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勋细说法国贵族文化

63 法国的贵族文化

一、知识点

1.伏尔泰：

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法文：François-Marie Arouet，1694年11月21日—1778年5月30日），笔名伏尔泰（法文：Voltaire），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

伏尔泰是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启蒙运动的泰斗，被誉为“法兰西思想之王”、“法兰西最优秀的诗人”、“欧洲的良心”。主张开明的君主政治，强调自由和平等。代表作《哲学通信》《路易十四时代》《老实人》等。1778年5月30日逝世，享年83岁。

2.狄更斯：

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John Huffam Dickens；1812年2月7日—1870年6月9日），原名查尔斯·约翰·赫法姆·狄更斯，英国皇家学会工艺院院士、英国作家。

狄更斯1812年2月7日生于朴次茅斯市郊，出生于海军小职员家庭，少年时因家庭生活窘迫，只能断断续续入校求学。后被迫到工厂做童工。15岁以后，当过律师事务所学徒、录事和法庭记录员。20岁开始当报馆采访员，报道下议院。1837年他完成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是第一部现实主义小说创作，后来创作才能日渐成熟，先后出版了《雾都孤儿》（1838）《老古玩店》（1841）《董贝父子》（1848）《大卫·科波菲尔》（1850）《艰难时世》（1854）《双城记》（1859）《远大前程》（1861）等，1870年6月9日病逝于罗切斯特附近的盖茨山庄。

狄更斯特别注意描写生活在英国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生活遭遇，深刻地反映了当时英国复杂的社会现实，为英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开拓和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作品对英国文学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

3.法国大革命：

法国大革命（法语：La Révolution Française，英语：The French Revolution）又称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是指1789年7月14日至1794年7月27日在法国爆发的革命，统治法国多个世纪的波旁王朝及其统治下的君主制在三年内土崩瓦解。

法国在这段时期经历了史诗式的转变：贵族和宗教特权不断受到自由主义政治组织及上街抗议民众的冲击，旧的观念逐渐被全新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民主思想所取代。

二、金句/精华笔记

1、你不仔细看，其实你感觉不到那个东西这么深沉的某一种力量。那这也是我刚才一直提到，说我很少从年轻时候喜欢一个画家，一直到现在，一直觉得这么耐人寻味啊。

2、很多身体的记忆，温度、气味、质感那种讲究的东西，那他也是因为这个东西的而自负的，所以他就会把祖父的这个画像用这样的方法去巨细名义的画出来。

3、 20 岁前后其实很重要，就是我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我如何去从家族的桎梏当中脱颖而出，做我回来，做我自己。

三、全文逐字稿

好，慢慢大家会在他的自画像里看到窦家的改变，脱掉了那一个绅士的服装，脖子上围了一个红的领巾，头上戴了一个简单的小破帽，你会发现装束完全不同。其实有时候很奇怪，我们有时候其实在改变自己，我们不知道，就是说我一阵子没有看到一个朋友在看到他，发现他身上的颜色不太一样，头发发型不太一样时候，你知道它有一个内在东西在变化，我们的外在有时候是被那个内在带出来的，带出来有时候也在表演表现他的某一种向往，所以前一张跟这一张其实年龄大概差不了多少，可是从那个学法律的窦家法院去做画家以后，画家的某一个窦家开始出现了，所以这里面它的络腮胡，它的红色的领巾，大概都代表了那个时候有一点带着叛逆的年轻艺术家的某一种气质。

等一下给大家看好你，我一直很希望大家比较一下，就这两幅画像，很明显看到了窦家对他自己生涯规划里面，何去何从。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大专联考应该变成这样的考试就是昨日之我，譬如昨日死，那接下来就是新的一个新的开始。如果大学延续着所有高中的惯性，它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觉得在 20 岁前后其实很重要，就是我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我如何去从家族的桎梏当中脱颖而出，做我回来，做我自己。

因为这种贵族家庭压力是多么大的，还不知要你读财大，哈佛是说你要如何振兴家业，你如何去把这个贵族的荣耀封号能够维持下去？所以其实我一直用红楼梦，在比较用红楼梦里面这个主角意思是我最喜欢的人物贾宝玉，其实他是极其叛逆的，他永远在对抗他父亲要他读考试做官才要读的书，如果在今天还一定对抗大专联考，就是其实它是一个极其叛逆的一个贵族家庭出生的孩子，那窦家也如此好，我们在几张的自画像里看到他形貌的慢慢的这种改变，一个贵族家庭出来的优雅，慢慢一步一步放掉自己的贵族气，然后穿上了平民的这种素朴的服装。

可是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在这里再仔细看一下，我还是用到凝视这个字，如果一个眼神在镜子里凝视自己到这样的程度，你会觉得这幅画有超过他年龄 20 岁的成熟跟严肃，就是我到底是谁？我要做什么？我觉得这个眼神里面其实有一种询问，那种庄严的东西就是作为一个贵族出身的某一种讲究，在他的五官里非常明显，所以衣服很容易脱掉换一件，可是五官不是那么容易换的，不是那么容易换掉。而终其一生，他也用这样睿智的贵气的眼睛凝视着人间繁华的种种，所以他看到的繁华也就跟当时很多人看到的繁华非常不一样。

他在最热闹最繁华的这个 19 世纪末的巴黎，可他看到所有的繁华都是过眼云烟，因为他的家族就是过眼云烟，他比这些街头的所有的示威革命搞运动的人更知道他自己家族腐败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大家可不了解，我就是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我们去批判那个贵族跟权贵阶级，可是窦家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家族里面内部的问题。那个时候他冷冷地看着人间的繁华的时候，那些繁华对他是梦，真的是梦幻泡影变成梦幻泡影。

所以我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把窦家这一段时间的自画像连在一起来看，我们就会发现二十几岁的画家很少能够有能力画出这么深沉的东西，就是对自己的生命的凝视这么彻底，也这么虚无。这张是非常精彩的一幅次画像，其实他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巴黎当时流行的画家的，现在如果你们去巴黎圣母院旁边有一个小店就在卖那些衣服，就是满足全世界读美术的人去买一件。当年的画家其实就是一个棉布的套头衣服，有一点领子，然后一个尖领。那我记得台湾那时候很多美术系的学生去穷的要死，可是一定要买一件，因为很贵啊，有的都是二手货，有时候还会骗你说这么莫奈传过或谁，其实我都不太相信，可是那个艺术上的向往很奇怪，就觉得套了一件画家的衣服了，他真的是制服，它是画家的制服，没有人规定你穿，可是你穿上了以后，你决定你要做这件事，好像有一个发愿的意义在里面，所以我们很能够辨认出窦家当时穿了这样的衣服，可是我还是要讲衣服的简朴随意跟五官的那种沉重，你会发现两样东西有一点接不起来。就是他其实贵族出身的，然后又受过法律训练以后，那种冷静在他脸上始终没有消除过。所以豆家大概是我看到尤其是 19 世纪后半叶的画家里面最冷静的一个。

巨蟹座。那他比起莫奈，他们在咖啡馆里面每一次就讲粗话骂那个评审委员，因为他们老落选着。那窦家永远冷静，因为它永远优雅，它字里大概也没有那种很脏的字，所以它就跟这一批年轻人不太一样。当豆豆加比莫奈雷诺瓦大概要大个 6 岁左右，他1834，莫奈是1840，雷诺瓦是1841，大一点点。可是我想今天你如果是清华大一学生，你跟比你大 6 岁的研究所的学长在一起，其实不觉得那么大的差距。可是窦家，很显然我觉得他是另外一个世代，因为是贵族世代，那莫奈他们是小杂货商出来，那雷诺瓦是那种工厂歇业以后找不到工作的那种待业青年，所以他们跟窦家真的是天壤之别。

所以当他们在那边喧哗吵闹，太阳花运动的时候，窦家就冷冷看着他们，就因为他太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因为政治上的东西，他们家族根本就搅在政治里面，等一下我们就会讲一下从他祖父开始所有的政治上的流亡的事情。所以他的那个冷静很特殊，我觉得不完全是先天性格里的，有一部分是家族里培养了他对事情不寡燥，不随意发言，然后冷冷的旁观，那做非常非常细密的观察。所以他的画风也会跟印象派他们很不一样。比如说茉内化日出印象。我记得我们在应用材料介绍过，茉内化日出印象是要在几秒钟里抓到太阳升起来的那个光，那种快乐，那种年轻的passion，那种热情跟兴奋。

豆家很少这样画，他对一个同一个主题总是千锤百炼，他画芭蕾舞可以画到上千张，他画赛马也可以画到上千张。他只要进入一个主题，他就是不断做练习，要求自己严格到一点都不能有差错，所以那个性格是跟当时的印象派的那种快速完全不一样的。我想这里面跟他的古典的训练，跟他贵族出身的训练大概都息息相关。

好，我很希望大家凝视这幅纸，画像里的凝视，现在也许大家更知道我要讲的凝视是什么，就这里的眼神绝对不是看，是在镜子里凝视，专注到甚至忧愁的地步。我们很容易感觉到这个画里的年轻人怎么那么忧伤，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青春的表象，他看到是灵魂的苍老，所以那个脸上出现了非常奇特的这个地方，只有一点点的变化，眉眼之间一点点的变化，你不仔细看，其实你感觉不到那个东西这么深沉的某一种力量。那这也是我刚才一直提到，说我很少从年轻时候喜欢一个画家，一直到现在，一直觉得这么耐人寻味啊。

有些画家年轻会很喜欢，可是到某一个年龄你会就算了，大概就剩下红楼梦跟豆家了。就是你会觉得不同的年龄接触他们东西越来越深沉，因为它内在的丰富性，因为它不是表象的东西，所以这张小小的自画像穿着画家的这种衣服，可是注意这个眼神，这里面的光，那个古典的精神，以及那个对于一个事物探测的那种银饰的力量，到这种程度，我相信这是我特别觉得这个岛屿接下来应该要学的东西，因为这个岛屿也年轻，它的历史很短，它的文明的历史更短，所以有时候他会过度兴奋，不管是爱过度兴奋或者恨过度兴奋，那到选举更是如此。

可是我要讲的说，文明绝对不是四年的事，你不做到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一点都看不到任何的累积，那我想窦家的身上的那种深沉，那种对于天长地久的凝视跟观望，我相信在这幅自画像里看到好清楚。那我再次提到，比如说这里刚才讲到眉眼之间，比如说这边的光，一点点眼睛下围的光的变化，其实大概只有文艺复兴，像达文、希拉菲尔这些画家可以处理到这种程度。但意象派以后这个东西能力慢慢在失去，慢慢在失去大家，甚至当然在另外一个美学上说他们不屑于，因为他们觉得我就是要抓到刹那之间日出的光就好了，很强烈，很对比，那我们叫很炫，对不对？因为炫就是那个亮，是一闪眼睛都张不开来，可是豆家喜欢的光都是非常优位的光，他觉得那个光不够沉静，其实你没有看到真相，你只是看到像烟火一样闪过去的那个华丽的光。

好，所以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到窦家的美学在去年不断被介绍，不只是他 180 周年的庆生，我觉得有一部分是我觉得西方又在找回一个古典精神，就会不会从印象派莫奈他们以后太求快速了，因为太快速所有东西都是刹那之间的炫，可是炫同时就是不深层，所以那个文明都变成很浅层的东西，非常浅层。所以欧洲整个在提出来慢活，而那个慢活是在生活里很实践的东西。整个荷兰骑单车的人越来越多，不愿意速度那么快。然后你常常到一个餐厅，在巴黎，他门口挂着说你要点的菜，请确定那个时间，如果你要很快，你请你不要进来。他在各个方面上要求生活，如果不安静下来，其实你感觉不到生活的滋味。

这一次我有一个朋友是在法国的高东布勒兰黛的第一名毕业，因为是第一名，所以很麻烦，回台湾他就觉一盏长财，他就在高雄开了一个发饰，米其林三星那种店，然后那个客人说，快，我那个牛排要几分熟，这样他听了以后说，对不起，请你去吃新东洋牛肉，哈哈哈，那他现在当然就垮了，哈哈哈。

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想，贵族期大概也不能太任性啊，就是那个贵族期还是要稍微自己拿捏一下分寸。可是我讲这个故事的意思说，我相信这个岛屿慢慢能不能找回一点这种东西？优雅的，深沉的，天长地久的，所以它不是那么快速在浮面上去，完全没有耐性的状况。其实我看我们的媒体是最明显的，我们也几乎被训练到一个事情，那几天轰轰烈烈，然后过了以后大家全部忘得光光的，没有任何的感觉，那这是我想应用材料， 15 年来，其实我们一直在希望用那个东西对抗，我知道很难，就像我的朋友在对抗他的客户一样。那如果今天从窦家的场次回到讲打开电视，然后你刚好看到那个有名的女主播在那边咔讲张牙舞爪的时候，我想今天也许在这里感觉豆家所有这个微微的光的变化全部垮掉，全部消失，所以你要一次一次一次怎么去累积它才能够平衡一点那个社会的快跟慢，表面的这个浮光跟深沉的力量才能够产生一点平衡。

好，我想我一直在提说像这样的一个光，有时候在那幅画前面就是看那一束光，觉得，哇，真是惊人，他如何能够把那样的一个眼睛旁边的那个光这么细微的抓住。可是你不要忘记，你如果不去看那个电视，你在镜子里看自己，你也看得到的是因为那个电视声音太喧哗，所以它可能影响了你没有办法安静去看到那个光，你在清华的校园等一下， 5 点钟，你绝对看得到在每一个木棉花底下慢慢消失的那个余光。那窦家一直在抓这个东西，斜阳鱼一寸一寸一寸转移的那个光，他在他画了以后来一直在记录，一直在留下这种光的美，好，我们看到他始终其实没有完完全全摆脱掉他自己贵族的某一种姿态。我说姿态，说你当然知道他手上这样拿着手套的那个手绝对是做出来的。文艺复兴里面提箱画，很多的贵族的人都是手上拿一个拿一副皮手套的，所以其实它是一个姿态，是西方文化史上的一个符号。所以他努力地想要把名字改掉，走进庶民，走进百姓，跟他身上的某一个协议里的东西也不是一下就拿得掉，偶尔他也会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那个优雅，好像你走到外面都感觉不到的时候，你还是觉得能够有一点还是好的。所以我在几张自画像里希望大家看到那个交错在窦家身上的一种矛盾跟复杂，也因为这个矛盾复杂使它的美学特别丰富。而跟他同一个时期一起创作的，不管是马肉莫奈、雷诺瓦真的不一样，所以我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很特殊的，我特别喜欢的画家是达·芬奇豆家，因为他们都无法归类。可以归类的画家有时候都太简单，就是有点把自己限制住了，没有那个宽广度。

好，我们现在就从他的自画像转到他的祖父，他的家族的历史开始讲起。这个祖父的名字叫 elect the gas。好，我们先来看到德嘎斯，他的写法跟窦家现在一般的写法是不同的，所以窦家很明显的颠覆了自己祖先的姓氏，把它变成一个平民的姓氏，他故意的把的这个字，那个封号的意义拿掉，而后面的积也不大写，也不再大写，因为那个 gas 其实是他们家族的一个徽章。

那个这个生在 1769 年的， 1858 年去世，窦家在 1857 年为他的祖父画了这一幅画像，所以那个时候他是 89 岁。好，我们看到这个祖父，如果大家熟悉这个年代， 1769 年，我们都会回想到他 20 岁的时候，就是 1789 年，刚好是法国大革命。你们现在去巴黎卢浮宫前面的那个公告的协和广场，就在那个地方设了一个断头台，所有的贵族每天大概 1000 多个2000，那个砍头，所以自负吗？高傲吗？繁华吗？荣耀吗？在那个年代，所有的贵族大概是人心惶惶，都在讨难。你们可以看狄更斯的双城记，连贵族家里的佣人都看透，只要跟贵族有一点沾边的，因为它变成一个没有办法控制的这种运动原来是伏尔泰，是如说他们去启蒙运动，带起民众对于权力争取的意义，可是最后变成无法控制，谁都不知道今天那个领袖明天会不会就在断头台上，所以我们看到有多少单动，这些就是法国大革命，说有多少当时街头运动的英雄第二天就在断头台上。

这个我还是要讲说台湾真的也太年轻，其实我都很想在太阳化运动时候波丹顿之死给他们看，那罗伯斯皮埃和我们看到所有那些名字前一天在街头上是领袖，第二天就上断头台，因为没有人可以控制了，所以当时所有的启蒙运动的思想家都开始害怕，就是说我们希望启发人内在人性的自由去争取权力，结果出现一个状况是你没有办法控制的，我想这是一个民族成熟的原因，就会发现所有正面性里面也夹杂着负面性，它没有绝对的，他不会绝对，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看到依赖和他要怎么办？ 20 岁贵族，家里荣华富贵，这么大的城堡，可是你敢留下去吗？你留下去第二天就上断头胎，我们看到连路易十六的皇后逃到森林，逃了一半，最后都被抓回来上了断头胎，就在那个年代当中，大概是比佛经还要快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梦幻泡影，就是帝国荣耀、权力、财富可以霎那之间全部烟消云散，那这个主妇依赖 20 岁的时候，他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他逃出去了，他逃到了意大利，所以我们就看到这个祖父很有趣，逃到意大利以后，他跟意大利当地的贵族结婚。

好，你不要忘记当时欧洲法国是第一个革命的国家，很多地方还没有革命，只要没有革命，贵族的封号一亮出来，别人都吓昏了。所以他要跟贵族结婚是很容易的事。所以这个主妇其实我一直觉得他非常厉害，就是他在流亡的期间娶了意大利的贵族的女儿，而借助于这个旧的贵族的势力，联姻的势力，在那波利那波勒斯建立了银行业，它后来成为一个银行巨子，银行大亨。所以你可以看他年纪这么大了，他身上穿的衣服，这张画如果大家看原作那个白色的马甲是真惊人，就是那种细玛莎里面一条一条的透明的条纹豆荚全部画出来，就豆荚这个时候一心向往的是达温希拉菲尔，他希望他的绘画做到跟文艺复兴的所有古典上的最杰出的作品可以并驾齐驱。

可是我们不要忘记，他这个时候才二十几岁，他可以把一个祖父脸上的年老贵族的那种即使没落，即使流亡，可是那种贵族的威严跟自负传达到这么清楚。那身上服装的讲究那个条纹的，这种沙发的讲究手上拿一个手杖的，这个头上面镀金镶金的雕花，如果你看到原作都叹为观止。

好，这个是印象派的画家完全无能为力的莫内雷诺他们不会这样画画，或者我刚刚说他们也可能不屑这样画画，因为他们觉得什么时代了还要这么细的去做这个东西。可是因为窦家是贵族出身，他太知道那个沙发摸起来那个质感有多好，那个手杖的镀金，拿在手上的那个雕刻有多么温润。

就像红楼梦里面讲到说那个茄，想一个茄子可以做到入口的时候，刘老师说这是茄子吗？我不相信这是茄子，就是贵族，有很多身体的记忆，温度、气味、质感那种讲究的东西，那他也是因为这个东西的而自负的，所以他就会把祖父的这个画像用这样的方法去巨细名义的画出来。

好，我们不要忘记已经到了 1857 年，大概接近米勒要画晚岛跟 10 岁米勒，晚岛 10 岁大概在 1860 年代画的已经接近米勒化晚岛十岁化农民生活的年代。可窦家还在一个完全贵族的回忆当中，可以把贵族的这种高雅，这种精致传达到这么清楚。所以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把窦家跟红楼梦来联想其实是非常合适，因为他刚好就是这种贵族家庭出来。

法国有一部小说，我们翻译成追忆似水年华，普斯特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那完全就是他们的红楼梦。你可以看到有一沓没一沓的讲今天晚上吃的饭有多好吃，每一道菜的放在口腔里的质感，那个味觉是什么？那个马嘎home，他一直在讲那个马嘎 home 放在口腔里面那个融化的感觉根本就是红楼梦的东西。所以当然我们在欧洲看到这种老的没落贵族的文化里，它也会产生它一定的美学的这种形式，那绘画里窦家是最明显的一个。

好，我现在讲到这个依赖的格斯这个老贵族，他的厉害是他在逃亡，从巴黎逃亡之后能够在意大利的异地借助于旧势力的联姻。我现在要特别讲救势力，旧的贵族是不分国家的，我不知道大家可不可以了解。我的意思就是说普鲁士这个地方的公爵可能是法国皇后的弟弟，其实他们欧洲到今天还在联姻的，所以它其实是另外一个关系网络，他不会分法国、普鲁士、英国，因为他们中间全部在联姻，所以当他到意大利到拿玻璃的时候，噢，该砍头的在巴黎断头台都砍头了，那流亡出去的自然有欧洲的旧贵族的家族的关系会去帮助你。

所以我们在这里也可以讲说，这个祖父不止个人厉害，手腕很强，其实还是那个旧势力本来就有这种关系，它像一个，它像另外一种社团活动，把人连接在一起，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一败俱败。红楼梦里的话，就这几个家族要发达，一起发达，要抄家，一起抄家，因为他们全部是联姻的关系，就是过去的贵族的文化是如此，所以因此等一下大家就可以看到他怎么可能流亡出去逃难，也不可能带很多的钱，恨那田产什么都没有，怎么可以后来到意大利还这么发达，因为我们不太容易了解那个旧贵族的势力是怎么连接，等一下大家就可以看到他把一个女儿嫁给北内里伯爵，另外一个女儿嫁给莫比利公爵，所以他的那个整个欧洲的旧帝国的贵族的那个势力到现在还在。

其实也许台湾不太容易知道，就法国现在还有贵族活动的，他们有最大的贵族。我们就知道牛奥尔良公爵他们会每一年有固定的时间聚会，穿起他们当年主新的服装，戴那个假发，脸上贴很多假的痣，然后讲话很嗲的拿个小扇子这样出来，就他们还活在那个记忆，当现在还有，而且最有趣的，我在巴黎时候总统大选手，他们也有候选人，我就觉得大吃一惊，说怎么会现在还有，所以我想我特别希望借豆家把法国大家可能接触比较少机会的这个贵族文化的东西跟大家讲一下，因为接下来大家就可以看到这个家族多么厉害，就是说如何从这个主妇发展出他一整套的这个贵族网络，虽然放大一点，可能大家还是不容易看出我刚刚讲那个白色里面那么细腻的变化，就是它不只是色彩，它在传达一种质感，一种非常特殊的质感，你可以看到它放在以扶手上的左手上的经脉，其实真的完全是文艺复兴的东西，可以讲究到这种程度。

好窦家的家族肖像，包括他的祖父，包括他的弟弟，这个和内德嘎斯哈，大家有没有发现他的家族只有他一个人改了姓氏，其他人都还保留那个贵族的姓氏。和内德嘎斯后来就继承了他父亲的银行业，变成一个银行家，可是后来也破产。他晚年代过得很好，是靠窦家 1917 年死掉以后，他卖他哥哥的画发财的。哈哈哈，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哥哥当初学化被家族骂的要死，最后救他破产的反而是个哥哥的作品。

那这个和内德嘎斯其实有一点是典型的欧洲贵族富二代官二代，蛟虫长大，所以你后来会发现他跟窦家的选择刚好相反，他就是一心一意要继承自己家业的，希望抓权力，希望有财富，而最后也把自己生活搞得一塌糊涂的，一个也不太能够负责任，连自己妻子都遗弃也不能照顾的一个一个贵族后代，那窦家全部看在眼里，那他也很疼这个弟弟，所以小时候他也画过和那德嘎斯的这个像。

我们可以看到贵族是从小就要培养的，所以那个礼仪姿态小，从小你大概就知道说贵族出生的样子好。另外一个弟弟阿奇勒德嘎斯，那他后来到了美国，在美国海关里面做一个高级职员，那这个弟弟在服役的，服兵役的时候窦家替他画了一张像。我们也大概知道那个时候家族大部分还是觉得从政的路就是学法律或者做军官，因为拿破仑是这样出身的，拿破仑就是军官出身的，所以大概都有几个为孩子设想的路，因为他们有正要的关系，所以你走这条路，将来大家都可以慢慢的发展上去。贵族的目的不是个人，目的是家族的，所以你可以看到发米尔德嘎斯就是豆豆家的家族公墓，我们大概到巴黎的一些墓地去，看到这种墓的时候大的不得了，里面有好几代的名字刻在上面，它有点像我们有时候在新屋乡看到的那种泛江谷绰里的牌位，就是一个家族的荣耀，是经由这么多人去组织起来的，所以他很大很大的一个目的，当然你也可以看到他到现在还有后人，所以他也永远有花整理这个目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