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白蛇传》的深刻寓意

一、知识点：

1、耶和华：“耶和华”名词来源于希伯来语《旧约》。古希伯来人崇拜的独一真神，出于敬畏不敢直呼其名，在经卷中把它的名字写作“JHWH”，只记辅音，不记元音，无法拼读，读经或祈祷时，就用“adhonay”(意为“吾主”)来代替。后来基督教神学家把“adhonay”一词中的元音嵌入“JHWH”之中，拼写成Jehovah，读作“耶和华”，约定俗成，沿用至今。天主教《圣经》中意译作“上主”。作为基督教的至高神，上帝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和主宰，并对人赏善罚恶。

2、歌仔戏：福建省漳州市、厦门市地方传统戏剧，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歌仔戏是以闽南歌仔为基础，吸收梨园戏、北管戏、高甲戏、潮剧、京剧等戏曲的营养形成的闽南方言戏曲剧种。20世纪初，歌仔戏兴于台湾岛内，不久传及厦门，并迅速流布闽南地区和东南亚华侨聚居的地方。

3、颛顼:(约公元前2514年―约公元前2437年)，中国上古时期的部落联盟首领之一。被后世尊为“帝”，列入“五帝”。本名乾荒，是黄帝次子昌意的儿子，生于若水，居于帝丘(今河南濮阳县)，号高阳氏。在神话传说中被神化为北方天帝，又称黑帝或玄帝。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的意思说这个神话并没有一个固定版本，因为神话常常是在文字出现之前就有的、就存在，是用语言的，每个人用语言去传达故事的时候都会多少有一点不同。可是注意一下，一旦有文字，文字只有5000年的历史，文字一旦把它定稿之后，它就只有一个版本。所以我觉得神话真正动人的部分其实是在口传，而并不是文字。

2、我觉得有时候我想不是一个语言能力，大概也是一个关心，买一本童话书神话书丢给孩子，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方式，还是需要母亲的声音在旁边陪伴，需要母亲在讲述一个可能很单调无聊的故事的时候，里面加进了人性的温暖。因为我相信每一个母亲的神话跟童话可能都不完全相同。

3、所以雷峰塔是一个象征，象征了对一个人追求自由人性的渴望的一个压迫，所以这是神话的了不起，就是我们少掉了怪力乱神，我们少掉了多少人与人沟通的可能以及人对人性的温暖的了解。

三、全文逐字稿

我今天还是选择从《红楼梦》里面的华人神话开始讲起，从我们自己最熟悉熟悉的一个文化核心的本源开始讲起，我想在座有很多是《红楼梦》的忠实粉丝，我想，有时候我跟朋友说，现在所有的书比来比去比畅销书，大概没有一本书像《红楼梦》这么畅销。

300年来它一直被阅读，如果它只是一个月畅销，绝对不叫畅销，《红楼梦》的累积出来的时间里的畅销程度不会输给《哈利波特》，因为它在持续的300年当中一直有它的读者。

可是我也很担心这样的一本书因为变成了大学的古典课程，慢慢有学者去研究它，讲它，然后充满了各种的索引考证，然后一般人开始读不懂《红楼梦》。有没有发现神话注解太多你就读不懂，可是神话讲得很简单，神话其实就是一个故事。

《红楼梦》的开始大家都记得，它是讲一个神话，它讲的神话，在座的朋友读过《红楼梦》一定有印象，就在第一章第一回当中，讲到一个在现在世界神话里面慢慢褪色，可是原来在中国的神话里非常重要的女神叫女娲。

女娲是一个中国神话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女神，而这个女神她的形貌很容易辨认，她是一个女性的头一个蛇的身体。所以我们就看到在这个图像当中，她上面捧了一个璧，就是大家在故宫博物院常常看到的玉璧代表天的，上半身是女性，下面是一条蛇。

这个女娲她是创造人类的，在中国的神话里曾经说，人类是从她的创造开始。她有点像基督教的旧约里的耶和华，耶和华在创世纪里用泥土捏了第一个人就是亚当，女娲也是用泥土去捏人，据说捏好以后泥土还没有干，她用手指一个两个三个，所以就有了我们的肚脐这样子，她的每一个手指就变成一个肚脐。

神话故事一直在演变，然后每一个讲神话故事的人都会加进一点他自己讲那个故事和有趣的东西，所以神话故事讲得好听或不好听，常常考验一个母亲的智慧。有些孩子你跟他讲故事他都跑开了，一定要检讨作为母亲的语言能力。

我觉得有时候我想不是一个语言能力，大概也是一个关心，买一本童话书神话书丢给孩子，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方式，还是需要母亲的声音在旁边陪伴，需要母亲在讲述一个可能很单调无聊的故事的时候，里面加进了人性的温暖。因为我相信每一个母亲的神话跟童话可能都不完全相同。

所以因此女娲的故事到最后在我小时候听到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母亲说她有点不耐烦，她做人做的有点不耐烦，一个两个三个那么多的肚脐按下去，最后她发现了一个方法就是用绳子，用绳子去甩出去，每甩出去就是一个人两个人，所以速度比较快。

有点像我们今天生产线上手工比较慢，用机器制作就比较快，可是那个母亲我记得她跟我说，用手工做出来的人是比较精致的，后来大概都读到很好的大学，用绳子甩出去的比较差一点，所以后来常常就到了不好的学校去。

好，我的意思说这个神话并没有一个固定版本，因为神话常常是在文字出现之前就有的、就存在，是用语言的，每个人用语言去传达故事的时候都会多少有一点不同。可是注意一下，一旦有文字，文字只有5000年的历史，文字一旦把它定稿之后，它就只有一个版本。所以我觉得神话真正动人的部分其实是在口传，而并不是文字。

我们其实找不到一本写得很棒的白蛇传，可是白蛇传大概在所有的母亲讲给孩子听的过程，以及妙口的人在公告的过程里，它都充满了各种的变化。有没有发现你如果在这几年看过明华园歌仔戏的白蛇传，它的版本又跟很长期以来都不一样。

所以我想因为口传的文学是在历史当中慢慢慢慢演变出来的，我们大概在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距离现在1000年左右看到白蛇传的故事，慢慢在华人的世界演变出来，一个蛇跑去跟一个人谈恋爱，最后加进一个和尚叫法海，然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看不惯蛇跟人谈恋爱。

你常常会想今天在清华的校园忽然看到一个男生爱上一个蛇，你大概觉得很怪，你就要问自己说你会不会扮演法海的角色，因为法海觉得这是违反逻辑的，违反天理就一定要把这个蛇跟人拆开来。

可是有没有发现我们在看白蛇传的电影、小说、故事的时候，没有人喜欢法海，觉得好多管闲事，那是他自家的事，多元成家，你干嘛要去管他？所以我们会发现神话故事真的太有趣了，可是你当然不可能真的会让一条蛇睡在你的床旁边，你再吓死了，可是你读神话的时候你会觉得好像理所当然。

法海后来法力很高，就收妖，把白蛇压在雷峰塔底下。那雷峰塔是一个现实里的塔，你走到杭州去都会看到雷锋塔，每一个人都相信有一条蛇被压在底下，然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恨那个塔，就觉得为什么要这样去迫害一个好端端谈恋爱的女生叫白素贞，名字取得好的不得了，这么朴素，这么贞洁，这么干干净净的一个女生硬被一个奇怪的和尚压在塔底下。

所以民间每从小听这个故事走过塔心里就不服气，所以这个故事注定会有一个新的结局出来。就是说她被押进去之前已经怀孕了，所以押进去之前她早产，就生下了她的儿子许蛟。

这个小孩从小就被人家嘲笑，如果你小学时候每个人都笑你，说你妈妈是蛇你妈妈是蛇，你大概会变成非常自由的学生。因为受苦，心里的孤独使他上进读书，这个许蛟后来中了状元，中了状元以后回来第一件事情是说如果我真的是蛇的孩子，如果母亲真的是数百年来压在塔下，受这种欺凌跟侮辱跟痛苦，我要去一拜。

所以民间编了一个新的结尾叫祭塔，不是合钵收妖，这个祭塔是许蛟一跪下去，塔就动了，他第一拜，塔动得很厉害，他拜了三拜，塔整个垮掉里面走出他的母亲。

我每次我记得小时候看那个戏，你就会觉得好动人的故事，因为所有的法律道德都比不上钦此的爱。他要让塔打掉倒掉，大家知道塔真的倒了，民国25年塔倒掉了，然后鲁迅一个大作家刚好在杭州，他看到塔倒的好开心，他写了一篇文章，雷峰塔终于倒了。

那篇文章是它的铭文，他的意思是说所有压着人性的自由的枷锁都会倒掉。所以雷峰塔是一个象征，象征了对一个人追求自由人性的渴望的一个压迫，所以这是神话的了不起，就是我们少掉了怪力乱神，我们少掉了多少人与人沟通的可能以及人对人性的温暖的了解。

所以我想不要小看女娲下面的蛇，这个蛇一直是华人神话里非常重要的部分，蛇的身体要努力的修行，最后它才能化成一个女子的身体。

大概有人跟白蛇说，你修行了500年才得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体，你何不再修行500年，你就去修行一个男人的身体。因为那个时候蛮男尊女卑的，觉得取得男生比较难，或者有人跟它说你再修行1000年，你再可以修成一个菩萨或者佛的身体。

可是这个得到了刚刚得到女性身体的白素贞，来不及，她要谈一场恋爱，她跑到西湖去找她所爱恋的男子，我想神话故事没有逻辑可以讲，所以我刚刚说我在童年读白蛇传的时候感动得不得了，青少年的时候也觉得那是中国一个最美丽的爱情故事。

你要去杭州第一个想到是杭州的白蛇的故事，因为他在那边游湖借伞，一直到他断桥残雪，最后压在雷峰塔底下，整个的西湖全部是白蛇的故事。

可是有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去大学做了系主任，然后看到一个女生一个礼拜不来上课，我当然知道她在谈恋爱，可是我想谈恋爱，谈到一个礼拜不来上课，好像也有点太过分，我就把她抓来，在我办公室狠狠的臭骂一顿，骂着骂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她说我跟他没有办法分开。

我继续骂了几句，忽然想到法海原来是这个样子。所以不要认为我们永远是白蛇，心里面充满了恋爱的渴望，有时候我们不知不觉会变成法海，就是这么多管闲事。我当然觉得我没有错，我是为了她上进，为了读书。可是我们知道有点像那个人跟白蛇说，你何不再孤独500年就会变成男人了，你为什么要去谈这场恋爱？

好，我想我后来辞职跟这个故事有蛮大的关系，我还是觉得怎么样回到神话的自由当中，能够有更多对人的了解，我相信最大的管教其实是爱，是尊重他自己生命在那个时候的难度，他一定有他过不了关的部分，那么如何尊重生命他自我的完成。

所以我们看到这个女娲，《红楼梦》的作者把她拿来作为他的故事的开始，我们知道女娲后来做了一件伟大的事，就是男性很爱打架，打来打去，现在世界上已经很多人认为说应该多选女性做总统或政治家，因为女性比较有她本性上对于生命的爱。

男性的天性是比较爱争斗的，所以当时有两个男神，一个颛顼，一个共工，就打打打，打得不亦乐乎，就把天空的屋顶给打破了。华人古代相信这个天空是四个柱子撑起来的，有一个柱子就断掉了，就不周山的柱子，就是西北边那个柱子断掉，所以屋顶就塌了。

有点像我们今天大礼堂，西北边柱子断掉，屋顶就塌了一个大洞，屋顶塌了一个大洞以后，住在屋子底下的人民就苦不堪言，因为不能遮风，不能避雨。所以女娲是女性，她非常的悲悯，她对人有很多的同情，她就决定要把这个破洞给补起来，我想这个是蛮能够符合现在大家说多选一点女性政治家出来的这样的一个理论。

她当时就开始做一个工作，就是炼石补天，炼石是采了很多不同颜色的石头，然后去铸，铸成一体状，然后去把它补起来，就是把石头熬成膏膏这种样子，有点像油画颜料。我想我们头脑太逻辑的人大概都觉得石头那么硬，怎么用火去煮去炼，最后会变成一体，可是不要忘记我们的地球中间还是岩浆，它真的是一体状。

所以神话故事很奇怪，你说它不科学，它有一部分又让你感觉到原来你自己以为的科学是太过执着了，比如说我们说石头是，一固体，二液体，三气体，我们一定选固体。可石头是可以有变化的，这个女娲就用她的爱心把石头的坚硬融化变成了一体去补天。

她炼了36,501块石头，这是《红楼梦》的开始。大概《红楼梦》你读到第三行就会读到这一段，36,501块石头。365，当然是在讲时间，在暗喻一个时间，然后她把36,500块石头都用了，最后有一块没有用，这块石头就丢在大荒山无稽崖当中，那块石头就是宝玉的来源，贾宝玉的来源。

我们继续看到下面女娲为什么补天？她炼了36,501块石头去补天，最后剩下那一块石头没有用，所以就丢弃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好，那块石头丢在那里的时候是大荒，意思是说还没有人类，是洪荒的状态。

大荒山无稽崖，无稽是什么？没有办法查考的，你在Google上找不到，所以《红楼梦》一开始就告诉你说，你不要考证好不好？你考证是查不出来的。无稽是无法稽查；青埂，一般人认为是情埂的谐音，就是因为佛教相信石头也有情，这是跟世界很多神话不同的故事。

《金刚经》里面讲的众生是说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这十种都叫众生。所以没有思想的石头，没有形体的这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它都叫众生。卵生的蛋生的胎生的湿生的化生的都叫众生。

所以这块石头就是佛教《金刚经》里讲的众生，可是它已经有情了，它觉得好难过，难过是说为什么36,500石头都有用，为什么我没有用？刚好是大专联考落榜的那一个人，别人都入选了，为什么我没有入选？他就自怨自艾，所有的怨哀是生命的情感，所以他就开始修炼。

我们刚刚记得吗？被人家嘲笑说妈妈是蛇的孩子，他一定是上进的，因为孤独，因为身上背负着别人辱骂的痛苦，他会上进。所以很有趣，我们看到这块石头后来变成最精彩的一块石头，他就不断的修炼不断的修炼，取日月精华，最后修成了男身。

如果白蛇经过500年修成女身，这块石头要经过多久的岁月取得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取得一个男人的身体？

所以我们看到这块石头后来就是贾宝玉，所以大家读到《红楼梦》里，后来有一个男孩在姓贾的家庭里诞生的时候，他的口里含着一块石头、一块玉，就是他的本身，因为他有这块玉，所以他被取名为宝玉。

可是注意贾这个字，《红楼梦》里面所有的姓，这个贾都是真假的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告诉你说这是神话，你别那么认真，你认真自己倒霉，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是他在交错着神话与人的故事，所以贾宝玉其实他的前世就是一块石头，所以这本书不叫《红楼梦》，这本书的原名叫《石头记》，记录这块石头的故事，在它到人间来变成贾宝玉，最后读了清华大学之前，它还有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