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如何感受生活中的视觉之美？

美学启蒙60讲讲义

一、知识点：

1、刺桐花：中药材名，为豆科植物刺桐的花。刺桐花功能为主治金疮，止血。

2、黑格尔：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德语：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常缩写为G. W. F. Hegel，1770年8月27日-1831年11月14日），出生于德国斯图加特，毕业于图宾根大学，德国哲学家、曾任柏林大学校长，德国19世纪唯心论哲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黑格尔对德国的国家哲学作了最系统、最丰富和最完整的阐述，他的思想标志着19世纪德国唯心主义哲学运动的顶峰，对后世哲学流派如存在主义和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政治思想兼具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两者之要义。把绝对精神看作世界的本原，并围绕这个基本命题建立起客观唯心主义体系，主要讲述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三个阶段即逻辑学、自然哲学、精神哲学，在论述每一个概念、事物和整个体系的发展中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这种辩证法的原则。代表作有《精神现象学》《逻辑学》《哲学全书》等。 于1831年11月14日逝世，享年61岁。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所以为什么很多人面对夕阳的时候会发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是因为他的视觉受到了最丰富的感受，他来不及用视觉去感受丰富的世界，这个时候他觉得语言是无法取代的。试试看，如果你真的重视视觉，让自己的视觉重新去经验一次非常复杂层次的过程，让你在视觉的经验里面发现文字语言都变成一无是处。

2、我们会发现在夕阳的色彩里，我们在经验一个从明亮到入夜黑暗的过程，它的繁华，它的复杂，好像让我们感觉到生命在最后的时刻要释放出一切的经验出来。那里面可能有我们爱的记忆，可能有我们恨的记忆，可能有我们眷恋过或者沮丧过的经验，可能有我们悲哀过或者欢喜过的记忆。

3、在他们丰年季的时候，每一次听到这种从肺腑里面唱出来的歌声，都会感觉到可能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一个对曙光黎明的歌颂，那是对黎明吗？是对曙光吗？还是他们自己对着自己生命里面最美好的蓬勃朝气，一种生命诞生的祝福。我们在夕阳如死的感受里，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我们也在曙光的蓬勃朝气，感到了我们的生命。当我问朋友说，你觉得夕阳跟曙光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往往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大家都很难形容出来，可是觉得是不同的。

4、所以慢慢的我们会发现色彩不单纯只是科学上的色彩，色彩一旦变成了新式的记忆，变成了人类心情的反应，色彩会变成文化，色彩也会变成历史。我们可以举一些例子来看，我相信在东方跟西方的民族，对于红色他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广大的东方红色代表了喜庆，红色其实很直接的联想可能是鲜血，是人类身上受伤的时候迸溅出来的鲜血。可是我们不要忘记，鲜血可能是痛的记忆，鲜血的红里面也有新生婴儿诞生的记忆，鲜血也可能是生命的象征。

5、红跟白，很明显的在一个广大的文化里，已经不单纯是科学的色彩，它变成了一个生与死的记忆，变成了快乐与哀伤的记忆，它变成了生命跟消亡的记忆。

6、我的意思是说我曾经看到一个朋友，他在生命最沮丧的时刻，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可能用最绝望的方式伤害自己，毁灭自己。我发现他在他的美的库存里没有存款，我们如果在银行里没有存款，我们的提款机是提不出东西来的，可是我们也忽略了我们心灵的库存，也是一张提款卡。如果我们没有做心灵的库存，有一天我们提领不出爱恨欢乐或悲哀的时候，那张提款卡会变成非常沉重的负担。

三、全文逐字稿

在我们讨论花的主题的时候，我们谈到花给予我们带来的气味，某一种嗅觉上的感受，某一种花的芳香，那么同时花的存在是一种形状，也是一种色彩，特别是色彩。我想我们喜爱花，常常除了香味以外，我们会被这个色彩所吸引，花的色彩一般说起来我们会想到红、黄、蓝、紫各种不同的色彩，基本上我们看到画的色彩偏向于一种比较强烈或者浓烈的色彩，那么这种色彩也是用色彩的存在来诱引昆虫，替花来传播花粉。可是如果我们很仔细的去观察花的色彩，也许我们会发现每朵花的花瓣的色彩从含苞到绽放到枯萎，色彩本身是在变化的。

在19世纪欧洲的一个重要的画派就是一般俗称的印象派，他们特别感觉到色彩其实是跟光有关系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光，也就没有色彩的存在了。色彩本身变成了一种视网膜上的坡，这个坡可能有长有短有各种不同的变化，也由于光的照射会发生非常多反反复复的层次出来。所以对于一个从事美术的人来讲，色彩其实不应该这么简化为红色白色，我想它可能太过简单了。

我们举一些例子来说，我想在花朵里面很多人看到红色的花，也许大家可以注意红色的花，它的红的层次上的差别。当我们很粗浅的用红色来说，这是一朵红色的花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一天你会不满足于这样的传达。比如说扶桑，扶桑的红里面带一种粉红的感觉，它比较浅，如果看到过刺桐，在夏天所盛放的刺桐花，刺桐花的红非常的艳，它的红里面比较的暗，比较的深。那么当然如果我们从很科学的所谓光学这些问题来分析，我们可以知道扶桑花的红跟刺桐花的红，它的波长可能都是不同的，它在我们视网膜上所传达的感受也是非常不一样的。那么这种对于同一个色彩，比如说红色里面色系上的差别，层次上的差别，可能只有人类具备这样的能力。

因为我们可以了解到现在很多科学上的研究，动物对于色彩只有一些很直接的反应，可能在狗的视觉上，你会发现狗的视觉只能感受一些很强烈的红色，他可能没有办法感受到刚才我们所说人类在视网膜上所接受到的光跟色彩发生的这么复杂的变化，对于学美术的人来讲，有一个学科我们可能叫色彩学，那么研究色彩的冷色，暖色，可能大家听过冷色暖色，那么色彩为什么会有冷暖？因为冷跟暖其实是一种触觉的感官，可是我们会觉得看到橘红色，看到红色，这些被称为暖色系的，它会使你的情绪有一些比较高昂的反应，比较热烈的热情的反应。相反的，当我们说冷色调可能包含着蓝色这一类，可能是降低人的情绪的色彩，我们称它为冷色，所以并不是说色彩本身有冷暖，你用触觉去感觉色彩也许感觉不到，可是是透过视觉之后，我们的身体经验发生了热起来或者冷静下来的不同的反应，这个时候我们会称为冷色暖色。

有时候在色彩学的专有名词里，我们也会用到像明度跟彩度，明度是说它同一个色系，可能它的明度比较高，就说它比较浅，它在光的光坡上，色光的成分会比较强烈，彩度很高，可能是颜色很艳，可是它比较暗，所以我们也分明度彩度分冷色暖色。

当然我想一般大众对于这些这么专有的色彩学上的名称不一定有兴趣，那只是借助于这样的一个专业领域，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到我们的视网膜，我们的眼睛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构造，可能复杂到我们很容易忽略它的这种丰富层次。也就是说如果你常常习惯于说白色红色，你会发现你的语言其实是太贫乏的。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夕阳的红，当一个人说红像夕阳的红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他已经感觉到对红色无能为力的形容。为什么这样讲？我想很多朋友看过夕阳，你会觉得夕阳的红是一个固定的红色吗？我想其实不是的，夕阳的红可能从黄昏的时刻它一直在变化，它每一分钟在变化，甚至到最后它可能每一秒钟在变化。每一次在一个河口面对着夏天晚上的夕阳，你会看到所有的人坐在那边发呆的感觉，他们的视觉在经验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你刚刚说那是红，它就变成橘色，你刚刚说那是橘色，它可能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带紫的灰调性出来。

其实夕阳是一个非常丰富变化的过程，大部分的人会着迷于看夕阳，是因为夕阳释放出色彩最难以掌握的复杂度。可是我想我们的眼睛是看得到的，我们的视觉虽然惊艳了一个非常丰富的过程，可是我们觉得语言无法形容，在这个时刻我觉得我们是无言以对的。所以为什么很多人面对夕阳的时候会发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是因为他的视觉受到了最丰富的感受，他来不及用视觉去感受丰富的世界，这个时候他觉得语言是无法取代的。试试看，如果你真的重视视觉，让自己的视觉重新去经验一次非常复杂层次的过程，让你在视觉的经验里面发现文字语言都变成一无是处。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回忆起曾经有一个夏日坐在海边面对着无限的夕阳，在千变万化时的一种心理上的反应，也许回忆起来都觉得难以形容所有的美到了极致，其实是无言以对的。

我们总觉得当语言文字可以形容的美，常常不是我们心里真正感受到的东西，所以当我们讲夕阳的美的时候，它是一种色彩，可它又不完全是一种色彩。我们会发现在夕阳的色彩里，我们在经验一个从明亮到入夜黑暗的过程，它的繁华，它的复杂，好像让我们感觉到生命在最后的时刻要释放出一切的经验出来。那里面可能有我们爱的记忆，可能有我们恨的记忆，可能有我们眷恋过或者沮丧过的经验，可能有我们悲哀过或者欢喜过的记忆。

所以我不知道我们在面对夕阳的时候，夕阳呼唤了我们心里底层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所以也觉得很多的朋友如果有机会再一次面对夏日的夕阳，可以问自己我们究竟在看什么？我们只是在动用我们的视觉看夕阳的美吗？我们只是在观察夕阳的色彩的变化吗？还是这些变化？其实也就是我们自己生命复杂而丰富的变化。德国的哲学家黑格尔，他认为自然当中其实是没有所谓美丑的，所谓的美存在在我们自己的心里。

我们面对夕阳，我们所看到的美，我们所赞叹的美，是我们在那一刹那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状态，看到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努力的活出自己最灿烂的极致的时候，留下来的许许多多的痕迹。所以很多人在那样的时刻无言以对，许多人在那样的时刻可能热泪盈眶，是因为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生命最本质的一些部分，其实也许这才是美最深的一些值得去思考的问题。所以在谈到夕阳的色彩的时候，也许我们反而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对于色彩比较不同的理解的范畴。

有时候我会问朋友说，你看过夕阳吗？你看过黎明的曙光吗？夕阳跟曙光其实都是太阳的变化，我记得曾经在一个冬天到高山上去，大概睡眠到3:00就被叫醒，因为山上观日出是非常有名的，那么在非常寒冷的时候，在那样的高山上，很多人穿了很厚的衣服，甚至包着棉被跑到三峰观日的最高点去，在整个宇宙笼罩在黑暗当中，坐在那边静静的等待，然后慢慢感觉到远处的山峦当中有一种红在出现，然后光也是非常复杂的，因为它一刹那在变化，每一秒钟都不同，那么原来开始这个变化比较慢，那么逐渐的你会感觉到变化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红的太阳从山峦万山之间要跳出来的时候，你会觉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你怕错过生命里面最美好的时刻。

我记得在那样的一个万山环抱的山里，忽然想到那个地区是有一些原住民居住的地区，他们常常在日出的时候会有长老教导围坐在一起，然后面对着日出咏唱最美丽的诗歌。在他们丰年季的时候，每一次听到这种从肺腑里面唱出来的歌声，都会感觉到可能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一个对曙光黎明的歌颂，那是对黎明吗？是对曙光吗？还是他们自己对着自己生命里面最美好的蓬勃朝气，一种生命诞生的祝福。我们在夕阳如死的感受里，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我们也在曙光的蓬勃朝气，感到了我们的生命。当我问朋友说，你觉得夕阳跟曙光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往往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大家都很难形容出来，可是觉得是不同的。我尝试去记忆自己所经验过的所有的夕阳，落日余晖跟黎明朝日曙光的不同，夕阳其实可能比黎明的曙光还要灿烂。

你会感觉到当太阳沉落到海面之下的时候，好像在夏日的一天之后，它有一种不甘心，它要把他的生命做最后最灿烂的一种反扑，所以那个时候感觉到所有的视觉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色彩的变化，简直像繁花盛放一样，甚至有时候觉得会觉得美到令人心痛，因为它像一种血迹，它像一个生命到最后蹦出来的鲜血，好像在死亡之前要做最后的一次呐喊。可是黎明的曙光其实非常的安静，那种安静里面有一种对生命将要诞生的笃定，因为生命还有很长久的日子要走，所以你感觉到慢慢升起来慢慢亮起来的曙光，给我们一种非常饱满的感觉。

可是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形容都有一点在呼应着德国的哲学家黑格尔所说的，自然当中其实是没有美丑的，自然的美丑其实是因为我们在里面投射了我们自己生命的状态，人在自然里面赞叹的时候，是在赞叹自己生命的一种存在，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把自然里的色彩用另外一个不同的角度来看待，如同我们看到春天花的开放的灿烂的色彩。

我们也曾经看过在秋天当要入冬之前，比较北方的地方，所有的枫叶，所有的变夜幕会在一夜之间变红，其实也很像夕阳。所以有时候我们会发现有些地方用夕阳的霞彩来形容秋天的枫叶的变红，这些都是可能人类非常特殊的色彩的记忆，也可能重新会呼唤起我们对色彩比较深的思索。在色彩学里，我们对色彩的一些比较科学的界定，也许只是色彩比较理论的部分。事实上一到大自然当中，我们会发现所有的色彩都跟物象的记忆分割。

我们提到了夕阳的色彩，我们提到了黎明曙光的色彩，我们提到了春花的烂漫，我们提到了秋天红叶在凋零以前，像夕阳的霞彩一样漫天飞舞的感动，这些色彩的记忆停留在我们的心事当中，他的确从色彩变成了一种心情，所以我们会发现走在秋天的山路上，看到漫天红叶的人，它其实看到的不只是色彩，它看到一个季节完成之后，将要告别人世最后的一种宣告。所以慢慢的我们会发现色彩不单纯只是科学上的色彩，色彩一旦变成了新式的记忆，变成了人类心情的反应，色彩会变成文化，色彩也会变成历史。我们可以举一些例子来看，我相信在东方跟西方的民族，对于红色他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广大的东方红色代表了喜庆，红色其实很直接的联想可能是鲜血，是人类身上受伤的时候迸溅出来的鲜血。可是我们不要忘记，鲜血可能是痛的记忆，鲜血的红里面也有新生婴儿诞生的记忆，鲜血也可能是生命的象征。

所以有时候在一个很贫穷的村落，北方农村的大地走着走着发现一片黄土，人穿着灰灰暗暗的衣服，可是只有一些红色告诉你，它有一些祝福，有一些喜庆。可能是每一年最欢乐的时候他会用到红色，可能是一生最欢乐的时候，他会穿起红色的衣服，红色变成一个非常迷人的记忆。我所谓的迷人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红色代表着快乐还是伤痛，或者两者都有。每次在那样的黄土里看到那样的红色，其实觉得悲欣交集只有在色彩这么少的地方，红色这么强烈，它代表着生命里面最大的一种激情。

可是我相信很多朋友知道，如果去了西方，在很多西方的世界当中，红色并不是喜庆的代表，有时候我问一个西方的朋友说你看到红色你想到什么？他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最后很直接的就说我想到吸血鬼这样的一个反应，当然跟东方对于红色是喜庆的代表，可能是非常不一样的。我相信很多朋友都听过红白喜事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在生活里收到一个红的帖子，可能说明是婚礼，是老人家的过寿。我们说到一个白色的帖子，可能是死亡的宣告，可能是丧礼的谱文。红跟白，很明显的在一个广大的文化里，已经不单纯是科学的色彩，它变成了一个生与死的记忆，变成了快乐与哀伤的记忆，它变成了生命跟消亡的记忆。

可是我们会发现白色在广大的东方变成了死亡，变成了丧事的代表。我们平常讲的披麻戴孝，基本上都是白色，在整个的东方会发现丧礼里白色变成了主要的调性，连送去的花大概都以白色为主。可是我们也发现在西方在欧洲的文化，白色其实是纯洁，白色是圣洁的代表，那么第一次结婚的女子，她的衣服是白色的，好像特别代表了一个生命最无邪的某一种祝福。我想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思考到，色彩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科学可以分析出来的色彩学，色彩可能是社会学、人类学、文化学里应该要探讨的主题。

一直到今天，我相信许多的文化，许多的社会都在色彩里加进不同的联想。当我们说长久的传统可能红色代表了喜庆，白色代表了丧葬和悲哀。可是在现代的社会里可能会为红色加上一个政治的符号，为绿色，蓝色也加上一个政治的符号。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红色还在继续被加进不同的联想，这样的联想虽然不一定会变成长久的传统，可是不要忘记这样的联想也在影响许许多多人的思维。

当我们看到一个色彩的时候，已经不单纯只是色彩的时候，也许我们受到了很多杂质的干扰，我不知道要不要把这样的杂质拿掉，有时候感觉到色彩恢复成为单纯的色彩，色彩还原为视觉，也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在大自然当中让我们再一次去惊艳最单纯的色彩是一朵花的绽放，这一朵花努力的在生态里形成它自己生命的一种色彩的符号，它要用这个色彩来证明它的存在，它要用色彩来完成它生命的传播，它花粉的传播，生命的扩大与延长。

那么这个时候色彩其实非常的动人，它并没有太多人为的意图在里面，也没有人为的手段在里面。所以有时候感觉到活在当下色彩如果被很多人利用了，变成了一种束缚，我常常宁愿让自己的视觉再一次走到大自然里去惊艳比较单纯的色彩，感觉到大自然的色彩所呼唤起来，本质生命的意义，那么也使自己能够从色彩的某一种框框里把自己解放出来。视觉这个特别的感官常常会被跟色彩特别连接在一起。

我们也特别强调过，对于视觉科学性的研究，现在已经越来越进步。大概19世纪从欧洲开始，对于人类整个视网膜上跟色彩跟光之间的复杂性已经做了非常多的整理。也许大家都听过色谱这个专有名词，所谓的色谱可能是红橙黄绿蓝锭紫，也有人就叫做光谱。可能大家会发现我们在测验人的视觉上的色弱或者色盲这一类视觉上的异变的时候，我们会用到一些不同的色彩的书，然后去考验我们对色彩的敏感度。

也许对一个学美术的人来讲，我对示弱对色盲都非常感兴趣，很多的美术系会不准色弱或者是色盲的学生考到美术系。那么意思是说可能我们觉得示弱跟色盲是一种视觉上的病态，好像他不能做跟色彩有关的行业跟工作，所以他不能做画家。可是其实在艺术史上我们发现历史上存在过示弱跟色盲的艺术家，所谓的色盲很可能是他对某一种色彩，他的感受跟所谓的一般人有所不同。我问过一个色盲的朋友，他说他的世界大部分是灰的，可是他会看到很强烈的红跟绿，就是最强烈的这些色谱，在他的视觉里会存在，比较中间性的部分会变成灰色的调性。我们知道如果我画一张画是以灰色做主调，里面跳出一些很强烈的红跟绿，也许我们会觉得它是一个很美的一张画。

所以我的意思是说有时候回到美学的本质，我们会发现人类的感官有很多种不同存在的状况。当我们讲色弱，也许我们会说有人是比较强的，也许我们叫色强。我们说色盲说它在颜色上有一种盲点，那么也许我们说正常的人他的颜色没有盲点的话，他可以看到很丰富的色彩，可是这只是比较来讲，因为我相信盲这个字非常有趣，有时候我会在想一个天生的盲人，也许他们现在正听着我们的节目，他的视觉感官是什么？有时候我跟一个盲人的朋友说，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视觉经验是什么？我们常常称呼盲人的朋友称为视障，他的视觉受到障碍了，可是我们会发现视障的朋友他们在很多感官上非常的灵敏，比如说他们用听觉，他们用触觉去代替他们的视觉，甚至你会听到它形容的某一种东西，他会用他皮肤上的感觉去形容月光。

我碰到一个视障的朋友，当他跟我形容这些皮肤上的感觉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我忽然觉得视觉其实是可以用其他的感官来弥补的，这个时候我会回头问我自己，我是一个视觉正常的人，可是我的视觉是不是因为太正常，结果反而是不敏感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科学家告诉我，我的视网膜可以分析2000种不同的色彩，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其实看到的色彩非常的少，那些我看不到的色彩不是我就是一个盲吗？我的眼睛其实很多色彩是看不到的，那么我空有这一副眼睛，我空有这样的视觉，所以我们会发现很多儿童美术的理论其实是希望借助于儿童美术去开发，孩子在成长过程里面视网膜非常丰富的经验，让他从小能够感觉到月光，感觉到夕阳的变化，感觉到花在绽放的过程里面色彩一点一点的变化，所以他会觉得色彩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并不是一个蓝色、红色、绿色可以代表的色彩远比这些文字跟语言要丰富得多。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叫做开发潜能，人类的感官潜能有大部分都还停留在沉睡的状态，并没有被呼唤起来，并没有被唤醒。所以也许父母跟老师都不知道，你把一个成长的孩子带到海边，让他感受夕阳的变化，他学到的东西不是文字跟语言可以回答的，他学到的东西不是可以考试的，在现实里你看不到它的功能，可是这样成长的孩子，他对视觉上的丰富性是比一般人都要丰富的，他看到的夕阳变成了他心灵的库存，他有一个丰富的仓库，存放着许多色彩的记忆。

有一天他走到不同的行业里去，他对色彩能够有非常丰富的反应，他会是一个完整的人，他也会是一个成功的人。所以我们常常说美是看不见的竞争力。在现实的社会里，我们常常要求孩子分数考高一点，赛跑跑快一点，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用分数去衡量，用一个数字去衡量，可是美它是看不见的竞争力，美是使一个人的生命充满了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各种不同的心灵感受的库存。

所以有一天当他长大了，他要从库存里提领出美的时候，他有东西可以提领，我的意思是说我曾经看到一个朋友，他在生命最沮丧的时刻，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可能用最绝望的方式伤害自己，毁灭自己。我发现他在他的美的库存里没有存款，我们如果在银行里没有存款，我们的提款机是提不出东西来的，可是我们也忽略了我们心灵的库存，也是一张提款卡。如果我们没有做心灵的库存，有一天我们提领不出爱恨欢乐或悲哀的时候，那张提款卡会变成非常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