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乱世背景下的美术创造力

20-20 乱世背景下的美术创造力

一、知识点

1.法兰西一世：

弗朗索瓦一世（法语：François I，1494年9月12日-1547年3月31日），法兰西瓦卢瓦王朝第九位国王（1515年-1547年在位）。即位前通常称昂古莱姆的弗朗索瓦（François de Angouléme），又称大鼻子弗朗索瓦（François au Grand Nez），骑士国王（le Roi-Chevalier），被视为开明的君主，多情的男子和文艺的庇护者，是法国历史上最著名也最受爱戴的国王之一。

在他统治时期，法国繁荣的文化达到了一个高潮。

2.南朝：

南朝（420年～589年），是中国历史上由汉族建立的四个正统王朝的统称，上承东晋下启隋朝，并与北方胡人建立的五个政权对峙，共二十四帝，历一百六十九年。

东晋元熙二年（420年），宋武帝刘裕废除晋恭帝，建立刘宋，东晋灭亡，中国历史进入南北朝时期，后相继更迭宋、齐、梁、陈四个王朝。这四朝统称为南朝，均以建康（今江苏南京）为都，又因为六朝皆以建康为都城，所以后世许多文献皆以六朝或南朝来代指南京，并常会用南京来特指六朝时期的人事物，所以南京又称六朝古都。因嫡传华夏之正朔，被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奉南朝为正统。南朝与鲜卑族或鲜卑化汉人建立的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等北朝政权对峙，合称南北朝。

南朝疆土，宋时为最大，极盛时北至潼关、黄河一带，西至四川大雪山，西南包括云南，南至越南中部横山、林邑一带。

南朝是继东晋之后，由汉族建立起来的王朝，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为华夏文明的延续、发展和传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同时在南方兴起了建康、江陵、广陵、成都等大城市，为南方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南朝时期的建康城和同时期的古罗马城并称为“世界古典文明两大中心”，以建康为代表的南朝文化，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深远影响。

3.幻灯片：

又称作正片，是一种底片或菲林。常见的规格有135和120两种。通常是彩色，但特殊目的也有黑白的正片。也可用来印相或放大相片。

现在通常说的幻灯片多指电子幻灯片（演示文稿）。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把很多人性的感官放在一个动物的图像里面，然后使这个如果这边放了很好喝的酒，你就会觉得这些动物本身都在那边，很想舔一舔，尝一尝那个味道。

2、所以它就构成跟那个凹痕接触得非常非常好。那我想这种精工是在现代技术里面都一直非常佩服的一种技巧。

3、所以它的考虑的角度不是从美，它是从方便不方便的问题，或者是省不省材料，所以它从很实际的功能上去思考，把这个角变得这么细，可是我们的感官受不了。

三、全文逐字稿

在成长过程当中，我们的教育比较渴求答案，不管在伦理学的部分、社会学的部分、思维的部分很渴求答案，那我们的考试制度也常常以答案作为整个的引导。我想答案的引导有一个很大的危机，其实他面对人生的最复杂问题的时候，他其实有时候常常会无能为力，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面对现实的生活，不管是任何一部分，它都复杂到不会是简单的是非题跟选择题。所以其实我一直觉得台湾非常需要一个思维的过程，应该去面对难题，所有生活里面发生的难题，其实会帮助我们变成更具备思考能力、判断能力跟面对困难的这种能力，而不是说在太简化的过程，因为是非选择做的太多以后，常常面对稍微复杂一点点的问题就束手无策，像这个部分我自己在目前我觉得体会越来越多。所以这也为什么我觉得春秋战国对我们来讲是一个弥足珍贵的时代，因为那个时代它爆发了各种难题，每个人都面对这个难题，试图要去解答他。

我们今天早上谈到这些，墨子、老子、庄子他们的解答未必都是最完美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理，因为我们觉得孔子这么了不起，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当时很多人也批判他，那我们觉得墨子非常了不起，可是荀子也批判他。所以这里面都说明其实面对真实的现象的时候，并没有一个绝对真理的东西，反而是在这个相对的讨论跟论辩的过程里面会使我们有一个比较周到跟圆满的看法，所以我早上特别也提到说年轻的时候很容易说我喜欢哪一家，喜欢庄子或喜欢荀子。那我想随着自己人生经验越来越多，你会发现你的生命里面其实是好几种生状态构成的，那也希望自己身体里面装置的部分不要消失，如果那个部分不消失，你可以有一点比较面对生活的潇洒，某一种心灵上的自由。你也希望你自己墨子的部分不要消失。如果你身体里面还有墨子的部分，你对比较弱势的生命，你有很大的悲悯跟同情，所以这些东西其实是在产生平衡的，看起来矛盾，可是它反而产生了最微妙的一个平衡性的问题，那也只有在这样的状况里，人会有一个真正的价值会产生出来。因为我觉得人的价值。如果我们说孟子一直在思考人跟动物的价值有什么不同？那个差别性到底在哪里？其实我自己觉得人的价值刚好是因为它能够有能力面对难题。在动物的世界它是简化的，它是比较简单的。而在人的世界它就是比较困难的、比较复杂的。可是面对那个复杂的，那个能力，我觉得其实就是人的存在的或者生存的价值。所以我们会觉得在人的生命意义跟价值当中，它的复杂化，它的难题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这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说在我们谈到春秋战国的这些九流十家，或者说一个工匠，他面临一个技巧的难度的时候，他没有用过去的简化的方法来处理，相反他来讲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在座的朋友大概都是不同领域，不同专业，我想每一个人自己的领域跟专业都一定有它的难题，那你不服气，不愿意用说过去别人告诉你的方法去处理，你就是创造性的。那通常如果说你用过去的方法、习惯的方法，你会觉得蛮容易就解答了，可是等到有一天会有突发的状况的时候，你觉得你忽然就无所措手足，甚至挫败下来。

所以在这样的状况里，我相信每一个行业、每一个领域都有它的创造性，那个创造性也是我们今天早上特别强调春秋战国，强调的是一个创造的能力，一种创造性的发展，而不是一个过去的、沿袭的或者延续的一个习惯，就是每一个人自己去感受周遭的变化，然后用自己的方法去面临这个问题，试图去通过这个困境，那这个他通过困境的方法不见得一定适用另外一个人，所以没有那么简便的方法说我们读到这个真理以后，这个真理就可以立刻就拿来得心应手地就要用，而是必须自己去介入的这样的一个状况。

我想这个是我们在谈春秋战国美术的时候，我们大概特别感觉到它的丰富的原因，因为各种造型都在变，那甚至我早上也提到过，我们绝对可以说我不喜欢春秋战国的东西，觉得不美，敢于不美，在艺术上其实是他因为希望能够创造出新东西出来，所以我想美术史包含了一个敢于不美的一个过程，那这个是非常矛盾，非常难解释的。

在西洋美术史，各位都记得有一段时间不是要鞑靼吗？拿出了很多不美的东西，在那个蒙娜丽莎的微笑的脸上加两撇胡子。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美的东西变成不美？那其实不美可能帮助我们去思考美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因为美并不是一个定型的东西，没有很多的可能性。

那当我们说老子讲天下皆知美之唯美是恶意的时候，他在批判一种庸俗性的美，就是一窝蜂的那个美，他反而觉得那个一窝蜂是最不美的一个状态，因为它缺乏了自己独立个性的思考，所以他才违反了这个美的规则，他认为美其实是独立的，个性是你自己的。所以在成语当中，我们都知道春秋战国时候也出现大概当时认为最美的美女西施这样的人，那同时也出现一个模仿西施的东施。东施效颦是我们成语里面非常坏的一个成语，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个性，他总是要模仿，他总是觉得西施是美术，要模仿，而忽略了庄子所说的说天下有大美而不言，是其实每一个生命有美的条件。

问题是你能不能发现你发现那个特征跟特点是别人无所无可取代的。就是也许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美都是别人无可取代的，可是你一旦放弃自己的美而去屈服于别人的美的时候，它反而产生了危机了。我想这是春秋战国在看美术的时候，我们非常应该注意的，因为每一个工匠都尝试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创造性地去做一个东西，所以这是为什么？我刚刚讲说，其实他并不在意说别人会说她不美，因为她是新的，她觉得新这个字很重要，是新奇的，是实验性的，是比较大胆。当我们在最近有些朋友也参加，我们在讨论一下皮卡索的问题，也是这样子，其实皮卡索早年多么美，那你怎么解释他为什么后来要画我们觉得这么不美的作品？其实只有一个秘密，就是说他要尝试，他要实验，他不愿意在一个美，即使是美都不应该是重复跟原地踏步，因为最美的东西当它缺乏了变化性，它就腐烂，它就开始腐烂，因为它没有生机了，没有内在的生命可以创造。

那这个问题其实很复杂，因为在艺术上面可能它其实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我们反复这样讲，是因为我越来越发现，其实我们甚至喜欢艺术的人，他后来会有一种艺术的偏执。我想我也有，就说我过去，比如说我如果是在故宫博物院上课的，我们研究所在里面读两年的课，故宫博物院就变成我的美的习惯性，所以我刚到欧洲去，我看所有欧洲的艺术我都看不惯，因为我有一把尺，这个尺是故宫博物院的宋元文人化的东西，所以跟这个不合的我都认为是不美。

那其实这里面你就会发现镁会变成很大的偏执，因为它是变成身体上的习性，然后它会排斥，所以镁最后能够变成像庄子讲说天下有大知而不言，变成包容而不是偏执，需要一个很大的一个转换的过程，就是有一段时间会很调整不过来，非常非常尴尬，非常非常困难的这个状态。

可是只要回到创造的这个基础点，创造的基础点你比较容易改换过来，你也会发现你的生命也可以是创造性的，而不是一个规定的、一个形式化的、一个规格的东西。所以在这样的状况里，我希望大家能够把春秋战国的这些作品看完的时候，能够尝试在里面看到某些怪异的东西，某些不习惯的东西，某些孤不孤的那个部分，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孔子批评的孤不孤刚好可以有另外一个角度，就是不孤其实是进步了，可能是进步，因为他把孤的形式改变掉了。

那这里面就是我们在读西洋美术，我们发现说一个流派，每个流派都推陈出新的，推出更新的东西，把城府的东西替换掉，替换它是传统的继承，可是它一直在追求新的变化的这个过程，而不是认为这个是美，永远就不敢动了，永远奉为一个永恒的真理，一直延续下来。所以我想这样的部分，各位可能会非常清楚，春秋战国它的美术上的创作的意义，创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而且它也一定有很强的个人主义的思想起来，凡是强调群体性的一个状态，它会不容纳个人的创造性。可春秋战国你可以看到，大概也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个时期，个人被尊重了，独立的个人被尊重，所以刚才讲的这些哲学家，每一个人都有发言的机会。我想在中国历史上，这种时代非常少，并不是很多见的，因为大家很害怕跟别人不同，非常害怕跟别人不同，所以特立独行。其实变成某一种批评的话，如果一个人有创造力，可能被别人认为是标新立异，可是我们再想想心跟意有什么不好？有时候我们在用这些成语的时候会吓一跳，我们说，唉，这个人很喜欢标新立异，可是再仔细想一下，心跟意义不好吗？新的事物跟别人不同的事物也不一定是不好，他在尝试一种新的可能，所以我今天都有一点，用比较不是那么主流的角度去看春秋战国的这些作品，我是希望说这个时期，这个时代的美术创造力对我们来讲可不可能在今天还发生很重大的一个影响，而不是在一个比较很定规的群体性的，害怕跟别人不同的。那这个害怕不同跟别人不同有两种情况，一个是空间上的，就是说他在这个所谓大一统的这个状况里面，他希望一切东西都是化一的，是一致的，是一致的。

还有一个是时间上的，你会发现说，比如说中国后来的绘画很喜欢模仿那个大师，如果他是大师表示他是最高了，那他最高，你何必再去创造，你就模仿他，所以仿什么、仿什么、仿什么，一从宋朝开始下来，一千年来变成了一个学院习惯一直变成学习惯。

甚至你在张大千话里，你看到一直在防董员、防里程，到最后你都害怕说怎么会是这样子？这个当代的大师有 80% 的话是仿古人的，那这个仿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这里面当然很明显是因为他觉得个人是不必要创作的，因为前任成就太高了。那当然我们对文化的解释就可以不同，就是说他成就再高我都不服气。那对创作者来讲就是要挑战那个大师的，那我要超越他。好，这是两个不同对传统的一个解释的方法。所以在这样的状况你会看到一个美术的创造力最后有一点萎缩掉，是因为他总是说前任成就太高，春秋战国没有人这样讲，没有人认为这样，孔子认为前任成就很高，荀子认为不见得，商鞅也不认为。所以每一个人他都有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说不必言必三皇五帝说那个时代离我们太远了，你应该面对当代。所以当时的很多的流派，他们批评儒家，也是认为儒家一开口就是三皇五帝。

可是春秋战国是一个自己的时代，你如何活在自己的时代里，面对自己生命的难题，它变成了一个新的一种呼吁，新一种新的呼吁的东西声音出来。所以这些东西平衡了以后，产生了对个人生命的一个不同价值的一种看法，然后慢慢才把艺术创造的这个力量慢慢释放出来，我们也可以讲这些工匠在西周以前，在某一个意义上其实是一个没有办法有创造能力的人，因为他是被规范在一个权力的结构当中，规定好你要做东西一定是这样做的，因为那个体质非常非常的严，非体质非常严，只有到了那个体质崩溃之后，这些工匠跑来跑去。我这样假设一下，有一个工匠，他原来是周天子手下做顶的人，周天子崩溃了，没有权利了，也养不活这么多工匠，有些工匠就跑到民间去了。

好，这个工匠跑到民间，可能跑到一个比较低的公爵或侯爵的家里去，然后这个侯爵力量开始强大起来了，所以他就帮这个侯爵做东西，他会把天子那边所学来的这些东西帮助这个诸侯做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其实我们就觉得就是体制上乱，可是它的技术本身反而得到了一个空间可以去释放，因为没有人压迫它，所以你一定要做什么东西，它反而自由了。

所以相对讲起来，春秋战国的这个创造力的这个自由度刚刚好。就是我们讲因为它乱，它中央集权不严格，所以它才有机会发展自我。所以有时候你会从另外一个角度，你会觉得这个漫长的历史当中分裂的局面是非常值得珍惜的，因为只有分裂的局面当中，个人还有一点呼吸的空间跟自由的空间，你在大一统的状况里面，你几乎没有个人可以发展，个人可以思考，就是说那种我们叫高拐吧，你都不可能，可是创造的确有一部分，你要试试看，你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状况，它不能够按部就班，它也不能够照本宣科，那个本本科被破坏了之后，他个人的力量才可能被带动出来。

所以我一直这样希望大家能够了解春秋战国它的那个基因的这个完成跟基因的释放，的确是因为有了这么多分裂的这个国家跟局面，所以好像应该很感谢那个分裂。我们从来不敢讲这句话，因为在我们的历史里面，其实各位大概了解到，你去算一下，分裂的时间加在一起跟统一的时间加在一起，分裂的时间远比同一时间要长得多。魏晋南北朝三百九十几年，其实很少一个朝代，后来的汉唐都没有到那么长的时间，他把 400 年的分裂，分裂的时间不见得他没有创造力，因为它相对讲起来它有一种自由度。为什么？其实各位看到刚才讲说春秋战国有这么多 100 多个国家，所以每一个人可以跑来跑去，我在这个地方做不下去，我跑到国，别的国家可以做吗？所以各位研究一下孔子跑了多少国家，他为什么跑这么多国家？很喜很简单，因为鲁国没法用它，所以他就跑。商鞅不是秦国人对不对？跑到秦国去备用，韩非也不是，那个地方的人都是跑来跑去的。

所以我们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说因为它的分裂，它反而保护了这些创作者，他可以有寻找一个适当适合他的机会，在那边发展他的思想也好，他的言论也好，那工匠也一样，工匠也是跑来跑去的，什么地方提供我这个机会我就去做。各位看看文艺复兴的达文希，他最后为什么跑从佛罗伦斯跑到米兰？因为米兰的这个 c 萨公爵提供给他很多的钱去研究武器，他觉得大好的机会，因为他对那个东西很感兴趣，他就跑去变成一个军事工程师。他晚年又为什么跑到法国？法兰西斯一世给他很多的钱，然后到巴黎去做研究，他又跑去了，所以达文西也是跑来跑去的，那在欧洲因为它有这个条件，就说你佛罗伦斯养不起我，没有办法提供我这个条件，我就跑到别地方，我要找一个最好的地方帮助我去发展我的这个不管是科技也好或者艺术也好，所以在这样的状况里，个人的能力会被释放出来。

所以我想人的文化结构本来就是矛盾的，稳定有稳定的好处，可是稳定长久的稳定其实会造成一种呆滞，文化的呆滞跟文化的没有创造力，那反而在这种分裂跟争斗的时代，每一个国家都在富国强兵的这个要求底下，生命力开始被激发，那个潜能开始被激发。所以我也常常举这样的例子，就是说等一下各位会看到，唉，春秋战过的人好漂亮，他那个人像有一种尊严。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现象？因为在这个之前，人不可能有尊严。我们看到像苏秦这样的人，哥哥也瞧不起他，嫂嫂都不给他放弃的，那因为他根本没有在这个社会里面的价值跟能力，就是当抒情发展出他的理论跟看法的时候，他配了六国相印。你看他哥哥嫂嫂的态度，我们当然可以说那个时代很功利，可是另外一方面，个人改变自己在社会里面的角色，它也比较容易。相对讲起来比较容易，可是在比较早的时代里面，你不太能够改换。可在春秋战国，尤其到战国的时候，你有聪明才智，你有能力，你就很容易改换你在社会里面的角色。

所以它不是一个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而西周生下来你就是这个样子，你大概被社会定在哪一个阶级，你就是那个阶级，你不太能够改换，可是在春秋战国的时候，每一个人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改换自己在社会里面的角色，从一个很不受重视的平民百姓，忽然变成可能帝王请你上座，所以这样的状况里面，人的价值会被凸显。

因为我们今天面临的困难是说我们很希望这个社会很稳定，是我 20 岁变成一个公务员，然后一直到退休，我中间不要有变化，那累积很多的退休基因也很稳定，这当然是一种社会的好处保障，可相对讲起来，它也可能造成弊病，就是我们都知道这种制度也可能变成一点创造力都没有，因为它做好或做坏不重要了。

所以我们会发现这个社会的复杂度，所以全球战国刚好就是竞争的，它不稳定，它很变乱，可是在这个不稳定跟变乱当中，每一个人都变成比较强，变成个人要对自己有更大的潜能的要求，然后才能够出来好，所以这样的状况才造成春秋战国在创造力上是特别强，所以我想这个部分大家都能就比较能够了解。

过去的工匠也是我养到家里以后，你就照我要你做的东西，就把它一直做做出来。那现在工匠也是，刚才我提到说工匠也在跑来跑去，也在跑来跑去，所以他有机会得到最好的条件去发展出他想要做的东西。那这个时候如果是一个稳定的保守的工匠，他就被淘汰了，他就被淘汰掉。

所以我想大家大概可以了解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子去看春秋战国的作品，也感觉到春秋战国的刚才各位看到的任何一个作品里面都有一种辉煌，有一种灿烂，有一种，有一种希望，你看到它加黄金进去，加白银进去，其实都是希望你看到它，因为它不要被巨大的群体淹没。然后这是一个比较讲究个人的时代，你个人有能力，你就要出头，就要可以锋芒毕露出来，那这里面当然就会跟儒家的以群体为价值的哲学就发生了冲突，就发生冲突。那有一种平等，是说最后要把有创造力的人都要拉回来，大家一起平等，这是社会里面，大家觉得这样才稳定了。

可是追求战国刚好不是你会觉得各种声音开始跑出来，所以我等一下，希望从这个部分，我们把早上没有看完的幻灯片看一部分以后慢慢就转到了人，各位看看最早出来的人是什么样的形象，然后他的卑微是什么？他的那种在社会里面被压抑的是什么？然后慢慢看到人怎么样释放出他真正的那个内在的一个自我的尊严跟精神出来。

好，我们看那个幻灯片好吗？我们刚才已经看到了几个那个湖北绥县的这种用镂空的方法做出来的作品，那这件作品也是湖北绥县曾侯乙木里面出土的，它叫做禁，就是禁止的禁，它是一个台子上面放酒杯的，放很多酒杯，大家可以在里面取酒用，可他很夸张的把这个放酒杯的一个台座做到这么华丽的状况，而且他旁边就是这个台座，旁边坐了很多这种装饰物，就是一种看起来很贪吃的一种动物，趴在那边好像很想喝那个酒，伸的长长的舌头出来，所以我要讲的是说这里面非常有趣，就是他把很多人性的感官放在一个动物的图像里面，然后使这个如果这边放了很好喝的酒，你就会觉得这些动物本身都在那边，很想舔一舔，尝一尝那个味道。

因为他把我刚刚讲人性，就是说人对于好吃的东西有一种贪婪，有一种眷恋，觉得那是一个美食，然后趴在那边流口水，他就把这样的东西放在了动物的图像里面，做成一个家具的形式。好，这当然是非常繁复的过程，就是为什么一个放酒杯的东西要做到这么繁复，那可是我们把曾侯乙木所有的作品加在一起，我想各位会发现他非常统一，他的美学非常统一，他大概都是用这种镂空的方式去做出很繁复的那种花纹形式，刚才我们看到那个冰鉴也是这种形式，所以它构成了它自己文化跟美学上的一种特征。

那基本上湖北、湖南这一带都是处于属于跟楚文化有关，就是后来属于比较广泛的一个储地，储国的储地，虽然这个时候它有个小国家叫曾，可是属于储文化，所以储文化里面的这种爱美的这种繁复的形式是特别特别明显，特别被强调出来的。所以这个地方的这个作品，如果我们把它连接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看到刚才一方面提到的地方风格，得到了一个解答，同时春秋战国那种共同的追求唯美或者追求强烈的装饰性上的性格，也就在这边得到了一个解答。我拍了一些局部的，各位可以看一下，也许不是很容易辨认出来这是一个动物的头，然后它的舌头伸得很长，那这个地方就是平台，这个部分就放酒杯的，那这个镂空的部分，那个酒有时候会撒出来，就可以从这边漏下去，所以它非常讲究。它整个设计是一个非常不只是视觉上的华丽，而且在功能性上也很强。你可以看到这个动物的脖子，从这个角度看它有个很长的脖子，然后这是它的背部，臀部就趴在那个，它的两个爪趴在那个边缘，趴在边缘，然后非常贪婪的看着那些酒，然后伸了一个长长的舌头出来，就是把这种人性的东西完全放置在作品当中来处理。

这是一个符尊，也是一个错精的作品，大家可以看到就有点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般的鸭子的那个形式，嘴巴这边也是可以倒出酒来的。然后整个的身体上某些金属的那个锉金的形式，这个作品比较旧了，所以比较漫。换一点，我把错金的某些部分跟镶嵌的部分放大给各位看一下，你可以看到我们如果把青铜器放大，你会看到它在青铜里面镶了很多的花纹进去，所以它不是同一种材料，它是很复杂的材质，所以我早上曾经形容说这就战国。有些东西让我想到西方的马赛克，就是那种贴石块、贴石砖拼起来的那个花纹的花纹的形式，所以他当时追求这种视觉上很复杂的，很复利的一种装饰艺术的这种空间形式出来。那有下面有两张幻灯片，都是给大家看这个比较属于锉金系统的东西。这个作品是早上我们看到的一个青铜的那个顶，它上面的这个红铜填塞进去的，所以各位线放大了以后会看得更清楚，就这一块它整个是填塞，而它填塞进去以后，它有这种镂空的部分，像这个白的部分就是镂空的部分，所以它填塞的红铜跟这个尾巴几条线都是先做好那个轮廓，然后再把金属融化了以后塞进去的。

所以技巧上其实是一个蛮繁复的一个过程，所以大家看细节就可以看到它密合的程度非常的好，现在再放大各位可能可以看得更清楚，就是现在这个色块的部分全部都是红铜，然后它填在青铜的这个部分当中，所以它里面有一种绘画性的表达，同时也是雕塑又有雕塑性的这个表达。像这个地方就有一点分离开来了，年代这么久远，还有一点点隙缝，那基本上是密合的极好的，就这两种金属可以结合的这么好。因为刚才我提到抛光的技术，就是做完以后要磨了以后把多余的东西再塞进去，所以它就构成跟那个凹痕接触得非常非常好。那我想这种精工是在现代技术里面都一直非常佩服的一种技巧。

好，我们再回到造型本身就是，我们还是希望大家了解到春秋战国的鼎做出一种很怪的造型，早上已经讲过这一类的顶的盖子上面的三个圈足可以翻过来做盘子的。那这件顶的作品上我们最奇怪的是这个角，我想各位一定会跟我一样觉得好怪噢，而且不好看。他如果放在毛工顶旁边，你会觉得这个真是一个末世纪的东西，好像不是一个盛世产生的作品。为啥？最主要是因为你觉得他脚怎么这么细？因为在故宫我们看到毛工顶它是一个很粗的一个角，一个受蹄足，很有力量，很端正，很稳定的把一个顶支持在那边。

可是我想要讲的是说我们谈到春秋战国，由于它对合金的技术的进步，所以他发现一个这么细的角就足以支撑一个顶好，如果在这样的状况里，你何必浪费材料做到那么粗啊？就像我们今天说一个大哥大，这样薄薄的一片，它就已经可以通化了，那我为什么要用那个大的？那个重的很不方便的？所以它的考虑的角度不是从美，它是从方便不方便的问题，或者是省不省材料，所以它从很实际的功能上去思考，把这个角变得这么细，可是我们的感官受不了。

就像我有时候我们在美国跟加拿大看到现在新的有一种大楼，它不打地基的，它是从一个上面抓起来的一个力学，所以很多人不习惯，觉得这样房子很不安全。可是在新科技的这些工程师，他告诉你这个是比老的房子还要安全的，在整个的那个结构上是更安全的，可是我们会觉得很好玩。

我跟别人说，唉，我不敢住这种房子，因为觉得它底下没有地基，那这里面也就是说我们身上有很多过去的习惯，我们觉得什么东西稳不稳定，我们是要从它的形式上看。比如说在西洋美术史里，各位都记得希腊罗马的柱子好粗哦，因为那个神殿要很粗的柱子才能支持起来，可是现在如果是金属的柱子，它的结构可以很细的柱子就可以支持出支持起来。所以你刚开始你会觉得，唉，这样的东西好像不安全、不稳定。所以我想我们就用这个顶来做例子，各位就很清楚，看到这个角细的有一点让你不舒服，你就觉得根本没有美感了。可是我们当然马上就怕发现我们的美感是上一个时代的美感，拿来放在春秋战国的这些作品里面，自然产生这种严重的冲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