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说到杜月笙成立恒社,由于受时局的影响,银行和金融业受到一定的冲击,他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帮忙,那个人就是钱新之推荐的浙江兴业银行总经理徐新六。可是徐新六面对杜月笙开出的巨额薪酬,却不为所动。
为什么钱新之想杜月笙推荐徐新六呢?
我们来看看徐新六的简历:1908年赴英国留学,是伯明翰大学理学和维多利亚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后又在巴黎国立政治学院学习国家财政学。民国三年回国,参加北京政府的高等文官考试,轻松拿下第一名,派任财政部公债司任佥事,并任教于北京大学经济系。民国六年后任财政部秘书、中国银行金库监事、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总会计、中国银行北京分行协理。民国十二年为副总经理,民国十四年升任常务董事兼总经理。
他雇用新人、训练原有职工、采用西方银行经营方式发展业务,广设分支机构,以吸收各地存款,并大量向民族工商业放款,支持民族企业的发展。民国十六年,当选为上海公共租界纳税华人会执行委员;民国十八年,被聘为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华董。并历任复旦大学校董(一度兼任校长),《时事新报》、《大陆报》、大晚报馆、申报电讯社董事长,交通银行、中国实业银行、中华教育基金会等10多个单位的董事。
怎么样,是不是很牛?
在虞洽卿他们那些个性张扬的商界大佬们面前,徐新六显得很低调,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只注重于做实事。
为了得到徐新六,杜月笙处心积虑地接近徐新六,经过一段时期的了解,他掌握了徐新六私生活的秘密,决定以此诱徐新六就范。
原来徐新六外表看上去是一个正人君子,其实样了一个外室,还有私生子。他做事很隐秘,身边的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却被杜月笙的门徒查出来了。
杜月笙有了这样的把柄,还怕徐新六不屈服吗?但他对于徐新六这种高端人才,不可能用黑道手段去逼迫,他换了一套方式。
他约徐新六出去玩,就谈心,谈感情,谈人生,然后不经意地说到徐新六的个人隐私。
在杜月笙的面前,徐新六就是一个透明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但是杜月笙没有强逼,只是语气诚恳地请求帮忙。
徐新六有把柄在杜月笙手里,加之对杜月笙的态度也很好,当即表示会暗中帮忙。
就这样,杜月笙与徐新六一暗一明,利用证券和银行业,维护了他的利益,并担任了中国通商银行董事长,从此在金融界的地位站稳了脚跟。
随后,他又担任了中国、交通银行董事浦东、国信等银行的董事长以及上海市银行公会理事,成为一个金融界的大佬。
这一切的功劳,都归于徐新六。没有徐新六的暗中指点,杜月笙不会玩,也玩不转。
杜月笙身兼多职务,成为一个最繁忙的人,他把更多的人才吸收进恒社,在当时的恒社,是上海政商两界青年精英的汇集点。一旦这些年轻人将来发展壮大,对于杜月笙事业的帮助,将是空前的。
在恒社诸多的杜门弟子中,朱学范无疑是最有成就的一个。他是民国十七年拜入杜月笙门下的,在上海邮政局工作,后来成为上海市总工会主席。但他与杜月笙走的不是一条路,是民革的创始人之一,建国后曾任邮电部部长,还有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诸多头衔,享受副国级待遇。
与杜月笙的人为人一样,他的众多弟子,有好也有坏,走的人生之路都不一样。杜月笙对于门下弟子走什么样的路,从不去干涉,只要不当汉奸就行。
且说杜月笙在徐新六的暗中帮助下,踌躇满意在上海工商界大展手脚的时候,他新娶过门的第四任太太姚玉兰,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们先来聊聊这位杜月笙的四姨太。
姚玉兰是京剧老生筱兰英与梆子青衣姚长海的长女,有些野史说她出生于1905年,也有的说她出生于1912年,她是1930年嫁给杜月笙的,如果按照第一个出生日期,那么,她嫁给杜月笙的时候,已经26岁。
在民国初期,一般女子十五六岁就会嫁人,二十岁已经是老姑娘,不可能等到26岁还没有嫁出去。再者,上台演戏的女子,都有些姿色,那些富豪们看到之后,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娶回家当小妾。而杜月笙的三位太太,沈月仙、陈帼英、孙佩豪,嫁给杜月笙的时候,也只是十五六岁。
还有另外一个佐证,那就是杜月笙的五太太孟小冬,根据正史记载,孟小冬出生于1908年,她是姚玉兰的师姐,两人情同亲姐妹,她和京剧名人梅兰芳是一对情侣,后来与梅兰芳分手,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在姚玉兰的撮合下,嫁给杜月笙,成为杜门的五太太。
所以我认为,出生于民国元年(1912年)的说法,比较准确。
姚玉兰嫁给杜月笙之后,一生为其生养了二子和二女,杜维善、杜维嵩和杜美如、杜美霞。
姚玉兰有个妹妹叫姚玉英,姐妹俩和母亲筱兰英一起同台献艺,姐姐唱须生,妹妹唱武生。从北京来到上海,没多久就轰动了黄浦滩,黄金大戏院场场客满。
杜月笙看到这对姐妹,当场就喜欢上了,便求黄金大戏院的老板李志清帮忙说媒。李志清听杜月笙说明来意,笑着说:“侬家里已经有了三个,还想娶?”
杜月笙自从看了姚玉兰姐妹的戏之后,居然患上了相思病,每天必定到场捧场,就像当初黄金荣迷恋露兰春一样,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这种单相思的苦恼,困扰了他好些天。
对于杜月笙的请求,李志清也有些为难,她与筱兰英母女三人关系不错,也想过给两姐妹找个好婆家,可是杜月笙家里有了三个太太,整天闹矛盾呢,要是再多两个,还不闹翻天吗?
但是杜月笙盯上的人呢,还能跑得掉吗?
李志清拗不过杜月笙,答应帮忙说媒,找筱兰英一说,自然被拒绝了。杜月笙不死心,砸下巨金买通了李志清,找了一个机会给姐妹俩下药,玷污了姐妹俩。他以为这样,姐妹俩就认命跟他。
哪知姚玉英性格刚烈,不吃不喝一心寻死,筱兰英整日陪在身边都没有用,姚玉英最终因病而死。事情发生之后,杜月笙也很后悔,数次在筱兰英母女俩面前痛哭流涕,并好生对待。
姚玉兰性格温顺,时正值锦绣年华,花容月貌,虽说小姑居处犹无郎,可是,现在已经被杜月笙侮辱,即便嫁人,只怕日后也不好过,想来想去,觉得嫁给杜月笙,一生有靠,却是她又很不甘于做小。
于是,姚玉兰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不住在杜公馆。
杜月笙当即答应下来。新居就在蒲石路,是一层豪华考究的西式楼房。42岁的杜月笙第四次当新郎,对外尽量避免张扬,可是好朋友知道的依然不少,所以这场婚事仍旧办得相当风光热闹。
李志清两头跑,最终促成了这桩婚事,也算功德圆满。在婚礼上的时候,她对杜月笙说:“杜家叔叔,有时候想想,吾自己也觉得好笑。世界上真会有这种事情,吾跟吾的婆婆,两代人为杜家叔叔做了两次媒,居然都做成了。”
杜月笙听了,哈哈大笑,他晓得黄李志清指的是她婆婆,也就是他的桂生阿姐,在十四年前一力促成了他和沈月仙的婚姻,而这一次,却又是他的侄媳黄李志清,帮他撮合了又一次的理想姻缘。
杜月笙和姚玉兰结婚的事,自然瞒不过家里的三位太太,沈月仙生气杜月笙不知羞耻老牛吃嫩草,而陈帼英和孙佩豪则生气她们结婚的时候,都没有姚玉兰这样的待遇,舞女和戏子,都是一样的下等人,差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三个女人合伙起来,等杜月笙结婚的时候,要去大闹一场。没想到杜月笙早就得到了消息,找一个孩子不认真读书的机会,借题发挥,大发雷霆,把三位太太骂得狗血喷头,三位夫人噤若寒蝉,从此不敢再做声。
陈帼英和孙佩豪专心教育孩子,而沈月仙则生闷气,跑到林桂生那里去打牌,还把自己的远房表哥从乡下叫来。
杜月笙梅开四度,他娶姚玉兰,对于他的事业,有着很大的帮助。沈、陈、孙三位太太都属于小家碧玉,平时不大喜欢出门,更不喜欢拋头露面。所以杜月笙在外面交际,都是一个人。而姚玉兰不一样,从小就跟父母跑江湖,见过大世面的,待人接物有理有节,那一口唱戏的京腔,说起话来就像莺鸟唱歌,登时就令人侧目。
杜月笙有了姚玉兰的帮助,交游范围越来越广,身份也越来越高,有姚玉兰这么一位风光体面的太太,使杜月笙长脸不少,这也是杜月笙宠爱她的原因。
沈月仙没事就闹,杜月笙懒得理她,正好住在姚玉兰那边不回来,这下可苦了陈帼英和孙佩豪,每天听怨妇骂街。孙佩豪精明,等到民国二十二年两个儿子(维亲和维屏)上中学的时候,向杜月笙提出,把两个儿子送去英国,她自己也跟了去,离开杜公馆这个烦恼窝。
那时候杜月笙正在搞恒社,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母子送去了英国。
姚玉兰个性活泼,喜欢用小恩小惠拉拢身边的人,也知道杜月笙和林桂生的关系,于是带着礼物去林桂生那里,想讨好林桂生。有一次被她看到大太太沈月仙的婢女,领着一个男人神色慌张地从胡同里出来。她多了一份心眼,让身边的人跟着去了。
杜月笙娶了那么多老婆,沈月仙被冷落,所以就有了报复的想法。可没有想到,居然被姚玉兰发现了。那个男人是沈月仙的远房表哥(有野史称作“柳录良”),与她青梅竹马,被她写信 从乡下叫来上海。
姚玉兰听到手下人回报,吃了一惊,又命人多加观察,这才确认沈月仙做了不轨之事,于是善意提醒杜月笙:“大太太那边,你应该多关心一下,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杜月笙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让手下暗中盯梢,这一盯就盯出了一桩丑事。
当时杜月笙在上海滩的风头正盛,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这样的丑事,所以暗中处理。上海滩每天都有人失踪,多一两个不算多(连姚玉兰派去盯梢的那个人,也一并做了)。
沈月仙毕竟是原配,不可能杀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出门了。
杜月笙处理家中的丑事,非常低调,只让人守着沈月仙,不允许沈月仙下楼,连陈帼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问更不敢说。
就这样,沈月仙被囚禁在一处小楼上,没多久就沾上了大烟。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逃到香港的杜月笙,还让杜维藩接她出走,但她不愿离开,最终因病长眠在这处小楼中。
沈月仙作为杜月笙的原配,也算享受了荣华富贵,只是由于多了两三个姐妹,分去了杜月笙对她的爱,所以变得敏感而怪异,加上没有生养而自卑,就做出了那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
有人认为杜月笙不杀沈月仙,主要是看在夫妻之情的份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当然,夫妻之情还是有的,但主要还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面子。
就在杜月笙处理完他大太太的事情之后,戴笠找到他,求他帮忙对付一个人。(预知戴笠求杜月笙帮忙对付的人是谁,请继续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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