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春秋战国人像艺术的萌芽

21-21 春秋战国人像艺术的萌芽

一、知识点

1.合金：

合金（alloy）是指一种金属与另一种或几种金属或非金属经过混合熔化，冷却凝固后得到的具有金属性质的固体产物。

2.淳于：

汉虎钮淳于是汉代的军中打击乐器。

3.钫：

钫fāng是一种古代储酒器具。呈方口四曲棱形，青铜制。最大特征是钫上任何地方的横切面都呈方形。

钫作为储酒器具主要流行于战国至秦汉时期，《说文》一书写道："钫方锺也，"锺是储酒器，钫亦为储酒器，钫的最大特征是钫上任何地方的横切面都呈方形。

2003年，在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磴口县的一个2000多年汉代古墓中被发掘，并从钫中提取出黑色液体。经相关专家检验测定，内存液体为白酒。这证明中国在2000年前的汉代就有了酿造白酒的技术。该钫和其中的酒，存放在内蒙古的酒文化博物馆中。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因为在商代跟西周，不知道各位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看商代西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出现，就是在盖子上从来不会有这种角出现的。

2、这个东西现在放在楚国的墓葬的入口的地方，所以一般人认为它有辟邪的作用，大概镇墓兽那一类的作品。

3、纸做的人去陪葬，叫做雍。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解开一个问题，就说中国整个人像的造型的发展跟拥有很密切的关联。

三、全文逐字稿

这个作品也非常的特别，我们可以看到事实上它完全是一个顶的造型，而不是斗，可它底下又加了一个角，是斗。那这个盘子，这个盖子翻过来圈足，这个形式各位都已经很熟，然后各位也可以看到上面还是有鎏金的这些符号，就在青铜上做出了图案，鎏金的图案符号可是各位大概一致的感觉到。我们早上提过说寿面的消失的问题，就几乎在春秋的作品里面，动物性的这个脸，这个五官大量消失，可它有时候会转换，会转换成其他的符号出来，好像这个叫做蚁，这个蚁行器就是波波摩佛的佛，中间写一个野式的野这个字，它是一种拿来洗手的器物，中间装了水，身体里面这个盖子打开以后装了水，他的嘴巴很大，可以倒水出来拿来洗手，通常以一定是跟一个东西在一起，就是溅底下有个水盆的一个大水盆，是一套东西，和出土的时候这两个东西分开来了，所以我们现在只看到了一个，一个隐形器，那他这个作品就做成整个是一个动物的造型来作为一个那种器型的这种装饰物造型。

早上我们已经看过，我曾经跟大家提到说在南海路的历史博物馆收藏了蛮多这一类的湖的形式就是两个回头的这个龙的这个形式，底下圆形的湖，上面方形的口。好，各位看到这个部分又是镂空，镂空的部分，所以早上我们看那个有莲花瓣对不对？那个莲花瓣就是镂空，可是这个不是莲花瓣，而是一个虎口，它也用镂空的方式，所以我镂空的技术也大量一直在重复出现。

好，这件作品是这一系列当中大概做得最华丽最漂亮，所以通常也常常拿出来被举例。一般人叫做丽鹤，方壶上面站立了一只鹤，正在展翅欲飞的翅膀大长开来，正要飞起来的好，如果这个鹤是展翅高飞，它就表现了一个飞扬的轻的感觉，所以我们看到这个工匠非常巧妙，就在这个盖子上面做了两层的莲花板，两层每一层都是镂空的，所以你就会觉得有一点振翅欲飞的那个感觉，那个莲花瓣有一点像翅膀，它其实在帮助这个露丝的那个飞起来的那个动作跟形状，所以我们就会发现底下是一个沉重的感觉，做了很多的这种装饰的纹，那上面他就用镂空的方法去衬托那个鹤要飞起来的那个感觉，那个飞扬的那种轻的感觉。

所以很明显在这件作品里，我们看到春秋战国对于轻这种事物的追求，或者非这个事物的追求，那在吸收以前比较少，因为吸收以前追求重，追求大，可是现在追求轻巧，追求一种轻巧的感觉，所以在美学上它非常的明显。注意一下这边还是有那个回头龙的形式，我们把这个部分放大一下，各位可以看到那个莲花瓣的跟那个飞起来的那个翅膀的工作完全用雕空，因为如果不雕空这个部分就会觉得太重要，轻一定要雕空，你会感觉到雕花的窗子产生的效果，就是因为它轻灵轻巧的感觉。我们慢慢要结束春秋战国的这些青铜的作品，只是希望大家再一次了解到这种装饰图案，用模子慢慢印出来的，已经变成一种很习惯的符号。各位看这个瓶底，再看到这里的符号，一定会觉得这个符号是我们现在大量在用，就是一个这样卷进来的一个装饰符号，在到处都会看到这个符号。所以春秋战国的这些图案的美学一旦完成以后，基本上它就对整个的文化，尤其在民间发生了巨大的影响。

你看到这一类的形式，这个也是错金，大家看得出来这个符颜色就是把另外一种金属，另外一种有时候是另外一种合金，我们刚刚看到的黄金跟白银都比较容易看出来，那另外一种金属错进去，然后在青铜表面上产生它的复杂的视觉变化这种感觉，所以它在整个造型上都在追求很新奇的这种怪异的感觉。

我们看到动物的图像，我刚才讲说其实还是存在的，我们这边很明显看到一对蛇，对不对？这边有一条对蛇，这里也有，你会觉得很奇怪，这个蛇跟我们在台湾竹的那个木雕里看到蛇像的不得了，几乎连那个头部跟身体的那个蜷曲的形式都一样。那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些动物比较失去了在商周的时代的那种强烈的威胁性跟监视性，而变成比较装饰的这个空间，装饰空间的感觉就是在这个有形器，这个蹄梁有上面的，刚才我们看到是这个部分，这一块的部分，你看他的把手也做得非常漂亮，他其实很已经很懂得那个造型怎么样去让它流线或者变化。

就是我们在商周时候其实已经看到很多把手的这种制作过程，可他把手连接到跟这边的扭变成一体的设计的空间跟概念这些部分就是比较活泼的，也比较新颖的一种实验精神。甚至有那种模仿牛角的饮杯出现，就是一个杯子是做成牛角，模仿牛角的形式很简单，底下做环，然后旁边他做了一个耳，做了一个耳，这耳上面它就做了一个动物，就是把我们把它放大，就是这个东西做了一个青蛙，然后背上有一个耳，就是这个部分，我们现在从正面去看它，所以这些造型都非常可爱。

各位就马上就会发现漳州的时候的动物是非常，刚才讲有威胁性，有权威性，可是春秋战国在出现的动物，早上我们看到一个海马就很可爱，这个青蛙也非常可爱，它变成跟人有很亲切的关系，而不再是那种压迫你的那个动物的那个图腾符号的东西。我们看到这个造型非常特别，这是一个乐器，叫做淳于，淳于这种乐器是一种有点像敲起来的一种金属的鼓一样的，这种作品好，所以在春秋战国连乐器的制作它都非常的复杂，它可以把乐器做成各种有趣的形状，然后去玩弄。那当然我们早上已经讲过，像墨子对于这样的东西是非常反对的，可是一个帝王，一个地方上有钱的人，他都可以自己去玩乐器，他也给予这些制作乐器的工匠很多的可能性说，唉，这个东西蛮好玩的，我们也不见得一定要遵守过去的制度，就可以用这样新的方法去玩一些新的这个乐器形式出来。

这个作品叫做钫，金字边一个方圆的方，那钫这个造型也几乎在前代很少看到过，它基本上是一个很高的一个角，上面忽然放一个弧状的东西，可是这个弧状有曲线，可是又是四面方形的，就是你看它口部是方的，口部是方，可是下面这个地方又是曲线，所以这一类的造型绝对是春秋战国工匠自己实验出来的一种新的艺术形态，因为商纣时候根本就没有，然后上面我们看还有一些浮雕的这个形式，描写人在打猎的这个形式，现在各位看不太清楚，那我们已经开始发现全球战国有一段时间我们说这边没有动物了，变成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白，或者只有装饰图案。

好，接下来我们看到这个空白里出现的不再是动物，而是人。人的故事被放在图像上来思考，打猎的人、在战争里的人、在跳舞的人、在种田的人。好，所以我们会发现人终于在中国的美术里被重视了，而且得到了一个空间表达自己的空间。所以我们会说这是一个比较晚出现的一个人像艺术终于在中国成熟的过程，可它跟西方的人像艺术还是不同，因为比如说同一个时间，希腊的人像是独立的一个人像，那我们的人像通常还是群体性的，就是不管打猎或者种田，他基本是一群的人，他在一群一群的人在活动。所以我想这幅作品我特别拿出来，一方面是让各位了解春秋战国青铜器上方这种怪异的造型，另外一方面希望大家注意到方上面已经开始有以人为故事的内容，生活内容开始出现。好，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刚才看不清楚的话，我们把方的面拓下来，刚才记不记得那个方有三块空白？好，我们看到这一块里面就是在跳舞，有女孩子在跳舞，这一段在打猎，这一段在战争，所以他有三组的东西都是人在活动的，其实这边还有两个人手上拿了一些东西，这边也有人，所以基本上我们看到人的生活变成了艺术的某一种主题，我想这个可能比较清楚，可以看到两个人手上拿了一个树枝这个部分，所以这样的一个人的出现，他跟西方的人的出现不同，就是他基本上还是比较小型的。

然后是群体性的，他强调的不是那个人的生命价值，而是这个人在工作里面的一个一个活动。比如说跳舞是一个人的活动，列是人的活动，战争是人的活动，所以我们必须说这是战争图，这是打猎图，这是歌舞舞蹈的图，就是桑林之舞，有很多桑树在旁边跳舞的那个符号，所以这里面我们看到我们就会把春秋战国的这个主题慢慢引导到以人为主题的这个故事性的这个出现，然后怎么样去描写人的生活，好像大家也开始觉得人是的确是重要的。

我们又看到这一类非常特别，这个就是鎏金，各位看到它不是锉金，它是把一个青铜器上很多凸出来的表面，用另外一种金属去像镀一样的去把它流上去，像贴金箔一样的，所以它凸出来的部分都产生了那个黄金的那个闪烁的那种风格这样的东西。各位非常明显感觉到春秋战国的一种美学上的一个特色。

好，我们看到上面还有一个小盖子，这么小的盖子还有三个角都可以倒过来放的，所以可能各位现在要辨认春秋战国的风格已经不太难，因为你几乎可以抓到它几个规则，就它整个在处理作品的时候，它大概有一些共同性的规则。因为在商代跟西周，不知道各位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看商代西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出现，就是在盖子上从来不会有这种角出现的。

刚才那两件基本上我们早上讲过类似的东西，就是楚国因为它的木头的发展，所以它变成了一个漆器最发达的国家，所以它的艺术品反而不是青铜器，而是以漆器为主。像我们在楚国的墓葬里发现了这一类的东西，非常奇怪，它是用木头雕刻的，一个很高，大概有半人高，这么高的一个动物的形象，可是我讲动物，各位也许不太容易辨认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动物，它有两个很奇怪的大红眼睛，完全像我们现在那个红绿灯的那个那么奇怪的两个眼睛，然后耳朵在这里，然后有一个很长的红的舌头，吐出来的一个红的石头，身上有一点像豹子的皮，然后它上面又装了两只鹿的角，所以其实是一种幻想出来的怪兽。

那这个东西现在放在楚国的墓葬的入口的地方，所以一般人认为它有辟邪的作用，大概镇墓兽那一类的作品，可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刚才我们讲的那个吐舌怪物的渊源，就是它跟楚国的某一种神话故事，或者是某一种幻想的东西有关，所以刚才我们看了好几件青铜，都有吐出很长的舌头，这件作品是最明显，而且因为它是木头的漆器，所以颜色非常漂亮。

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的人，楚国的人用色彩的一种态度，用色彩的一种方法跟态度。但在我们中国美术里，其实我们对这样的色彩一直很陌生，因为我们大部分我们在绘画里的色彩感不强，可是这幅作品我们看它使用到的红色、黄色都非常强烈，尤其因为它是油漆，所以也没有调色，没有褪色，所以变成一个很完整的字，让我们掌握春秋战国色彩的一个有趣的一件作品，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可以了解到楚国文化的某一种神秘个性。

好，我们再看一个错精的作品，一个小小的像牛那样的一个作品，看到身上有锉金，非常细密的这个锉金的花纹图案，这一类的作品在身上。好，这是镂空的作品，我们看到做了一个壶，然后里面的部分全部是镂空的。事实上我们会发现如果是镂空的，它不可能装水，不可能有壶的功能。可是事实上它是两层，它外面套了一层可以转动的东西。

好，各位看到这个湖到这里都是实体，对不对？然后接到这个底端也是实体，它就这一段是镂空，其实是套在外面的一个。我这样形容，像一个女孩子穿的那个用毛线镂空雕编出来的一个花背心就套在外面，所以他这个部位外面这一圈是可以装饰，可以转动的一个装饰的东西。比如说里面如果装了很烫的东西的时候，这个部分有点像一个防热的套子，它不会烫手，变成一个装饰的东西。好，这里面都可以看到，这是很典型的春秋战国的精神，就是在商周的时候都不会考虑到要弄出这么麻烦的方式在外围去做这种装饰，完全用花朵来镂空，做出这一个空间出来。好，所以我们最后再回到这个孤，也希望在结束春秋战国的这些很新奇的创造的青铜器的时候，大家能够有一个自己的结论，就是对孔子所提到的这个估，我们究竟可以以什么样的方法来看待，毕竟我们发现拿着这个蛄的人是跟商朝不同了，也跟周朝不同了，他们开始去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开始去思考生命的美好的问题或者幸福的问题，他们两根手指拿着轻轻地拿着酒杯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群体当中被安排好的棋子，他们可能很愿意去思考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他的价值何在，所以这样子的话，我们就可以引导到对于这个整个人像的这个思考的问题出现。

那等一下我想给各位看那个春秋战国所出来一些以人为主的这个作品，蛮特殊的，我们把它看一下，等一下我想我们会把西方的几个形式的东西先给各位看一下，然后我们就会看到有一个叫越人手右这件作品，它是春秋的作品，那又是古代叫厕所，叫做又就是嗯，装排泄物的那样的一个釉的东西，那当然这个东西是很臭很脏的东西，所以它就会有一个人去管理，就等于厕所的管理员，那这个厕所管理员是一个等于被惩罚的工作，那就是用一个越人去守这个厕所，那什么叫做越人？就是他犯了罪以后，把他的脚从膝盖以下砍断，然后就把它放到这个厕所旁边去管理这个东西。所以我们现在出土了一件这样的作品。

我想讲这件作品是说在西方，比如说希腊的人像里，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会做一个这样的人像出来。可在春秋最早出来的人像很奇怪，是做这种东西，所以这里面有一个很奇特的意义，可能就牵涉到我们常常提到的那个庸的问题，就是中国的人像它的起源是跟庸有关的，那什么叫做庸？是一种陪葬品，都是一种陪葬品，所以在美的城市里面，我也引用到史记里面的一些资料，还有左传里面的资料都曾经谈到。

现在发现从商到春秋的时候，中国一直有活人陪葬的习惯，就是有一个人死掉以后，是用真的活人去陪葬，而且常常多到 100 多个人。所以在实际的黄鸟这个部分里面，诗经的黄鸟被记录在史记当中。在讲当时的这个秦国的一个皇帝死，他死掉了以后，有一百多个人活活的陪葬下去。

好，这个行为当时被中原批评，就是当时属于比较文化高的中原就批评西北边的秦国，认为这是非常野蛮的动作。好，这样的批评当然说明中原已经慢慢在改了，就是不要再用活人陪葬，因为认为活人陪葬是一个残酷的事情，可是陪葬还是要进行，那最后就用一个东西来代替，就是用一个木头雕的人或者金属做的人，或者纸做的人去陪葬，叫做雍。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解开一个问题，就说中国整个人像的造型的发展跟拥有很密切的关联。

那这个时候我们回头去看希腊，我们发现希腊不是，希腊是做神像，所以神一定是他崇拜的很尊贵的，他才会做那个像。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发现他对给人的身体赋予的价值开始有了两个不同的走向。我不知道这样讲清不清楚，就是说当西方人，当希腊人去做一个人像的时候，是想到他是最美的、最尊贵者、最伟大的，他去做那个像，然后把这个人体做出来。可是在我们的文化当中，他去做一个人像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像是可怜的，然后他是卑微的，他是拿来陪葬用的，他有一个在墓葬当中陪葬的，这个祭祀的作用，所以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很复杂的一个不同。

我想这个部分变成我们今天特别想解释，为什么我们美术史里面人的意义跟价值好像一直跟西方不太一样，始终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一个不同。从反政的方面来看，各位很明显的可以知道，中国在整个美术史上几乎没有很重要人物的像，比如说西方，他重要的人物他都会留下一个像出来。可是我们大部分其实我们不太做，我们反而是做陪葬佣赔偿用的形式，所以我就等一下会给大家看那个越人手。

右图就是这个作品，现在在大陆已经很多学者在讨论，就是因为它很明显可以看到那个脚砍断的形式，然后就守在一个厕所的旁边，那个厕所是陪葬品，因为当时认为说你到另外一个世界，你什么都需要，你厕所也需要，所以也做了厕所那厕所的管理员一起要去那做出来的这个形式，所以他们用这个东西去找到了当时社会史的一个资料方，发现当时管厕所的这一些人是用当时的刑犯，刑徒就是脚砍断的刑法的人，所以我想这个资料是我特别希望能够跟我们谈明知出生的问题能够连接在一起，因为它产生了一个我们很怪异的一个对人像的感觉，因为我最早开始去探讨中国的人像造型的历史，在写那个美德城斯的时候，我感觉到非常奇怪，因为你跑到埃及去看人像，考到希腊去看人像，跑到印度去看人像，人像都是美的，都产生一种很强烈的一个美的感动。

可是回头再看我们自己的文化当中的人像造型的时候，尤其在出奇，它竟然是一个卑微的一个形式。好，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个对这样的事情的一个怀疑跟一个看法，然后也引导出最早我想要去探讨的这个问题。所以等一下我们会先给大家看一下埃及、希腊、印度这三个文化里面，它基本上他用什么态度去做人的问题，比如说埃及的人像非常的有名，我想全世界大概人像发展的最早，而成就最高的应该要指正出埃及的作品，大概距离现在 6000 年，埃及已经做出非常巨大的人像，非常巨大。所以各位如果去罗浮宫，去大英博物馆，你都会大量看到那种很大很大的人像。

那到埃及的现场你会看到一个房间，像我们这么大的房间，他只放一个手背放在那个地方，就是那个人像大到这种程度，而且用很坚硬的花岗岩去做。所以你大概凡是有面对的，面对过埃及的这个人像的这个经验，你都会觉得他尝试要把他们对于法老王的那个尊贵的那种意义，用石头去做出一个最大的一个尊严性的这个东西出来，那样在有些课程我们在西洋美术室开端的时候，我也约略跟大家提过，因为埃及人大概是全世界最重视身体的，那其实这个部分我们绝对可以理解的，就是人在最早期的文明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难题一定是死亡。

那这个死亡是说你面对一个身体，这个身体曾经会动，曾经会笑，曾经会讲话，可是忽然这个身体不动了，他没有办法解释这个现象，然后他开始对这个现象开始有一种恐惧跟恐怖，然后慢慢这个经验累积到一定程度，他发现这是一个生命自然的一个状态，不止人，动物也有。然后他也知道自己也在这个状态的情况里，他就很希望要解决这个难题，就是说其实就是说一直到现在为止人类的艺术跟医学都在面对一个问题，说怎么去超越死亡，其实到现在没有成功过，人类其实并没有成功，宗教也是试图用各种方法解释的唯一的一个大难题其实就是死亡的难题。那我们会说它产生了宗教，产生了哲学，产生了艺术，产生了各种东西。所以可能各位将来在艺术史上你都会发现人类最早的艺术都是跟死亡墓葬有关的。

金字塔整个是一个坟墓，所以进去金字塔我们说这个雕刻很美，壁画很美，我们不要忘记它都是为了对抗死亡存在的东西。你可以看到有法老王的像是因为他们认为身体如果腐烂掉以后，那个叫做卡的灵魂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们必须很努力的把这个身体维持住，所以用布缠做出一个干的木乃伊，那害怕这个木乃伊还是因为木乃伊的失败率很高，当时的那个技术并没有那么好，所以最后就想说，我用石头来雕这个像，所以木乃伊万一坏掉，至少还有一个雕像可以替代，所以那个卡回来的时候，灵魂回来的时候身体还在，就我的意思说这个有形体的这个东西还在，还存在，那这个东西很显然各位了解到它就是雕像的来源，会做人像的来源，他意识到人的身体会消失，会幻灭的这个事实，而他用一个东西去对抗它变成了人类最早的雕像的这个部分的来源，那选择比较硬的材料，因为硬，越硬的材料越会不朽，对不对？那不朽我们现在讲不朽我们已经不太知道，他原来的意思就是说不要腐烂嘛，我们说永恒不朽，那不朽就说不要坏掉。

所以他认为石头是比我们的肉、肌肉要存在长久的，所以用石头或者用金属去做，而且要做的尽量的大，因为大不容易坏，因为他们也可能看到在大自然当中石头的分化，所以这么巨大的石头也可能会坏掉，所以最后把它做到非常坚硬，非常的具体这样的东西。

所以我蛮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到艺术史最早的这个人的这个造型其实不是为了美存在的，是为了一个不能够对抗的死亡的恐惧存在的，所有的这些作品都是为了在思考这个难题而出现的这个部分，那我其实觉得到现在我们并没有解答这个难题，我们到现在我们还是有恐惧，我们也还是不知道死亡那条线过了以后它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还是用各种方法去对抗这个，只是我们今天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解释，你可能信什么教，或者你觉得是什么，那东方就认为说它还可以转化轮回之类的，那埃及也相信那个卡回来肉体还可以再复活再动，其实都是对于死亡这个问题的一直在做解答，因为我们不知道终结的答案，所以一切东西都是假设，到目前为止都是假设，可它结果形成了艺术史上非常重要的这个人像艺术的部分，所以我很希望说各位如果有机会看到埃及的这些金字塔里面的，就是不是在博物馆看到，而是你进到金字塔的入口，你就发现那是墓道，然后那个人像放置的位置一定是在棺木的某一个角落，所以它是棺木的替代品。因为棺木里面是木乃伊，所以木乃伊万一坏掉了以后，这个雕像才发生第二层的作用，就让那个卡回来可以找到它。所以在这样的一个状况里，我们看到那个人体的巨大庄严就产生了很严肃的某一种意义出来。

所以等一下各位会看到埃及的这个人像很端正，非常的有中轴线两边对称，然后他站立的那个姿势的那种永恒性，其实都跟他的宗教仪式中间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好，这个东西在中国始终没有发生，其实始终没有发生。我常常举的一个例子是，大家只要到孔子庙去看，你就会发现凡是老式的孔子庙，不管脏话的，台北的、台南的，他其实没有孔子像，他是最重要的位置是大臣致胜先师，孔子排位好，你就可以很明显看到中国是用文字在代替这个身体的存在，文字的意义大过于人的形体的意义存在。

我不知道这样讲清不清楚，就说其实如果是西方，假设那个大城店是一个埃及的神庙，它中间一定有像。如果是一个希腊的神庙，中间也一定有维纳斯或阿波罗，它是放像的。可是中国是放一个文字的符号，就是它比较精神性，文字是比较精神性、比较抽象的联想性的东西，所以我们雕像的这个人像的艺术始终没有发展起来，我相信很多东西被文字替代了。

不知道大家觉不觉得？其实我们在家里，比如说各位如果去新屋桃园新屋乡，看到那个范江组错的那个牌位，从上面这样摆下来，全部是文字，全部是文字，一大排的文字。那事实上如果你翻译成另外一个东西，它可以变成形象的东西。所以我会觉得在美术历史上来看的话，埃及或者希腊，甚至印度，他们都比较重视人的形体性的存在，图像性的存在，可在中国是重视文字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