一个很根本的愿望，那包括我跟很多朋友说最喜欢的乐无事就是很快乐，因为没有事做这样，因为不要太忙，这样乐无事。所以他就怕把四个句子放在这个镜子的铭文背后来作为对自己的一个愿望，这是他们的愿望。

那愿望其实很简单，非常简单，所以我们会看到汉代在这个农民的基础里面，它发展出了这样的一个格言形式，然后跟他的艺术之间来配合好这件作品，我希望大家看一下，就是这是我们刚刚讲西汉的时期的时候，它的这个方形的中央有一个大的圆形的钮，然后这里各位可以看到词，丑、寅卯、辰、巳、午，有没有看到午，中午的午，未来的未时、申由去亥，所以它的方位是非常清楚的，非常清楚正北一定是子时，就是 12 点，夜晚 12 点，中午一定，中午 12 点一定是在正南方，代表那个太阳最强烈的那个时间。所以我们又归回到刚刚董仲舒讲的春秋凡录里的这一个五行的这个系统的东西出来。

然后你看到这个国民党的这个徽很早就有了，哈哈哈，我现在应该行政中立，所以其实图像我现在要讲的是一个图像学，很奇怪，图像是一个符号，所以我们都想什么？陆浩东当时为这个画了一个这个旗，国旗或党旗这样的，其实这个符号很早就出现的，它其实就是太阳的符号，太阳的光芒的这个符号围绕在人的空间四周变成一圈保护的这样的含义，这样的概念出来，然后旁边又是铭文，然后你看到这个 t 字形这里出来这个举尺对不对？规矩的举就是指的就是这个东西，这个叫举一个曲尺， 90 度角的这种尺的这个形式。好，所以我希望这样的一个符号概念大家可以了解到，汉代把它放置在一个镜子的一个背后，然后变成了它最重要的一个，一个整个的宇宙论的概念，然后同时也影响到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