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离开布列塔尼

44 离开布列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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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离开布列塔尼


一、知识点


1.天主教:


天主教的全称为“罗马天主教会”,亦称“罗马公教”,简称“公教”,以前也曾音译为“加特力教”。天主教、东正教与新教并列为基督教三大派别,我国学术界通常把它们合称为“基督宗教”。


基督宗教是一种信奉耶稣基督为救世主的宗教体系,相信上帝作为圣父、圣子和圣灵的三位一体,人死后复活和末日审判,以及基督的复归和对人世的拯救。它源自古代巴勒斯坦地区,成熟于古罗马帝国,在欧洲中世纪时被奠立为西方宗教思想体系的代表,近代以来获得其全球发展。目前,基督宗教按其信仰人数和地域分布来看已发展为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其信徒总人数号称有23亿,占世界人口的31.2%和世界宗教徒总数的44%,对人类社会、思想、文化、政治、经济等有着广泛而深入的影响。天主教方面自称,目前全球天主教徒有13亿1300万,占全世界总人口的17.7%。各大洲天主教徒的占比分别是:美洲48.5%,欧洲21.8%,非洲17.8%,亚洲11.1%,大洋洲0.8%。


2.大溪地:


塔希提岛(Tahiti),港台译为大溪地,是法属波利尼西亚向风群岛中的最大岛屿,位于南太平洋。这里四季温暖如春、物产丰富。居民称自己为“上帝的人”,外国人则认为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波利尼西亚(Polynesia)意指“许多的岛”,其范围西起从汤加、库克群岛、波利尼西亚群岛、到东南的皮特凯恩群岛。这些地方的人有着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祖先,如夏威夷土著和新西兰的毛利人,这些祖先皆可追溯几千年前的太平洋移民。


3.土著:


土著是一个汉语词汇,拼音是 tǔ zhù。意思是世代居住本地的人。本地人,尤用来与入侵者或殖民者对比。


“土著”的概念,古已有之,张岱《夜航船》解释,土著:音土着(tǔ zhuó),言着土地而常居者,非流寓迁徙之人也。今人误读为zhù。


是相对于外来殖民者而言。土著人是指一个地方的原始居民,在殖民者从其它地方来到之前,就住在他们土地上的人民。他们的祖先在不同文化、或不同种族的人来的时候,就已居住在一个国家或一个地理区域。新来者后来通过征服、占领、殖民等手段,占有了统治地位。


1993年6月18日,在维也纳召开的世界人权大会举行“世界土著人国际年”大会,呼吁国际社会重视世界各国土著居民的存在,尊重其历史、文化和传统,并保障他们平等生存的权利。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所谓异乡,这个异是说跟我们不同的,跟自己故乡长大的故乡不同的一个地方,那样的一个生活环境,忽然可能会给你很多的对比的刺激。


2、丢掉他的太太,丢掉他的孩子,然后去做画家,到异乡去做画家,我想对一般人都是指责他的,直到今天。


3、一个人如果做了亏心的事情,良心地不安,他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会整个像虚脱一样。


三、全文逐字稿


我们在一系列对画家高更的介绍里谈到了 19 世纪这一位非常传奇的画家的经历。我们所说的传奇是说他从小跟南美洲海洋的一些关系,特别是因为他外祖母的家族曾经是秘鲁的这一部分的移民,所以因此他的血裔当中,或者是他整个的生命的记忆当中,有了跟秘鲁这个南美的国度非常深的一种关联。所以等到他六七岁回到法国以后,其实我想一个孩子在童年有许许多多的记忆已经是非常固定的,于人的皮肤的颜色,对于人的五官,对于生活里面的一些习俗,都可能使他扎下了一个很重要的根,而这个根就是他以后要继续去寻找的南美洲或者异乡情调的东西。当我们讲异湘情调的时候,我们的意思是说我们大概有一个很熟悉的居住环境,而这个居住环境当我们住太久以后,其实相对讲起来,我们最熟悉的故乡,也可能是我们最没有感觉的,因为你对他太熟了。我想我举一些例子,比如说如果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城市长大,这个城市你每天都在这里面活动,在这里生活,所以有时候你对于它的特征,对于它跟其他城市的不同,你很难做比较。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们叫做异乡地。所谓异乡,这个异是说跟我们不同的,跟自己故乡长大的故乡不同的一个地方,那样的一个生活环境,忽然可能会给你很多的对比的刺激。




所以因此在 19 世纪西方的文学或绘画里,常常有故乡跟异乡之间的描绘,我想大家可能也都会记得,比如说跟高更非常要好的一位朋友,也是一位大画家,就是梵高,他是荷兰人,可是他的绘画必须是在 1887 年,他离开了故乡荷兰,到了巴黎之后,忽然被启发了。这个启发其实里面有一个部分恰恰好是我们要谈到因为故乡跟异乡的对比,或者某一种文化的冲突性,这个时候人会变得异常地敏感。就是如果我们在台北或新竹这样的城市长大,有一天我们忽然到了纽约。你刚到纽约的那几年,可能你会变成触觉上非常的灵敏,因为你感觉到很多不同的东西,可是住久了可能又慢慢习惯以后,其实相对也就麻木,所以因此我们特别提到 19 世纪,因为州开始有了跟不同文明的接触,因为他们的航海的发达,他们的殖民主义的发达,就像高更到密路一样。那么因此等到他在巴黎后来读书,他一直有一个不安定的灵魂。




我们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们通常如果读了小学、中学,大学毕业以后找一个事情做人,通常在追求一种叫做稳定的生活。可是高科很奇怪,他心里面有一个不稳定的灵魂,而这个不稳定很可能跟他小时候漂洋过海到了南美这个记忆有关。就是那个年代并不像现在,我们坐一个飞机很快就到了,可能海上一漂流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他 3 岁从法国坐船到了秘鲁,然后的六七岁时候又从秘鲁坐船回到了法国,这个长崎的海洋的漂泊,我想在他的生命里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记忆,所以等到他 17 岁的时候,他不像一般人中学毕业就进入一个稳定的生活,就努力在巴黎安定下来,结果他反而选择了一个水手的工作,去做水手,去流浪。




那么甚至在他母亲去世以后,他结束了水手的生涯,回到了巴黎,进入到一般人很羡慕的证券市场做经纪人,其实是一个稳定的一个工作,结了婚,生了孩子,可是那个好像不稳定的灵魂还在他心里面在呼唤他。所以因此这个部分可能是我们了解高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什么叫做不稳定,而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在一个人的生命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假设我们今天如果是一个父母或者一个老师,我们面对一个孩子在成长的青少年,我们觉得它不稳定,好像老是在追求不同的东西。我们可能会从负面来看,说它没有恒心,或者是说它会不会是一个过动儿之类。可是我们在高更身上看到的这个过动跟漂泊以及一种不稳定的东西很奇怪,反而变成他后来创作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动力,这是我们特别要强调的。就是因此我们会觉得艺术会美学,帮助我们去解答了人生的很多不同的现象。




其实当我在介绍高更的时候,我有很大的矛盾,因为从世俗社会的角度来看,我相信很少人可以接受高更这样的角色,特别是到了他 30 岁, 40 岁左右,结婚十年,然后在商场里面有稳定的工作,有了十年,最后竟然好像不负责任,丢掉他的太太,丢掉他的孩子,然后去做画家,到异乡去做画家,我想对一般人都是指责他的,直到今天。




虽然艺术史上给予高更这么大的肯定,可是从世俗的角度,很多人还是责备高更的,因为把太太这样丢掉,孩子这样丢掉,当然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我们因此在美学跟艺术的领域,我们会谈到有一些很特殊的灵魂结构,很特殊的生命结构,我们怎么去面对它?如果梵高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如果你是他的妻子,你是他的母亲,你怎么办?可是因为今天我们是一个只在看他的话的人,我们会欣赏说他是一个天才,那当然今天高庚也是这样的情况,我们觉得高庚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可是如果作为他的妻子,他的儿女,我相信可能完全角度不一样,因为你会指责这个丈夫或这个父亲太不负责任了。我留下了这样的矛盾。




是希望很多的朋友在观看艺术跟美学的过程当中,我们对人性会有一种可能不同角度的包容,而这个包容是使我们知道一个社会里面有一些很特殊的角色,他们扮演着什么样的功能。比如说如果这个社会少掉了范股,少掉了高更,我们少掉了什么?也许一般人会说没有少掉什么,因为他们就是不负责任的丈夫或者不负责任的父亲而已。可是不是,我们知道,如果少掉他们那种对生命好像要追求浪漫或激情的某一种美,可是那个东西跟不稳定其实又是结合在一起的。




我举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希望你的孩子是一个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孩子,对不起,我想你也知道这个孩子很可能很难有不得了的创意,因为在生命里面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可能就是一种对他的限制或拘束。那同样的,我们觉得这个孩子能喜欢冒险,喜欢浪漫跟激情,喜欢用不安排牌理的方法出牌。他的人生可能是传奇的,可是同时他的人生也可能是多彩多欢的。所以我想在谈论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希望很多的听众朋友可以理解到我们对人生不同角度,不同面相的一种观察。最后也许让我们自己多一点包容,对不同性格的生命形态多一点点地包容。




我们在介绍高庚很大的一个变化,也就是在他放弃了证券市场的工作,如同我们今天一个电子业的新贵,有非常高的薪水,非常好的职位,然后有这么美丽的妻子,这么美满的家庭,可是忽然他要出走了,而他的出走是跑到当时法国西部的一个地方,叫布列塔尼,那布列塔尼是当时法国比较还没有开发的,比较以农业、手工业为主的一个乡下,那今天我们都知道所有的人都在从乡下市镇往大都市集中,往台北挤,或者往巴黎挤,或者往纽约挤,很少人会从这个城市往乡下去走,因为城乡差距的时候,大家会觉得乡下是所谓的落后。




可是高更辞掉了他的高薪的工作,然后离开了他的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儿女,他就孤独地走向了荒野,走向了柏列塔尼。然后在布雷塔你也看到了这些大地上农田当中用他们的手去劳动的一群农民,他看到他们的生活,他看到他怎么样用他们的手去做桃,他们吃饭的碗就是他们的手捏出来的陶器,他们的门口挂着很多木板,雕刻的一些彩绘装饰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我相信这个时候我们看到高更有一种感动,就是因为在工业革命以后的巴黎人已经不再用自己的手去做东西了,他忽然发现,在这个所谓被认为落后的贫穷的乡下人,反而有另外一种生命的不同的价值。然后同时他也跟着这些乡下的人一起生活着,他们自己养猪,自己打麦子,自己做面包,那么所有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常年在巴黎生活的高更,忽然看到了一种不同的人类生活。所以我相信,今天如果有一个人忽然离开了台北,或者忽然离开了新主科学园区的高薪职位,可能到花莲或台东去过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想他的同时也许会压抑,可是我也会觉得,也许我们其实不应该压抑,因为很有可能一个生命从现在他所熟悉的环境出走,从所谓的故乡出走,到异乡他乡,其实是一个对自己生命价值的另外一种形态的寻找,所以我想高更的生命形态我们并不希望它变成一个范本,就是说我们鼓励今天很多的朋友从证券市场出走,从它的电子行业出走。我想不是这个意图,而是说我们怎么样保有自己生命的弹性。




有时候我会建议说,如果我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在一个工作的职场上非常的疲倦,每天面对着电脑去做一样的事情,或者证券市场里面的股票的涨跌,那我至少周六、周日、周二日休二日的两天,我可以改换一个不同的生活。这个改换是重要的,因为它会使生命保有一个新鲜感,那许多人的忧郁或者它的过劳,常常是因为这个弹性失去了真正的生命力了,它变成一种疲乏状态。所以因此我想高更是 19 世纪末很有趣的一个警告。这个警告是说人类进入到工业革命以后,高更是最早一个逃离这个工业革命的人。它会告诉大家说,你们所要的财富跟你们所要的高薪更稳定职业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生命的一种自在。志在何其难,志在是说今天高跟可以不再穿着西装领带,这样走在一群中产阶级的职场生活当中,过地跟大家一样的日子。他去追寻了一个他走在布列塔尼阿凡乔这种市镇里面,走在大地上的另外一种生命的调性。那么因此我们在这里看到高刚在 1888 年的时候,9月他在阿凡乔画了一幅非常重要的作品,这张作品常常被提到,它有不同的名字,有一个名字叫做布道后的幻象布道。我相信基督教的朋友都知道,不管是基督教、天主教,那耶稣是一个布道者。所以一直到今天,你到礼拜天,到教堂,你听到牧师或神父在讲坛上,他们也是在做所谓的步道那我们知道,在巴黎进入工业革命以后,人的信仰越来越没落,所以巴黎的人礼拜天去教堂的可能越来越少。




可是在布列塔尼高根所住的这个乡镇的民间生活当中,人还是非常传统的,他们还是很重视宗教信仰那么高,更就跟着这一群人礼拜天一起到了教堂,去听牧师步到。那牧师步到以后,他就跟着所有的教堂里的人一起离开教堂,可是他觉得近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幻象,我们知道幻象是不真实的,他看到了什么呢?因为那一天布道的时候,在讲台上,牧师讲的是基督教圣经创世记第 32 章的故事。特别是基督教的朋友,如果你去教堂听神父部到,牧师部到,大概他都会说我们今天讲圣经里的哪一段故事,然后也用这一段的故事来作为布道里面对于信徒的某一种开始某一种启发。跟开市那天刚好讲的就是创世纪 32 章窗世纪 32 章。




我想有些朋友可能不是很熟,我大概讲一下,这章里面是讲有一个以色列古代的圣人,叫做雅歌那雅戈,他有一天晚上忽然觉得天使来了,就是说在基督教里面有一个天使,它是代表神在人间的某一种代表人的这种角色,就是我们想到天使,我们会想到有一个翅膀这样的一个角色,那么这个天使就会跟雅哥一直在搏斗。




那这个我们有一点不太懂,就觉得,唉,天使不是很祥和的吗?天使不是带来恩宠或者祝福的吗?那为什么天使会跟雅哥搏斗呢?其实在这一段里面,基督教的圣经好像有一个暗示,这个暗示说在一个很漫漫的黑夜当中,雅歌在面临他自己生命里面的善与恶的纠缠跟对抗。我想也许我讲得稍微抽象了一点,我具体一点讲就说,好,我们今天我很想要一笔钱,可是这笔钱我知道我不能够要,因为它是不义之财,可是如果我不要,我又少掉了很大一笔财富,所以我就会产生矛盾,好人心就会有矛盾,这个我要不要这个钱?所以在一个晚上暗夜的时候,第二天要决定要还是不要这个钱的时候,就会有很大的挣扎。




其实雅歌的这一段创世记 32 章是在讲这个东西,就是说这并不是一个外来的天使,他讲的说他心里面有一个对于善良光明不可以拿不义之财的一个警告。可是人性是有贪婪的,人性的部分有恶的部分,就是我很想要这个钱,即使要这个钱必须杀某些人或害某些人,我也可能要做这件事,这个时候雅哥就是在人性的善跟恶作挑战,所以我们讲的天使与魔鬼也并不是外在的,其实就是我们心里面的善跟恶的两面。




所以这一段很精彩,就是描绘雅阁一个晚上觉得一直在跟这个天使在搏斗,等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他醒过来了,发现是一场梦,然后他发现他精疲力竭,因为跟你自己的善跟恶在斗争是非常累的。我们知道一个人如果做了亏心的事情,良心地不安,他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会整个像虚脱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一段的故事,雅歌的这个创世记 32 章讲的故事其实是非常精彩的,人性的挣扎。




我们看到这一天布道刚好讲的是这一段,那高庚非常感同身受,因为他在证券市场的时候,他可能要做很多不义之财的事情,那我们完全不知道证券市场的交易中间有多少黑暗的暗盘。可是高庚最后他要启发自己离开那样的职务,离开那个高薪的工作,追求他自己的一个单纯的善良的贫穷生活。我相信他是经过雅阁这个斗争的,所以因此他画下非常精彩的一张画,叫做雅阁与天使搏斗,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布道以后的幻象,就是他觉得这不是幻象,是他真正看到的一个景象,他就把它画成了它最重要的 1888 年9月的一件有名的作品。




我们提到了高更在 1888 年的9月画了一件有名的作品,叫做布道后的幻象,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雅歌与天使搏斗。如果大家有机会看到高更的这张画,或者画册里的这张画,你可以特别注意一下这张画,它用一个苹果树的树枝,一个树干作为画面的分割,所以这个苹果树的树枝从左上角延伸到右下角,那么因此这个画面就被分隔成了上半部跟下半部两个部分。如果你看下半部,你就会发现很多戴着白帽子的布列塔尼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那这个服装是当地的民俗服装,而且特别是礼拜天的时候,他们到教堂去做礼拜,去望弥莎,他们一定要穿比较正式的服装,所以他们就戴起了白色的帽子,黑色的礼服。然后我们也看到在最左边的左下角有一个女人侧面,然后双手合十,所以等于是说他们刚刚从教堂出来,他们刚刚听完牧师或神父的布道,所以他们还在想刚才布道当中所阐述的雅歌心灵里善与恶的一种矛盾跟斗争,以及雅歌跟天使的某一种搏斗。然后接着我们就会看到画面的上半部就出现了一个有翅膀的天使,还有雅哥,而天使当然力大无穷,天使当然是人很难打败的,因为天使是比人强的。我们就看到这个张开了黄色翅膀的天使,把雅哥压在地上,好像摔脚的时候已经雅阁要被打败了。那么因此我们就可以说这张画很有趣,因为以苹果树的树枝作为一个分割,它的左下半是真实的,是高更当时在布列塔尼真正看到的一些妇女的真实的样子,他们服装,他们做礼拜的样子。可是上半部其实是一个幻象,所谓的 illusion 就是它是不现实的。那我举这一张话的例子是说高更可能是最早开始把现实的景象跟不现实的景象全部画在他画面的。我想我举更具体的例子说,如果你昨天做了一个梦,然后第二天你梦醒来了,你就想说,唉,我昨天在我的卧房,我在做梦,那你就把自己画在卧房上,住在卧房里,我在床上,那这个床跟你的卧房都是现实的,你自己的样子也是现实的,可是你在画的中间画出了一个做梦的景象,在梦里你可能变成天使,有一个翅膀,这是不真实的。




可是你把真实的你跟不真实的你都放在了画面,这个时候出现了一种类似后来被归为所谓超现实主义的流派,超现实就是这个,把现实跟非现实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把真实跟梦境混合在一起。所以为什么 1888 年9月高庚画的这张画这么重要?因为它等于是第一个跨越了现实跟非现实的边缘,跨越了这个临界线的人,把这两个过去人类觉得不相干的两个场域的东西画在同一张画面上。所以这是我们可以讲说高更对后来美学上、艺术上的一些巨大影响。所以因此我也想回到刚刚所说的,我们在讲高更是一个不稳定的灵魂,他心里面一直有一个不安定的东西,一直在漂流的,一直在流浪跟出走的。所以你要做他的父母,你要做他的妻子,做他的儿女,非常的辛苦,因为他可能没有办法稳定的跟你在一起,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高更也是一个特别有创意的人,恰恰好他没有被家庭或者世俗的伦理所约束住,所以他是一个纯粹的自由的个人,他才能够在绘画里出现梦境这样的东西。




我们通常如果做完一个梦,有时候你会发现你可能很少会跟别人叙述你的梦,因为如果你今天上班跟一个同事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你开始在讲这个梦,你可能会被老板骂一顿,说上班不好好上,你在那边做白日梦。我们讲白日梦,说这个人不现实,可是高更是一个不现实的人,白日梦结果变成了伟大的绘画。




所以因此其实我们也了解到每一个人有每个人在社会里不同的定位,有些人可能适合在职场里每天 8 个小时 10 个小时打卡上班,很稳定,他是一个很尽责的职场的人。可是如果你有一个同事是大家觉得怪怪的,他为什么老是没有办法负责任?或者为什么大家在忙着他忽然跑掉了?那你注意到,也许他应该扮演另外一个角色,可是不能因为他这个工作做不好而否定说他所有工作都做不好。所以我想从证券市场离开的高更,结果反而完成了一个伟大的画家这个角色。所以这是我特别希望借他 1888 年9月的这个步道后的幻想来谈论他。




这大概是他最早一章影响力非常大的一件绘画,而这张绘画刚刚好是因为他当时要跟他的好朋友范古要去住在一起了,因为我们知道范古在 1888 年夏天就一直要求高庚说你来跟我一起住在法国南部的阿尔那,这个时候高庚是在法国的西部,他们距离蛮远的,坐车带也要十几个小时的,这样的距离,范股就一直希望高更来跟他画画,那么高更因此当时9月给他回信说我要到 10 月会来,我会跟你住在一起的时候,在信上就把这一张画雅阁跟天使搏斗的画做了非常详细的一个素描的草图,告诉范古说我画了一张非常重要的作品,所以因此我想在这里我们就会看到高庚自己也非常重视他这件作品。




那画完这张画没有多久,到 10 月他就坐了火车到了阿尔跟范古住在一起,他们从 1888 年的 10 月一起住在一起,工作吃饭都在一起,一直到 12 月,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两个画家是住在一起的。然后这个时候高庚画了范古正在画向日葵的一张慈画像,那高庚也画了阿尔的一些风景以及阿尔的一些人像绘画。




那么这一段时期,我们都期待说这两个最好的画家朋友会在一起,激发出友谊的火花。结果刚好相反,到 12 月他们爆发了剧烈的冲突,那么范谷歌勒尔多送到精神病院,那么高更又离开了阿尔,那么回到了布列塔尼。可这一个事件对高更是有决定性的影响。我们接下来看到,在 1890 年7月范古自杀死掉以后,大概到 1891 年只有一年的时间,高庚就决定远渡重洋到大溪地区,那么在当时远渡重洋到大溪地是破釜沉舟的一个决定,因为船的航行要非常的辛苦,而且船难事件也很多。那我觉得好像他这个最好的朋友的死亡,激发了他去寻找更内在的自己。那个遥远的大溪地,那个叫做异乡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会不会那个异乡反而是他真正心灵上的故乡?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要呼唤他,他终于毅然决然在 1891 年去了大溪地。




我们谈到在 1888 年 12 月,范古因为精神病的爆发割了耳朵,跟高更有意破裂。之后范古大概经历了最辛苦的两年,在精神病院的疗养的生活,他的遭遇并不断的侵蚀他的灵魂,而这段时期高更也就跑到了布列塔尼,可是布列塔尼是一个很大的省份,原来我们说他住在阿凡乔崩达万,那么这个时候他去了一个更远的地方,叫布勒杜布尔杜,我想在台湾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它是靠近大西洋岸的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小渔村,很穷苦的地方。




那高更有一点遗世独立,就他不想见朋友了,好像高更跟范古的友谊的破裂是他更孤独的想去面对我自己。到底是什么?因为之前他觉得他很难交到朋友,他有个很孤僻的个性,可是他觉得范股是唯一可以来往的朋友,可是现在连饭股都不能来往,他就更孤独的去寻找他自己,所以他就隐士独立的跑到了布尔都布了度这个地方,那么在这一年当中他画了很重要的画,就是黄色基督,他画了耶稣基督定死在十字架上的样子,可是在画像上不只画了定在十字架上的基督,也画了他自己的自画像。




我想西方的宗教里面,基督耶稣定在十字架上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象征,因为我们知道耶稣定十字架等于是一个受苦,因为它可以不要定十字架的。可他知道他定十字架是用他的血肉,用他最大肉体上的痛来为人类赎罪的。所以很多的画家,包括饭骨跟高更,他们的内在都有一个背十字驾的赎罪感。我觉得这个背十字驾这样的心情也许对于东方人很难理解,可是如果是基督徒的信众,可能比较容易理解。




杯十字架说,如果你是真正信仰这个宗教的,我们知道基督最大的爱在于牺牲他自己,把他的身体钉在十字架上。所以这个时候我想高更感觉到范古在受很大的精神病的折磨,他是另外一个形态的赎罪。那高庚觉得他自己也像一个定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他们是不同形态的基督,他们要担负人类灵魂上最大的痛,来为人类去做赎罪的意义。所以这个时候他的孤独感已经迫使他把基督的形象跟他自己的自画像慢开始结合了。然后到 1891 年的4月,我们知道距离范股的自杀不到一年半,股是在 1890 年的7月 29 号死掉的。那高更知道了范古死掉的消息,并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可是他有写信给范古的弟弟,表示他对于范古死亡的悲哀,也曾经写信给朋友,告诉他们说他知道某些人去参加了这个葬礼,那他也觉得很大的安慰,可他自己并没有去参加这个葬礼。




我觉得对高更来讲,如果一个真正的友谊好像已经不是一种形式上的参不参加葬礼的问题。反而是在范古死掉不到一年之后,他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就是他漂洋过海,要到大溪地区。我们知道大溪地属于南太平洋,那么当时要到这个岛屿去是非常困难的。从4月开始出发,这个船要经过苏伊士运河,当时刚刚打通的苏伊士运河,然后再往南走,那经过很多的岛屿群,最后到了大溪地,那当时的大溪地是法国的殖民地,所以他在岛上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小市镇,是法国人住的地方,叫 Papi 地。




Papi 地这个地方当时的白种人,法国的这些军官,殖民地的官员都住在这个小镇上,等于是一个行政中心的单位,那么其他的土人,原住民,土著都散布在这个岛屿的各处,那高更刚到这个岛,当然一定是住在怕PT,他也住在这里,可不久他就很不耐烦,因为他觉得他听到都是法文,然后听到的都是这些用法文在骂着当地原住民的这些法国人的语言,他就觉得很奇怪,这些人殖民地从欧洲来殖民,压迫这些当地的人,把当地人当奴隶一样的看待,当地的人当时没有知识,他们也没有武器,当然就是被法国人这个强权的强势的殖民主人所压迫,所掠夺他们的财物,那高根就觉得很不公平。




这个时候我们就看到高根很有趣,他自己是法国人,他是一个白种人,可是他心里面那个对于殖民地里面被压迫的原住民的同情,反而变成他最重要的一个灵魂上的呼唤。所以我特别在今天开始的时候提到说什么叫做故乡,什么叫异乡?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人,比如说德国的史怀哲医生会跑到非洲最穷困的地方,帮助一些最穷困的人,然后放弃他在欧洲的这个一生的高薪,去做一个非洲的医生,去帮助非洲人。我觉得他的故乡不是在德国,反而是在非洲。




所以我的意思说,其实我们每个人可能有一个心灵的故乡,并不是你原来出生的那个故乡。那高更这个时候好像找到心灵的故乡了,他就会永远站在大溪地的原住民那一边,去对抗压迫他们的法国人。他好像觉得自己不是法国人了,他觉得他痛恨这些法国人,如同他痛恨他自己身上的曾经有过的在证券市场的那种唯利是图的那种心情一样,它要回到更原始的,更淳朴的一种原住民的心情上。所以不久他就离开了 Papi t 这个地方,它到了另外一个村落,叫马太雅。




马太雅村落就是一个很荒远的村落,但有一点像跟外面都没有来往的。那他去那个地方是因为他觉得他要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达西敌人,如果这时候你看到高更的图片,你会吓一跳。他已经跟当地人一样赤裸着身体,夏身为一块白布,跟着大家一起工作,划都木舟。他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原住民,甚至他开始学着Noah, Noah 当地的那些土人的语言。他不要讲发文了,那这是我们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在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交界的时候,西方的白种人是自负世界的主人的,他们是可以随便征服世界任何土地去奴役这些有色人种。可是高更竟然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看法,去认同了当地的原住民。我想这是我们特别要介绍高更的原因,也特别要谈到高更的绘画对我们文明的重要性,因为它等于是最早对西方的殖民主义有反省的一个白种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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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鱼鱼和米米

    有幸站在您的肩膀看到了如此精湛完美的艺术世界,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