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对女性主题的探索

74 对女性主题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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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对女性主题的探索


一、知识点


1.劳伦斯: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1885年9月11日~1930年3月2日),20世纪英国小说家、批评家、诗人、画家。代表作品有《儿子与情人》、《虹》、《恋爱中的女人》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


劳伦斯出生于矿工家庭,当过屠户会计、厂商雇员和小学教师,曾在国内外漂泊十多年,对现实抱批判否定态度。劳伦斯写过诗,但主要写长篇小说。他一生创作了10部长篇小说、11部短篇小说集、4部戏剧、10部诗集、4部散文集、5部理论论著、3部游记和大量的书信。


1930年3月2日,劳伦斯在法国南部的旺斯死于肺病,享年44岁。


2.童子军:


童子军(英语:Scouting),直译为童军活动,也称童军运动,也称童子营,台湾和港澳旧称童子军,是一个国际性的、按照特定方法进行的青少年社会性运动。童军运动的目的,是向青少年提供他们在生理、心理和精神上的支持,培养出健全的公民,最终目的是将来这些青少年可以为社会作出贡献。全世界约有两亿五千多万名童子军。


3.人体艺术:


人体艺术是某些有关人体的绘画、雕塑、摄影等艺术创作和行为。对人体艺术的理解大都局限地认为是男性或者女性脱光衣服展示身体之美,这种观点是片面的,是对人体艺术认识的误区。


二、金句/精华笔记


1、阅读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劳伦斯的小说的时候,他写到很多女性内在,甚至包括身体的情欲这样的激动。


2、所以他在美国的女权运动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所以德加在画这一张卡萨特的时候也可以看到这里面其实是一个一起创作的一个同伴,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对于女性身体的这个部分的描述跟夸张。


3、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创作者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大概要到他自己非常成熟的年龄,他开始去讯问这一类的问题。


三、全文逐字稿


我们都知道德加其实在台湾对他熟悉的朋友不是那么多,他比起很多的艺术创作者来讲,可能只有他创作的芭蕾舞还比较被知道,特别是我们今天要介绍它后期的女性身体的私密记忆,这个题目就是比较裸体女性的身体这个部分其实大概连比较专业美术方面的朋友接触到的也并不多。




那我在 2012 年在奥赛美术馆看豆加的 180 周年庆生的展览的时候,它的题目就是以人绿的这个裸体为主。那当时其实刚开始看到以后我也有一点讶异,因为我觉得德加医生创作过很多不同了不起的主题,包括我们回忆一下我们第一场讲到它的自画像,讲到他家族的贵族肖像,在奥赛美术馆很有名的那一张北内里家族的那个伯爵家族的肖像,那后来他受到马奈影响以后,他的画风开始比较从贵族的这个局限走出来,开始去描绘工业革命以后的城市文化。那段时间我们看他画了赛马场,就是中产阶级城市的中产阶级在读马的一些景象。同时他开始进入歌曲院,他开始去描绘当时的很多乐团以及芭蕾舞的表演艺术的东西。那同时他也在巴黎的街头看到很多的小咖啡馆、小酒馆,去描述到当时一般庶民生活里面的这些景象。那甚至在城市当中我们看到他也看到了当时一般画家没有注意到的题材,就是可能被压迫在社会底层最穷困的一些帮人家洗衣服的洗衣女工,所以前面三场我们大概把他的一生所接触到的题材都做了很多的介绍。




那为什么在 2012 年波士顿跟奥赛美术馆举办豆嘉的 180 年的时候,他们的海报上反而标举出的是裸体就是女性的身体这个主题来作为德加医生最重要的这个庆祝,好像他在这个主题上的革命性比他其他刚才我们讲到的主题它的颠覆性、批判性还要强。所以我想我们今天可能就一起来解答一下这样的问题。




我刚才提到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海报时候也有一点纳闷,觉得通常我们知道对于一个画家做一生的回顾的时候,好像会用他全部作品的主题连在一起来做他整体的介绍。可是很明显,在波士顿跟奥赛最大的这两个美术馆对德加的庆生里面,他们标举出是他后期就是我们今天要介绍的女性裸体这个主题。




那我想这里面当然有西方在近代进入 21 世纪以后,如果我们还要纪念一个画家,原因何在?像历史其实有一部分是现实。我的意思是说,当我们谈唐朝,当我们谈宋朝,当我们谈文艺复兴,有可能是那个时代对我们今天还有巨大的启发作用。如同 2000 年前司马迁的一部史记,可能在今天对我们人性上还有很大的启发。当然也有一些创作可能随着时间就没落掉了,就是说它对于人性的启发的意义可能已经趋于保守而不再被讨论。




所以因此我们看到德加跟很多的创作者不同是在他诞生 180 年以后,好像美术界对他晚期集中在女性裸体的这个问题上的探讨发生了更大的兴趣,所以他似乎超越了他的时代。所以我们今天会用这个问题来跟大家一起来解读一下那女性身体的私密记忆。是我在去年出版德加这本书的时候,最后一章给德加的一个题目。那我觉得如果我只用或裸体,很容易被误会,因为西方的美术里裸体跟裸女非常多。我们现在美术系其实也有一个课是画裸体模特,可是我不希望在这里面画。等号是说德加面对着一个模特,一个裸体,一个女性身体,他在画的时候,我觉得他触碰的问题已经不是今天美术学院里面画一个漂亮的女性裸体而已,我觉得它里面似乎在寻找作为女性身体里是不是有许多私密的记忆。




我说的私密是说他甚至跟最亲的人都不分享的部分,那因为看这个展览,我有了这样的一个很大的被德加启发的东西,是说我可能认识我母亲,我可能认识很多的女性,可是我也不会去思考他们在私密的空间里,他们的身体大概是什么样的状况。所以我的意思说私密有可能是不能够分享,那即使亲如丈夫亲子的关系,其实我们对那个部分我们都不能够触碰。




所以女性在一个绝对个人的空间里,她的身体会流露出什么样的一些状况,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德加了不起的是他,在最后他进入这个心理空间,他试图去触碰这样的一些问题,那么也让我们感觉到不止女性,我相信所有活着的人都有-他非常大的一个私密空间的部分。




所以看完展览以后,我相信不只女性在问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一个连最亲的人都不能够分享跟分担的部分?其实我的感觉是说所有的人,我想包括男性也在内,它都有一个私密空间,而这个私密空间是跟他在大众大庭广众当中被看到的状况其实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在这里我们慢慢看到了德加在整个文化史上非常惊人的一个突破性的部分,那么意思说人与人都有一种相处,而人与人相处的时候,他其实有部分作假的,部分是自己不一定能够觉察的,当他完全在孤独的那个状况里,他跟自己的对话大概才是真实。所以有时候我们看到在喧最喧闹的场合,在最喧闹的人身上,我们看到其实它的真实性可能是最低的,因为他们不习惯去触碰自己内在最私密的那个世界,所以我很希望今天我们等一下看德加这个时期最后晚期的这个作品,其实它的题材是比较特殊的,也比较沉重的。那么在许许多多的文学创作跟美术创作,特别是美术创作上,其实是比较少的。文学的创作因为素诸于文字,所以它是比较抽象的。我们在阅读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劳伦斯的小说的时候,他写到很多女性内在,甚至包括身体的情欲这样的激动,可是文字描写,可是我们看到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在当年他还是一个被禁止的小说,那现在当然它变成了重要的文学,可是当它一改编成电影的时候,它还是在被禁,因为电影是图像,我们视觉上看到这么大胆的一种对身体的叙述跟描写的时候,还是会被震撼好。




所以我要讲的是说,也许人类的禁忌,最大的禁忌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就在一个社会里面,对于身体禁忌的不可触碰性可能是一个人最可以反省的部分。而德加刚好预约了这条线,试图在他晚年的时候大胆地去把这条线的内在的一个禁区去做了触碰,所以我想在参加过第一场的朋友,可能记得我们曾经花一段时间介绍二十几岁德加花的策划相,年轻貌美,有教养优雅,一个贵族出身的人。可她在镜子里冷冷看着自己的时候,其实不是在画自己的漂亮,而是在询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对自己如此陌生?我想我们在镜子里如果很诚实地看自己,是比较长时间地看,而不是一个表面地欣赏的时候,我相信大概都会感觉到这一张脸,或者这个五官跟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想一个比较浅薄的文明不太会触碰这个部分,可豆加恰恰好我们看到它除了画家的部分,有非常哲学思考的部分,所以它可以在自画像,年轻的自画像里已经触碰到这么深沉的这一类的问题,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把第一场他自画像的部分延续到今天,他如何去凝视面前的一个女性的裸体,而这个身体究竟在社会上是怎么被看待的,怎么描述的?可是德加希望能够更揭发的去看这个身体内在的存在的意义或者价值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想我们今天特别用女性身体的私密记忆,我希望这一个有一点严肃或者有一点沉重的这个题目,其实是希望跟所有在场的朋友一起来触碰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有没有身体的私密记忆,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的身体完全没有私密,我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感觉都可以跟别人一起分享,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我想在我们习惯的华人传统,儒家传统,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会跟旁边的门徒弟子说,起于足起于手,你们看我的手,看我的脚,我这一生没有不可以对别人讲,那我还是希望这么伟大的一个哲学。今天每一位在座的朋友,大家都在想我的一生,每一句话都可以跟别人讲,我的一生,每一件事情,在所有私密空间里的这个私密的自我,都可以跟别人摊开来讲,它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或者说像德加,他觉得其实我们的私密部分像一个仅仅被密码锁住的保险箱,恐怕连自己都打不开。可是德加昭晚年最后他才想能不能把这个部分打开,对他一生来讲,从贵族的装腔作势走出来,他不想再作假,他觉得生命如果是作假,他存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把想把这个层层密码锁住的自我完全的打开来。




我想这事其实是去年写德加很大的感触,也是今年讲德加,或者把德加介绍给这个岛屿内在很深很深的东西,因为我当然相信这个岛屿打开这个保险箱的勇气不够。我们在很多的场域当中,我们的私密记忆是自己故意遗忘的,也不太愿意去面对他。甚至我觉得因为在一个严格的伦理的传统当中,我们也不知道母亲有什么私密的记忆,我们也不知道父亲有什么私密的记忆,我们拥抱着一个妻子或者丈夫的身体时候,我们不敢问说你现在我拥抱的身体有多少私密的记忆,那如果这个东西没有触碰它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所以我想德加在这个时刻到了生命的最后。




其实他所做的这个颠覆,在 100 多年后,在他的 180 周年庆生的时候,忽然被标举出来,作为人性里面最惊人的一个贡献,提供给这个社会最惊人的一个贡献。当然我相信人是一个复杂的状况。我们过去在谈德加的前面三场里面讲到弗洛伊德的 EGO 在 1900 年写的梦的解析里面已经谈到人有多少个自我,不同的自我,我们在大庭广众里的自我跟我在私密空间的自我当然不一样,可是一个成熟的社会慢慢是把这些不同的自我开始做对话,形成很多样的对话,它才更完整,否则的话,它可能就是只有一半是真实的,甚至连一半都不到,也许只有 1/ 10 是真实的,那一个社会也可能用浪漫的东西来把这些真实全部做了掩盖。




所以德加在很多的画家里,当然是有他自己特殊的某些风格,也有他特殊的某些个性。我记得上次好像有引用范股对他的批评,因为范股是一个非常激情的画家,他看到一个东西他就震动,他的爱恨都是直接的,动不动就开始割了耳朵,就是在情绪上他是不太控制自己,所以他跟德加始终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进入德加的世界,他不知道德加为什么在所有事情的面前永远这么冷静,可以这么理性,好像他爱恨不清楚,好像他喜怒都不形于色。




可是不是,我想德加有他的爱,有他的恨,他只是觉得他不希望他的爱恨变成这么表面肤浅的东西,而希望好像可以更透视到比较内在的东西。所以梵高曾经很不礼貌地说,他觉得豆浆根本是一个性能感者。可是我们就可以看到社会里面这一类的语言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它都非常主观,非常主观。




我们甚至也可以看到,如果我们对德加这四场连续去看他的作品,德加的passion,内在的激情不见得比犯不上,只是他不随便流露。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人那么容易一歇斯底里的表现,他的爱恨往往是激情,不够的往往反而不是激情,而叫作情绪,并不是真正的passion。




好,所以我想今天也许我们在总结德加的这个部分上,我们一直希望大家可以用一个可能不一样的角度。我还是要说,德加可能对这个岛屿还是一个陌生的画家,因为他跟岛屿的某一种性格并不完全相同,他太深沉,他太冷静,他在他自己理智的世界里面用非常解剖刀的方式在解剖一切。它其实比较像文艺复兴的大问题,他们在面对视觉上的绘画的时候,常常有一个来自像科学家的精神,所以当希作品也不多,他真正的现在被认定是他原作大概不超过 12 张。




可是我们大概都知道,达芬奇永远排在西方艺术史上的第一名,因为它提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觉去看眼前发生的事件,他不让自己的激情随便地发泄,那个比较内敛的以及比较包容的一个精神。也许我们不一定习惯达温西式的美学,同样,我想我们也用这个来看待今天的豆浆。




好,我想在德加他的今天说的裸体的女性作品之前,我们回顾一下他在前面三场曾经触碰过一些女性主题,不是裸体,因为等一下我很希望跟大家谈的是说我们在绘画里面出现一个女性的肖像,跟一个女性的裸底意义并不相同。我想男性也是一样,因为我们不太容易有机会思考,当我穿着这身衣服跟我完全没有衣服遮掩的时候,这个我到底有什么不同?所以杰克有一个很有名的摄影家,曾经做过一系列很有趣的图像实验,他曾经拍过不同的人像,比如说他如果帮你拍一张人像,因为他很有名,所以很多人都很愿意。如果是林志林一定很愿意帮被他拍下来。




我觉得很漂亮一张照片,可他就会开始用很长时间说服你,说你可不可以用同样的姿势坐在那把椅子上,可是不要穿衣服。可是你知道他一定一直失败,因为李志林一定不肯的。可是后来我在布拉格看他展览时候,我觉得好惊人,就是他不晓得花一生多长的时间去说服一个人拍了一张穿衣服的照片跟一张裸体的照片,然后隔了一些年,他又说服了一个家庭父母跟孩子穿衣服的照片,跟没有穿衣服的照片。到后面我更惊讶的说,他说服了一组大概 100 个多个童子军,因为他们大概参加一个比赛,可能得到什么露营的什么,什么攀岩冠军啥,就帮他们全部穿童子军的衣服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接下来就说服你要知道他是 100 个人,所以只要有一个人不肯,那个照片就不一样,所以他有同样每个人站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格式。




裸体那个展览给我很大的一个震撼,他大概也让我去思考,说这件衣服其实很有趣,它薄薄的,可它跟一个人之间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根关系那我看过她很让我震撼的一个作品,是一个残障的女孩,你看她上半身看不出,因为她想两条腿是小儿麻痹,很严重的小儿麻痹。他拍了一张照片,是穿着长裙,然后拿着镜子在照自己长得非常美的一个少女,可下一张是他说服他拍了一张裸体,才看到他是小儿麻痹的脚。




那我不晓这些叙述能不能帮助大家看到这个杰克级的摄影家。他一直在探讨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身上有一些东西,我们觉得是可以很盼望被看到的,可是有一部分我们是很不敢被看到的,生理我心里都如此,所以因此那个衣服其实只是一个象征,而是说我们被看到跟不被看到的,我有没有机会让自己去检查跟思索,那我想德加在画他妹妹的这张新婚的图像里面,我们上次讲过他画过两次,如果参加过第一场的朋友大概记得在波斯顿的那一张,他的妹妹其实完全不像一个新娘,在新婚礼可是对婚姻充满惊慌跟恐惧,被家族安排嫁给一个莫比利公爵。




那张画像我们在第一场讲过,那这是第二章,他又画了一次,没有完成这张在伦敦的国家画廊,所以德加常常习惯同一张画画两次,而这两次里面你就会看到一个比较更接近于真实。新婚不一定是快乐的,他也许大胆的去揭发了他自己最爱的一个妹妹在这个婚姻里面的惊恐,可是他又大概觉得这样好像不适当,一个哥哥好像要为新婚的妹妹画一张像,怎么可以画出这个?所以他就画了这一张,用很多的暖色调,也让那个公爵稍微温暖一点好。所以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婚纱摄影有可能都是概念里的新婚,那婚姻里面可能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惊慌、恐惧甚至悲剧性的表情。可是婚纱摄影当然不会拍出来那,因此真正的摄影跟婚纱摄影中间是有一条线的。那德加不愿意去拍婚纱摄影,所以他逐渐在他的画作里开始要把人像做更深的解剖。




好。我们回顾一下他创作过的一些女性图像,当他从贵族的家族走出来以后,开始接触到城市风景,他进到咖啡屋、小酒馆,里面有一些驻唱的小歌星,然后其实是很风尘界的一些女性浓妆艳摩,然后其实他们是可以被带出场,在那个年代当中,所以我用封城这两个字,那德加在观察他们,也把他们的某一种跟贵族的优雅不同的一种比较妩媚的,或者是比较诱惑性的女性面容表达出来。




那同时我们也花了很多时间讲这一张 1876 年他在一个咖啡馆里偶然看到的一个女性,他不认识的女性,可是他想透过那个桌子上的那一杯苦艾酒去呈现出这个城市的某一个女性,买了一杯苦艾酒,坐在那边发呆,那个人生所面临到的一种霎那间的彷徨跟困境。我们在我们的都市里都有可能一个下午在都会的咖啡馆遇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子,而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心里面的那一个心理状况上的迷惑、迷失或者发呆的感觉完全被德加抓住了。可是到这张画,我们就看到德加基本上还没有特别去处理女性裸体,然后他进入到芭蕾舞者的身体,他跟他们一起上课,去了解一个芭蕾舞者身体的训练当中,最后如何在舞台上展现他的特技。可是各位可以知道这一件作品,十四岁的小舞者,她为她穿了纱裙法,便上绑了丝带去参加展览。




这是德加给一个芭蕾舞 14 岁的一个舞者的职业性的描绘,一直到她很晚年,她才敢触碰,说这个身体在舞台上穿着这个芭蕾舞裙,跟她在私密空间没有穿这个舞裙,它到底有什么差别?好,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创作者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大概要到他自己非常成熟的年龄,他开始去讯问这一类的问题。




所以我们,我想我们今天前面的这些回顾,其实是希望大家可以看到他从年轻的时候对于女性的身体的描述,在衣服的包裹底下的状况。这是我们后来讲到他认识的美国女画家卡萨特,卡萨特跟他曾经大概有十年的交往,那这个交往过去都被渲染成一个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我想我在书里其实也特别提到豆家遇到卡萨特的时候已经过了 40 岁,卡萨特也过了 30 岁,他们相差 10 岁,所以其实也不是激进的年龄,那特别是不管豆加卡萨特基本上都不是浪漫激情的个性,豆加不是卡萨特也不是。卡萨特后来回到美国,成为美国早期非常重要的一个女权运动的推动者,他一向不认为女性一定是一个依赖的角色,女性如何有他自己独立的思考跟判断,所以他在美国的女权运动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所以德加在画这一张卡萨特的时候也可以看到这里面其实是一个一起创作的一个同伴,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对于女性身体的这个部分的描述跟夸张。




好,然后我们看到刚才提到说他后来对于街头上每一天用 14 个小时跟 16 个小时劳动,为有钱的人洗衣服、烫衣服的洗衣女工的身体,那这些身体还是在衣服的遮盖底下的,那我的意思是说从芭蕾舞到洗衣女工,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感觉到,基本上她在描述女性在某一个职场里面,他身体会出现的特质。




比如说你跳芭蕾舞,你的身体会有一个特别的姿态,你做洗衣女工作到 14 个小时, 16 个小时那个疲倦会让你打哈欠或者脖子酸痛,这些是来自职场的,职场在人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些记忆,他把这个记忆表达出来,可是那不是身体最底层的记忆,当他要描写女性身体最底层的记忆的时候,他就必须把外面的这一层衣服的东西要把它剥除掉。




所以这张海报就是我刚才提到说从 2011 年在波斯顿美术馆有一个大展览, 2012 年这个展览移到了欧洲,在奥萨美术馆展大概都长达半年。我在巴黎看到这个展览的时候所受到的震撼。可是大家看到海报上他所标举出来的题目不是芭蕾,不是洗衣女工,不是咖啡馆,而是need。




我觉得这个 need 我们现在翻译成裸体。为什么我在写他的书时候没有用裸体或?因为我觉得它的意义不是裸体。如果我要翻,我宁可它是赤裸。我们讲裸体,变成美术上把衣服脱掉的一个模特,我们叫裸体。可是当我讲赤裸裸的时候,意思说我的生命到底有没有那个赤裸裸的部分?比如说我们在文学里有时候读到赤裸裸来,赤裸裸去,那个最本值的部分到底是什么?就是没有所有的外在的伪装,伪装当然可能是衣服,其实伪装也不一定完全是衣服,有时候是表情,有时候是语言。




人在各种以弗洛伊德来讲,他在各种的伪装当中,甚至跟他最亲密的人,他也有伪装,那究竟怎么去把这个伪装拿掉?而看到生命最本值的那个部分,我觉得是德加后来所谓赤裸这个词的真正的意义就是在法文里面的律的这个字其实现在很容易被解释成裸体或裸侣,可是其实并不完全,他是在讲赤裸这件事,就是人不畏装的状况,它叫做赤裸。




那我如果我们讲德加的以身体的裸体来做描述,其实他也开始很少。这是他在 1860 年代的时候,他用想象中的希腊一个城邦叫斯巴达那斯巴达被描述成是一个对年轻人很小少年时代就要开始做体能训练的一个城堡,所以他后来很强大,他甚至也打败过雅典这个城邦。所以德加好像想要描述斯巴达的青年们在十二三岁就要受很严格的体能训练,所以女性的裸体跟男性的裸体,它们都在德加这张大画里出现。可这里的裸体大家会看到它可能就是我们刚刚讲的裸体模特的裸体就是一个赤裸的身体。我们知道西方非常向往希腊,因为希腊的时代可以把身体做这么坦然的呈现。我想不只是欧洲后来仰慕希腊,我想全世界现在的身体的美的最高典范大概都在希腊,全部在希腊。所以我曾经跟很多朋友开玩笑讲过,全世界现在的健身房名字大概都从希腊名字命名。因为希腊大概很早就提出一个身体经过训练之后,它所呈现出来动人的力量,这个肌肉没有经过锻炼跟经过锻炼它是不一样的。所以在整个的奥林匹克这样的一个希腊名字底下,它其实在歌颂身体经过最高的极限训练之后,达到的一个体能的巅峰。




所以德加年轻时候曾经画过这张画,也很明显看到他对希腊的某一种向往,可是很快他开始改变,我们看到他后来反叛了这个东西。所以我举两个不同的画家的螺体给大家看,这是安格尔。好,大家特别注意一下年代, 1856 年,还记得 1856 年德加就在画字画像的时候,德加在 22 岁,那一年他 22 岁。安格尔当时是一个前辈的大师,它是国家官方美术展览的评审,所以大概莫内雷诺这些年轻画家,包括德加每次参加展览的作品被推荐安格尔,大家要负很大的责任,就是安格尔,他向往的美就是一个古代的希腊美女,站的姿势是一定固定的,手上拿着一个水罐,这张画的名字叫泉,泉水的泉,然后优雅华丽,呈现出身体最高的一个美学典范。




所以你如果不相信,大家到台湾试试看,找哪一个美术系,你打听一下他哪一天画裸体模特,然后你去偷看一下,通常模特还是这样站就是其实因为有安格尔,你走进罗浮宫,大概好多话是安格尔的作品,那个皮肤简直是像丝绸一样那种细致,所以我们在台湾时候其实不喜欢安格斯,因为我们看的都是复制品,就觉得这个人真受不了,每次那个美女都要摆这种装腔作势的姿态。




有时候我跟很多朋友承认过,我第一次到罗浮宫看到安格尔不敢讲话了,因为实在太漂亮,就是那个它的技巧上的精致性,那个皮肤上可以出现瓷器的光,丝缎的光,所以他当然很自负,就是说我可以把一个人的身体画到这么美,可这个身体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实的身体?或者有几个人的身体可能是这样的身体?德加开始问这个问题,德加如果认为美变成了一个伪装的美,他好像宁可希望这个美被撕破,而看到真实的美,就这个美到底在女性的身体,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身体,以及有多少年有这样的身体?那它存在会多久?这个时候变成了豆荚晚年想要挑战,可是不要忘记豆荚年轻时候画过这样的身体,其实你倒回去看,他这里的女性身体其实就是受安格尔影响,虽然没有安格尔那么绝对,可是很明显是安格尔美学,所以安格尔美学现在到现在还是学院美学的最大众,尤其是台湾,我们的美术系基本上大概都在画这个东西,石膏像也是这个东西。




然后你看到年代 1856 年,我再给大家看到刚才记不记得在咖啡厅喝苦艾酒,那个很苦闷的女人是1876,然后你看到那个年代当时得奖的作品是什么样的作品? 1875 年嘎巴奈勒这个话,这个法国画家参加政府比赛那一年当中,莫内雷诺瓦全部落选,豆加落选,入选的第一名是这一件作品,所以你到奥赛美术馆你还会看到这一件作品,就是 1875 年了,已经有火车了,巴黎的社会已经做了巨大的改变,已经有香色里屑打造出来了。




可是国家的美展的第一名是一个躺在海上的维纳斯,你说他不美吗?其实很美,我相信今天齐美美术馆好多这样的作品,所以你不能说它不美,它是某一种美。可是德加,为什么莫内、德加、雷诺马内后来都反这个美学?因为他们觉得希腊实在离我们太远,所以记不记得我们前面曾经引用过马内讲的话,他说 in our own time,为什么我们不活在我们自己的时代?我们为什么一直在画宋朝、元朝?我们的新族不美吗?或者没有可能再美吗?其实当时是一个巨大的一个美学的批判,是说我们为什么不看我们自己当下可以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即使不美,我们是不是应该面对它,而不是躲在一个古代的希腊里去幻想海洋里面诞生的这个韦纳斯?我想我们在这个这个场地,我们讲过维纳斯的故事,是两个神打架,后来一个神的羊具被割掉了,然后就把丢到海洋里,然后那个洋具竟然继续发生效用,然后那个海浪就生出了一个美丽的维纳斯图。




希腊的故事其实很神奇,所以他们两千年来就一直在画海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维纳斯。我们小时候读这些神话,看这些话我们都很受影响,所以你第一次到花岭站内,就很希望那个海浪里出现一个维纳斯。所以美学其实感染力很大,也许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办法接受。德加后来画的东西就是德加认为女性的身体这样被描述,我成为官方鼓励的一个方向,它是对的吗?还是说女性的身体有这么多的可能性?女性的身体在私密的空间里是不是可以为自己找到它存在的理由?如果那个身体跟这个身体这个范本完全不相合,那个女性难道没有存活的价值吗?好,我想这是一连串的问题,就是德加开始去询问这样的问题,可是我们要看到一直到他五六十岁,他才真的敢去触碰这个问题,在绘画里表现出他认为女性的身体在私密空间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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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无一枝

    衣服是另一个肉体 里面的自我到底是什么

  • 无一枝

    裸体 赤裸肉体的过程也是裸露灵魂。把肉体赤裸后其实也是我们离真实的内在自我最接近的时候 穿上衣服 就开始虚伪

  • 无一枝

    其实是“慎独”, 不穿衣服的时候即是“独”。 穿上衣服, 面对的是“我”和“世界”的关系 ,我是世界中的我,脱掉衣服, 面对的是是“我 ”和“我”的关系。我是自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